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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海德林根四十八号

霍斯特送葬者足球俱乐部集团公司坐落在霍斯特城市郊的海德林根大街四十八号,这里占地四万平方米,配置了各种设施。总部的一共有两块草地球场,虽然没有高级的地下加热设备,可对这里的球员来说能有球踢就算是奢侈了。球员活动中心里,更衣室、按摩室、手术室、浴室、康复室可谓一应俱全。这里不仅是足球队的训练基地,而且还是俱乐部职员工作的地方,有大约五十名员工在这工作,同样也包括奥德斯蒙德和奥格等一些俱乐部高层也在这里办公。

海德林根大街四十八号,是球员的家,是管理人员的家,是球迷的家。

王宇同学现在却进不去自己的家。

车子刚想进入大门就被门卫拦住了去路。

“干什么的?”

“我是球队教练,你居然问我干什么的,你不想干了吧。”

“球队教练?”

“对啊,难道你以前没见过我吗?”

“对不起,我是新来的。”

“……”

“请出示相关证件。”

“证件?哪有什么证件?你是要毕业证啊,还是结婚证啊,还是独生子女证啊。”

“对不起,没有证件就不能证明你是球队教练,就不能让你进去。”

“你丫不想混了吧!”王宇同学冲着他大吼道。

那个年轻的保安摸了摸手里的电棍,蹭的一声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码。

王宇同学汗直接从脸上下来了,心想是不是我说话的太重了,那小子去打电话找一票保安来揍我,你看那小子左手上有个纹身,绝非善类啊,他突然想到了富什么康的事件,想起来都让人害怕。

这时听到年轻人冲着话筒说道:“喂,这里有个素质极差的老头子声称是球队教练要进来,但是没有证件,怎么办?”

电话的那头传来了奥格的声音:“是那个胖的跟死猪似的吗?”

奥格的这句话王宇同学当然没听见,如果听到的话真有把他掐死的可能。

年轻保安瞅着王宇同学一笑:“恩,就是。”

“你等一下,我一会就过去。”

“好。”

撂下电话,年轻保安戟指王宇同学道:“你别走,等会有人来解决这事。”

王宇同学心慌了,一想一会就有一百来号保安歪戴着帽子,抽着小烟,手里拿着电棍,嘴里问候着他的母亲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就汗如雨下,就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不禁揍啊,想罢,王宇同学战战兢兢的从口袋里拿出香烟从里面抽出了一只递给年轻保安道:“小兄弟,来抽根烟消消气嘛。”

年轻保安一愣,看着王宇同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有点不知所措,“额,我们有规定,上班时间不准吸烟。”

“妈的,假正经。”王宇同学这么想,表面上依旧满脸堆笑的说:“制度都是人规定的嘛,你不说我不说大家谁也不知道。”

“好了,我要开始工作了,请你不要打扰我,一会就有人来处理此事。”

“……”王宇同学心想这下可完了,他已经能想象到一群保安把他围在中间一顿拳打脚踢嘴里振振有词的说道:“让你个死胖子看不起我们保安!”

王宇同学已经感受到三百米开外办公楼里嘈杂的下楼声,他赶忙开车门进入到车里面冲着阿莫喊道:“快!快点走。”

“都到地方了,还上哪去啊。”

“什么地方都行,一会就大祸临头了!”

这时,王宇同学突然看见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奥格,他赶紧探出车窗外大喊道:“奥格!奥格!快来救我!”

奥格愣住了,不知道王宇同学发什么神经,只见王宇同学飞快的跑了过来鞋都要甩飞了,看着奥格如同看见亲人的王宇同学眼泪都要下来了,“你……你可算来了。”

五分钟之后……

情况了解之后,奥格责备王宇同学道:“前天我不是给你发通行证了吗?”

