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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抉择

所有人都静下来了,维尔向后退了一步,一脸震惊的表情:"怎么可能!卡伦已经死了这是我们一起亲眼目睹的!迪尔,清醒一点吧,已经40年了,为什么你还是走不出来!这里不存在什么永恒的爱!有的......只是战争,死亡,还有一群该死的怪物!你还想让当年的悲剧重演吗!"

“那个......或许真的是卡伦。”

“你说什么!”维尔猛的转过头。

“总之先回去吧。”夜寻转向下山的路“看来有些事必须要去确认一下了。”

维尔走过将迪尔搀扶起来,“抱歉,我的反应有点过极了,卡伦的死我们同样心痛,但我不希望自己的挚友一生都在痛苦中过活。”

“到了今日,有些事已经无需再隐瞒了...”迪尔强克制住自己,让情绪稳定了下来:“卡伦,其实......原本是人类。”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夜寻将脚步放慢了些,口头上喊着:“这些事先回去再说吧,这里不太安全。”心中暗自想着:莫非他全都已经知道了?不用再透露信中的内容了吗?夜寻忆起写在信首的一段话:如果你不是迪尔,拜托你不要将信的内容告诉他,若是他知道了,恐怕我最后的愿望也将全部落空。

回来的路上,一切都是冷清的,世界正一步步走下了天堂的阶梯,地狱不再前方,伫立于前方的却是比地狱更具毁灭力的沉默。巨大的城堡显得越来越陌生,明明就在眼前了,却感到“家”这种东西正越靠越远。

迪尔背靠着一个老式沙发,点了根香烟,没有去吸,只是夹在指间,将烟灰一下下弹入了烟缸里,苍白的脸在烟气中显得愈发憔悴了。只有在这时,夜寻才感到坐在自己面前的镇长真的老了。

维尔用右手戳着眉间,不一会又将头抬起:“迪尔,我真的不明白,若你所说都是真的,为何这些年一直不告诉我们。为什么......明明卡伦能......更体面的死去。”维尔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迪尔将烟在烟缸中拈灭,废弃的滤嘴丢到了一边:“当年我发现卡伦被怒泉的毒素侵染后便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了,她的身体被怒泉慢慢侵占,这一案件史无前例。我想带她离开...带她离开让她安心的离世,但......我们被告发了。卡伦嘱托我不要把她原本是人的事情告诉镇中的人民,她希望你们能不要为此难过!希望你们早点忘掉她!她,一直都那么善良......”

“毒素侵染?卡伦是这么说的?”雨昂冷笑着,秋末在背后踹了他一脚,很严厉的使了个眼色。

夜寻推开了摆在面前的水杯很严肃的说:“但您说过,亲眼目睹了卡伦的死亡,也就是说卡伦是在死去后才被怒泉完全占据的,那么现在的那个怒泉是个没有人类意识的躯壳?”

迪尔阴沉着脸:“或许卡伦的灵魂还被困在其中吧,但作为人...她已经完全死去了。”

雨昂低着头默默的念叨着:“果然一切都还是发生了吗......”

“所以!我们才绝对不能退却,一定要将种子成功的植入!”大家都被这突然而至的喊声震住了,只见秋末热泪盈眶的站在人中央:“卡伦曾是希望能帮助您一起建立新之镇的,这一信念她至死坚守。现在她已经死去了,摆在咱们眼前的那不是卡伦!只是因为那个怪物身上有着卡伦的影子我们就要为此放弃新之镇的梦想!放弃卡伦的梦想吗!她一直是个善良的人......所以,如果您真的爱她......放她走吧。”

静默了一会,维尔站起了身,很平缓的声调:“我支持这位小姐的看法。”

迪尔很平静,只是眼圈全红了:“但它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们也一直都是你的亲人。”维尔坐到了迪尔身边,将他环抱在怀里。

“一定要这么做吗?”

“我们别无选择。”于是,两人便都哭了,泪水沾湿互相的肩膀。

待大家的情绪都平静下来,夜寻也站起了身“既然大家都已经认同了这个决意,那么现在,摆在眼前的问题是我们如何消灭那个巨型的怒泉?它的表壳出乎预料的坚硬,恐怕依我们目前的能力还无法将其击溃”

“看来只能动用灭神了。”迪尔依然低着头,但声音已经显得振作了些。

“灭神?那是什么东西?”

“这是新之镇的秘密武器,是从世界政府中的一位要员手里换来的。它小巧但威力十足,可以投入怪物的口中使其从内部爆炸。”迪尔站起来了“我没能为卡伦真正做过什么,但至少我还背负着她的梦想,我......希望她得到安息。”迪尔从衣兜中掏出一把钥匙,转身向夜寻他们说:“跟我来吧,我去把炸弹取出来。”

迪尔将桌上的拼图以一个颠倒的方向拼接在了一起,一扇柜门打开了,在屋内隐藏着一条秘密通道。几个人前后排成了一小队,从狭小的通道穿了进去,没走出几步便看到了一扇铁门,铁门被好几把锁封的死死的。老人用钥匙将其打开,密室不很大但武器种类之多完全堪比一个中等大小的军事博物馆,在密室中央的圆桌上摆放着一个雕工精美的银盒子。迪尔走了过去,慎重的将其打开,出现在眼前的一切让众人目瞪口呆——“灭神”不见了!

“怎么可能!”迪尔双手按着桌子,整个人快要崩溃了“密室的位置我从未跟人提及,钥匙这世界上也就这一把,怎么会这样!”夜寻盯着背后铁门上的锁眼,“是那个能将自己变成金属的家伙吗?”

忽然,屋内传来了广播的声音,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赶忙从密室跑回了屋内,一阵冰冷的声音从屋子中的播音机传了出来“哦,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在找什么东西吗?不需要我帮忙吧...”

“这个声音!是昨天跑掉的那家伙!”夜寻握紧了双拳。雨昂用心感对城堡周围进行了感知:“不在演播室,是录音吗?看来一早就准备好了。”

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依然在屋中回荡着“如果你们在找那个小盒子里的东西,我已经把它拿走了哦。放心,就放在这个镇里的某个地方。如果想要回的话就用黑暗种子来换吧,我时间不多的,待到正午如果你们还没有将种子送到的话,我就把那小玩意引爆了哦,威力也不大,也就能将百来号人炸成肉泥!放心,炸弹不在城堡里,你们的生命根本没有被炸的价值!而且,不用找我的...我会去找你们!”

夜寻咬紧了牙:“雨昂,用感知能力!把炸弹找出来!”“没有用的。”迪尔绝望的望着地面“灭神是一位天才军火商创造的,它不同于普通的炸弹,外表与水晶吊坠一模一样,但任何仪器或感知法术都无法检验出它的位置和威力,除了引爆者,在所有人眼中,它都完全只是个做工华美的工艺品。”

“已经快没时间了,没有办法了吗!”雨昂用手使劲捶了下墙,又将脑袋抵了上去。秋末掩住脸,无助感将她紧紧的包围了。

已经.......无能为力了吗......

“找炸弹的话,去市中心的喷水池吧,在那个最高的喷泉中......”一个很近但很陌生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的囚笼,只见昨日被秋末救下的杀手依靠在门框边,身上还绑着绷带:“你们要行动的话最好快点,我不认为他会准点引爆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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