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沛听爸爸说暑假要去一个寺庙,抗议了无数次,父子之间也争执了几次,但是杨辉已经下定了决心,止沛反抗总是无效,渐渐也就屈服了。
止沛稀里糊涂地应付过期末考试。本来,期末考试之后,他就迎来了黄金时代——暑假,但是这个暑假,却是灰色的,他一想到要和一群和尚待上两个月,就感觉十分滑稽、无奈。
明天就要出发了,止沛躺在床上睡觉,外面时不时传来杨辉收拾行李的声音。
止沛渐渐睡着了。进入了梦境。
他自己走在一条空旷的大街上,两边是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风很冷,止沛感到一种冰到心底的凉。
杨辉这样想着,多多少少有了些欣慰,当然除了止沛的学习。
这时,杨辉突然想到一件事,便从背包里翻了半天,好不容易掏出一个戒指盒,可以看出那戒指盒本来是红色的,不过戒指盒的棱角已经被磨得光秃秃的。这本来是他为止沛准备的生日礼物,不过那天气过了头,便没给他。止沛看见父亲如此小心翼翼,自己也好奇起来,问:“这是啥?”
杨辉笑着打开那个戒指盒,只见里面并不是戒指,而是一条红线,上面有个类似石头的东西,杨辉一边拿起红线,一边说道:“这是你爷爷奶奶留给我的,现在给你吧!”
止沛接了过去,原来这是一个项链!止沛拿着那个小石头,仔仔细细观察,那个石头像一滴水一样。但却闪闪发光,光滑无比。
止沛问道:“这是玉?”
杨辉答道:“不是,这就是一块鹅卵石。你爷和你奶这一辈子只养活了我一个,本来咱们老家在大山里,你当然没去过,那里很穷,我刚生下来的时候,骨瘦如柴,周围的邻居都说我活不长,你爷和你奶就去算命,一个算命先生说,我命里缺金,取名得带金字,脖子上还得带上金,带玉。那时候家里都揭不开锅,家里连铁都没有多少,哪来的金子和玉。你爷听了后,就从河边找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像玉的鹅卵石。”
止沛看着那块鹅卵石,只有大拇指大小,呈现一种乳白色的光泽,摸起来光滑无比。在石头的一头,有一个眼儿,红线从中穿过。
止沛问:“这石头本来就有眼儿?”
杨辉笑说:“怎么可能!这个眼儿是你奶奶花了一个月用针磨得。为这个,磨坏好几根针。”
止沛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爷爷奶奶有这样的毅力。
杨辉似乎来了兴趣,继续说:“这个东西做好后,除了我外出考察,怕丢了,其他时间我一直把它戴在身上,已经快五十年了,不知道磨坏了多少根红线。”杨辉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本来叫‘杨鑫’,命里缺金嘛!所以起个‘鑫’字,再加上这个‘玉’,就符合那算命说的了。”
止沛忙问:“杨鑫?”
杨辉似乎想起了父母很多事,心里有了一丝感慨,说:“你爷在去世之前告诉过我,你奶奶曾经生过一个孩子,叫杨朝,没养活,你奶奶怀我的时候,就和你爷爷商量,如果是个男孩就叫杨辉。但是他们为了我好,听那个算命的话,便改了叫‘杨鑫’,等他们二老去世后,我就把名字又改回来了。”
杨辉说完后,便让止沛把那个鹅卵石带上,又嘱咐了半天,“千万别丢!”
杨辉看见那颗石头挂在了止沛的脖子上,感觉到很欣慰,他看了看止沛。其实,杨辉希望止沛能体会到自己的用心:即使止沛不是自己亲生的,但他也会像自己父母那样,爱自己的孩子!为了止沛,他甚至愿意不要命!
显然止沛没能体会到这其中的深意,只是在想是把这石头放进衣服里,还是放在衣服外。
杨辉看着止沛,突然被止沛眉心中的那颗黑痣吸引住了,可能是好久没仔细看的缘故,他惊奇地发现止沛眉心的黑痣越来越大,比以前大了一圈。
止沛看着父亲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自己倒感觉浑身不自在,问:“爸,咋了?”
杨辉问道:“你眉毛中间那黑痣好像又大了?”
止沛脸面向车窗,看了看,说道:“嗯,有点!”
杨辉疑惑地说道:“怎么会这样?你那痣长得也太快了吧!”
止沛摸了摸,不屑一顾说道:“没事!它长就长去。”
杨辉也就没太在意了。
火车不停地走着,车厢里一片寂静,很多人都睡着了,包括杨辉。
但是止沛怎么也睡不着,这样安静的环境,他开始有些焦躁,感觉车厢里太闷了,坐立不安。
在止沛眼里,简直度日如年,只能时不时坐起来走两步。
终于,火车停了,杨辉和止沛又坐了一辆客车,来到了伏龙县,这时天已经黑了,走着去伏龙寺太晚了。两人便在县城里找个旅店胡乱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杨辉和止沛吃了早饭,便向伏龙寺走去。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两人满头大汗,止沛从未走过山路,早已经累的不行,杨辉则相信自己也上了年纪,这父子两个,歇歇停停。
自从走这段山路,止沛的心里突然感觉好受多了,有种轻松地感觉。两天的压抑仿佛化解了不少。
这里山明水秀,自幼在大城市长大的止沛自然很少投入大自然的怀抱,虽然很累,但心里还是有些兴奋,特别是看到那些从未见过的鸟、虫。
过了中午,杨辉父子才看见伏龙寺。
终于到了!
杨辉迈进寺庙门口,只见平心大师正和一群徒弟在庭院内。
众人看见杨辉,愣了一下,随即便认了出来。
平心大师笑道:“杨施主!好久不见了!”
杨辉连忙施以佛礼,说道:“平心大师,好久不见!您还这么硬朗!”
平心大师笑道:“到底老了!”
大家简单寒暄了一下,都将目光集中在杨辉身后的止沛身上。
止沛平生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活生生的和尚,早就看呆了。
杨辉指着止沛,说:“这就是止沛!”
众人像发现了宝贝,看着止沛,问东问西,好像无比熟悉。毕竟这个寺庙很少有这样的少年来。
平心大师说道:“我们进屋说话吧!”这时所有的人全都进了方丈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