“有吗?”王宇同学一脸疑惑,那个时候的事他怎么知道。

“我明明记得你把它放在西服里面的口袋里了啊。”

“是吗?”王宇同学把手伸进口袋里,一个软软的东西被他抓住了。

“……不是裤子口袋。”

“哦。”当王宇同学的手伸进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塑料卡片时,他的脸就开始一阵红一阵白的,那个卡片上有他的名字还有照片。

“瞧您这记性。”

“是啊……是啊……”王宇同学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十分钟之后……

走在通往球队训练场的路上,奥格问道:“不是叫您休息两天再来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上班了。”

“当然是心系球队啦。”

“您的这份敬业精神真是让人敬佩啊,如果您的记性能再好点。”

“……”

一路无话,很快就接近了球队训练场,王宇同学向前张望着,就在这条小径的尽头,不远处的那片草地上,王宇同学看到了那些在实况足球游戏中熟悉的球员:那个瘦弱的头发编着小辫的黑人应该就是卡斯特罗吧、那个长发的小个子就是杜杜吧、还有那个高大强壮一头金色长发的球员就是埃斯皮马斯吧。嘿!那个年轻高大、相貌英俊的帅哥一看就知道是奥尔达斯,那个皮肤微黄酷似中国人的一定就是米兰达了……

这些平时只有在游戏里出现的虚拟人物一个个都以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形象出现在王宇同学的眼前。他们同样看见他了,刚才还做着准备动作现在也都停了下来,他们呆呆的望着这个须发皆白的胖老头,一双双眼睛里透出一种神情,那是一种复杂的神情——带着三分的渴望、三分的激动、三分的惆怅还有一分甜甜蜜蜜的幻想。

他们等待这个日子很久了,球队已经度过了两个月没有教练在位的日子了,每天人心惶惶,报纸、杂志、电视上充斥着关于球队的新闻,可没有一样是让人开心的,有人说球队即将解散了,还有人说球队不久之后就会被卖掉,更有人说大老板今年不会再给球队投钱了,球员的工资不断的缩水证明了这一点,好多有实力的球员都接到了转会邀请,上面薪金数字比现在多不止一个零,实力不济的还有年轻球员即将面临着下岗。

以前是为了取得好名次,现在有球踢成了最奢侈的梦想,或许早就习惯,或许于心不甘,球员本就是在颠沛流离中成长,换一换环境又能怎样呢,可一看到那些球迷日日夜夜在训练场外徘徊着,打着“你们不要走”的标语时,谁又能忍心拍拍屁股就走呢。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家接触这么长时间,无论球迷还是队友之间都建立起了感情,与其他不同的是,这感情凌驾于一切之上。

就像阿莫说的那样,霍斯特城不能没有足球,没有足球的霍斯特人就活不了,你可以笑话他们,但是不能说他们的球员一样不好,不能说他们实力不济,不能说他们出身怎样,不能说他们长相夸张,惹怒了霍斯特人就只有在他们拳头下颤抖的份。每一个转会到霍斯特城的球员都不想走,就是这个原因,好多退役的球员都定居在这里,即使棺材也要葬在这片土地上。球员是球场上的钢铁战士,脱下球衣就像他们的兄弟一样。

足球是霍斯特城的脊梁!

这一段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以前疯玩打闹的景象再也没出现过,训练中乏味的倒脚,无力的射门,再也看不到激烈的对抗。所有人都像怀着心事似的,可谁又不想说出来,他们不想看到四目相对时的悲伤,训练后每个人都独自一人离去,有人看到酒馆里鲁斯金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半夜里西梅莱斯坐在球队的看台上,雅里奇的妻子凌晨的时候听见他在厕所里哭泣,球队队长米兰达总是最后一个走出更衣室轻轻的把门关上。看着依旧在球场外呐喊的球迷,能做到的只有在他们的本子上,衣服上再工工整整的签上自己的名字,谁又能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不管他的水平怎么样,他的到来就代表着球队不会解散,球队还能出现在新赛季的赛场,还能听见球迷撕心裂肺的呐喊声,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有球踢,这就足够了!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每向前一步王宇同学就越感到紧张,望着他们的眼神,王宇同学感觉到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他喘不过气来。这就是他们对他的期望吧,可他只是一个中国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啊,一天教练都没当过,也没受过足球的专业训练,怎么领导球队?这只是个游戏,他再也不会相信这是个游戏了。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抬头望望蔚蓝的天空。今天天气不错,阳光轻柔但不刺眼,微风不时的吹过暖暖的感觉不到凉,如果每一天都这样有多好,就再也见不到暴风骤雨后的凄凉,可那也就再也看不见雨后彩虹的美丽,消失后的悲怆!

看着这些球员,王宇同学决定要为他们做些什么,可又能做些什么呢?

尽我所能吧!

“今天气温多少度?”王宇同学问道。

“好像是二十度左右。”奥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气温22度左右。还有点阳光,是训练的最佳时候。”

奥格望着王宇同学,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带着骄傲,厚重眼镜下面的那双眼睛散发着光芒。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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