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和几名莫灵带领着叶绿穿过秘密的林间小道,跨过了几条湍急的溪流,在距离村落大约一公里远,但却有整整两个小时行程的地方找到了“埋龙地”——先祖Dova的安息之所。
这埋龙地恐怕是叶绿进入精灵村落以来所见到的唯一石质建筑,做工并不精良。那只是粗雕烂琢的大块石砖累成一个高于地面一些的环形石墙,然后在这石墙的上面又盖上了一块巨大的完整圆形石板。虽然简陋,但这石冢却有一种朴素的庄重感。就连平时一直认真不起来的叶绿此时也挺直了腰杆。
这时,艾琳娜从一位莫灵手中接过祭肉,走到石冢正面所搭建的石质祭坛前。所有人都低头并单膝下跪,艾琳娜献上祭肉。叶绿尽管面对这场景有些震撼,但却只是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而就在这时,叶绿惊讶的看到,放在祭坛上的祭肉竟然慢慢发光,并渐渐化为虚无缥缈的金色光尘。在空中飘浮,舞动,在阳光下更显得晶莹剔透。这些光尘纷飞了一会儿后,竟然渐渐组合成一个金色的幽灵般的龙灵形象,站在祭坛前。
龙灵笔直地看着叶绿,双眼中射出洞察的目光,叶绿的一切都仿佛在龙灵面前一览无遗。叶绿象是怕被看出自己的秘密,不忍向后退了一步。而龙灵则发出了清澈的声音:“不要惧怕,外来者。走上前来。”就在龙灵发声时,所有精灵的头都更低了。叶绿也不敢发声。龙灵:“外来者,吾早已预见汝的到来。”
精灵们似乎都表现出吃惊的表情,艾琳娜更是惊讶得不得了:“预见?难道是那个预言?”龙灵不理会艾琳娜的惊叹,继续对叶绿说:“吾从汝的眼中看到了,汝虽出于外来者,但汝却区别于他们。汝的体内流淌着变化之血,这变化之血中充满了……正直,忠义,力量与智慧……这力量与智慧已是腹中胎儿,虽然还很弱小,但若得以成长,恐怕将成为超越吾的存在。”叶绿还是摸不到头脑。谁知龙灵忽然改口:“勇士,吾的族人已经到了事关存亡的时刻。而汝的力量与智慧,则将成为这一切的定音之锤。勇士,吾愿将吾的族人托付给你。汝是否愿意为吾代言,用你的智慧与力量保护吾的族人,让它们免于危难和灭亡?”
艾琳娜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的神愿意将整个族群的命运托付给一个外来者!“Dova大人!您——”艾琳娜正要发声之时,龙灵斥责道:“艾琳娜,族之公主,萨满之后,你的见识尚为短浅。站在汝面前的人拥有远超于汝所能理解的力量,她能轻易的让吾的族人落草为奴,甚至灰飞湮灭……”就在这时,叶绿突然大声问:“龙灵!我不太明白你这一席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请告诉我在你眼中,我是什么?”
龙灵缓声回答道:“叶绿,汝非人类,亦非改造之人,亦非进化之人,亦非天降之人,亦非恶魔之人。汝亦非吾之族人。汝乃……妖怪之存在——全核者。”叶绿惊呆了:“我是……妖怪?全核者?”
龙灵突然大声说,并且变了腔调:“汝自诩为进化之人,所谓进化之人,有核者是也。刺之核,亡之。而汝,全身为核,不死之血,变化之身。若弗信之——自刺以试!”
