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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之一 行动

自从庄孟雨遇险之後,轩辕鹰便加强了府中的戒备,而他们二人的情形也有了微妙的变化,庄孟雨不知那天夜里的情景是真还是假,因为那天的记忆很混乱,而且她也不太敢相信那头大笨鹰,会有如此温和的反应,而轩辕鹰正在平衡心中的波涛。

经过庄孟雨的一番言辞之後,他们三人的调查方向就变了,而这一个方针做对了,首先他们了解到除了他们三人的部族之外,还有十数个部落也消失了,前後不超过二个月的光景,而且这十数个部落都如同他们一样,不太与外人往来。

这些部落被灭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们都拥有丰富的矿产,其中只有轩辕鹰一族是善於养殖骏马,其他的部落都是生产铁、铜、金……等矿物,可被灭的手法有所不同,除了惨遭杀害之外,也有传出瘟疫或是误食毒草,但无论是哪一种,最後的下场都相同,全族几乎不留活口。

这十几个部落当中,除了他们三人之外,他们还找到了其他二个活口,据他们所言,原本他们尚有五人,可是这十年当中一直遭到不明人士的追杀,原先他们以为自己族人的死亡是意外或是天意,可是在逃亡了一年之後,他们遇上了彼此,才发现事情不单纯。

他们五人的部落相距不远,彼此都有交情,他们查觉事情不对劲,於是暗中查访,想找出事情的真相,可是他们的力量太过薄弱,不过他们发觉到自己部落附近的矿产被人开发,而开发的人就是当地的官员,这是以往禁止的事情,能开采的人只能是皇帝的军队,而他们的部落就只是从旁协助,从来就没有私自开采过。

他们分开追查,发现每年皇军还是会来开采,但除此之外,另有一批人马在开采矿产,在追查的过程中,有三人被发现而暗杀了,但他们的牺牲是有代价的,他们已经知道有二方势力在合采矿产,一方势力来自於官场,甚至有可能是皇亲,而另一方的势力则是来自民间的组织。

如此一来事情便十分明朗了,朝中某位手掌高权的人与民间的势力结合,如此的行径如果不是为了利,就是为了权,他们交换了彼此的讯息,发现一方擅於用毒药杀人,另一方则武力惊人。

轩辕鹰在书房细细思索,如果对方的目的在於利,这十年来所获得的利益实在吓人,但如果是在於权的话,那後果则不堪设想,他们现下的目标都放在北方,他开始怀疑南方是否也曾发生类似的事情。

「鹰爷,毒药的来源已锁定了,是大内流出来的,而且那些地产我和铁勒查过了,现在虽然属於不同的主人,可是在这之前是属於王老爷府里的一个总管所有,而这名总管应该在五年前就身亡了,有人用他的名义买下这些房产,在王猛子死後,这些房产就以低价卖给他人。」小老头与大汉站在轩辕鹰的面前禀报近日来调查的结果。

「石头方面的消息呢?」轩辕鹰开口问。

「大量运送、日夜不停。」铁勒说道。

「可有查出流向何方?」轩辕鹰问道。

「在追查途中遇袭。」铁勒低沉的嗓音让人几乎听不清他的话语,可他满面的愤慨倒是让人感觉出他心中的不甘。

三人正当交谈之际,轩辕鹰感到门外有一丝气息,他向面前的二人使了一个眼色,二人见到轩辕鹰的神色,便知其意,三人不动声色,但却向房门靠近,突然小老头打开了房门,而铁勒大汉则将来人拿住。

「痛……痛……轻一点。」声音的来源竟是庄孟雨。

「你来做什麽?」低沉的声音含着一丝火药味。

「我是来抗议的,听小绿说你交待我每天都要吃下一大堆补品,你是在养猪吗?至於你们的谈话我是无意间听到的,看样子你们好像找到目标了,我可不可以加入计画之中啊?」铁勤将她带到房间中央,三人形成犄角之势,将她包围在其中。

