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迷得让人心醉。
风中摇曳的灯笼,婆娑作响的树影,该是个清新爽朗的夜,却无半刻安宁。楼台眺望的一抹倩影,痴痴望着皎月,低声吟唱仕子佳人的旧梦。不知是悲怨的除去往日的回忆,凄美的让人流泪。
悲欢离合一壶酒,南北东西万里程。总是无意的错过,落下一生痛悔。忆起母亲的一生,红玉拿起锦帕,抹过泪,黯然偏过头。她亦不成想过,有朝一日会被纳进王府,成了一名妾氏,不入族谱,子女不得封爵,甚至不如王府家生的奴才。当日母亲语言犹在耳边,莫入深府!红玉惨淡笑过。非是自己愿意踏入王府大院,而是权力当前,不得不从。
想起那日,父亲老泪纵横,险些跪在身前的情形,身为子女如何推却?王府!权是滔天。她不得不从,终是辜负柴郎一片深情,欠了一身的情债。
望着远处相对的楼阁,她该是惋惜那名女子时运不济,还是庆兴王府又多一位被权势所迫的女子相伴?
夤夜,天际燃起了红光,一处?两处?真是奇异!映得满天繁星躲进云层。是淡淡的烟熏味儿,这时,庄院里不知谁先嚷出声,“走水啦!”
红玉瞧见熟悉的身影,从屋中急走出,向下人询问、痛斥!是搅了兴致?她的嘴角不时露出了一丝谑笑,转身回房。
终究不是个太平夜,沐瑞万般痛狠。嗅过留香的五指,使他迫不急待的想回房与美人斯守。快步归去,捥过珠帘,轻唤一声美人后,才察觉榻上已空无一人,但余香犹在。
“刺客!全园戒备!”狮声怒吼!方园百里都能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只是来人早已离去。
夜深路茫,借着星光为前方开路,杠着美女连奔了几里,一行人才放缓速度,调整气息。天玑背上的美人,微微转醒,颠簸得想呕吐。天玑有所查觉,立马点了女子的昏穴,一人独自快步向穆府跑去。
穆馨房中留守着二人,小溪与夏陆,等得正是即将前来的天玑等人。夏陆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明暗?若是惹得主子发上一通脾气,怕是一个都留不下。
“是屋顶?”小溪惊讶自问,她有些发杆,竟是爬屋顶的大个!
天玑愣在屋檐之上,与月共影,久久没有动静。
小溪等得着急,跳下椅子,跺脚怒声说道:“来了,何不进屋!”
避无可避,天玑硬着头皮背着人走了闺房。随手将穆馨放置床后,走出内室,抱拳向小溪低声道:“属下天玑见过主子!”
“天玑?恩,我记下了。穆姐姐可安好?”小溪忙问道。
“并无大碍。”天玑低语道。
抬头了望穆馨确无恙,小溪又问:“回府的途中,可见过阿奇?”
“禀主子,没有。”
楼阁西侧传来阵阵的脚步声,是府里的人。小溪向身后站立夏陆望了望,就见他与天玑互向一眼,微微点头。抱着小溪飞身从房子东窗跳出,天玑紧跟其后。避开巡视的人从东侧绕回西厢,费三人不少时辰。因为穆馨的失踪似乎引出不少麻烦。
西沅的鲁王沐瑞算是一拔,但隐隐围在穆府百里之外的人马,天玑就无从辩说,对方是否有敌意,暂且不明。天玑随后又与夏陆商议了一番,总觉得这穆府是非怕是不断,早早离开才是。偏得穆奇还没归来,夏陆也无能力劝说。
穆府家主发现自家女儿安全的躺在闺房中,命下人去府各处说了一声,心才定下,只是没过两时辰,西厢又差人来说,穆奇出府寻大小姐至今还不曾回来,此时远处的天际已发白。
过了辰时,小溪没去书院找少元等人。穆奇丢了,她急得没等天玑派去的探子回府报信,便与拉着夏陆冲出府去,上大街毫无章法的乱找,学画一事哪还能记得?
