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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蝴蝶星,顾名思义即星形像一只舞于空中的蝴蝶,展开布满花纹的翅膀,向人们炫耀它的美丽,一些科技组织及开发商看中其地理气候,因此共同创办了未来移民项目,该星在大多数方面与地球相仿,地势却极怪,似蝴蝶躯干的正是一条蚰蜒绵远的大峡谷,将整个星球横拦为二,原先科学家选择左翼作为基地的定点,然而造到一半时,左翼带倏生奇事,各种植物以惊人的难以想像的速度不断地长高,一个小小的洼地,在几天之内就变成一大片热带雨林,而另一半星体却如同原状,虽然有关人士曾呼吁右翼可能发生同样的突变,但由于开发商投资过甚,不愿终止计划,于是复在右翼建造了一座大型的基地,未料一年后也亮异景,坪上时而一夜之间遍地生花,时而草如升降梯,忽窜过人顶,忽蜕没地底,结果吓得那些商人连夜飞回地球,再也不敢涉足半步。

喧旷和雪纤乘水号,紫妍和克甄乘火号出发,因怕敌人窃听,故此行中断通讯,大峡谷长不足为惧,但峡峰如一把把尖刀直刺朝天,给飞行带来一定的难度,若高空飞行,又难以查明目标,幸好这四人驾驶技术一流,穿越峡峰的间距抵左翼,飞了一段后,即见前方有巨型植物遮挡,他们将飞船停于一个平原上,徒步探路,此次行动虽干系重大,但如出游无异,故四人着便服,喧旷穿橙色短袖衣和米色中裤,克甄穿灰格子T恤和黑长裤,紫妍穿花边领粉衫和牛仔短裙,雪纤则是一身白色连衣裙。

朝辉金洒,草木葱绿,气温倏降,逐蔓出一层薄雾,四周的树上长满了一种奇花,紫红色,三片花瓣,有的已经成形,有的含羞待放,但无论是花朵或花苞,皆纷纷扬扬地飘于他们的头顶,其旁还结了果实,看起来颇像草莓,克甄顺手摘了一个尝了尝,味道甜甜的。

“呀,好痛!”雪纤的尖叫回响在林间,一遍又一遍,一大群鸟儿飞起,转眼失了踪。

“怎么了,怎么了?”另三人围了过去,细看究竟。

“我的手被树皮刺了一下,”她不好意思地说:“已经没事了。”

“还说没事,”喧旷急吼着,“你看,都出血了。”他从背包里取出药水,小心地涂抹伤口。

“真的没事了,你别这么紧张,紫妍和克甄会笑话的。”她赧脸道。

“让他们笑话吧。”他拥紧了她,亲吻她的脸颊。

紫妍转身,心凉透了,“送给你。”克甄伸出手,手心里摊着一只用花编成的戒指,他凝视着她,温煦地笑着,刹时,她的心头又生出一股暖意。

他们走到一条急流前,根据地图所标,小型基地应位于流水的对面,水上没有交通工具,只有一条摇摇晃晃,供一人通行的铁索桥,桥的右上方还挂着一帘银色的瀑布,飞流直下,铿锵声响,“真的要走过去吗?”雪纤胆怯了,她伸伸舌头,往后退了几步。

“别怕,我和克甄先走,你和紫妍接着来。”他拍着她的肩,鼓励道。

结果,两个男孩子轻轻松松地到达对岸,她也走得很从容,只有雪纤,她微颤着双腿,不敢过桥,“过来呀!”他大喊着,克甄大喊着,她在一旁瞧着。

“不行,我,我害怕。”她抬起一只脚,又缩了回去。

“雪纤,相信我,桥很容易走,没什么好怕的,”他张开双臂,大声地嚷着,“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对不对?”

