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学途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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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小考没有中高考那么激烈,但是也是有点分量的。毕竟不仅存在重点中学,就连普通中学会挑一些学生出来组成所谓的“重点班”,进行重点培养。进不了重点中学,“重点班”就一定得钻,很多家长甚至不惜动用所有能沾到一点关系的亲戚来帮忙。不管是老妈表弟他老婆的姨妈的外公的侄子的舅舅,还是奶奶她三姑的表叔的二婶的堂弟的亲家,反正只要能让自己的孩子沾上“重点”这两个字,就万事大吉了。毕竟在他们眼里,普通学校的普通班的学生就相当于不思进取的坏孩子,甚至是垃圾回收站里清理出来的副产品,在那里读,孩子的前途就算是埋葬了。
李东江了一个学期的班务,处理了一些小打小闹,也经历了令他头疼的顽固违纪分子的辱骂和抵抗,但是时刻把班长这两个字刻在脑海中的他总是以和为贵,以身作则尽心尽力地维护班集体的团结,确保上课的纪律,履行班长的职责。这样一来,他放在学习上的时间和心思就几乎为零了。直到有一天,父亲李天海语重心长地跟他说:“东江啊,还有两个星期就小考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啊?这考试关系着你的前途呢?”这时他才恍然大悟,是啊,自己确实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学习过了,以前的一些知识也忘得差不多了,那什么去应付小考呢?
于是李东江便给自己拼命地挤出时间进行复习,白天除了吃饭时间,晚上除了睡觉时间以外,他都在书桌前看那些似曾相识又隐隐约约的知识。他发现自己落下的功课是在是太多了,似乎在两个星期追上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天生倔强的他不想就这样放弃,于是天天学习到混混沉沉也不停息。
离考试还有三天,吴阳拿着个篮球来到李东江的家里,说:“我爸说整天盯着书本效果不会好的,人说不定还会变傻,所以他让我找你去打打篮球,放松一下,说不定打完篮球回来,学习就有劲了呢?”李东江正觉得一看书就头疼,整个人也是毫无精神,又困又紧张的样子,并且已经很久没玩过篮球了,于是他便和吴阳一起出去打球了。
到了学校球场,看到周伟也在打球,因为上次粉笔事件的矛盾已经有所缓解,所以李东江一看见周伟就打招呼:“周伟,你也来打篮球啊?”
“是啊,快考试了,出来放松放松。”周伟边玩着篮球边应道。
“是啊,总学习,头都疼死了,放松一下挺好的。要不我们一块玩吧?”
“好啊!”
于是三个孩子便在球场上相互奔跑着,相互抢球,不是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完全忘记了什么是学习,什么是小考。半个钟头下来,三个人都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但还是很兴奋地抢着篮球。突然,周伟“哇”的一声惨叫,大伙急忙停了下来,然来是周伟在抢球是不小心扭伤了手指。
这时李东江有点慌了,他马上帮周伟揉了一下扭伤的那个手指,但是他的手一接近周伟的手指,周伟就不停地大叫,很痛苦的样子。
李东江更慌了,便跑到水龙头边,急忙捧起凉水洗了一下满脸的大汉和手脚的脏泥。接着把周伟扶到学校的医务室,医生给周伟按摩了一阵,然后又用药酒擦了擦,让周伟休息了一下,不久便让李东江把周伟扶回家了。
晚上李东江躺在床上,感觉脸上热烘烘的,头也很痛,四肢无力的样子,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这阵子学习过度了的后遗症。但是第二天早上当他起床的时候,眼前一黑,摔在了地板上,李天海闻声跑了过来,把儿子扶了起来,摸了摸额头,便急忙送往诊所。
迷迷糊糊中,李东江好像听见了医生在说:“39°C,发高烧,可能是因为没有擦干汗水就急忙泼洗凉水而引起的,需马上打点滴,可能两三天才能恢复。
“两三天?”李东江懵了:还有两天就小考了啊,怎么办啊?不行,不能呆在这里,我得学习,得考试,要上重点班!
不久,李天海返回儿子的身边,摸了摸正在打点滴的儿子的头,轻声问“东江,现在感觉怎样?好点了吗?想吃什么?爸给你买去。”
李东江看着父亲,理了理喉咙,尽量地挤出声音,说道:“爸,我想回家学习,过两天就小考了,我还有很多功课没复习呢?”
