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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流落(3)

牧云天翊掏出水袋,喝了一口断续河的水。瑟瑟的风吹过,嘴里的冰水更冷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拿出牦牛肉干啃了起来。早知道就该趁天亮,打一只飞禽香喷喷烤来吃,他懊恼地想。又想起这是他头回独自在野外过夜,若不是此次随军扎营,见识了在荒郊野岭如何生存,怕是头晚就要冻死在这荒原上。

他不敢睡,不放心地又砍了些柴,怕闭眼睡着了,火熄了,人也就睡过去了。

倦意如披衣上身,一个迷糊,人昏昏地就混沌了。牧云天翊安详地睡着,陷在云杉的松针堆里,浑不知危险即将来临。他胸口的那块玉,受夜晚寒气一侵,复又散发出暖意,像一团包裹着的火焰熨帖主人的身体。

蒙蒙眬眬间周围喧哗起来,牧云天翊梦见和兄弟们策马驰过天启的玄鸟大道,满街杏花未褪、槐香飘拂,他扬鞭回头,问大哥牧云轩宇:“这是要去哪儿?”

“出城看灯去!”牧云轩宇一身新衣喜气洋洋。牧云天翊的心不觉也欢喜了,一夹马腹,纵马赶到众兄弟之前。忽然,宏伟的中泰门缓缓关上,轰隆的响声惊起了马,牧云天翊被掀落在地,猛然张开眼。

他所在的云杉林外全是火光,密密麻麻如星闪耀,大地惊恐地震动,发出喑哑浑浊的声音。牧云天翊第一反应是扑灭篝火。他连忙打散木柴,用未燃的树枝挑开其他的,最后两根火势旺盛的松枝,毫不犹豫地用仅剩的水悉数浇上。

在不知来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他绝不能被发现。

远处黑压压的身影在火光里走过,像群山移动,大地焦躁地叹息。牧云天翊看不真切,却知那些高大的影子绝非人族。难道是夸父?一惊之下,他像弹丸般跳起,倏地飞身藏到了云杉丛中。

夸父的大队人马沿河向北方移动。他的心提到嗓子眼,这是要去对付端朝大军的敌人吧?可惜他身单力孤,如果身后有一众干将,他愿意突袭队尾,在黑暗中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只能是空想。他像一只蚊蝇藏匿在幽黑的地方,不敢发出任何声息。

借助火光,他偷偷看清楚了,夸父大军的前面是数十只庞大的六角牦牛,如巨石滚动开路。赶路的大军不知有多少,他们一边走一边饮烈酒,有时倒给六角牦牛喝,牦牛喷出欢喜的吼声,令人心悸。夸父们古怪的交谈飘至他耳中,一句也听不懂。

那些夸父长得好高,牧云天翊觉得,他们一抬脚就能踩死自己。当然他不会让对方得逞。他牢牢握住弓箭匕首,万一行踪暴露,他要提前发动攻击。

火把蜿蜒如游龙。夸父不畏寒冷,火把用作照明而非驱寒,如此不惧露出形迹的行军,一定是知道了大端军队突袭的事。牧云天翊暗自忧急,他恨不能飞到营地知会父皇。但此时此刻,他不能轻举妄动,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当他看到晶莹天空里的上万颗闪亮星辰,如盘鞑天神和他的无数使者在遥遥俯瞰,他的心忽然安定了。他回忆老西卡画的地图,估算夸父的行程,约摸明晚能到他离开大军时的营地,那时父皇的先遣部队或已到黄花城下,只要赶在这些援军到达之前先攻城,未必没有胜算。

这时,有个夸父转头向他所在的云杉林看过来,牧云天翊即刻避到杉树后不再张望,怕对方瞧出端倪。隆隆的脚步声近了,松针簌簌,枝叶婆娑,木头被一脚踩断咔嚓数响。牧云天翊停了呼吸心跳,于窒息中想象巨人走进云杉林的一举一动。

对方发现他了?是刚才的火光吸引了夸父的注意,还是他不经意弄出了声音?

