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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乌云把火热的太阳笼罩住,天色一下子暗了许多,就像傍晚一样。长得不高又不瘦的郁盻坐在自家的一个角落里翻阅着厚厚的一本读物。他的心情不像行云流水那样的畅快,而是像天空的乌云那样阴沉沉的。空中的乌云越积越厚,天色越来越暗。没多久,郁盻就看不清读物上的文字了。他盖上了陈旧的读本,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下哈欠,走到了屋外的走廊上,愁眉不展,对着天空翻滚的乌云发愣。他连续几天都是这样,心里不畅快,闷闷不乐的。他觉得得找个时间把心中的闷气排泄出去,好使自己的心情好一点。

房间里是阴暗的,摆设在房间角落的东西看起来模糊不清。整个房间就郁盻一个人,非常的安静,仅能听到石钟“嘀嗒嘀嗒”的声音。郁盻身感疲惫,整个人看起来挺懒散的。他莫名其妙地在房间里绕了好几圈,越想脑袋越觉得沉重。这时天空中厚厚的乌云已经散开了,远处的山脉清晰地印入他的眼帘。他觉得眼前的风景就像一幅墨水画一样美丽。郁盻蠢蠢欲动,思想活跃了起来,他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只鸟飞到远处秀丽的山脉中。

这天,天一亮郁盻就起床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默默无闻的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翻阅武侠小说。他打开房间的衣柜,拿出自己很久都没有碰过的背包,背包以前是当书包用,专门装书本的。他用湿布擦了背包一遍又一遍,经过擦洗,背包很快就变成崭新的。郁盻走出了房间,发现自己的父母都去工作了,家里又剩下他一个人。这次他不再感到孤单了,他准备到野外登山放松身心,欣赏风景,顺便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过于兴奋,以至他忘了吃早饭就走出了家门。路上的行人大都是匆匆忙忙的朝着工厂的方向走,郁盻脸上偶尔会露出笑容,他一手拧着里面空荡荡的背包,一手牵着锈迹斑斑的自行车,他随随便便地停在了一家超市的门口。进入这种宽敞的超市,商品琳琅满目,郁盻没有精心挑选,随意拿了两小袋的面包。他没有买饮料,因为他觉得口渴时喝饮料会越喝越爱喝,而且喝完一段时间后,会使自己更加的口渴。

天气晴朗,天空万里无云。郁盻头戴着几个月前买的帽子,肩上背着背包,骑着老旧的自行车往山的方向行驶。他周围的人,该学习的都去学习了,该工作的也都去工作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所以他是很难找到同伙一起去的。一个人去登山是索然无味、孤寂的,然而郁盻并不是那样认为,他登山不是去游山玩水的,他觉得登山是一种自我挑战。

“初生牛犊不怕虎”,此时的郁盻就像初生的牛犊一样,对什么都毫无畏惧。走在弯曲的山路上,他是手无寸铁,双手没有拿竹竿、木棍之类的东西,因为他的脑里根本没有打草惊蛇的意念。令他惊喜的是山路是刚浇筑成不久的水泥路,这样他就不必要另辟蹊径了,可以顺理成章的沿着水泥路向上登。从未有过独自一人登山的郁盻是一鼓作气,昂着头,躬着身向上登,登不到100米,他就汗流浃背,心怦怦直跳。虽然路面并不窄,但是路面陡,坡度大。

正值青年的郁盻身体长得并不瘦小,不过他经常是弱不禁风,只要天气突然变冷或变暖,他的老毛病就会重新发作,首先是打喷嚏,接着就是流鼻涕。以前郁盻每年都会患上几次感冒,每年都吃了不少的药,打了不少针。现在他再也不用吃药和打针了,尽管他仍旧时常在流鼻涕,只要他注意保暖,多喝些水,他的身体就会自然痊愈了。郁盻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可他做起事情来经常不考虑自己的身体,力尽做到最好。

