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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突围

叶未寒带着小蝶一路疾奔,不多时就已到达南门。看到南门那高大的城墙已近在眼前,城门洞开。叶未寒心一横就欲从城门中穿过。岂料彭的一声,顿时眼冒金星,好似装上铁板一般。

“未寒哥你怎么了?”叶未寒的身体被后面的小蝶托住,减缓了一下退势。一面捂着鼻子一面向前看去。前面什么也没有,城门前空空如也,门后的官道清晰可见。叶未寒不禁伸手摸去,空旷的空气中却好似有什么阻隔似地,手掌过处就好像抚上一堵透明的墙上一样。

“怎么可能?”叶未寒惊道,还不死心,用手又猛的大捶了几下,直捶得拳头发红,手臂生疼,空间却丝毫不为所动。

“你怎么了?未寒哥?”小蝶见叶未寒不理她,只对着空气一番乱捶,又复问道。

“没有办法,我们出不去了,前面有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去路。”叶未寒靠着墙边颓然坐下。

闻言小蝶也走上前去,芊手前伸,同样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脸上凄然之色更甚,身子一软也倒坐在叶未寒身旁。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大笑:“想不到在这小小天城也有这等高手,我本来自以为算无遗策,怎料竟然人算不如天算。”声音飘渺不定,似在空中流转往返,许久才缓缓散去。

此声刚罢,又一声音响起:“阁下何方高人?今日突摆玄阵封我天城是何意思?”声音清越,如一口大钟当空撞响,让人精神为之一震,空间当中都泛起阵阵波纹。

叶未寒闻声一惊,当下立身而起,冲出门洞外一看。只见距离南门不远的城主府上竟然有一人当空而立。虚空之中,毫无借物,虚立之人金衣黑发,目光炯炯,任由高空当中烈风吹得长衫鼓起,发丝迎风乱舞,身形丝毫不动。定然是方才发声当中一人。

叶未寒愣神间,飘渺之声又起:“哈哈!是何意思?可笑可笑,我天池十万黑钢已到城外尚不知死到临头。今日天城全城皆没,黑钢过处,片甲不存!就凭你这小小言灵,尚不够让本座放在眼里!”

“虚妄!”空中之人大喝一声,钟鸣之声又起,目中似有两道电芒射向远方。片刻之后便大惊失色。

当空之人惊色还未定,天空之上瞬间压力徒升。叶未寒本来抬头高望,只觉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只是凭空之中空气忽的犹如千斤巨石一般,生生压下,身子一弯直被压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金衣人虽然身在高空,也被这巨大压力压下数丈方才站定。身下的城主府更是瓦砾纷飞,横梁断裂,竟似是被生生削去二尺。

“好生狂妄!竟然移天山之势来压城!好!好!好!起!起!起!”金衣人抬首向天,双手附于身后,眼中奇光闪烁好像要生出电来,张口连喝六字,每出一字叶未寒身上的压力就减少一分,他的气势就拔高一分。等到六字喝完,叶未寒身上的压力全无,金衣人的气势也拔升到最高,好似一把锋利无比的长枪,直要把天也捅个窟窿。

叶未寒刚刚坐起,还未得喘两口气,异变又生!只觉四周景物都泛起波纹,模糊晃动之中犹如水中视物一般虚幻。再一瞬,周身如陷沼泽,稍稍移动都困难万分,动下手指都要使尽全身力气。忽的口鼻一滞,竟然呼吸不得,任凭你如何张大嘴巴,脖颈突出,都呼吸不到半分空气,直要窒息而死。

金袍人此刻亦是满面通红,衣衫紧紧贴在身上,身体直接从半空之中跌落,眼看就要落入府中摔成肉泥。危急之中,他的双手忽然暴起,却是掐住自己的喉咙,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鲜血尚在空中,金衣人开口一声大喝:“万术归!万法回!”血随声凝,化为一个奇异符号,符号刚现就如火焰般燃烧而起,只一瞬便化为虚无。

金衣人落入府中不知生死,四周凝滞之力也跟着消失。空气入肺,叶未寒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就如那岸上就要干死的鱼重归湖海一般。劫后余生的他第一次觉得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也是那么一件那么美好的事情。

“小蝶!”惊魂未定的叶未寒刚刚恢复立刻就想到尚在门洞之中的小蝶,立刻起身猛冲回去。刚才定然是两个高人在斗法,而刚在空中的金衣人定然就是其中一个。叶未寒原来身在地球,对此种神奇之术虽然一无所知,但也知道金衣人不是另外那人的对手。想起刚才几次险死还生,金衣人也坠落府中,而那另外一人却还尚未现身。小蝶身在门洞之中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叶未寒跑到墙边,只见小蝶倒在墙边,已然昏迷过去。“小蝶!小蝶!你醒醒!”正在叶未寒对小蝶摇晃呼喊之时,一道身影也是由远及近瞬间而至。一声惊咦从身后想起。

“刚没想到对方那结界师如此厉害,竟能移来天湖之水淹城。怎知还能留下你们两个小娃,罢了,也算你们命不该绝,今实不是那人对手,就带你们一起走罢,也算为天城留下一点火种。”说话的正是刚那落入府中的金衣人。

