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关正城相邻的平水城连着两日也上报了十几名儿童失踪,柳国惠帝金波正大怒,以万两白银悬赏缉拿真凶。连夜赶制公文,发放各地,官差到达蜀城已第五天晌午。同时,还拿到了皇帝送来的密旨。
信中,言辞犀利,不乏痛斥之意。如不能在十二月底如期将贼人缉拿在案,便提头来见。凶犯手段诡异,况且行踪飘乎不定,杜大人头痛万分。再想起家中的影卫都遭逢敌手,死状极惨,心中萌生退意。只是那一日在义庄外的所见,又让他咬下了牙,打算把所行的官员都找进了县衡进行商议。
恰中途中,跟在杜大人轿后的随从一眼瞧了,失踪多的恒哥儿。
“快停轿!“随从拦下轿子,走了轿子帘幔处对里面说道:“老爷,老爷!是少爷!”
踢开轿门,杜大人起身张望,问:“恒儿在哪?”
随从指着前面转角的包子摊说:“老爷,您看,那桌最满的,有四个孩子与一个大人。”
杜大人望了望,果真如此。也不坐轿,直接自个儿走了过去。
“恒哥儿,那边走来的好像是你爹爹?”阮浩然小声说道。
杜恒啃着包子无采的看着对座的小溪与穆奇,哝哝不清的说了一句:“哦。”
天旋起身催着老板再做些肉包子,眼急着狠不得自己也伸手去包上几个,贪个鲜儿。老板可就不乐意了,原本是收摊了,强是被眼前的男子给揪了来。银两自是不少,可天寒地冻的做着包子手指直发擅,那还想出门营生?
“客官,您再催也不顶用,老汉已经算包得快了,就等等吧!”包子铺的老板说道。
话才落下,杜大人一抱住了啃着包子发呆的杜恒,激动说不上话。
“杜伯父!”阮浩然极轻的唤了一声,眼泪哗啦啦的飙了出来,“然儿也想爹爹了!”
许是阮浩然哭得有些投入,连小溪鼻子一酸,扯上了穆奇的袖子,哭着嚷道:“好久没见着爹爹了!”
天旋听了挡着穆奇的安慰话,忙向小溪说:“那明儿咱就回府去,甭管他清逸了!”
穆奇白了天旋一眼,感觉眼前的家伙,冲动的过头,早晚带坏小溪,也顾不得他,对着小溪说道:“西沅的桃花很美,扬起大风,满天都是花瓣雨,如梦境般的花海,你爹爹定会喜欢以花海为题的画。”
天旋瞧着穆奇,他就不明白了,这孩子哪门安慰?能见效不。
小溪脑袋一偏,没想片刻就笑着说:“恩,瞧过了西沅的桃花,就回去见爹爹。”
再瞅瞅阮浩然,杜大人也没忘记与儿子同行出府的孩子,俯下身子,轻语安慰了几句,又向天旋施礼一般。
“多谢公子。”
杜大人神情无异,只是平淡淡的说上一句,天旋听着不通快,便道:“客气客气。”
按理不至于如此,可杜大人心中纠结,儿子平安,他本该高兴,但眼前的一位仁兄,迟了一夜才来信,又让杜阮二府大受波折,心中就是想感激,又疙瘩了。
杜大人心思全搁着,天旋不得而知,只觉杜恒的父亲傲慢无礼,惯性使然的向后退了几步,不做理采。
杜大人见着对方无趣的样不好多作解释,寒喧了几句,带着两孩子离开。手头案件深系着自家的性命,由不得他费时四处闲逛。
在父亲的牵扯下,杜恒挥泪与小溪道别,颇有孔雀一里三回头的架势,只是多了几分纯真。日后忆起这段往事,不免让人有些感慨,那时真是年少!