李天海鼻子一阵酸酸的感觉,儿子都病得这么重了,还想着学习,想着小考,想着不能输给别人,想着为家争光,好样的,就有他李天海当年不服输的性格。
“没事的,先把病养好,还有两天才考试,还来得及,别担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说,想吃什么,爸给你买去。”李天海尽力地安慰儿子,说完又用他那双从白嫩已逐渐变为粗糙的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像是在鼓励儿子,又像是感动儿子的坚强。
“真的吗?但是医生说要过两三天才会好呢?”看着李东江父亲,还是不大相信父亲的安慰,因为他记得医生的话不是这样。
“真的,医生那是说别人呢,爸还能骗你不成?”李天海用坚信的眼神看着儿子,其实他有天大的心事压在李东江身上呢?毕竟,另一个儿子已经是半个流氓了。
“嗯,那就好,爸,我想喝粥,稀粥就行。”李东江似乎已经相信父亲的话了。
“要不加点白糖?不然你感冒,口苦,不合胃口。”
“嗯,那就加点白糖。”
2
小考那天,大家都显得有点紧张和兴奋,毕竟很快就是初中生了,而能上个什么学校,在什么样的班级里读完初中就全部决定于这次考试了,所以大家都很是重视。
李东江的感冒还是没有康复,早上吃了药,喝了碗母亲给他熬得肉粥,拿着考试的文具赶到了考场,这时他红红的脸蛋还在散发着热气呢。不过他似乎不理这个,满脑子里都是考试。
试卷发下来了,是语文科。李东江浏览了一遍,发现很多只是都是自己以前似曾相识的,但当他往细里想的时候,却总想不出它的答案。做完拼音题,脑袋剧痛,就像有几十匹马拉着他的脑袋往不同方向扯一样。他尝试着做下一道诗歌默写题,但一动脑子,脑袋又是一阵剧痛:病毒和记忆细胞在拼命地搏斗,最后病毒把记忆细胞全部杀死,脑袋剩下一片空白。李东江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趴在桌子上,准备休息一会儿。刚趴下不久,监考老师就走了过来,敲敲他的桌子。于是他又抬头继续做题,没做几道题,脑子又像好几个凿子同时在一个劲地往他脑袋凿一样。没方法,他又不得不再次停笔。就这样不停地反复着。谢天谢地,终于做到作文题了,40分的作文题,分量不轻呢?
“各位考生请注意,离考试结束还有15分钟,请还没做完的同学抓紧时间,做完了的同学仔细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差错。”监考老师提醒道。
15分钟?40分的作文题?李东江脑子再次空白了,不过潜意识迫使他很快回过神来,拼命地写作文。不过就在他还没写到1/3的时候,考试结束的铃声就把他硬撑着的身体给震垮了。脑子了闪过一个意识:重点班没戏了、、、、、、
六月的闷雷在不停地响着,大风吹着乌云慢慢地将天空的蔚蓝淹没。不久,几滴雨水从乌云的缝隙里洒了下来,越洒越密,最后织成了密密麻麻的雨帘。狂风卷着怒雨疯狂地鞭打在教室的玻璃上,奏起了噼噼啪啪的交响曲,但在李东江听来是那么的杂乱无章。
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意识,连头痛都麻木了。周围的同学撑着雨伞,聊着考试,陆陆续续走在回家的路上。李东江没有任何避雨的工具,他也忘记了怎么避雨,甚至忘记了这是下雨天——下着倾盆大雨的令人害怕的天气。两眼呆滞地望着前方,全身没有任何表情,连身体都是笔直的。只有大腿像机器一样,没有目的地向前划动。大雨像饿虎一样往他脸上狂扑狠砸,直到他全身也都在下雨。潜意识指挥着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怎么了,东江,别吓爸爸啊,是不是考得不理想啊?没事,我们还有中考、高考,没事哈。”李天海在给儿子送雨具的路上看到了似乎在行尸走肉的儿子。马上又是害怕又是心疼地把雨伞撑了过去。
“爸,我考试时头就拼命地痛,做不了题,作文也写不完,我上不了重点班了。”李东江仍然面无表情,挤出几句话来。
“没事,生病有不能怪你,普通班就普通班,普通班也可以学好习的。快,先回家换件干的衣服,感冒又该严重了。”李天海又是着急又是忧虑。
回到家后,李天海拿来干净的衣服给儿子换了,然后又急忙冲了一包冲剂,给儿子服下,然后让儿子休息去了。李天海把自己身上湿了的衣服换下来以后,便给儿子把饭菜拿到灶台上热了热,休息了一下,看了看钟,离吃药有半个钟的时间了。于是他便把热好的饭菜端到床前让儿子吃。
下午的数学考试,李东江依然不出意料地倒在了病魔的淫威下,但这是李东江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考完试后,李东江便拖着病怏怏的身体走在了回家的路上。途中,他好像隐隐约约地听几个同班同学在讨论说周伟因为手指扭伤,考试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他心想:都是那场篮球惹的祸啊,但愿周伟受影响不要太大,他是自己班的种子学生,成绩那么优秀,应该上重点中学的啊!
3
一个星期后,李东江的感冒好了。一个月后,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李东江不出所料地进了镇上一所中学的普通班。周伟也没有上城里的重点中学,而是留在了镇上那所中学的重点班。拿到成绩单那天,李东江邀上吴阳到篮球场痛痛快快的打了一个下午的篮球。而周伟却躲在卧室里锁上门,盖上被子,哭了一个下午。他感到不服,感到委屈,也在憎恨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