天才蒙蒙,厚重的湿气,还带着冬日严寒。
凄清的南翠如沉睡的少女,朦胧的披了上层薄薄白纱。小溪裹着一身斗逢,低头抱臂前行。雾气染得发梢露白,冷得让她缩进了衣襟中。宽敞的街道上,行人稀少,马车也是偶尔遇上一辆。
从小溪的眼前跑过了一辆马车,通体的玄色,无论是帷幕还是驱赶前行的马儿都占上了露水,极重,该是赶一夜路吧?小溪淡淡的瞧了一眼,又埋下了低头与夏陆向同福楼往西的第一条岔道走去。再走上几百米就能瞧见昨日来过的桃园。不过会先遇见一个庄院,比较近着小河,天玑微微的提点过。
小溪沉思了片刻,不得所获,转身背对着夏陆说道:“阿奇功夫不算顶高,可对付些三教九流的货色绰绰有余。想是让什么有心人掳了去!真是一波未平又起,怎么办呢?”
此处是不得进展,但天玑却有所发现,穆府附近的隐藏的势力,悄悄的地在变动,似乎有撤离的的趋势。或许最初目的并非是穆府的大小姐,而那位突然归来的同姓的表少爷——穆奇。堂堂一个王爷耍这样的把戏,为什么?如不是为了美色,抓着一个半大的少年有何用?
穆家的底一清二白,无非就是一价茶商,略有薄产,甚至不够王爷半年花销,这位西沅鲁王爷,他葫芦里竟卖了些计谋?
晌午,小溪与夏陆空手归来,只是在归来的途中听了些南翠山的传闻。说起算帝王家不可缺少的风liu韵事,略带了些凄美色彩。
传闻至今已有两百多年,相传那时西沅还只是宛国的下头几个州府。当时的南翠山正是流境州极小的一个村落,十来户人,少男少女到了年纪,婚配也是常有的事。柳姓的一家姑娘就被父母指给了同村的少年,少年姓什么已无考证,只晓得柳姑娘并不满意他,迟迟不愿嫁人。直到某个清晨,柳姑娘在南翠山捡到一个重伤男子,他便是后世称的沅太祖皇帝沐擎。
不过当时沅太祖皇帝还只是逃犯,史上最多说是失了田地的流民,没人真敢给一个开国皇帝带上牢狱的套枷,此话先不表,容日后自会详说。且论当时沅太祖还是个逃犯,躲进了人烟稀少的山间,原是想好好的养伤,再不济保住一条小命总成吧。可不巧,我们这位沅太祖陛下下,生活不是太能自理,活活的饿晕在了美人的石裙下,因祸得福赢得长达半年的米虫日子。
故事至此,或许该来个才子佳人美好的结局?嘿,真要如此,那沅太祖皇帝宝座那真是天上白掉下来的咧!若说是,就有些鄙夷沅太祖的辛苦,可若说不是,岂不是对老天的安排太过无视?
且说当年,柳姑娘在细心照料沅太祖的时日里,二人互生情素,又因世俗的礼节而不得不分开。柳姑娘悲愤之下,为情为终,死后被葬在了南翠山。数年后,沅太祖赢得了天下,为缅怀与柳姓女子的情缘,在秋水湖畔建一所庄院,以便眺望南山,思念从佳人,故事打从这儿就可停下了。其实就是如今的桃园附近那所宅子。确切的就说,就是昨日让天玑玩几把火的闲院。
别说是什么皇家亭院,过个数百年,几经转手能不送出家门已是万兴,现在还不是在鲁王沐瑞手中打转?如这闲置的庄院,鲁王也就是个闲王。
常人看了确实如此,但那也是基于第一种传说。在北楚南柳等国另有版本,例如美人与宝藏;天赐奇书异宝等荒诞流言,都无实证。最滑稽的莫过于沅太祖因盗取宛国传世之宝而取夺了如今的西沅,这一点一致被各国否认,真要如此,西沅就不得安稳了。
事实与否都无拷证,百年之后,还能剩下些什么?小溪笑着问过天玑,他只是老实的回应,黄土一杯。显然是小瞧了帝皇之家的财势与世人的智慧,见过皇陵挖掘的小溪不得不说上一声,其实僵尸到是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