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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西塘归来

13.

星期一,天气有点灰蒙蒙的。

乔影和唐晓柔很早就起来,乔影在屋前拦下一辆出租车,把行李放在后车厢里,和唐晓柔上了车。

到了学校门口,乔影要帮唐晓柔拿行李,被唐晓柔拒绝了。

“你们俩快点,就剩你们两个人了。”班主任盛峰等候在大巴士的门口催促着。

靠窗而坐的江雨薇无聊地瞟过窗外,看见唐晓柔和乔影,心里疑惑着:“他们俩怎么又在一起?”

江雨薇看见他们放好行李后,慌忙推动身旁的安可妮,暗示她去斜对面的座位上。

唐晓柔先上了车,看见靠窗的地方有一个位子,便坐了进去。这时乔影也上了车,看见唐晓柔坐在靠窗的地方,车子只剩下江雨薇旁边的一个座位,无可奈何,只好安静地坐了下来。

车子缓缓地前进,一路上树木丛生,重山叠峦,水陆相间,再加上灰暗的阴天,好一幅美景。

唐晓柔靠在车窗边,听着音乐,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原本骚动不安的人,被一层厚厚的困意笼罩,车子上人几乎都睡着了。乔影朝唐晓柔看去,看着她甜美的面庞,他会心笑了笑了。

顺着颠簸着车身,江雨薇把头慢慢地枕在乔影的肩膀上,乔影看着她已经睡着,就把她的头放正。不一会,江雨薇又靠在乔影的肩膀上,心中暗暗说道:“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乔影侧过脸看了江雨薇一眼,冷笑了一下,不再碰江雨薇,江雨薇见自己的计谋得逞,得意地笑了。

这时,安可妮摇醒昏昏欲睡的唐晓柔,指着乔影和江雨薇高兴地说:“你看,他们在一起好般配哦。”

唐晓柔朝微微他们看去,看见江雨薇靠在乔影身上,两人熟睡的样子,忽然心里有一点不自然的滋味,她不想表露什么,只好装作无所谓的又闭上了眼睛。

安可妮见她漠不关心地样子,有点失望,又有点得意。

到达西塘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下起了毛毛细雨,把江南水乡的秀丽发挥到淋淋尽致。

车子在西塘水边的民居客栈门前停了下来,班主任盛峰见同学们都已经非常疲乏,又加上着阴雨绵绵的天气,他决定让他们先休息一下,同学们在班主任盛峰的分配下资格来到自己的房间。

吃过晚饭后,由于坐了一天的车子,同学们都觉得有些疲乏,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去了。

为了让同学们充分体验到江南水乡的人文气息,学校安排学生们住在临水而居的人家。这是一个旧式的房屋,屋内有两张单人床,床头又一站暗红色的床头灯。

唐晓柔推开窗门,寂静的夜晚,吹来徐徐微风。家家户户点亮的红灯笼,倒映在水里,红光斑斓。

河水静静地流淌着,沉寂无言。她抿了一口茶,静静地看着夜色,聆听它的声音,想念她心中的他。

乔影躺在床上,无法入眠,看着窗外夜色,想着自己的心事。

第二天,班主任请来一位当地的导游,在导游的带领下,他们沿着水边的烟雨长廊走过永宁桥、安境桥、送子来凤桥、环秀桥······

一路上他们路过古意盎然的明清古宅民居,向街敞开着厅堂、书屋之门,看到当地的居民在自己的家门口卖各种各样的小买卖,青豆、粉蒸肉、糕点、臭豆腐,看水边洗衣洗菜的妇女,看在家门口卖各种小吃的阿姨,还有坐在竹椅上晒太阳的阿婆。

导游每走过一个地方,都会详细的给同学们讲解西塘的民俗风情,它的历史长流和经历岁月洗礼的文化和沉淀的民族气息,经导游那活龙活现的描述,一幢幢楼房,一座座拱桥,都像活生生的尤物展现在同学们的面前,同学们忙不失跌地拿起自己的摄影机拍摄着。

黄昏时分,唐晓柔回到客栈,她来到房间的阳台上,依偎在栏栅上,看到不远处有一对花甲老人,坐在一条长靠椅上共阅一本泛黄的线装书籍,两人不时指指点点相互交流着,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安静祥和,她被这种自然纯净的天伦之乐所吸引,就顺手拍了下来。