牧云天翊只觉汗流浃背,这是冰冷地带的大忌,粘在身上的湿衣很容易让人受寒冻伤。他竭力平静心情,不能出汗,也不能因恐惧而手足僵硬,慢慢地取出弓箭,一点点将弦拉满。

他数着夸父的脚步,已进入他出手必中的射程内。深吸一口气,这一箭若是射出,对方的皮厚还是他的箭利,即有分晓。可就算他能让这个夸父倒下,又该如何对付外边千百个夸父?牧云天翊握弓的手死死不放,像是抓紧了唯一的依靠,不多想绝望的问题。

事到临头,尽力而已。

牧云天翊笑了,想到黄花城外的父皇,也许,他比朝廷大军更早遇见了夸父。父皇若知道他能临危不乱,会不会有欣慰的笑容?他努力想着,分散内心对夸父的畏惧。这时他体会到了皇帝特意带三个皇子亲征的用意:在死亡与鲜血扑近的一刻,他们必须练就战场上岿然不动的一颗心。如此,才能看清瞬息万变中战局的关键,才能纵横沙场指挥若定。

他引弓向上,从黑暗中瞄准了夸父的眼睛。

起初,手微微发抖。后来,如雕像静止。

他想起父皇的话:“有胆睁眼看完一场战事,就算是好汉。”睁眼看自己如何对敌,想来也是男子汉做的事。

仿佛一整夜那么漫长,又仿佛是轻眨睫毛的一瞬。那个夸父离他仅十步,弯腰拔起几株云杉,像拔萝卜一般轻易。牧云天翊跟随夸父的举动移着弓箭,眼中异彩闪动。如果把夸父看作普通的靶子,而非高不可攀的巨人,他就能心平气和地忘却敌我悬殊。

夸父伸过长臂,把一堆云杉抱在怀里,转身返回长龙般的队伍中。牧云天翊一愣,难道对方并不曾发现他?

他沉着地等待,有冷汗滑过脊梁。那夸父越走越远,随了大队笨拙而缓慢地前行。

几十几百个夸父走过后,大陆上忽然空了,牧云天翊衣衫尽湿,看着火光越来越暗,最后在地平线上消失。他抬头望天,离日出还有段时候,浑身一个激灵,响亮地打出三声喷嚏。他一边哆嗦一边重新燃起火堆,把湿衣烤干,在温暖的火光中平静心情。

天空晦暗如梦。既然清醒了,索性继续赶路。他回望北方,暗自祷告上天护佑父皇平安无恙,而后,向着茫茫的南方踏出了脚步。

走到天际发白时,天气骤然转差,阴沉的乌云弥散在空中。荒原越发像个巨大的坟墓,找不到一丝鲜活的气息。牧云天翊摸出弓箭,想射一只飞鸟,无奈走了很远,也没看见其他的活物。

中午越正时分,他稍稍停下吃了点肉干,只觉身心俱疲,直想坐在地上不起来。颓丧的念头仅一瞬,没过多会儿,他又像下山猛虎有了气力,执着地向南方走去。

断续河像唯一的伙伴,跟随他的脚步流淌,又或者,是他追踪河水而去,聆听极静的天空下缓缓的水声,不知疲惫地行走。

如此走了三五日,从日出走到日中,再走到日落。有日天降暴雪,牧云天翊走不动路,嘴里含了那块退角,仓促地用雪垒了个冰洞藏身。如果大雪一直落下去,这小小冰洞大概会长埋地下,好在半个时辰后老天爷收了悲容,少年皇子得以重见天日。

雪后的路越发难走,鞋底磨穿了,他脱下一条裤子撕开,包在脚上缠紧双腿继续走。脚上长出水泡,他忍痛刺破,而后幻想那双飞翔的翅膀就在前面,多走几步,就能看到风翔云的笑脸。

最后一日,当太阳即将沉入远方时,牧云天翊累得体力不支,一个不稳栽倒下去,在荒瘠的土地上发出沉重的一声。迷迷糊糊之间,他把极羽笛放在嘴角,歪歪斜斜地吹响了。好像听见了那清脆的笛声,又好像那只是一句幽然的轻叹,他闭紧双眼,晕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意识恢复时,有人在拍打他的脸,他又困又累,拒绝睁眼去面对。

“喂,喂,你没死吧?”那人大声地叫他。

“死”对牧云天翊来说太过敏感,他马上张大眼睛,示意自己活得很好。黑夜下,他看见了朦胧发光的洁白羽翼,心底涌起一阵暖流。

他对面是个高大俊朗的羽人,见他的精气神全回来了,绽开笑容说道:“咦,果然不像要死的样子。小兄弟,你要去哪里?”

“老西卡……风翔云,我要找风翔云。”牧云天翊喃喃地念着那两人的名字,抓住羽人的手,“你是积云沟的人吗?”

那人端详他手里的笛子,“是老西卡给你的极羽笛?”

“是。你认识他?我是不是快到积云沟了?”牧云天翊欣喜地站起身,勉强稳住身子。

“你是刚从河西那边走过来的?”