凄清的蜀城大道上,白腾腾水气,三三两两的食客,忙碌的老板,在冬日的皓中,俨然构成一副生动的画卷。
撸劫儿童洞穴在凌云山半腰处,是腊八那日被巡视的护卫发现,里头还十几个脸色发青孩子,相互得依畏一起,年龄也大小不一,该是被刷下抛弃的孩子。使得见过的人心中一沉,真不知凶犯如果看待性命,甚至随意裁制无知孩童。
除却上报过的幼童,民间还是有些孤儿小乞也失踪过,无父无母的他们,下至黄泉也无法听到一声呼唤。闻得准信的小溪,抱着天旋痛哭了一场,呜咽的几日没能说话。她甚至偷偷地问过天旋,父亲是否能救上那些孩子,只是天旋明确的告诉她,绝无可能。
又隔了几日,差役们在凌云山下小洞里,发现了的隧道,随着暗道深入,洞中渐渐变得宽敞明亮。四周皆是白壁,也不知是采了何处光,使得洞中像是新刷的屋子,白净白净的。墙壁一周依靠着凶犯没能及时处理的孩子,十之八九都还留着一口气。差役们也没商议,只是本能的尽量抱起足够多的孩子向洞外跑去。
凌云山迎来久违的笑声,而万里之外,东昭国的皇宫内,昭帝得门外密报勃然大怒,挥手取了身旁妇人的性命,对屋外的侍从大怒道:“南柳不够,那就去北楚去西沅给朕找,要是砸了祭祀,立马都去见先帝。”
回头看了看妇人,姿色上承,奈何佳人已逝。佳人难再得,难再得呀!昭帝痛声大哭,惋惜美人的离去。猛然他又想起,身侧的妇人还是庆生侯的夫人,神色大变,随即让人送一杯酒毒酒赐进了侯府。
朝中一片嘘吁声,皇帝荒淫残爆,谁也不知下次落难是何人?辞官隐退?只会早早的入了昭帝眼,与先王提前相见。进退两难,朝中大臣如惊弓之鸟,弦声色变。
北楚.容王府
书房内,金荷内盛满了蜡泪,也不知眼前蜡烛还能烧到几时。紧锁的门阑内,容王北墨旭详听黑影在南柳所遇之事。越往后听,不禁让少鲜动容的北墨旭,蹙起眉头,凝思了片刻他才问道:“可确定是出自东昭国宫内?”
“卑职确定。”黑影抱拳回道。
北墨旭合着双手顶在下颌处,心思又转上几弯,许久后,他道:“天旋大致已到溪儿身边,让他带回溪儿。”
眨眼功夫,黑影已不见行踪。此时,天枢推门走进书房,停在了案桌前,低头听王爷发话。不必多言,在窗子下天枢自是把房内的话尽收了耳底,省了爷还需分说解释。
“近几日内,抽出些人马去南边凌云山处的几个边城布下重兵,如有发现形迹可疑之人,先抓起来都关着!”北墨旭有此部署,自有他的消息来处,只是迟了几日,也不知能否及早提防?
北楚西沅是吗?北墨眯着凤眼,寒光直射,惊得天枢立马跳出屋子执行任务而去。
出行几日后,天枢在边境焦溪城郊外的商贩车马行队中截到了七八名龆龀之童(解释一下,龆龀tiáochèn:垂髫换齿之时,就七八岁的年纪),心惊之余,立马下令各城严守城门,不可放过检查任何人可物;同又命人去了王府报信。
容王与皇帝素来不算和睦,边境之事北墨旭寻了几位望名甚好的老大臣承了上去,本人则留在府养病休息。
北楚下手极快,严峻的犬马分了大批人去了西沅国。可西沅国的沅帝沐泽岂是无能小辈?虽不至于某人(北墨旭)一般,一副能掐会算模样,可西沅国地大人众,四处插些人还是容易的。
倒是柳国的老头,整日守着家门前的一亩三分田,谁要占他点便宜就四处嚷嚷,整得天下皆知,十分不讨人喜欢。沅帝一边期待老头明白真相是如何折腾,一边也不忘着重打击那些没良心的生畜。
国之间没有长久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北楚与西沅都绝无可能插手南柳之事,干扰他国朝政乃是大忌。再来,事情的始末还未摊明,此时提醒柳帝,未免有些质疑柳帝的能力,更有挑拔邻国相争的嫌疑。北墨不愿惹一身骚,沅帝也是同样心思。
晚了两日,柳帝秦钺也得到了密报,他不曾想过一国皇储会做出如此荒诞无稽的事儿,更何况是拿柳国数百条年幼的性命?怎会不怒?这回还怒大了!
柳帝秦钺花上半月,把严峻手下留的小尾巴一一揪住了,接着大肆公告天下:昭帝无仁,荒淫残爆,诛杀柳国百条性命,以此声讨……云云之说。简单点就是,柳帝要报复,天下人都得知道,咱是明晃晃的单挑去,谁也别拦着。
统筹的兵马整顿些十日,已过开春。十万大军就在柳国的东南边境钰钱镇外扎寨屯营,随时进发。偏此时东昭国传消息,严峻向西沅国投去一封婚书。
柳帝静待沅帝回应,这一拖又是半月,沅帝只回一句,无适婚的公主,请昭帝另择佳偶!
昭、沅、柳三国之间的纠葛与四处采风的小溪等人毫无干系,他们正从北楚的边境去往西沅,若无意外也得一月后方能抵达西沅的武陵镇,所以时不待人,趁着柳国还未发起战争,赶快走路才是。
收到天枢的来信,北墨旭浅浅地笑过,心道,这花花世界还真能圈住他女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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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搞错章节名字,上章节的才这章节的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