是啊,她嫉妒地想,你从来没有骗过雪纤,你骗过的只有我,伤害的也只有我,她将视线对准她,她长发垂腰,裙裾飞舞,远远地望去,就很迷人,她艰难地走出一步又一步,只因为他拼命地喊着加油,加油,为什么,她真不明白,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就因为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才能使男人产生强烈的保护感吗,就因为她事事要依赖别人,才能抓住他的心吗,难道自己的直接和自信就不如她吗,终于,她走完了最后一步,也瘫软在他的怀里,他心疼极了,替她擦着汗,她看着,眼中燃起了一片火焰。

“我喜欢勇敢的女孩子。”不知何时,克甄来到她的身旁,他双手抱头,瞻望天空,嘴嚼不知名的草心,像是对她,又像是自言自语,含糊地说。

她侧脸瞅他,怔了……

他们攀过一个陡坡,继续穿梭于密林中,越往前赶,所见的植物越奇特,不仅形态巨硕,且色彩斑斓,好不容易找到一块青坪,“好舒服,”克甄成“大”字形后仰倒地,又打了个滚,“快来!”他大叫,三人也躺下,视着空中的飞鸟,嗅着泥土的芳香,“你们听,有水声。”紫妍半坐,竖直耳朵,“真的有。”雪纤应道,大家站起来,向右前方稍走,拨开荆棘,眼前豁然明朗,一潭蓝色的湖水平静地淌着,涓涓幽幽,给人一种安谧,舒心的感觉,“目的地在对岸,”克甄拿出地图,仔细对照着,“我们又要渡水而过了。”

“这里连座桥都没有,”喧旷抢过,一边看,一边不满地喊,“我们怎么过去呢?”

“你们看,”紫妍疾指不远处,唤道:“那儿有一条竹筏,还有一根支撑用的竹竿,我们有救了。”

他们走过去,不由都皱起了眉头,这条竹筏看上去年代悠久,想是那些逃跑的科学家和商人所遗,虽然坚固,但对于四个人来说,却嫌小了一点,“这样吧,”克甄提议,“我们将背包放在筏上,以免弄湿装燃料的用具,由我来撑筏,我曾经学过。”

“那我,紫妍和喧旷呢?”雪纤睁大眼问。

“用笨办法,”喧旷说:“游泳。”蓝、何二人表示同意,因游泳需要大量的体力,所以,大家一致认为先在此用餐,然后才冒险行动,“喧旷,”雪纤从包里取出两人份的饭盒,竹筷,娇滴滴地说:“我做了爱心牛排。”他立刻凑过头去,还连说好吃。

“对不起,”她充满歉意地望克甄,“我什么都没有……我……”

“我带了披萨,”他打断了她的话,笑道:“是专门为你做的,你一定要尝尝。”

她感动地吃了一口,又一口,什么都没说,心里却甜滋滋的。

餐后,克甄跳上了筏,撑起竿,其余三人游入水中,水有些凉,雪纤和喧旷在前,紫妍居中,克甄紧随其后,他的技术还算不错,竹筏稳稳地驶行。

“喧旷,来追我呀!”雪纤大叫。

“等等我。”他奋力而游,捉住她,他们同时笑了起来。

紫妍在水中注视着他们,聆听她银铃般的笑声,她觉得水温越来越低,人越来越冷,心也仿佛冻结起来,地球没了,值得回忆的没了,最爱的人没了,最信赖的朋友有等于没,忽然,她有一种绝望的情绪,她放弃手的动作,慢慢地往下沉……

“紫妍,”克甄发现了,狂喊着,“喧旷,快救紫妍!”

喧旷立刻扭回头,只见湖面上已失去她的踪影,“糟了。”他双臂一反,遁入水里,“喧旷,小心!”雪纤惊呼,然后,他也失去了身影。

“怎么样?怎么样?”他撑筏赶来,脸色发白。

“不知道,”她显得忧心忡忡,“会不会,会不会……”她不敢再说下去。

“不会的,绝不会。”他坚定地说,脱了外套,也跳入水中。

半晌,湖面看不出一丝荡漾,她焦急地等待着,咬着唇,心里默默祈祷,砉然,喧旷勾着紫妍的脖子出现了,接着,克甄也冒出头来,幸好已接近对岸,几人迅速朝前游去。

终于,到了浅滩,克甄先登地,雪纤其次,他们合力把紫妍拉了上去,最后,喧旷也湿漉漉地走上岸,他使劲敲打着她的背,掐她的人中,“醒醒,紫妍,醒过来。”他大声喊,她还是闭着眼睛,“用人工呼吸吧。”雪纤提醒,“对,人工呼吸,”他如梦初醒,“我怎么没想到呢。”他低下头,凑近她的脸。

“慢,”克甄瞪了他一眼,“我来。”喧旷一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雪纤,她也瞪着他,“哦,”他起身,不自然地说:“好。”

“呃,呃……”一阵咳嗽声响起,她苏醒了,缓缓睁开眸子,视线逐渐清晰,“我,我怎么了?”