山路是七拐八拐的,大多数的路段都是陡坡,几乎找不到平坦的路段。郁盻从小就有硬骨气,喜欢冒险,总是号召他的伙伴去登一些巍峨的山峰。这次他总算没有了思想的顾虑,奋勇的登山。还登不到500米,他就精疲力尽,气喘吁吁了,不过他没有轻易的停下来休息歇脚。热汗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他蹲到了路旁边拾起一根树杆,作为自己的拐杖。他继续向上走,他的速度比起刚才慢了许多,在他的大腿还没有感到很酸时,他依旧坚持不懈,一步一个脚印的向上走。郁盻是有钢铁般的意志,以前在读书时,他是他那一组第一个跑完1500米的学生。山路长而弯曲,出乎了郁盻所料,他是鼓起干劲,不登到路的尽头誓不罢休。确实感到很累的时候,他会转过身,然后向背后走。为了补充体力,他是边灌着水边走。他是满头大汗,汗越流越多,以至于他大部分的头发都湿了。郁盻没有停下来擦汗,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流得越多,自己就会感到越舒服,就像以前他跟人家打球一样,打完球后,心情总比他打球之前的好。

山路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风一吹,树枝上枯黄的叶子就会满天飞。尽管现在是凉爽的秋天,可对于在山路上爬坡的郁盻则是一点也感受不到凉快。他感到全身的炽热,好像他的周围有一个火炉在烤着他。他就像一位驼背的老大爷一样,手持着拐杖在走坡路。直到他的腿确实走不动,感到非常的酸,他才勉强的停下来,做短暂的休息。俯视山脚下,能看到成片的村庄、成片的农田,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微微笑容,然后往自己的嘴里灌水。他感到自己的视野开阔,心胸宽阔,仿佛自己就是一只在空中飞翔的鸟儿,在高处点俯视大地。

这时太阳不那么灼热了,光线也没那么强烈了,快临近傍晚,为了不摸黑下山,郁盻加快了行进的步伐。他急于走到山路的尽头,渴望能发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想知道山路的尽头到底有什么?为了揭开神秘的面纱,他是越走越有劲,尽管行进的速度缓慢,脚腿发酸,可他还是以惊人的毅力不停地向上走。这时在他的脑里产生了“不到达目的地,誓不罢休”的念头,无论山路如何的陡,如何的弯曲,他心中就是有一股热劲,无论如何都要走到尽头。

一个人行走在宁静的山路上难免会感到寂寞,为了摆脱寂寞,郁盻边走边自言自语,他一看到奇特的风景,就会用优美的语言来描绘它。为了使自己有充足的体力,一旦他感到精疲力尽时,他就会边走边不停地往口里灌水。就这样,他还没有走到路的尽头,手中的水就先喝光了。没多久,他就口渴了,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向前走。原以为山路的尽头是一片原始森林,而结果却出乎他所料。走过一个弯路后,郁盻顿然豁然开朗,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会居住着这么几户人家。房子都是瓦房,瓦房的周围要么圈养家畜,要么种着果树。郁盻停了下来,用手往额头擦了一把汗,远处几条大黑狗朝着他奔去,很卖力的叫,接着一位穿着朴素的老农大声地吆喝着,手拿着一根长而粗的竹竿赶着成群的羊。在老农的吆喝下,大小不一的羊群排成队朝着郁盻的方向走去。郁盻默默地站在山路旁喘着大气,静静地看着羊群从他的眼前走过。老农微笑的瞥了他一眼,郁盻脸上立即作出了表情,以表示自己对老农的问候。

满头大汗的郁盻随意地向前走了几步,望了四周。他是难以置信,在这么一个角落里竟然有梯田。他本想向前多走几步,不过一看口袋里的手表,他马上改变了主意。因为在他上山的路途中,发现有另一条的水泥路通向另一座山峰,他打算下山然后再沿着那条山路一直往上走。郁盻感到自己难能可贵地来到了这个地方,既然来了就得好好走个够。他喜欢揭开一些悬念面纱,自认为另一条山路的尽头会有更美的风景,于是他快速的下山,手拿着树杆紧接着往另一条山路走。

柔弱的阳光照射到茂密的树林里,树叶显得有点绯红,郁盻全身沐浴在柔和的光照当中,他是无所畏惧,心里充满斗志。忽然一辆白色轿车从他的旁边驶过,郁盻是心惊胆颤的,还以为是一头发疯的牛向他发起了进攻,他惊吓了一跳,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看原来是一辆崭新、洁白的轿车,这时他的心才安稳了下来。轿车的突然出现,激发了郁盻向上行走的欲望。他认为山上肯定有房子,否则轿车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向上行驶。

