天刚蒙蒙亮,早晨的天阳还没有升起,在京城最繁华的城东,有家人正忙得团团转,一个尖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当大家停下来顺着声音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老太太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从产房里走出来,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在她和她怀里抱着的婴儿身上;空气也好象凝固般的,即使现在地上掉根针的话都能听得到,老太太显得很不自在,她为自己的惊叫引得众人观看而尴尬万分。就在众人惊愕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从旁边走过来一个人,这个人身材中等,皮肤黑黑的,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走路的姿势很有力,几步来到老太太身边,问道:“是男是女?”老太太看向此人,注视了几秒钟,回过神来后答道:“少夫人生的是个千金。”来人有些不相信似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老太太只好又说了一遍,声音小的象蚊子在哼哼,恐怕只有她自己听得到。但是,这么小的声音也没逃过来人的耳朵,他狠狠地跺了一下脚,不由仰天长叹,大叫着说:“难道我命里真的没有儿子吗?”
他的叫声很大,好象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嗓门上,尤如在众人的头顶上响起了一个炸雷,老太太是来接生的,她接生的孩子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接了多少个,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次碰到,不要说老太太惊住了,就连众人也都吓傻了,每个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不敢插半句嘴,他双眼发红,象饥饿的狼盯着猎物一样的盯着老太太怀里抱着的的婴儿,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手指发出咯,咯的声响,浑身颤抖,过了一会儿,松开紧握的双手又用力地去撕扯自己的衣领,一遍遍的折磨自己,脸色阴晴不定,也许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充满了无尽的失望......
这个人叫王元化,不是他太过于重男轻女,而是因为他已经有了两位千金,老大叫王招楠,老二叫王招娣,在封建的大家族里,他已经被压的抬不起头来,所以,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第三胎上,指着能有一个男丁出生,好给他挣回些脸面,他也好后继有人,接生老太太的一句话把他的梦彻底地击碎了,他想起几位族长及父亲的忠告,他们说:“如果这次生的是个男丁倒也罢了,如果还是个丫头,就要立马将孩子送走,并要他纳妾好为王家延续香火。”
王元化似乎被触动了某个神经,这个孩子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如果真的送人,如同在自己的身上割下一块肉,他慢慢的伸出僵硬的双手,想要抱一抱孩子的时候;远出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眨眼之间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为首的是个满头银发的老者,后面跟着四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不苟言笑,表情冷漠。王元化看到老者急忙上前行礼,声音发颤地说:“大长老,你老人家的消息可真够快的!”他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事情的起因都是和这位大长老有关。
大长老叫王炎,在王氏家族里说一不二,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他看也不看王元化,对于他的质问也充耳不闻,只是大声的吩咐道:“把这个孩子给我带走。”大长老声音刚落,王元化就感到头嗡的一声,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在他的面前,情急之下,他哀求他大长老说:“大长老,请您老高抬贵手,放过这个孩子吧!无论怎样,他都是我王家的血脉,怎忍心让她刚离一出生就流落在外?”
大长老翻了一眼王元化道:“不是我狠心要将你的孩子送走,是这个孩子生辰太凶祥,会给王家招来灾祸,她不克父,不克母,只克弟,如果留下她,你是不可能得到男丁的。”
王元化还想要说话时,大长老命令随他前来的四个人中的一个道:“王五,还愣着干什么?把少爷请回房去,明天新少奶奶要过门,出了什么差错我拿你是问。”
王五和另外三个人都是大长老身边的人,大长老给他们起的名字由大到小,分别是王五,王湖,王四,王海,合起来就是五湖四海。王五听到大长老的命令,不感有丝毫怠慢,上前对着王元化深深一揖道:“少爷,请吧!”王元化并没有挪动半步,他有些气急的对着大长老道:“大长老,您这是何意!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少爷吗?”
大长老不紧不慢地回答:“少爷,我若不是为你好,就不会出此下策,这样做,我也很无奈,但是,为了你们王家不断子绝孙,只有得罪少爷您了,请吧!”
王元化并不领情,他看着大长老道:“我知道你是为王家着想,也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可是我想问您,你打算将我的孩子送往何处?“嘴里说着话,眼睛却望向熟睡中的婴儿,充满了不舍。
大长老上前一步回答道:“这个嘛!请少爷放宽心,孩子不能留在王家,我一定给他找个好人家,绝对不会让她受苦,至于少夫人吗?是不会受到牵连赶出府的,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忧!”
王元化还想对大长老再说说的时候,大长老已经很不耐烦地命令道:“王五,王湖,你们俩个送少爷回房,王四,王海你们俩个把孩子抱过来,跟我走。”
当王元化看到大长老带着孩子离去的时候,虽然他被王五和王湖架着,但已经无力、无耐的快要瘫倒在地了,看着大长老他们渐行渐远,实在忍不住,挣扎着、大声地叫道:“大长老,能否告诉我孩子的去处?”
大长老头也不回地答道:“少爷您就不必费心了,就算告诉您,对您也没有一点好处,还是不知道的好,如果有缘,你们父女早晚都会有早见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