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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十三凶徒

车子飞速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坐在后面的王宇同学感觉不到一丝的颠簸感,他透过玻璃看着窗外的景象。

一排排路灯远远的被甩在了后面,隐隐约约能看见远处住家点点的灯光。家?他突然有些想家了,与上大学第一次踏上火车所不同的是,这次的感受有点不太一样,如果那次是满载着梦想和期望而留下激动地泪水,这次则是长吁一声后留下一丝淡淡的忧伤。

轻轻地摇下车窗,任凭秋后的凉风吹拂在脸上。缓缓地闭上双眼,感受着淡淡的清凉。小城很静,少了一分闹市里的拥挤与喧嚣,靠在靠背上,疲惫的他快要睡着。

就在意识处于断弦的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了阳光,在阳光下飞过一道道耀眼的幻彩,每一道都是一场场少年无心理的旧梦,每一个梦都是一个奇迹。

人生就是一场快意的梦。

成功失败,落叶萧萧。

功名利禄,万浪千涛。

爱你恨你,胭脂泪雨。

温柔写意,黯然魂消。

他猛的惊醒过来,仿佛有东西灼痛了他的双眼。

那是夺神驭志的泪。

泪在烧!

抬头望着如水的夜。

月亮都走了,星星也睡着了。

很多次他都想成为一个坚强的人。

这次,他又食言了。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远走。

看着曾经自己所做的一切,什么也证明不了。

让我做回我自己吧。

应该做什么让我自己选择吧。

请不要吝啬你的笑脸,直到我赢得所失去的所有,勇敢的奔跑。

而远方的诸君,能否听得见内心深处的百万狮子吼?

花亦无知,月亦无聊。王宇同学此刻的心情,就像夜雨战芭蕉。

“霍夫曼先生,窗户开得那么大会着凉的。”正在开车的阿莫提醒王宇同学道。

“谢谢您的关心。”王宇同学摇下车窗,即使自己不在乎也不能把别人吹感冒啊。

“您真是个好人,球队这么低迷的时刻谁都不敢接手球队,眼看着新赛季就要开赛了,如果不是您挺身而出的话,真不知道球队会不会解散。”

“你也是霍斯特城队的球迷?”

“当然喽,我可是个忠实的铁杆球迷啊,每个季度的季票我都会买。嘿嘿,其实大多数霍斯特人都像我这样,如果哪个霍斯特人不热爱他们家乡自己的球队,那就应该滚出霍斯特城。”

“可还是有那么多的豪门球队啊,他们有漂亮的球场,球技一流的大明星,每场都能踢出酣畅淋漓的比赛,这不更能令人让人心动吗?”

“说的也是,足球虽然是一项娱乐运动,但在这里,足球是霍斯特城的全部,我们不能失去它,即使球队这场比赛大比分输球,下场比赛我也会到场观看的,每个周末举着一大扎啤酒到球场吼两嗓子,这就是我生活的全部。或许,那些大城市的人会笑话我们这些乡下人见识短,我会说其实你们根本就不懂足球。”

“不懂足球?”

“对!足球的魅力不在于胜利与荣耀,而是球员和球迷之间的情感互动,一味想把球送入对方大门的人是不会理解脚下足球自己的感受的。”

王宇同学突然觉得这个看似憨厚老实的人像个哲学家。从他的言语中,王宇同学看到了这个城市对足球的狂热,对球队的寄托。

“哈哈,我没念过什么书,说的不是很好,让您笑话了。”

“没有,你说的非常棒!”

“嘻嘻。”

“听说球队近况很差?”

“恩,去年差点降级。真是好险啊,就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克鲁日和喀山鲁宾那场比赛打平的话可就真的降级了。上帝还是眷顾我们的,降级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活。”

“这是个好事,可为什么以前的那个教练下课了?”

一听到王宇同学谈论起以前的教练,气的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哼,他应该去做个商人而不是个足球教练,他只想着一味的赚钱,这个混蛋操控球员打假球从中牟利,根本不在乎球队的成绩和球迷的感受,再让他执掌帅位的话估计好的球员都会被他卖了,我们都不喜欢他,妈的!再看到他绝对揍他一顿!”

“然后球队就把他开除了?”

“算是吧,其实是被一些人下了死亡通知书吓跑的。”

“死亡通知书?!”

“难道你没听过鼎鼎大名的世界上最狂热最忠诚的球迷——送葬者?”

“送葬者!”

王宇同学听的云里雾里,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我们这个球队最初就是由本地的十三个年轻人组织成立的,当时他们没有资金,连属于自己的足球场地都没有,这些执着的人带着梦想奔波于到其他城市的第三方球场比赛,闲暇的时候就在路边上摆上几个砖头当球门练球,真是让人钦佩啊。后来,只有两个替补的他们竟然在业余联赛里获得了冠军,当时他们的队名就叫送葬者。回到家乡后,他们被人们追捧着,就像大明星一样。几个月之后,本地汽车零件制造业的大亨巴顿先生很喜欢足球,他联系上了这些人,他开始赞助这只球队,为球队在本地建了个球场,今后就一直延续着送葬者的名字,这就是送葬者的来历。”

“还真是一个励志故事呢。”王宇同学没想到这只球队还有这样热血的历史,他听着都感觉到热血沸腾,迫切想知道后面的事情:“那后来呢?”

