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说完看见叶未寒一身紧张的样子,朗声一笑道:“小娃不用紧张,说来我与你师父打过些交道。莫说你这半吊子的游风诀,就是你师父在我面前亲自施展也奈何不了我,我要是想害你,一千个你也已经死了。”言语中倨傲之意丝毫未加掩藏的流露出来。
叶未寒闻言眼神更冷,厉声道:“不管什么原因,多谢刚才林老出手相助。但是我的师傅却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妄加评判的!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晚辈这就告辞了!”
林老一愣,不耐道:“我也懒得和你说,说了你也不懂。你那狗屁师傅呢?速度带我去见他。”
叶未寒暗自退后两步,握着匕首的手缓缓抬起,身上隐隐有青光缓缓浮现,冷言到:“老先生一再侮辱我师傅,到底所为何意?”
林老见叶未寒如此动作,更是直接跳脚,气急道:“好个小娃娃,言无明的本事没学到两层,傲气却挺大。”
话声刚落,叶未寒毫无预兆的眼前一花,面前的林老已不见踪影,忽觉右边风响,手中一松,惊诧间转头一看,小蝶也已不见。匆忙间只瞧见巷口人影一晃,一道硬朗的声音飘入耳中:“你若在日落前追得上我,我便承认你师父厉害,要我林老如何都随你便。若是追不上,那这小女娃你以后就都不要见了吧。”
叶未寒心中大急,法决一展连忙化作一道青光追去。这一追一赶就是一个时辰。其间不管叶未寒如何拼命凝神提升法决,始终就是与前面的一个身影保持一定的距离。每每觉得快要拉近了,前面那个身影就像是存心要戏耍他一样忽的又加快速度,又回到原来的距离。
叶未寒心中越来越惊,直到这时他才发觉先前林老所说的话并不是吹嘘。他有法决护身,借助术法之力强行提升身体潜力,破风而行。但他看得出前面的身影并没有施展任何法决,就是单纯依靠足力奔行,何况他还带着个人。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叶未寒也从城南一直追到了城北,直至追出了城外。所过路上的行人和摊贩只是觉得一阵大风吹过,待要细看时只见一道青光随风而至瞬息间也消失不见,都以为是被风迷了眼,眼花了。
叶未寒知道自己始终与林老保持距离是林老有意为之,要不然以林老那忽然加速的爆发力,自己早就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到了,所以他才一直咬牙坚持,紧跟不放。
叶未寒从来没有试过连续一个时辰把游风诀提升到极限施展,此时的他已经是越来越不支。在地平线上最后一丝阳光的照射下,叶未寒眼前的身影越来越远,眼中的景色也是越来越模糊,终于青光一散,叶未寒眼前一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黑暗中隐约间有一点红光,好像还有一丝皮肉焦糊的味道。叶未寒渐渐睁开了眼睛,映入眼中的是一簇篝火。篝火徐徐的燃烧着,暖暖的温度驱散了身上的寒冷。从周围的摆设来看,这里应该是一处废弃了的寺庙。
叶未寒试着要直起身子,一阵酸痛的无力感随即从身体的各个部位传来,脸上顿时一阵青白。
“未寒哥,你终于醒啦?”脑中传来了熟悉的温柔声音,叶未寒四下一望遍发现了传音的身影。
小蝶见叶未寒挣扎着想起来又痛得龇牙咧嘴的样子,连忙过来扶住叶未寒的身体,手里端着一碗烧热了的开水,轻轻的吹了下上面的热气,递到叶未寒的嘴边:“你刚醒来,不要乱动,喝点水吧。”
叶未寒缓缓的把水吞下,温热的开水穿过喉管流进胃里暖暖的,疼痛也缓解了许多。
“还要多谢林老前辈救你,要不然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小蝶一边给叶未寒喂水,一边在他脑中传音道。
“他抓了你,还要我去谢他?咳!咳!”叶未寒还未听完小蝶说话便叫嚷起来,水流进气管,被呛得直咳得满脸通红,小蝶连忙帮他一面抚胸一面捶背。
“哼,要不是看在你是那混蛋言无明的徒弟我才懒得救你,给你在外面喂了夜枭最好,你那混账师傅就是这样教你用法决的?不知死活!”坐在篝火一边的林老忍不住发话了。
“不准你这样说我师傅!”叶未寒不顾小蝶的阻拦大声吼道,一用力牵动筋骨,又痛得脸上一阵扭曲。
林老见他已经到了这般境地还要维护他师傅,心下微微一动,也不再与他争吵,平声问道:“那你师父呢?告诉我他在哪里?为何放你一个还未学成的徒弟独自出来?”
