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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二天上午10点多,小蓝睁开眼,见小英还睡得死死的,也不知昨晚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小蓝起床洗漱好,叫醒小英准备去买票。到了代卖点,没想到居然还买到了当天晚上的票,而且是在西站上车直达她们老家的,卖票的解释说是因为今天是大年三十,一般都没什么人走了。两人因此大大高兴起来,中午去吃了麦当劳,麦当劳里的人也还挺多的。下午两人收拾好东西,就等着去西站坐车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小蓝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文白打电话。文白先打过来了,小蓝就告诉了他这事,并要他不用过来送她们了。文白坚持要过来。过了20多分钟,有人敲宿舍门。小英去开门,一看居然是文白。“你这么快就过来了啊?”小英笑他。“不快点,怕你们自己先走了啊。”小英看看有些羞涩的小蓝,审问道:“哈哈,你们两个有点不对吧,老实交代,昨晚都干了什么?”文白大方地走到小蓝床边坐下,笑着答她:“昨晚可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候了,因为小蓝终于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小英睁大眼睛看着他俩,“啊,就一晚没看到你们,居然被你得逞了,老实说,是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骗了我们小蓝。”文白做焦急状:“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做任何欺骗的事情。“小英疑惑地看着小蓝,小蓝很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小英还想再问什么,但文白马上解围:“我们先去吃饭吧,肚子很饿啊,中午没有吃饭。”三人把行礼放到车上,打算吃完饭直接去车站。

吃饭时,小英按捺不住地问个不停,两人也都尽量满足她的好奇心。这一顿饭三个人都吃得很开心。饭后又聊了一阵,文白把她们送到车站。

上了火车,小英一路上问个不停,时间倒也过得很快。第三天上午终于到了老家市里。一出火车站,只见小蓝的妹妹和妈妈一早就等在那了。妹妹高兴地跑上去抱住小蓝:“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你了。”小蓝拍拍她的背:“等下吃了饭,姐带你和妈去买东西好不好?”妹妹罗林立马高兴得不得了。小英捏了一下罗林的鼻子笑她:“小林林,你还是这个样子,就知道买好吃的和漂亮衣服。”罗林拉住小英的手耍赖道:“小英姐,你有没有给我带什么礼物啊?没有的话,等下是不是也该买些给我呢?”小英搂住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等下一起买给你。小丫头这下满意了吧?”罗林笑得眼都眯成缝了。

四人坐上公交车去到市中心,随便挑了一家饭店,大家坐下点了些菜。饭菜上桌后,小蓝和小英就迫不及待地大吃起来,小英边吃边赞:“好好吃啊,就是青菜豆腐吃起来都比深圳的好吃多了,好久没吃过了。”“是啊,那边的肉吃起来都没什么味道的。”小蓝附和。小蓝妈妈看着她们两个的吃相,疼爱地笑道:“多吃点,路上估计没吃什么吧?看你们两个都瘦了。小英,有空到我家来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小英一听来劲了,在她的肩上靠了靠,开心地说:“太好了,今晚你们都不要回去了,到我家歇一晚。明早我跟你们一块去你们家,然后吃阿姨做的好多好吃的,好久没吃到了,想起来都流口水了。”小蓝妈妈笑着答应了:“就怕麻烦你妈妈了。”小英连连挥手:“才不会了,我妈好喜欢小蓝了。阿姨您也没去过我家,正好去看看也好呀。”小蓝也很高兴,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吃完饭我们去逛街买东西,顺便给阿姨叔叔也买些。”大家齐声说好。

饭后,四人进了附近那家刚刚开张不久的国贸大商场。罗林最高兴了,挑了两套自己喜欢的衣服。罗林长得比小蓝漂亮,个子也更高,身材不胖不瘦,正在读初三。小蓝边看衣服边问她:“这次期末考试成绩怎样?”罗林有些骄傲地说:“全班第三名。”小蓝:“那还要再努力啊,不要这样就骄傲了。明年要升高中了,希望你能考上市重点中学。”罗林不太听爸爸妈妈的话,但从小就很听姐姐的话。所以她马上回答:“好,姐,我一定更努力,考上二中。”姐妹俩相差8岁。所以从小小蓝就对妹妹很好,也兼做她的学习辅导老师。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小蓝很满意,也很高兴。小英送了一双漂亮的皮鞋给罗林。罗林高兴得抱了小英好几下。