“再后来呀,球队壮大了,成为一只职业球队,球迷非常狂热,球员也非常卖力,我们有一个传统,就是在比赛开始前,球员入场的时候全体球员起立冲着对方球员怒吼,还比划着割喉的动作。我们的主场叫做巴顿球场,但我们更喜欢叫做“绞肉机”球场,虽然很小仅仅能容纳不到一万人,对于我们这个小城绝对足够了。这个主场绝对是能令对手心惊胆寒的恐怖主场,任何对手无论输赢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们说,一进入绞肉机球场,就会感受到一群野蛮人的狂热,嘻嘻。”

“那些什么死亡通知书是怎么回事?”王宇同学听阿莫绘声绘色的说了一大堆话,这个问题还是没有搞明白。

“十几年过去了,那十三个球队元老都退役了,但是他们没有接受委员会的邀请成为管理层的一员,而是聚集在一起,创立了一个名叫‘十三送葬者’的组织。”

黑帮组织?足球流氓?这两个词最先从王宇同学脑海里浮现出来。瞧这名字就够恐怖的了,可是又不能这么说,现在和阿莫还不是很熟,如果说错什么话被阿莫传出去整不好有被追砍一条街的可能,所以还是谨慎些的好,“额,那又是个什么组织?”

“做一切有利于球队的事,铲除一切对球队不利的人!”阿莫说的很激动,握紧方向盘的手上青筋暴露,这十三个人简直就是他们心中的英雄。

擦,还真是足球流氓团伙,从对上个教练的表现来看这些人就是个恐怖组织嘛,以后自己不和这些人搞好关系的话,说不定还会搞出什么名堂,就我这样的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就被一群光着膀子纹着纹身的穷凶极恶之徒追砍五条街未免太丢人了吧。

虽然喜欢看黑帮电影,可王宇同学从小就对黑社会的人打怵,古惑仔里刀光血影的一幕幕立即浮现在脑子里,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想起了里面陈浩南的经典台词:

铜锣湾只有一个浩南就是我陈浩南。我陈浩南出来混那么久全靠三样东西:够狠,够义,够人多,你是不是不想走出去了?我相信我的兄弟是做错事,不是做坏事,我替你扛。

王宇同学不禁哆嗦了一下,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十三个拿着砍刀、棒球棒的人把他围在墙角,为首的大光头叼着雪茄说道:“我外号叫“狗子”,兄弟一百多,毒粉就着面包吃,出来混这么多年全靠三点:无情、无义、无法无天。我看你这个教练是不想当了,想活命你求我啊!或许我会大发慈悲放你一马的……

“真冷啊!”王宇同学打个冷战,吓得说出声来。

只见阿莫正说到兴头上,以两条牛都拉不回来之势继续说道:“这十三个人呀,他们把自己的青春奉献给了球队,这还不够,他们还要把自己生命的全部献给球队。他们不允许有任何破坏球队团结事情的发生。像打假球这样的事情更是他们深恶痛绝的。他们在教练家的门口贴了封信,上面说如果你不滚出霍尔特城送葬者队的话就等着见上帝吧。那个老滑头当然晓得送葬者的厉害,一周之后就卷着行李走人了。”

“呵呵……真……真的吗?”王宇同学脑海里又浮现出自己家的门缝里塞着个纸条的景象,上面写着,如果你这个死胖子不带领球队升入顶级联赛的话,就等着你家房子炸开花吧!署名十三送葬者。

王宇同学脸上的汗都下来了,真他娘的倒霉啊,这不进贼窝了吗,我这一句话不对就让他们追砍十条街也太惨了点吧。

“咦,霍夫曼先生,你以前球员时代不是在球队呆过五年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阿莫好奇的问道,他没有回头,如果回过头一定会看到王宇同学那张石膏塑像一般的表情。

“啊……啊……这个嘛……这个……”瞠目结舌的王宇同学吭哧半天也没说出个道理来,重压之下最后终于冒出个理由:“啊,这个嘛,当然是重温一下球队的历史啦,听你讲比看那些纸张上面的文字有激情多了,大家在一起聊聊心爱球队的故事难道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吗?哈哈!哈哈!”

王宇同学轻舒一口气,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下了,还好没有露馅。

“您说的也是。”

车子在前面的路口一转弯,在前面的一座小别墅边上停下了。

“霍夫曼先生,您到家了。”

“哦,谢谢你啊。”

“您对我的工作还满意吗?”

“当然满意,你真是太棒了!”

“我家就在附近,您需要我的时候就打名片上的电话。”

“好的,没问题。”

王宇同学下了车,阿莫把车钥匙递给了他。

“不用了,以后这个钥匙就放在你那里保管吧,我记性那么不好,说不定那天弄丢了。”王宇同学冲他一笑,没伸手去接。心里却想,我根本就不会开车啊,拿车钥匙有什么用,正好跟你套套感情,看你这人如此忠厚老实,量你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阿莫见和主人相处第一天就如此信任自己,激动之情难以言表,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王宇同学脸上依旧面带微笑,心里却想:“怎么也给恭维我两句吧,这么快就收下了,太把自己不当外人了吧!”

激动的阿莫随后冲他摆了摆手道:“晚安,霍夫曼先生,祝您今夜做个好梦。”

“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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