为了补充自己的体力,郁盻狼吞虎咽地把他背包上剩下的面包吃掉,然后急匆匆地向上走。他不敢怠慢,因为现在已经是傍晚,为了不摸黑下山,他得不停地沿着山坡向上走。他是低垂着头,弯着腰,步伐越跨越大,以至于汗水很快的浇透了他的上衣。为了保证自己一直勇往向上,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用清凉的山水冲洗自己的头发,然后再喝上几口清而甘甜的山水。他每喝上一口清凉的山水,心中都会感到一阵的舒畅。他觉得这是一种挑战,更是一种磨炼,想试探一下自己的能耐力有多高,意志力有多强。当自己气喘得厉害时,他是打心底鼓励自己要坚持得住,他是咬起牙根,皱着眉头,赶在天黑之前走到了水泥路的尽头,感觉自己好像跑到了终点一样,心里产生了成就感。在终点旁建有一座刚建成不久的瓦房,白色轿车停在瓦房的门口,房里七八个人围成一桌热热闹闹的吃着晚饭,一家人相处得非常融洽。

看到了这一幕,郁盻才猛然发现自己忘了煮晚饭的事。他站着休息片刻,额头上的汗液还没有擦干,手持着树杆下山。下山比上山来得省力,郁盻毫不费劲,很快地就走了一大段的山路,心里是一片的舒畅,感觉自己好像完成了一项大任务似的,沾沾自喜。等到他下山,天色已经黑了,看不清路面上的东西。

为了不让家里人起疑心,郁盻似乎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心里憋着一口气,上气接不上下气骑着车回家。一回到家,他感到诧异,家里人又没有人,怎么大门会敞开着?他大声地叫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家里人的回应声。郁盻冷静地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出门忘了关门,幸亏他的家人还没有回来,否则郁盻得被他们唠叨一番。平常郁盻在家里,最主要的还是帮家人干家务活,他像往常那样在厨房里炒菜,突然一阵强烈的撞击声,令他吓了一跳。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出了厨房,以为是自家遭到盗窃,大声喊道:“站住,老实点把偷来的东西归回原位。”“你眼到底有没有瞎掉,你到底是在跟谁说话?何必大动肝火,喊那么大声。”他的父亲畴索严肃的说道。郁盻感到震惊,没想到站在他眼前的是他的父亲,他身感愧疚,赶紧找个借口搪塞:“刚才我胡言乱语,你就不要见怪。”他的父亲畴索放下手中的大袋工具,神情充满疑惑,疑问道:“我看你今天有点反常,下午我回家拿工具时,一直喊叫你,你怎么没回应?”郁盻犹豫着,迟迟没有开口,如果他说自己去登山,恐怕他的父亲会对他说三道四。经过近一天的行走,虽然郁盻感到双腿酸痛,不过他感觉自己舒畅多了。

洗完澡后,郁盻像往常那样坐到了褐色的木椅上,他翻开了他之前未看完的武侠小说。这时他的母亲沈俞端着刚熬好的人参肉汤放到了他前面的桌子上,这是近几天来郁盻第十次吃到这样的人参肉汤了。他感到有点愧疚,自己的家境并不富裕,而他整天却过着无拘无束的悠闲生活,对正年青的郁盻来说,他觉得很说不过去,自己能走能吃,又没有病得像老态龙钟的样子,凭什么说还要让家人一直养着他。郁盻掩目而思,自己的年龄远超过18岁,应该是有所作为的时候。回忆过去,他是百感交集,感叹自己能有今天这副模样来之不易。他蠢蠢欲动,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如今是该推翻这块石头的时候了,毕竟他已经成年了。郁盻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想出去闯的想法告诉了他的父母。他的父母观点一致,都建议儿子多休息,等身体完全痊愈了,强壮了,再出去打拼也不迟。听了父母的建议,郁盻仰望天空默默地一笑,真怀疑自己的父母是不是在开玩笑。他再三的表明自己的立场,他的父母默默相视,一言不发。

在郁盻的记忆中,以前他是从未吃过什么苦头。他觉得自己是十分的有幸,得到父母的宠爱。现在他终于长大了,觉得是该闯出去的时候,不能再依靠在父母的港湾里过那种安逸的生活了。他觉得自己一直都生活在一个角落里,一直都无法体验最真实的生活,没有真正的体验到生活中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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