四人来到老年人服装专区。小蓝妈妈坚持不买什么,说有穿的,给小英父母买些就好了。小蓝执意要妈妈试穿一下,劝她:“妈,您放心,我现在上班了,工资还可以,应该孝敬您们了。大过年的,买一两套给您和爸爸穿,多好呀。”妈妈只好试穿了下,没想到换身衣服还真象换个人似的,立马精神多了。小英跟小蓝都夸她穿这衣服好看。小蓝坚持给妈妈买了两套衣服,又给爸爸买了一套衣服。小英也给她父母各挑了一套衣服。

到了三楼女装区,妈妈拉着小蓝去买衣服,妈妈总说小蓝穿得太朴素了,还没有乡里人穿得好了。小英跟罗林也跟着妈妈怂恿小蓝去买。最后经妈妈、小英、罗林、小蓝一致认可,给小蓝挑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及一条蓝色的牛仔裤。

最后去到二楼超市,小蓝给小英的父母买了一些补品。小英则买了很多菜及熟食,说是怕她妈妈没准备。罗林也为自己挑了好些零食。

小蓝妈妈悄声问小蓝:“这一下你花了有一千多了,你钱够吧?”小蓝忙叫妈妈放心。

小英家就在市区的南边,几人提着大包小包坐公交车往她家去。小英家住在小区的第一栋楼的三楼,跟深圳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保安看门。住一楼的阿姨看到小英她们,忙大声地叫小英的爸爸:“老夏,老夏,快点下来帮忙拿东西,你家小英回来了。”小英妈妈听到叫声,到阳台上看了看,赶忙下楼迎接她们。上楼时,小英妈妈和小英谢过一楼的阿姨。阿姨目送她们上楼,直到进了门,看不见才作罢。

小英进门后,各个房间看了下,问她妈:“妈,爸呢?”“还不是出去打牌了。”她妈有些埋怨地回道。“怪不得,我说他在家,怎么会不下来接我呢?”小英释然,她爸自从退休后,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小区里的几位老人打牌了。接下来的时间,大家洗澡的洗澡,聊天的聊天,倒是一点也不生分。特别是两位妈妈,聊得很热乎,似乎相见恨晚的样子。小英爸爸一会也回来了,说是听一楼的阿姨说小英回来了,所以牌局没完就赶着回家了。小英爸爸是市邮政局的退休干部,做得一手好菜。所以,晚上的菜就由他和小英妈妈料理了。小蓝妈妈为此很是羡慕小英妈妈,直夸她好有福气,说小蓝爸爸就只知道等着吃,啥也不干。

晚上,整好有三间房,小英、小蓝一间,小蓝妈妈和罗林一间,刚好可以住下。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张罗着要回小蓝家。小英妈妈坚决不许小英跟着小蓝她们去,说她才回家一天都不到,大过年的就往人家家里跑,不好。怎么样也得陪陪她们老俩口,说说在那边工作的情况才能去。小英只好同意了。小蓝妈妈也就不再坚持,只再三嘱咐小英她们一家人,过几天到小蓝家里玩。没想到小英妈妈还真同意了。小蓝妈妈为此很是高兴。

临出门前,小蓝妈妈从头到脚地看了看小蓝,说:“你穿这身衣服,怎么好回去见人啊?还是换上昨天买的那一套衣服吧,不然,让人家看你笑话了,说你都大学毕业工作了还这样。”小蓝只好回屋里换上那套衣服。

小蓝家在离市区不远的郊区小镇上,坐公交车有半小时的路程。到了镇上,好多熟识的人都跟她们打招呼,夸小蓝出息了。小蓝妈妈就见一人说一次她身上的衣服是小蓝给她买的。搞得小蓝很是不好意思。小蓝家在离镇上一里路的地方,那里依山傍水。小院落与众不同,没有围墙,房后不远处是一座不高的山,山上种着柏树及各样的果树。房后及房子两边种着榆树,正好围起来就象围墙一样。房前是宽阔的水泥地,用来晒麦子及稻谷、玉米等农作物的。夏天在这里垫上一床席子,躺在上面乘凉,看着幽蓝的夜幕上镶嵌着的星星、月亮,享受着从不远处河里吹过来的徐徐的凉风,真是太舒服了。水泥地的前面种着一棵芭蕉,现已发成好几棵了。芭蕉旁,种着各样的花,有指甲花、鸡冠花、月季花等。小蓝妈妈还特地在榆树下及芭蕉树旁边按季种上扁豆、丝瓜、苦瓜、豆角、南瓜等,这些植物有些爬到榆树、芭蕉上,有些铺在地上,那景色就更好看了。