“紫妍,你快吓死我们了,好好的,怎么会沉下去呢,水又不深,”雪纤又是欣喜又是责备,“幸亏有克甄救你,还有,”她犹豫地说:“喧旷也帮忙了。”

“不,是喧旷救了你,”他坦言直陈,“我没出多少力。”

“谢谢你,”她脸浮感激,又侧首凝视着喧旷,“还有你,谢谢。”

“不用,”他尴尬地说:“应该的,我们是朋友,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好了,皆大欢喜,”克甄吹一下口哨,站起身,大踏步地向湖水走去,“我去撑竹筏,顺便搬行李。”

“我帮你,”雪纤跟了上去,还丢下一大串的话,“紫妍,你好好休息,喧旷,你也是,折腾了半天,你也累了。”

两人走远了,她坐起,悄悄打量着他,他用毛巾擦着身体,手臂强壮有力,“我,”她期艾地说:“我想问……”

“问什么?”他转过身,盯着她。

“其实,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她鼓足勇气,“我们复合好不好,我根本忘不了你。”

“那雪纤怎么办,”他问:“克甄又怎么办?”

“雪纤本来就是个侵略者,”她嚷着,“至于克甄,与其心里有你和他在一起,倒不如离开他回到你的身边。”

“紫妍,”他沉默片刻,按住她的双肩,深深地道:“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能再回头了,我们的爱也是一样,它已经枯萎了,消失了,无论我们怎么努力,都无法让它再滋生了,我不能对不起雪纤,你也不能对不起克甄,我刚才救你,担心你,是因为我一直觉得对你有所亏欠,没别的意思,你别想歪了。”

他猛然松手,避开她含泪的眼神,迎向折返的雪纤和克甄,高声哗喊,“走,继续前进!”

往前十公里,到达小型基地,四人放下背包,取出可折叠缩小式的容器,将燃料灌入和封闭,基地里的燃料虽贮藏不多,但足够曙光号和自由号航行一段时间,天尽黑,他们商量后决定等天亮再走回水、火号,飞返与伙伴们汇合,因基地内空气混浊,只好露营休息。

夜如黑幕,月明星稀,丛林中凭添了一份神秘,木材是现成的,打火机和肉是随身带来的,一旁还支起了两座帐篷,四人围着篝火,席地而坐,谁也不愿开口,只闻火苗的烧灼声,烤肉的滴油声,吱吱作响。

“我们玩连词组游戏吧,”克甄笑着打破僵局,“同意的举手。”

“好啊,”雪纤立即配合,“就是字头接字尾吗?”

“对,紫妍,喧旷,你们参加吗?”

“好,我玩,”她说:“不过输的人要喝酒,”她斜视,带挑衅地问:“喧旷,你敢吗?”

“有什么不敢,我去拿酒。”他掀钻帐篷,再出来时,手上就多了一瓶香槟和几个玻璃杯。

游戏开始了,第一轮紫妍输了,第二轮紫妍输了,三、四轮还是紫妍输了,她喝了不少酒,脸红扑扑的,看上去可爱极了。

“还是别喝酒了,”雪纤担心起来,“不如我们换一种方式,输的人讲故事好不好?”

喧旷没有回答,克甄的眼神也有些飘忽,只说了声,“好。”

重新开始后,雪纤输了第一轮,她讲了一个关于狐狸和兔子的童话,克甄输了第二轮,描述去年他游历时,与劫匪搏斗的经历,很有真实性,接下来,紫妍又输了,“我说一个爱情故事,从前,有一男一女,彼此相爱,于是进了教堂……”她停下,不语了。

“没了吗?”克甄诧异地问。

“不是,”她眨了眨眼,“故事才刚刚起头,结婚时,他们分别请了伴郎伴娘,牧师说了很长一段话,然后问他们是否愿意和对方成为夫妻,他们都说愿意,牧师说,好吧,请你们互相交换戒指,伴郎拿出戒指,新郎替他的妻子戴上,新娘转过身,看着伴娘,这时候,糊涂的伴娘才发现,她把应该给新郎的戒指遗失了,所有的人都望着她,她正手足无措时,伴郎从尾指上脱下自己的指环,递给她……”她思索一会,又继续说:“她没有当众出丑,全赖他急中生智,她得知,原来那个指环是他已故的父母留给他的,她很感激,感动,婚礼结束了,他们却共坠爱河……”