叶未寒强忍住痛,握紧了拳头道:“师傅他为了保护我们,和天池国的幻术师同归于尽了。”
“什么?”林老也是一惊:“言无明他竟然……天池国?”说完他慢慢直起身子,眼中震惊之色好一会才缓缓被他压了下去。
“你今夜先好好休息,等明日再把来龙去脉详细说与我听。”说完便走出庙去,也不知去了哪里。
第二天一早叶未寒刚醒来时就见到一个苍老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站在庙中,身影抬头看着佛像,一动也不动,从背后看不出是什么神色。
叶未寒身子一跃而起,这才发现经过一夜不但浑身上下酸痛全无,感觉好似还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
林老转过身来,看了叶未寒好一会才说道:“你跟我来吧。”说完就径直走了出去。这次却没有展开速度,只是一步一步慢慢的在前面走着,叶未寒也缓缓的跟在其后。
林老这一走就一直走了半个时辰,一直走到一处山崖前才停住,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武城就在其下半隐半露。
“我和言无明认识说来也有30多年了吧……”低沉的声音从林老的嘴里缓缓传出。
“想起第一次碰见他时的场景。我们两个都是不服输的人,当下就大打了一场,到最后仍然是谁也不服谁。到现在都还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样。”林老背对着叶未寒,好像是对他说又或是对自己说道。
叶未寒心下也是一惊,想不到眼前这个老头竟然和师傅还有这样一段过去。
“言无明,我们认识了30多年,也打了30多年,现在你就这样去了,往后的日子留我老头一个该有多寂寞啊。”林老说完忽然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叶未寒。
“告诉我,言无明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昨天说的天池国又是怎么回事?”
叶未寒也是一咬牙,手指紧紧的握起。过去几天所发生的事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下把他从和江叔在天湖森林狩猎遇见黑钢军到后来怎么遇见了言无明又怎么突围出来乃至到后来被人中途拦截引发大战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林老。
林老越听脸上的表情越是愤怒,听到最后眼睛里露出的慑人光芒几乎要把人的皮肤都给灼伤。
“好个天池国,好个黑钢军!你是叫叶未寒是吧?你想不想为你师傅报仇?”林老听完后说道。
“当然想!”叶未寒斩钉截铁的说道。可马上又垂头道:“可是我知道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
“好!只要你有这个决心就好。能力是要靠自己努力去换来的,谁都不是天生就有的。你既然拜了言无明为师,那你现在可愿不愿意转拜我为师?”林老昂头道。
“林老可以让我拥有为师报仇的力量么?”叶未寒盯着林老那张矍铄的脸问道。
“那是自然!我当时和你说,即使是你师父亲来也不是我对手,你以为我是在诓骗你么?你师父闻名于世的是六字真言,可是他三十多年来始终没有办法练到最高一重。而我的天罡熊劲一个月前却已经突破,达到了先天劲气的地步。我一出关就打听你师父的下落,听说他到了天城,这才一路赶来,就是要和他分一个高低!多少年了,这次我终于是比你师父快了一步。”林老说话间自然流露出一股发自骨子里的自傲。
叶未寒听林老说完后,问道:“林老你所说的师傅成名绝技六字真言的最后一重是不是叫万灵真言诀?”
林老眉毛一挑,惊诧道:“你怎么知道?”
叶未寒黯然道:“师傅与那神秘幻术师大战之时,最后正是用了此绝技才破了敌人的幻境大阵,与对方同归于尽。”
林老听完面色一暗,叹息道:“想不到,想不到到了最后还是没能赢你师父一次,言无明,你这是不给我赢你的机会啊!”
最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说道:“叶未寒,我也不要你拜我为师,但是我会毕生所学全部倾囊相授于你,我们二人的最高功法,我要你都把它学会,等到以后你学成出去闯荡,把我们二人的功法施展出去。最后到底谁更厉害,大陆上自然会有个评说!”
其实林老心里还是堵着一口气,心道:“言无明,你死了,就让你的徒弟来证明我们最后到底孰优孰劣吧。”
叶未寒听明白的林老的意思,虽然心底并不是十分赞同,他本就对这些老一辈的争胜毫不了解,但是现在也只有学了林老的功法才能拥有能保护身边亲人的力量,才能更快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并未有多久的迟疑,便一字一句的说道:“但凡林老相授,叶未寒无所不学,学之必精!”
林老听罢傲气顿生,大叫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