小蓝回到久违的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妹妹笑她:“姐,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下雨的时候,你老爱坐在门前画那个芭蕉,还在上面写上那个雨打芭蕉的诗?”小蓝想到以前那一切真是美,笑道:“当然记得了,你老是来捣蛋,害得我画不好。”

中午,妈妈做了好多好吃的,小蓝大呼过瘾。妈妈怜爱地说:“你要多吃点,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回来这几天,我要好好给你补一补。”爸爸和罗林则一直问她工作的事,小蓝谈起工作来非常开心,一一地详细给他们解说,直到他们满意为止。爸爸曾经一度耿耿于怀的事:只生了两个女儿,没有儿子。现在也露出了难得的为女儿骄傲满意的样子,居然还破天荒地第一次给妈妈夹了菜,搞得妈妈很惶惑。

吃完饭,小蓝拿出存了一年的2万元钱,递给妈妈:“妈,这是我去年一年存的钱,都给你和爸。”妈妈见这么多钱,迟疑了一会,伸手接过钱,问小蓝:“你怎么没用啊?怪不得这么瘦,一定是吃得很差吧?”爸爸、妹妹也带着同样的疑问看着她。小蓝笑着回答她:“你们想哪去了,以为我一定过得很艰苦。其实一点也没有,我们公司是有食堂的,早、中餐都免费,吃得都很好的。所以除了买书,别的很少花钱的。”妈妈她们总算放下心来。

下午午觉醒来,就听到门外人声鼎沸。小蓝起身来到门外,原来都是邻居们过来了。看到她出来了,他们一度静了下来,都盯着她看。后来还是伯母、婶婶们先争着问她:“小蓝回来了啊,在深圳那边都做什么工作啊?这下挣大钱了吧?”小蓝笑答:“在一家港资公司做采购。”小蓝妈妈不无自豪地抢着说:“工资还可以,每月有3000左右。不枉我跟她爸这么辛苦供她读书。”小蓝爸爸也一直很自豪地在那微笑着。这下邻居们都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了,或羡慕,或赞扬,或说某某人比小蓝更厉害的。正热闹的时候,村里年纪最大,辈份最长的大爷爷过来了,他打小就很疼爱小蓝,在小蓝上高中时还曾借过钱给她交学费。小蓝一看到他,赶紧进屋拿了特地买回来的一盒包装得很精美的糖果,并搬了把椅子出来:“大爷爷,您请坐。您身体还好吧?这是我带回来的糖,是进口的,特意给您尝尝。”大爷爷接过来放在腿上,还是那样爽朗的笑声:“没事,硬朗着了,还可以下地干活。”停了下,又向着众人说:“你们看看小蓝,还是这样朴素谦虚,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村里那么多出去打工的,哪个回来不是打扮得妖里妖气,脸上抹得象个鬼一样,穿的衣服都遮不住肉。只有我们小蓝,什么时候都是一样,没有学坏。”大家也都附和着。小蓝很不好意思,脸都红了:“我本来就比别人笨,所以总是落后,别人比我强多了。其实我在那里也就是普通打工的,比我好的多着了。”

晚上妈妈做饭时,小蓝在旁边帮着忙。妈妈小声地问小蓝:“有没有对你好的男孩子?”小蓝愣了一下,脸飞红,妈妈第一次问这样的话,让她觉得怪不自在的。想到文白的事,只好老实说:“有一个,不过还没怎么交往。”妈妈这下可不得了了,问个不停。小蓝一五一十坦白了。妈妈了解大部份情况后,虽然高兴,却总带着些担心地说:“要好好看清楚这个人再说。他条件虽然好,可关键要看人品。现在好多人嫁了条件好的,可对方人品不好,反而受苦了。”小蓝答应着。