“然后呢?”克甄仿佛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追问下去。

“过了数月,伴娘和她的父母一起惨遭车祸,父母经抢救无效,临终前,交代伴郎,务必照顾好他们的女儿,一生一世,他答应了,伴娘虽然活下来,也不是毫发无伤的,她的腿失去了知觉,需要做物理治疗,而且,恢复的时间较长,伴郎持之以恒,陪她做治疗,两年后,她不但痊愈,甚至能跑能跳。”

“够了,别说了,”喧旷出声呵斥,“紫妍,你安心要破坏大家的情绪是不是?”他的眼神骇人,一旁的雪纤更是脸色苍白,克甄看着他们,又想了想故事中的人物,有了几分明白。

“我为什么不能说?”她直视着他,露出凄美的笑容,“还是我哪里说错了,哦,我忘了一个人物角色,她在我的故事里占极重的分量,雪纤,我说得对吗?”

雪纤发着抖,没有应声。

“伴娘还有一个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在她腿伤期间,她也一直陪着她,勉励她,所以,伴娘的康复要归功于两个人,他和她,出院后,他们三个人经常聚在一起,逛闹市,游山水,形影不离,”她咬了一口烤好的肉,像是吃得津津有味,“伴娘以为自己很幸福,哪知,一片阴影正笼罩在他们之间,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伴郎移情别恋,爱上她的好朋友……”她倏然指着他,“朱喧旷,我告诉你,有些事情虽然不能回头,但它却真实地发生过,不会因为你的无耻和背叛,而将它统统地抹杀……”

“不要再说了,”他冲了过去,揪住她,拼命地摇着,拼命地喊着,“别把我和雪纤说得这么不堪,我们知道欠了你,所以事事让着你,雪纤知道克甄喜欢你,还制造机会让你们单独相处,或者拉我去陪你们,造成四人和睦相处的假象,好,就算你不领情,你把我们的好意当成驴肝肺,但至少,请你不要把枪口时时对准我们,请你设身处地为我们想一想。”

她被摇得头晕目眩,再加上她不胜酒力,整个胃都快翻腾过来,“哇”的一声,她把吃的全吐了,“喧旷,你疯了吗?”克甄撞开了他,揽着她,“你伤了她的心还不够,还要伤害她的身体。”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恼羞成怒,“连你也来指责我吗?”

“不敢,”克甄硬声道:“我只是看不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她。”

“好,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他反问,“你是要我和她重归于好,还是要我和她步入教堂……”话未说完,他的左脸已挨了一拳,“住口,”克甄又挥了两拳,“你把紫妍当什么了,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把她当作玩偶……”

两人扭成一团,就地翻滚,“别打了!”雪纤用力地喊着,紫妍则倒地,醉如烂泥,终于,两人停了下来,僵持了几秒,“休战好吗?”喧旷先道,克甄沉默着,放开了手。

“我照顾紫妍,”雪纤迟疑着,“你们,好好谈谈,别再打架了。”她扶紫妍进了帐篷。

“对不起,”克甄坐下,无奈地说:“我只是受不了看紫妍悲伤的样子,这几个月来,我守着她,清楚她的心事,无论我做什么,对她怎么好,都遮不住在她内心深处你的影子,她明明喜欢你,却忍受失去你的伤痛,她明明就在你的身边,却忍受你和雪纤的卿卿我我,周旋在你们三个人,我们四个人之间,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终究会绝望,会发泄,会歇斯底里,今晚,就是她面具碎裂最好的证明,我也是个男人,喧旷,我真的嫉妒你,万分嫉妒。”

“我也很痛苦,”他双手捧脸,“我爱上了雪纤,就注定了要和紫妍分手,可她们偏偏是好朋友,而且是朝夕相处的好朋友,我劝雪纤疏远紫妍,可她就是不肯,说什么要和她化干戈为玉帛,化得了吗,紫妍的性子那么倔,她会记恨我们一辈子的,我知道,”帐篷里传出一声叹息,是雪纤的,她一直在听,“可我又拗不过雪纤,只好玩三个人,甚至四个人的游戏,我故意对紫妍凶,故意避开她,希望她有一天会明白,会想通,”他抓着头发,“我根本不想弄成现在这样,好像我是个千古罪人,克甄,你要我怎么做,难道要我抛下雪纤,再回过头来找紫妍吗,那你怎么办,你替我想想,也替自己想想,什么才对紫妍最好。”