“多么幸福的一对。”唐晓柔心想。刚回头,就看见临近房间的乔影,他们彼此对视着,唐晓柔点头微笑,然后进入房间。

第三天,班主任让他们自由活动,但为了安全起见,班主任让他们自行组成团队,五个人一组结伴而行,下午5点后准时到达客栈。

乔影想和唐晓柔在一起,江雨薇想和乔影在一起,安可妮也跟了上,临时拉着一位男生,就这样他们一行五个人开始了他们的拍摄行程。

几个小时的拍摄,大家都有些疲惫,乔影建议大家稍微休息一会。他们在一个亭子下坐了下来,乔影离开了一会,买来几瓶水分给大家,在唐晓柔的身边坐下喝起水来。

看见乔影对唐晓柔说说笑笑,又忙着递纸巾的,江雨薇心中有些不快。

下午,天黯淡了下来。

经过一个年代久远拱桥,江雨薇和安可妮走在前面,她看见一处已生满了深褐色的青苔,得意的笑了笑。

看着身后的乔影和唐晓柔,江雨薇故作欢快地说:“你们快一点,这边的风景好美。”眼看唐晓柔快要走近的时候,江雨薇挡在了唐晓柔的正前方,唐晓柔只好她经过。

刚上前一步,脚底一滑,唐晓柔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向后倾倒。

一下倒在乔影的身上,原来乔影一直走在唐晓柔身后,看见唐晓柔快要跌倒的样子,他迅速跑上前,正好接住快要掉进河里的唐晓柔。

唐晓柔惊恐过度,还没有恢复过来,眼睛直直地看着乔影。江雨薇看到这一幕生气的牙牙痒,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一股恨意油然而生。然后跺脚离开,安可妮也紧跟了上去。

14.

唐晓柔在队伍后面缓步而行,想到刚刚那一幕心中还是会不寒而栗,又想到乔影那样笃定的眼神,心中似有一团乱麻翻来覆去。

天忽然雷鸣作鼓,乌云密布,紧接着下了一场倾盆大雨,把这个烟雾缭绕的江南水乡蒙上了一层白色的水帘,大家见此四处窜逃。

忽一道闪电,吓退了唐晓柔前进的脚步,她紧闭双眼,只觉得一阵头眩,用力地叫了一声,蜷缩在桥的阶梯,紧挨着桥侧。

乔影听到叫声后,回过头去,他看见唐晓柔蜷缩着身体紧挨着桥侧,他慌忙跑到她身边,脱掉外套披在她身上,紧紧抱住她的头,不停地说:“有我在,别怕···”

过了片刻,唐晓柔紧张的细胞稍微安静了下来。乔影怕她着凉了,把她带到一个屋檐下。

这时站在门口欣赏雨景的张作山看见不远处避雨一对的青年男女,就向他们招手,呼喊他们过来。

乔影听到呼喊声后,便扶着唐晓柔朝着张作山的方向走去。

另一头的江雨薇、安可妮和那位男生也躲在屋檐下避雨,在细雨中,江雨薇仿佛看见一辆三轮车,三轮车靠近他们,江雨薇和安可妮忙挥动着手臂拦下车子。

三轮车停了下来,江雨薇和安可妮攀岩上去,男生踌躇不定地说:“乔影他们还没有回来,我们等一等他们吧!”

江雨薇想到刚才那一幕,生气地说:“要等你等,我们快要先回去了。”

安可妮忙打圆场说:“你快点上来吧,这样会着凉的,乔影他们还不知道在哪,说不定他们也跟车回去了。”

男生犹豫不决,想了一下,觉得安可妮说得有道理,就上了车。

唐晓柔和乔影各自拿着毛巾擦拭着身上和头发上的水,接过张作山端来的茶杯,两人同张作山在一个小方桌旁。

乔影告诉张作山他们是“西影传媒大学”的大学生,到这里拍摄外景的。张作山也告诉他们他是上海人,也是一名摄影师,他非常喜欢西塘的景色,这里没有纷争,没有华丽布景,一切都是纯天然的,他说大自然就是最好的画家,在这里他能找到他创造的灵感,所以就小住在这里。

唐晓柔看见一屋子的摄影照片,好奇地问:“这些都是您的作品么?”

“不是,这些都是别人放在这的,我的作品在二楼。”

张作山领着他们走上二楼,唐晓柔和乔影看着楼梯两旁挂着几幅油画。他们到了二楼,令他们吃惊得事,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墙上和地上都放满了摄影照片和油画。

他们在一张张图画面前伫立,三个人相互交流着,张作山告诉他们每张图的镜头、采光、构图和色彩的搭配,让唐晓柔和乔影频频点头。

乔影看见唐晓柔脸上再次恢复的笑容,心中甚是欢喜。

三个人又坐在桌前喝着茶,张作山看着眼前的两位学生,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摄影是一门很有讲究的学问,它需要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和一颗发现美的心灵,只有你真正喜欢上摄影,才能拍出好的照片。”

唐晓柔点点头,嘴里重复着那句“发现美的眼睛和心灵”。

雨渐渐地停了下来,乔影看着窗外的阳光,对唐晓柔说:“雨停了,我们快点回去,免得他们为我们担心。”