晚上小蓝躺在床上,想着妈妈的话和文白,居然睡不着。妈妈悄悄地开门进来了,小蓝赶紧闭眼装睡。妈妈在床边轻轻地坐下,久久地看着小蓝,把她额头上的头发轻轻地拨开,把被子给她理好,坐了好一会才回她房间。等妈妈走了,小蓝不由流下了眼泪。从小妈妈每晚都必来给她们姐妹俩盖好被子。妈妈是这个家里最操心最劳累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对着家乡的美景和亲人,小蓝都是心不在焉,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醉心于其中的喜悦了,总有些忧虑时不时的涌上心头。

后来,小英她们一家人的到访,把这种情绪冲淡了些。仿佛又回到以前高中时寒假里的情景了。有小英在的地方,一般都不会太冷场的。

小英的爸爸提前三天就已为她俩买好了回深圳的火车票。

离别的这天也终于到了。因是这天下午的火车,所以小英说好了让小蓝上午就过去她家,到时好一起走。小蓝妈妈一大早就起床了,做了丰盛的早餐,并为小蓝收拾好行礼及路上吃的和一些土特产。小蓝起床时,妈妈已做好一切。

上午10点钟的公交车,妈妈把行礼递给爸爸、妹妹、小蓝,却只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走,坚决不肯一起去送小蓝。小蓝理解妈妈的心情,她怕看自己的女儿又要离开她远行。

当车起动后,小蓝从车窗回头看着爸爸、妹妹及熟悉的小镇越来越远,想着妈妈,双眼慢慢的有些朦胧。

回到深圳的宿舍,两人休息了一天,接着又开始了一如既往的工作。

第一天上班,大家都不在状态,都忙着拿公司及领导们发的红包。小蓝虽没象他们那样到处去收红包,不过公司的红包加上别人主动给的,算下来也有200多元了,想正好回了家没钱花,这下可以撑到发工资了。小英收的就更多了。

小蓝正埋头整理着资料,及理好有哪些急需办理的事。文白过来递给她一个红包:“这是公司发给我的红包,我再发给你,省得另外找红包了。”小蓝一看那红包挺厚的,不太敢接。文白责备她:“你干嘛不接呀,不接我放你桌上了。还有,前天回来,怎么也不通知我呀?”文白说着把红包放她桌上,等着她的回答。小蓝只好解释说是坐了长途车太累了,需要休息。文白理解地笑笑,走开忙他自己的事去了——公司的那几位美女都在等他拿红包了。

小蓝打开红包一看,居然有1000元,心想这样不行,得还给他。

晚上几个人又聚在一起吃饭。文白这下理所当然地坐在小蓝旁边,但一直没机会跟她说话。大家都在讲着各自回家的趣事。小蓝把带来的土产都分给他们。

文白送小蓝她们俩回去,到了楼下,小英故意抢先下车上楼了。小蓝趁机将红包给回文白:“这个太多了,还是还给你比较好。”文白不肯要,坚决要她收下:“你怎么这么见外啊?我现在是你男朋友,未来的丈夫,这点算什么。再说我又不缺钱花。”小蓝只好放回包里。文白牵着她的手把她送上楼。

为了减少麻烦,小蓝特地跟文白说好:上班时不要太多接触,下班时也不要一起走,尽量不要到宿舍找她。没想到的是,公司里的风言风语却更加多起来,但奇怪的是大家在面对面时又装出很好的样子,以前欺负她的那些人居然也和善起来。只有那几位美女,经常在碰到小蓝的时候横眉以对。小蓝完全沉浸在喜悦中,这些也就伤不到她了,反而总是以温和的态度对待她们。

这年的五一假期里,文白带着小蓝回了自己的家乡。文白的家在北方一个省的省会城市里,父母都退休了。他父亲是工商局的一个小干部,母亲是市里某大工厂的会计。家里就他一个独生子。所以从小文白的生活都还算优越。几天里,文白的父母热情地款待小蓝。在小蓝老实地把自己的家庭背景都告诉他的父母时,很是担心他们因此会对她另眼相看。但他们并没那样对她,而且还跟文白说:小蓝朴素、勤劳、诚实,是可以过一辈子的好姑娘,夸他还很有眼光。老两口一直担心他会找一个花哩胡哨的时髦姑娘或洋妞回来,这下可以放心了。

文白也很开心父母这么喜欢小蓝。两人感情因此也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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