克甄无言,陷入沉思中……

紫妍醒了,揉揉眼睛,只见雪纤一个人,“他们呢?”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酒劲犹存,浑身酸疼。

“走了。”她打点行装,幽婉地说。

“不是说好明早起程的吗,”她迷糊了,“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喧旷怕白鸟人返回的速度比我们快,”雪纤低下头,“所以……”

“这算什么,”她嚷着,“就这么抛下我们走了,他们还是不是男人?”

“他们当然是。”她站起,愠道。

她吓了一跳,似乎从未见过雪纤发火,哪怕是大声说话也没有,所以,她更觉得奇怪了,“你说谎,”她叫了起来,“雪纤,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是,我是瞒着你,”她陡提音量,“昨晚的事你不记得了吗,好,让我来告诉你,这两个男人为你大打出手。”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喝醉了,把什么都说了,撕破所有人的脸,你指责喧旷背叛了你,拆穿我的虚伪和薄情,克甄护着你,所以他们才打起来。”

“什么,”她惊慌地说:“我不是有意的,我喝醉了,只是胡言乱语,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别解释了,”雪纤笑了笑,苦涩的,“这些天,我们都在捉迷藏,兜圈子,昨晚你说醉话也好,借题发挥也好,总算给大家一个爆发,说真话的机会。”

“后来呢?”

“后来,打完了,他们就走了,要我们随后跟上,好了,”她换了一种语气,“走吧。”

她们拆了帐篷,背上包出发,天还是黑的,既没有月亮,更不见太阳,她一转腕上的万能镯,弹出微型电筒和表,才凌晨三点,追上雪纤,忐忑地问:“走夜路安全吗?”

“应该没问题,我看过地图,往左直走就是我们来时的路,路面很平,你不用担心,你告诉我,”她倏转过身,看着她,“你真的忘得了喧旷吗?”

“我,”她难过地说:“我忘不了。”

“就算是为我,”雪纤拉住她的衣袖,哀求着,“忘了他,好不好?”

“对不起。”她闭上眼睛,流下一滴眼泪。

“你,唉!”她叹着,松开手,自顾而走。

“等等,”她奔了几步,绕到雪纤的正面,迫使她停下来,“不该你求我,”她摇头,“该我求你,把他还给我。”

“不可能。”她猛地推开她,一个劲地赶路。

“怎么不可能,”她再度挡于她身前,声泪俱下,“只有你了解我多么爱他,他当着我父母的面,发誓会照顾我,爱我,那时我就对自己说,我非他不嫁,雪纤,我很痛苦,我真的不能没有他,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不好。”她试图挣脱她的纠缠。

“求求你,”她跪下,哭喊,“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要我做牛做马,要我把心挖出来,我都依你,只要你把喧旷还给我……”

“够了,你别再闹了,”雪纤火了,制止她,一字一字地说:“我不会把喧旷还给你,永远不会,因为我对他的爱绝不输于你,如果你还想保留一点自尊,还把我当朋友,就请你站起来。”

她霍然起身,冲口就喊,“是你不把我当朋友,是朋友不会这么绝情,我可以原谅你从我身边夺走他,现在我只问你,你选择做喧旷的爱人,还是做我的好友?”

“好,是你逼我做的选择,”她盯着她,“如果你一定要得到答案,我告诉你,我要喧旷,如果我因此而失去你这个朋友,也无怨无悔。”

她的心如锥刺一般,疼痛难忍,是啊,朋友又怎样,能陪伴一生一世吗,爱人才是最重要的,她猝生出被彻底遗弃的感觉,两人再无话说,托包游湖,歪歪扭扭地走独木桥,回密林,火号单泊原处,风掠枭鸣,枝摇影晃,雪纤先登,她打了个寒噤,也跳上船。

火号升翔,将临星球右翼领空,雷达上显示敌踪,“一架白鸟星的飞船正迎面冲来,”她骇喊,“坐标西北3.6方向,紫妍,怎么办?”