「为何?」轩辕鹰将小老头和壮汉的行为看在眼里,可是他也未置一词。

「因为我很想知道是谁想杀我,再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你不会到现在还在怀疑我吧,难道你查了这麽久,都没有查出我是无辜的。」这个人贵有自知之明,可惜的是这句金玉良言我们庄小姐没念过,她的认知处在一人作事一人当,人不是她杀的,火不是她放的,所以她无罪,完全不知道有父债子偿这句话。

轩辕鹰考虑是否要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告知她,他几乎可以确定她并非王氏所出,因为石头曾说过他们在追查的过程当中,曾经发现了一件事情,就是王猛子所练的武功,一定要童子之身,否则威力便会大减,这样说起来,眼前的女子就不是王家的人。

他开口说:「你说你不是王嫣然,而是庄孟雨,有何凭证?」

庄孟雨一见有机会证实自己的清白,她便开口说:「听说王家小姐温柔婉约,楚楚动人,而且女红一流,可是她有一项不擅长之事。」

轩辕鹰的眉毛挑了一挑,眼前的女子继续说道:「那就是她十分不擅於算数,凡是碰到帐务之事,她就会感到头昏,这在北方城里是有名之事,听说她每次付帐不是多就是少,从来不曾准确过。」

轩辕鹰说道:「这些事不足为证。」

庄孟雨看了看大笨鹰的神色,她总觉得他说话的语气不如从前,现在他的神情好像掌握了什麽,却不言明,她偏头想了一想,「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和之前的王小姐判若两人,可是却故意不点破,是吧?」

这下不只是轩辕鹰讶异,小老头和铁勒也感到不可思议,庄孟雨说道:「如果你认为我所言非实,那你根本就不会查证,而在找上我之前,从小绿口中你们也应该得知有关王小姐的事情,再加上想杀我的绿衣女子所用的也是毒,冯老,你是不是查出了什麽。」

轩辕鹰和其余二人对视了一下,随之反而大笑了起来,这个反应让庄孟雨感到困惑,现在是怎样,他们三个神经接错条了,好好的谈话怎麽变质了,轩辕鹰三人的确是查出了一些内慕,他将一切事情告知,事到如今,也没有什麽可以隐瞒的了,而且依他的观察,这名女子的分析能力优异,就算不说明她自己也能推敲的出,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如同她所言,多一名战友未嚐不是好事,而且关於灵魂之说,他们部族并不陌生,在草原之上时有所闻,不足为奇,而追根究底则是他们天生的直觉,在草原上很多事物不能以常理推断,有时候直觉比理智更为重要,他们在这段日子当中已感到这名女子对他们而言不是阻力,而是助力。

「这麽说来,是官商勾结了,那麽你们可曾查出这十年来迅速壮大的商家,在北方有王猛子,那在南方呢?该不会是尹家布行吧,我之前听言伯伯说过,这尹家崛起的速度很快,而且和官府的交情不错,听说亲戚之中还有人在朝为官。」

「不过有一点我感到很奇怪,就是他们为何要杀我,照理说你知道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不晓得,所以杀我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好处,反而只会打草惊蛇罢了,况且放着最明显的目标不杀,这点也很奇怪,那名绿衣女子虽然和你打的难分难舍,可是却始终没有射出毒针,而毒针一出手,便是往我身上招呼。」

「老冯又说那针上的毒药是从大内流出的,那可以证明的就是王猛子是和官方势力勾结,从十年前就开始图谋矿产,而且都是被禁止开采的矿物,看来是有人想谋反了,什麽人是位居中央,而又深得皇室信任。」随着庄孟雨的分析,轩辕鹰等三人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他们心中已有答案了,可是对於她的分析还是感到讶异,不是他们没想到,而是他们没有过滤的这麽清楚,他们原本的怀疑的人有三个,可是经过她的说法之後,最有可能的人只剩下一位。