唐晓柔看了一下外面,雨过天晴了。她和乔影都站了起来,要和张作山道谢和道别。张作山让他们等了等,从房屋里拿出两幅画:“这是我早期的作品,我把它送给你们,当留个纪念。”

唐晓柔和乔影互看了一下,感谢地接过张作山手中的画,三人一同走到门口。

新雨后的街道坑坑洼洼积满了水,乔影背着唐晓柔的背包,伸出手臂让唐晓柔扶着自己,两人慢慢地行走着。

“是乔影和唐晓柔他们。”一个同学看见远处的唐晓柔和乔影激动地说。

乔影和唐晓柔抬起头,也看见班主任盛峰和几个同学。

江雨薇小跑到乔影身边,担心地说:“总算找到你们了,我们大家都担心死了。”

同学们上来帮他们拿着背包,一行人相互依偎回到了客栈。

15.

从西塘回来,唐晓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整理着手中的照片,西塘的一切都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她告诉自己有生之年她还是要去的。

她想到避雨时遇到的那位老先生,一个为自己理想而活的人,她向往那种生活、那种人生。人只有找到奋斗的目标,才会有活下去的动力。她说:“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自己而活。”

第二天,唐晓柔拎着从西塘带回的土特产去了看望阿婆。她敲了好几下房门,都没人反映,她想阿婆平时这个时候都会在家的呀。

正当她为此纳闷的时候,对门走出来一个阿姨,她告诉唐晓柔说:“阿婆前两天在公园里锻炼的时候心肌梗塞昏倒了,被送到医院去了。”

唐晓柔得知后,立即踏上脚踏车飞速地往医院骑去。

她来到前台咨询部,得知阿婆的房间号,跑了过去。

来到病房,她打开门房,看见阿婆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

阿婆看见唐晓柔,呵呵地笑着说:“你来啦,我还担心能不能在临死前看上你最后一面了。”

唐晓柔看见阿婆稳定的心脏图,心稍微平静了下来,走到阿婆的窗前,红着眼,委屈地说:“不许你乱说,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没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死掉。”

阿婆心疼地掠起她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傻孩子,生死有命,这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我们能做地就是在有生之年过好人生地每一天,这样才能不枉此生。”

“那样也不行,我好不容易有了你一个亲人,我不想再失去你了。”唐晓柔倔强地赖在阿婆的身上。

阿婆看着她,也红了眼眶。

正在这时,唐晓柔的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是“乔影”打过来的。她走了出去,接通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乔影关心地问道:“你现在在哪?怎么都没来上课?”

唐晓柔捂住话筒,低声说:“我在医院。”她看见走过来的护士,慌忙地说:“我现在有事,不方便说话,回头打给你。”

唐晓柔挂掉电话,走进病房。

电话另一头的乔影听到“嘟嘟”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医院,不会发生什么是吧。”

“怎么了?”林以戍见乔影紧张的表情,好奇地问。

“把你的车钥匙给我。”

林以戍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交到乔影手中,只见乔影迅速地坐上车,剩下莫名其妙的林以戍看着远走的车子。

乔影跑进医院,直奔咨询台,前台护士搜索了一下,告诉他没有这个人。他不相信,又一间一间的仔细查看着。

乔影打开门,看见唐晓柔坐在一位阿婆的病床前,他知道她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唐晓柔顺着阿婆的眼神,回过头,看见站在门口气喘嘘嘘的乔影。她站了起来,好奇地问:“你怎么来了?”

乔影微喘地说:“你说你在医院,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所以就···”

唐晓柔知道自己没有在电话里说清楚,看到他那担心的眼神,她觉得满心亏欠,又有点不忍心的感觉。

“这位是谁,也不向阿婆介绍一下。”阿婆干咳了一声,笑着说。

唐晓柔和乔影走到阿婆面前,唐晓柔矜持地说:“他是我···的同学,他叫乔影。”

乔影问了一声“阿婆好”,阿婆笑着点点头。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唐晓柔每天都烧好多吃的,到病房去看望阿婆,陪阿婆聊天,给阿婆讲笑话和读最新消息。乔影也会经常陪她去病房看望阿婆。

在唐晓柔的细心照顾呀,阿婆的身体渐渐稳定和好转起来。

何志明给阿婆做了一个全身检查,高兴地告诉唐晓柔说:“阿婆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只要细心照顾,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不过要记住不能让阿婆受到什么刺激,也不要过度运动就好。”

唐晓柔高兴地搂着阿婆说:“你听了么?志明哥说你可以出院了,我就说你不会有事的。”

“你这丫头,你这样搂着我,我快呼吸不了了。”

唐晓柔立即松开手,憨笑了一下。阿婆说:“我想吃苹果了,你去给我洗个苹果吧,让小影陪我会吧,你太吵了。”

唐晓柔做了鬼脸不服气地拿着苹果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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