“别慌,”她强自镇定,“就算要战,也未必会输。”

“对,”雪纤展颜,“我们不再像从前只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新研制成功的炮火足以对抗。”

敌船逼近,火号减慢航速,“启动防御!”她下令。

“是,”雪纤道,主动伸出手,“希望我们能顺利度过这个难关。”

她凝视相握,调整坐姿,射出英雄弹,烈光照天,敌船灼起,“打中了!”两人高兴地又叫又跳,但仅在数秒后,听两声巨响,船尾和主舱相继崩塌。

“什么事?”她俯于操作台,待塌陷稍停,一抬头,见雪纤惊恐地指着大屏幕,顺势睨去,不错,被毁的敌船确实愈烧愈猛,然而,在火号的底部,竟还有另一艘船,刚才就是它发动偷袭,“飞船伤得如何?”

她一边检查仪表,一边张皇地喊,“启动装置还勉强能用,但是,但是燃料循环系统损毁严重,燃料不断地外漏,我们逃不了了。”

“背包里不是有新燃料吗?”她道:“快灌进去!”

“系统的主脉坏了,”雪纤绝望地叫,“即使灌了也没用。”

“那就把它修补好。”她斩钉截铁地说。

“你说什么,”雪纤尖叫,“主脉在船外,这里是太空,怎么修?”

“这样,”她思忖片刻,“我爬出去,你发射返乡弹吸引敌人的注意。”

“不,”雪纤倏挺胸,语中犹惧,“我去,你是第一飞行官,攻击你比我行,相信我,我一定完成任务。”

“好,好。”目前情势严峻,她未再争,深深地看她一眼,雪纤背包,打开门,攀梯而上,她在大屏幕的左下方设置小视窗,观察雪纤的举动,以免危险时可提醒,又固定射点,炮筒垂降,雷达告知对方也牵引火号,射管斜升,再望小视窗,雪纤已爬到船顶,一抬腕,利用万能镯里的工具焊补,灌燃料,所谓主脉即循环系统的心脏,直接负责燃料发生作用,就在那一刻,双方同时开火,令人瞠目的是,返乡弹穿飞来的弹头并疾入敌船,爆炸声起,红雾弥漫。

火号震动翻腾,“我们赢了,”她高呼,向门奔去,眼前所见的却惊心动魄,“你,你没事吧?”雪纤颤抓舱门的底框,悬空挂着,显然被波震所致,不知她是否听见了喊声,或是听见了但不敢回应,脸吓得惨白,指尖终因无力而松脱,就要掉落,她急了,飞身扑去,右手捉住她的右手。

“谢谢你,紫妍,”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幸好有你,你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她被这三个字刺痛了,心绪纷乱,好朋友为什么抢我的爱人,好朋友为什么残忍地扼杀友谊,好朋友为什么不愿送还喧旷,好朋友为什么宁愿选择男人而不是朋友,假如没有你这个好朋友,假如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喧旷就会回到我的身边,完完全全地属于我,她瞪眸,停止拉的动作。

她有些不解,抬仰望她,从她的眼神中倏然明白什么,唇轻颤,没说一句话,放弃上攀的力量。

她陡地放手,雪纤径直坠下,她的长发四散飘舞,她的白裙旋转飞扬,她的瞳孔由浅蓝转深蓝,幽蓝,在太空的映衬下显得那样妖艳,透着无穷无尽的哀怨,悲愤和绝望,身影渐远,跌没尚燃烧的敌船,她合眼,只觉整个人像被掏空了,踉跄几步,回驾驶座,启动火号,船内安谧得出奇,船外更悄无动静,连火灼声也没了,仿佛偌大的宇宙只遗留她一人,黑暗涌来,笼罩她,挤压她,她捂紧双耳,心中惊悚到极点……

黎明,火号降落右翼,紫妍恍惚地走出,健培迎面而来,一张嘴便说个不停,“你们前脚才走,这里就出事了,那个逃走的白鸟人不仅找到同伙,还带领一支舰队企图发动攻势,幸好雷达发现得早,船长决定在敌人未抵蝴蝶星之前集体撤退,我自愿留下躲入地库,守着天号,好联络你们一同归队,亲眼从透视镜中看见成千上万的白鸟人四处搜寻,离去,咦,怎么只有你一人,雪纤呢,喧旷,克甄比你们先回来,等了很久,担心你们有意外,分别驾水号、天号去找你们,紫妍,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白,你别吓我……”

“雪纤她,她……”她上下齿发出“咯咯”的咬声,身体颤抖得厉害。

“什么,你说什么,”他扶住她,“别怕,慢慢说,究竟怎么了?”