只见他五指张开,指尖渗出五道血珠,五指空中乱舞,血珠也当空洒落,凝而不散,不多时一个古怪字符成型。金衣人大手一伸,将字符深深拍入门前空间当中,红光闪烁间似有水波荡漾开来。随即绣袍一挥,卷起叶未寒和地上的小蝶,道一声:“走!”便急掠而出。原来在城门口的无形之墙也无法阻挡他的身形,被他一穿而过,也不停留,腾挪间百丈之地转瞬即过。

叶未寒如身在空中,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地上景物飞一般倒退,比他在地球之时所坐的火车还要迅速。望着渐渐消失在眼前的天城,城墙黝黑,城上红光一片,血一般的红色照映在漆黑的城墙上,显现出一种深沉的凄然之色。

想起自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带着逃跑,上一次是在镜虚界,遇见无数鸟人时被陈鹏大伯所救。这一次本觉得这还是个正常世界,怎知一阵突如其来的变故又生生改变的他的想法。叶未寒本来只是一个十七八岁,正在读书的再普通不过的中学生。可自从两个月前碰见大伯那天起他的命运就完全被改变了。遇见了无数匪夷所思的事情,进入一连串无法抗衡身不由己的事件中去。而自己所能做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等着被别人所救,就像现在一样。

看着旁边还在昏迷中的小蝶,想起收留自己教自己说话打猎的江叔,给自己做衣服煮汤喝的江嫂,想起自己还未找到的爸爸妈妈,想起几番那种身不由己临死的恐惧。既然命运如此,让我到了这异世,我便不再是原来那个我,我不能再这样被动的接受!我不要再生死由人,我也要拥有力量!拥有能左右自己命运的力量,拥有能保护身边亲人的力量!

叶未寒紧咬牙关,眼神坚毅的望着小蝶被天光映红的苍白面颊,脸上露出了一种无比坚定的神情,可其中却透出了一种从来没从他脸上出现过的妖异美感。而此刻他怀中的一角忽有一丝几不可查的蓝光微微闪烁。

金衣人一路奔驰并不停歇,天上无月也无星光,看不出他奔向何方奔出几里,直到天边渐渐露出点鱼肚白,步子才稍微放缓。前方是一条小溪,周围怪石嶙峋,竟是在一处高山峡谷之中。

金衣人绣袍一松,放下叶未寒与小蝶,从怀中摸出一个皮袋子去溪边取水。刚刚回来便见叶未寒扑通一声跪在身前,当下一愣,问到:“你这是为何?”

叶未寒抬头恭声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金衣人缓步行到一处巨石上坐下,神情似乎甚是疲累,摆摆手道:“救你们也算是你们的造化,刚好见到你们,不忍天城就此片骨不存,想来我自认有些神通,覆城之下也只能救出你们两个,实在是……你也不用谢我了,起来吧。”

叶未寒却不起来,仍是跪着,沉声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天城就剩下我们二人,大师慈悲,还请再答应我两个请求!未寒日后定当结草衔环,不忘厚恩!”

金衣人面色微变,问道:“什么请求?”

“还请大师救救小蝶,刚才大师与强人斗法,她受波及,现在仍然昏迷不醒,她父亲把她托付给我,现在恐怕……我若再让小蝶受到伤害,就是在九泉之下也无颜名对他老人家。”叶未寒说道此处,兀自强忍着悲痛不让泪水流出,双手却已越抓越紧,深陷土中。

金衣人见他这样也是不忍,面色一缓,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她不会有事的,这小女娃外表柔弱,内心实则坚强,只是拼命硬撑精神消耗过度罢了,一会我画道凝灵诀给她助她恢复精神就应无事,这个不难。你还有一个请求是什么?”

叶未寒当下磕了一个头道:“多谢大师!大师应该就是城主府请来的言灵师吧?”

金衣人眉毛一竖,道:“你这娃子倒是聪明,谁告诉你的?”

叶未寒再磕一头,道:“小蝶的父亲江叔无意中告诉我的,他也知之不详。刚才大师与神秘人的斗法我也瞧见了,知道大师是有大神通的。我的第二个请求就是,请大师收我为徒,让我跟随大师学习术法!”

金衣人倒是吃了一惊,细细打量着面前这年轻小娃,道:“你若是想将来为你那小女娃报仇的话,还是算了,就算是我也不是先前那结界师的对手,就算是你把我的本事都学了去,那也还是无济于事。”

叶未寒闻言表情并无变化,依旧再磕一头,道:“我不求能正面与他这等强者相战,只求将来再遇见强敌,不再坐以待毙,能保得小蝶安全就好。”

金衣人走到叶未寒跟前,伸手把他扶起,忽然看见他眼里的闪动的光彩,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未寒。”

“叶未寒,好!哈哈!我叫言无明,以后你便叫我师傅吧。”言无明长笑道。

叶未寒赶忙再次跪下:“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说罢又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

“好!好!好!想不到我言无明竟然也收得了一个徒弟,乖徒弟,快起来!”言无明一连三声好字,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叶未寒。

“果然压中了!”叶未寒心想。经过这几个月观察和叶未寒的亲身体会,他觉得现在所处这个世界应该是和中国古代风土人情差不多,只不过多了许多能人异士,珍奇物种。是以刚才突发奇想,照着原来在电影,小说里看到的情节灵活运用,照猫画虎,由自己说出,果然灵验!求得言无明收他为徒。当然也有他那拥有力量,掌握自己命运的坚定决心的作用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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