牧云天翊露出虚弱却坚强的笑,“正是。”

“这附近有我们的哨所,你先跟我回去,好好吃一顿,睡一觉。明早我带你飞过去。”那羽人眼中有一丝佩服之意,拍了拍牧云天翊的背,“还有力气走路么?”

牧云天翊随了这个叫风烈的羽人,来到一处简陋的树屋。殇州没有高大的树木,茫茫荒原上最多的是矮小的灌木林,因此,当他看到树丛中围出的树林小屋时,着实吃了一惊。这是个用数不清的短木搭建的树屋,编排得整齐紧密,更像一个舒适的大鸟巢。

风烈拉开草门,躬身进屋。牧云天翊好奇地打量,屋外青苔粘壁,屋内松针铺地,一张晒干的牦牛皮搭在地板上,盖着几块羊毛皮料子。一盏小小的油灯散发出光芒,让他心里暖和了起来。

“会喝酒吗?”风烈取出一罐酒,拔开木塞,辛烈的酒气有扑鼻的香。

牧云天翊馋得舔了舔干涩的唇,抢过来往嘴里倒了满满一大口,痛快地说道:“好酒!”

“断续河水酿的。”风烈把酒倒在木碗里,“你到河西有多久了?找风翔云干什么?”

“我……风翔云刚救过我。”

风烈闻言哈哈大笑,“你不会是步行几百里来谢他吧?”

“那又何尝不可?”牧云天翊洒然一笑,向风烈敬了一杯,“你刚刚也救了我,多谢。”

风烈点头赞叹,“唔,诚意可嘉。”

“对了,你最近有没有见到一群夸父路过?我几日前看到,往北方去了。”

风烈摇头,“夸父部落离得远。据我所知,偏东北百十里外有个部落,或许你见到是那里的夸父。出事了?”

牧云天翊默默推算,他这几日赶路太多,不知走了多远。这样想着,双脚疼痛,连忙拆开绷带看脚上的泡,血肉溃烂,惨不忍睹。风烈取了点伤药替他敷上,啧啧说道:“你这小子,忍耐力不错。早知你伤成这样,我就不让你走路了。夸父没对你怎么样吧?”

牧云天翊淡淡一笑,“我人小,躲起来谁也看不着。他们大概是去黄花城,听说夸父王近来在那里。”

风烈惊得站起来,大声道:“你说什么?”

牧云天翊知道这是大端的军机,父皇之所以会兴起亲征的念头,部分缘由正在于此。他不想两军开战伤了这些无辜的流人,特意说出来。风烈焦躁地在屋里走了两圈,道:“我得给他们传个信,唔,夸父走得慢,也许明天一早赶去也来得及。风翔云说过,端朝皇帝来了,夸父一定是冲着人族大军去的。”

“风翔云来过了?”

风烈没留意牧云天翊的话,自怨自艾道:“最好今夜就去,可飞到积云沟……还是等明日。”牧云天翊暗想,看来羽人并非随时能凝出羽翼。

“风翔云和你一个姓,你们是兄弟?”

风烈回过神来,摇头道:“羽人姓风的很多,以前这是贵族的姓氏,现在,像我们这种流人也有姓风的。你可能觉得羽人都该在宁州,是不是?其实每年都有大批羽人不堪羽王暴虐逃出宁州,到澜州、中州、宛州和人族混居,现下的蛮族皇帝对外族还不错,只要肯归顺……”他嘲弄地一笑,撇了撇嘴,“不过混居多了,成了端朝的子民,一旦犯法犯错,就会被流放到这种破烂地方。我爹比较倒霉,无缘无故变成乱党,要在这里过下半辈子。我呀,连东陆是什么样子也没见过。”

“你有翅膀,不能飞过去看看?”

“就算勉强飞过天拓海峡,沿海的守军难道是瞎子。”风烈有点生气的样子,不知是抱怨还是自怨,忽然间出了神,“也许只有一个人能飞过去,又不被任何人发现。”

牧云天翊抑制住激动,“是风翔云?”

“他练过鹤雪术。”风烈说完突然沉默,想起来什么不开心的事似的,埋头喝酒。

“什么?他竟然懂鹤雪术?”牧云天翊瞥了风烈一眼,看他不想再说话,很乖巧地为他斟酒。

牧云天翊年纪小,不敢多喝。风烈喝到半酣,说道:“谁让他有个好师父呢。鹤雪术谁不想学……我也是个至羽啊!”语气中有无限伤感,慢慢声音小下去,闭上眼不说话了。牧云天翊扶他睡下,为他盖上羊皮。

屋外北风凛凛,树屋上的缝隙被苔藓和泥填严实了,抵挡住寒流。牧云天翊躺在一边,怀念皇子府里的温暖,安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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