“我,我……”她支吾,喧旷冲了进来,“紫妍,见到你太好了,我们返回基地,听健培说敌人曾大肆来犯,恐你们遭遇巡守的敌船,故又去找你们,我飞了半天,可毫无收获,猜与你们错过了,雪纤呢,雪纤在哪?”

“我想拉住她,我尽力了,可是她,”她哆嗦着,“她掉下去了。”

“紫妍,”健培不解,“你说什么啊?”

“雪纤从火号掉下去了,”她垂首,“下面是燃烧的敌船,她死了。”

“什么?”健培惊问,喧旷呆了半晌,倏然叫道:“你胡说,雪纤怎么会死呢,我离开时她还是好好的,一定是你,是你,你嫉妒她,总认为她背叛你,抢了我,恨不得她死了才好,什么拉不住,分明是你推下去的,你们坐同一艘船,为什么她死了而你没事,一定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脸如凶神恶煞,仿佛什么都不要了,只想置她于死地。

“喧旷,你冷静点!”健培忙劝阻。

“够了,”只听门口一声大喝,克甄及时赶回,扳开他的手,拥紧她,“雪纤死了我们都很难过,但死者已矣,再发疯也于事无补,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痛苦吗,你以为紫妍不伤心吗,你以为她眼睁睁地看着雪纤坠下却无法相救会不伤心吗,她已经吓坏了,求求你,别再折磨她了。”

她贴着他的胸膛,背脊挺直,浑身发冷,极度恐惧后的空洞和麻木正缓缓渗透她的脑,她的心,她的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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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少年是祖国的未来和希望,在成长过程中应受到各方面的特殊保护;同时,青少年自身要提高自我保护意识,学会一些必要的保护自己的方法和技巧,为自己创造一个安全的学习和生活的空间。对于防范自然灾害来说,居安思危才能处变不惊,防患未然才能游刃有余。青少年必须学会自我保护,树立防范意识,知道防范的方法,逐步培养自我防范的能力。本书以图文并茂、通俗易懂的方式介绍了常见的自然宙室的防范常识,存最短的时间内教会同学们如何面对突然的灾难,保持冷静、勇敢,及时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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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辈子,恬苏琳是站在顶峰的强者。再次睁开眼,她变成了一个弱爆的病秧子!所以,她这辈子只有一个愿望——我要成为一个强者!美人爹爹说,“女孩子太过强大,那样会很难找夫君!”她豪气的反驳道,“要嫁,也要嫁给一个比我强的男人,不然我不嫁了!”现实中,她却摊上了一个有头脑没身手的妖孽太子越容焰——逼嫁给这位妖孽太子后,同时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也无奈被动卷进了皇者大陆的各种纷争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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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梦沉,一个来历神秘的青年,一身的道行卓绝天下,涉世入道,追寻着梦中的记忆,一步步揭开没入时间过往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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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为短篇小说集,由大中专生分篇完成,每个作者都是女孩子,她们写上学的经历,尤其写住宿生活。写宿舍的阳台,写宿舍的晾衣架,写宿舍对面那些偷窥的坏坏男生,写那些给她们写情书的男孩子,写宿舍集体去唱歌,去逛街,一起趴在阳台上看流星雨,写那个年龄段的孤独与寂寞,写那时错过的花开与错过的花落。有时,也写宿舍的那些讨人厌的老鼠,老是偷吃她们的零食。有时,也写宿友睡觉时的呼噜声,声声入耳,宛如音乐。有时,也写早晨时洗漱时的情形,有人借牙膏,有人忘带了毛巾,有人把洗脚盆当成了洗脸盆。有时,也写她们如何吃夜宵,如何开卧谈会,如何谈天谈地,谈说谈笑,谈对面的那些臭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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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法双尊

    人们说,千万不要体法双修,我不信,于是我成为体法双尊。人们说,世间没有真仙,我不信,于是我成了真仙。人们说,男儿流血不流泪,我不信,最终再也没有人能让我流血,却有人让我泪流满面。这是一个男人,得到了地卜师、魂锁典狱长锤石的技能后的故事。这是一个男人,奋斗在残酷修道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