轩辕鹰打断了庄孟雨的推断,他说道:「是当今的六王爷。」

庄孟雨看着他不语,他说道:「这六王爷与皇室并非血亲,可是他当年曾救了先皇一命,而且又立下无数的战功,所以先皇破格封了王爷,当今圣上登基之时,曾有人进言其势力太大,日後必会留下後患,可是圣上却说先皇弥留之际曾言道:此人忠勇可嘉,是可信之人,因此圣上不但没有架空六王爷,反而让他掌控皇军。」

小老头老冯说道:「如果这个人真要叛变的话,早就可以兴兵而起,为何等至今日还迟迟未有行动。」

铁勒也言道:「圣上登基至今已经十一个年头了,如果他真有心造反,就他的声望而言,十日之内就可以让皇帝让位於他。」

庄孟雨静思了一下才开口说:「不,那个时候不适宜,你们想想,他的声望来自於大家都认为他是一个忠肝义胆之人,如果他不是呢,一旦国人知道他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又会如何,就算他能逼皇帝让位於他,可是那只不过是一时的,他依然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他手掌皇军,可是还是比不上诸位将军所掌控的军力,到时候,他还是要吐出到手的肥肉。」

「退一步想,就算将军不反叛他,那民众呢?如果有人想反抗或刺杀他的话,首先需要的就是兵器、马匹、粮食,而最重要的是资金,他当时虽然有据地为王的实力,可是无法长久,如果他想拥有整片江山,就要壮大自己的实力,那麽,设法夺取这些资源就是他的第一步。」

「但他又不能用自己的名义,因为那时朝中已有人盯上他了,所以他只好找人与他合作,这个人最好不是官场中人,但却与官场有密切的关系,最适合的莫过於商人了,这是最不引人注目又快速的方法。」

老冯困惑地说:「如果真是如此,那为何时至今日他还未有行动?」

庄孟雨想了想,她说道:「如果我是六王爷,我一定不会选择造反。」她看到老冯和铁勒不解的神情,她继续说:「在经过十年的筹划之後,六王爷的实力可能早就超过当今圣上的预计,他的能力足可以一手遮天,既然他已经是一个地下皇帝了,又为何一定要起兵造反,让天下人都以为他是赤诚的王爷,也令天下人为他所用,这不是比兴兵造反还要好吗?为什麽一定要给人讨伐他的理由,除非有相当的把握,否则他应该不会兴兵。」

「照你所言,难道已无人能制裁他,我们族民的鲜血难道就这样白白地流去,就为了他的野心。」

「说无法抗衡也不对,以他的实力来说,你们应该不可能还有命在,所以你们身上一定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而他的势力已经威胁到当今圣上的地位,想必圣上也有所查觉,但六王爷一直掩饰的很好,也许皇上只是抓不到把柄。」

「我方最起码有三方可以进攻,一是寻找朝中的势力,皇上必定也有心腹在打探这些事,可以与他们合作;二是断了他的羽翼,北方的王猛子已经被他们自己灭口了,那就从南方的尹家下手;三是利用你们手上的筹码,虽然我不清楚那是何物,但从你们三人还可以活命的事实来说,这样物品对六王爷来说一定非同小可。」

轩辕鹰三人相对无言,他们心中明白是什麽物品,那是他们各自部族的不传之秘,这十年来与对手的暗杀让他们明白了敌方所要之物,庄孟雨看三人的表情便知道结果,她又道:「南方尹家就交给我去查吧。」

轩辕鹰看着她,她说道:「我也不妨对你直言,其实去南方除了帮你们之外,另外一方面也为了我自己。」她将自己差点惨遭活埋之事说出,她一定要查出其中的缘由。

「不行,这太危险了,别忘了,你之前还差点遭人暗杀。」轩辕鹰第一个不赞成。

「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们有第二次的机会。」庄孟雨将自己的计画说出,这个方法让轩辕鹰不同意都不行,因为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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