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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未知地 逆河

冬天的感觉袭来的时候,气温在那几天飞快的下降。耳边呼啸着的风,在寒冷里一层一层地覆盖在每个人的身上,我们在这种季节里挣扎,然后慢慢的被这种季节冰冻,冻的不会再动,也不会再痛...

走出走廊的尽头的时候,芊祤枫慢慢地走下台阶,林昊走在他前面几步。低着头,背着他和自己的书包。偶尔回过头来,在刺眼的白光下定定地看看自己,嘴稍微的张合了一下然后就吐出了一层很薄的白气,然后他又重新回过头去。

雪地里的日光把他的背影照得几乎要吞噬干净。但逆光里黑色的剪影,却沉淀出悲伤的轮廓来。林昊朝天空望上去,一片寂寞的白色,好像停在天上一动不动。

于是他扭头对芊祤枫说,“昨天晚上下雪了,你知道吗?”

芊祤枫摇摇头。

林昊低头说,“哦。”

深冬的清晨。

整个校园一片安静。像是被浓浓的白雾浸泡着,没有一丁点儿声响。

今天是礼拜六,大多数的班级都不用来上课,校园里一片异样的安静。

因为早上林昊带着圣诞帽颠颠的喊着芊祤枫今天早上咱们两个去艺术楼画静物吧。所以,一整条走廊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不急不慢地行走着。

空中还在继续飘着被昨天晚上的奔放遗留下的碎片,白的晶莹剔透。芊祤枫在台阶上蹭着脚,然后问林昊,“前面广场上结了冰很滑的,怎么过去?”

林昊说,“走在雪上面就没事了。”

于是他们两个就开始小心的在靠近草坪的雪上压着脚步,芊祤枫走在前面,林昊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

“这鬼天气真冷的是一塌糊涂啊,”林昊说,“我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秘密?”芊祤枫没有停下来。

“.我和榇绾分手了…”

然后芊祤枫就不小心踩到了旁边的大理石地面上,再然后他们两个人就一起摔在了地上。

“轰”的一声,和哭墙崩塌的声音一摸一样。

两个人走到冬青下的石台旁,芊祤枫给台阶上垫了两张画板后两人便坐在雪中看着所谓洗礼过的雪景,整个校园被一整片的白色覆盖的似乎有些窒息。芊祤枫拿着数码相机四下的拍着照片…

“学校很美…”

“嗯…”

“为什么要分手…”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是为什么…”.

“不为什是为什么那究竟是为什么….”

然后林昊就瞪着芊祤枫看…但下一秒之后他便拉起芊祤枫,“能陪我回宿舍喝点东西吗?”

“嗯…”

两个人一起走向涌进光线的走廊口再重新的挤了进去。

走向刚刚来的时候走过的地方。

呵,这多像一个悲伤的隐喻。

在宿舍转了一圈之后,芊祤枫说,“宿舍的暖气堵了。”

林昊走到窗前轻轻的掩上窗户拉上了窗帘然后躺在沙发上,他躺在黑暗里。他是这样想到。

窗外是冬天凛冽的寒气。开始变得灰蒙蒙的天空上又浮动起了大朵大朵铅灰色沉重的云。脆弱的阳光照不透。

芊祤枫坐过来之后给他启了一瓶啤酒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自己也解开了一瓶喝了一口….

林昊说,或许也是在自言自语的说,因为他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天花板。

“我不知道我们是为什么分手的...昨天她突然跟我说...我们不合适,我们分手吧…”

我们不合适….

所以我们分手吧…

芊祤枫坐在对面看着他,他突然发现原来林昊的眼睛里也一直都会闪出很落寞的星子,也会起一片很大很大的大雾…

芊祤枫说,“你知道我和夏汐的关系么?女朋友?”

“暧昧关系,对么?”林昊转过头看他。

两双同样布满大雾的眼睛瞬间开始弥漫。窗外起风了,很冷很冷的风,外面的雾气也跟着开始拼命的往窗子里面拥挤,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弥漫…

城市上空的天开始由铅灰色慢慢的变成冷蓝色,头顶突然飞过的一只冬天里的飞鸟,然后在留下一声尖锐的鸟叫声之后,就在空气里硬生生扯出一道透明的口子来。

两个人好似沾满水的双手暴露在风里,被吹得冰凉,几乎要失去知觉。

他们面对面一直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

风几乎要将天上的云全部吹散了。

冬季的天空,总是这样锋利的高远。风几乎吹了整整一个冬天。吹得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有白寥寥的光,从天空里僵硬地打下来。

芊祤枫站起来再次走到窗前,然后重新关上窗,拉上窗帘….

这个白天,就这样过去了。

晚上的时候芊祤枫偷偷的透过门缝,林昊半坐在床上靠着床背,他手里拿着CD机耳朵上挂着耳机…芊祤枫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看着看着,最后一眨眼,就看过了一个世纪。

夜又深了,林昊坐在床上点起一支烟,燃破空虚的黑暗,多少次想放下,多少次看着半只烟被揉碎在烟灰缸里,蓝色的青烟妖娆的飘起,然后整个身体的神经就被尼古丁麻醉了,一遍一遍的反复的重复…

灿烂的烟丝...

闭上眼睛。深处,一声惨叫,重整,呼吸心跳,湿热的冲动。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手里拿着的半截未燃完的香烟...

其实还是放不下那味道...

然而,再一次在黑暗中舞蹈,不知觉中攥着的火机,

摁下,弹起,又点着那放不下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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