叶绿大惊失色。她知道变革者的弱点在于两片肺叶之间的灵核,这个位置只要被攻击变革者就会立即粉尘化死亡。而龙灵直接指出叶绿已经失去了这个唯一的弱点——她不再有灵核,因为她全身就是灵核,再换句话说,叶绿已经没有了所谓的“重要器官”(变革者除灵核外其他器官都不起决定性作用。)
这时,龙灵示意艾琳娜将别在腰边的仪式匕首递给叶绿。叶绿接过匕首,看着龙灵:“你要我自杀?”龙灵摇了摇头:“你已经无法自杀了。”“切……”叶绿果然耿直,拿起匕首照准自己的胸口刺了下去——
二十厘米长的匕首刺入叶绿的前胸并从后背穿了出来。而刺下去后的一瞬间,的确,什么也没有发生。而且刺下去的过程完全没有了阻碍,痛觉也微乎其微。这感觉不像刺入人体,而像刺入仿人体泡沫塑料。
这时,叶绿明白了。用自己能理解的语言来讲,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生物,而是单纯的由一大堆细胞蜂群所堆撤而成的人形的物体罢了——在她不知不觉中,所有基因完全激活。刹那间,叶绿失去了归属感,她几乎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异类如果回到基地中该怎样面对“父老乡亲”们。
这时,叶绿的耳中响起了父亲的话:“shan用你的力量吧!”“随心所动,随意而行——龙灵,我愿意保护你的族人!”叶绿大声地回应了龙灵的发问。
“很好!作为回应,吾赐予汝直接为我代言的权力与力量,来吧,上前一步。”龙灵的语调变得高昂起来,同时龙灵向叶绿伸出金色粉尘的手。
叶绿走向龙灵,向龙灵伸出手“我愿向你效忠”。龙灵:“吾封汝为——龙祭祀!”两只手交汇的一刹那——
光芒构成的龙灵形象瞬间回归粉尘状态,围绕着叶绿上下舞动,最后形成一段段的金色符文,最后宛如一件衣服套在了叶绿身上。这时的叶绿已经成为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龙灵叶绿。
就在这一刹那,叶绿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这种被神明附体的“被支持感”,DOVA的灵魂与叶绿的思维体系交融,不断地想她传递“只要你愿意保护我的种族,我将赐予你实现任何目的的力量,勇气与智慧”这一信念。
所有的精灵宛如看到神一般地看着叶绿,并忍不住向她朝拜。但是叶绿却扶起了艾琳娜说:“我还是希望我们能以朋友相待。而且,万一需要我做什么我还会需要你们的帮助呢。”艾琳娜看着叶绿,十分感动地点了点头。
当叶绿满怀感激的接下这一馈赠之时,在她眼中,金色的龙灵之纹在一瞬间转换为了地狱岩浆般的鲜红色。一个新的火焰形态的幽影出现在了叶绿身边。尽管这幽影只有叶绿一人能看到——其它精灵都依然在不断地朝拜。
叶绿认识这幽影:“布兰德……”“叶绿哟……可怜的叶绿……”幽影絮叨着。叶绿与幽影精神沟通:“爷爷……你想怎样……”“我啊,是不忍我精心培养出的叶绿,精心养育的‘最强生物’,现在却被海蓝那样一个乳臭味干的小毛贼凌驾在头上,做什么一统群雄的‘英雄般的兄长’。而你现在却只落到个‘普通殖民者市民’或是海蓝窝在手中达到各种目地的‘工具’。”布兰德的幽影漂浮着说。这一番话,使得原本沉浸在与神灵交流的快活中的叶绿心中产生了一丝不甘:“现在他已经是基地指挥官,是瓦尔基里也是殖民地的英雄。我一个无名小卒,现在又MIA被当成死人,我能怎样?”布兰德神叨叨地说:“但是你就如忠诚地执行我的试炼那般,现在又忠诚的踏入了我为你布置的命运之路。而你,现在已经拥有了与海蓝相当的权威与力量。难道你就没有想要……做点什么吗?”“我……可以做到吗?”叶绿看着自己的手问。“有何不可?现在连神明都已经站在你的一边,你还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别忘了,海蓝终究只是个受七情六欲支配的凡人,而你则早已羽化成仙,成为了凌驾一切的生物……你就不…想,找个机会……报复一下这来自兄长的压制与欺凌吗?”
就像当初布兰德将叶绿培养成一个“怪物”一般,她的这一席话,使得叶绿心中已久的一颗复仇的种子开始发芽。“海蓝哟,我知道你已经是万众爱戴,我在那些人中或许已经永远成为了你的妹妹形象。即便重新成为你的姐姐也许不再可能,但我现在已经获得了足够与你和你的同伴对抗的力量。而你,作为‘我的哥哥’的代价,我将撕碎你的同伴,凌辱他们的尸体,让那些曾经忠于你的战士倒戈为我而战,我将让你意识到——你除了我哥哥什么都不是!”
就在这时,叶绿脑海中传入了小米的声音打断了她与布兰德的交流。布兰德的幽影也和事宜地隐去了。
“主机大人,这边的会议您得听一下。”
叶绿于是招呼精灵们先带自己回村落。一边走一边收看小米传来的实况转播。
包括小米,海蓝等众人聚集在基地指挥塔内,指挥塔的桌面上投影出一个大约五十多岁,身着挂着十几枚勋章的海军陆战队制服,秃头,跟马来貘长得十分相似的一名军官的半身像。有人说他其实是郭德纲。但是科学研究表明他其实是《白银骑士》里李师长的转世因为他出生时手腕就有一道环形胎记宛如被激光切了一刀。
“陈凯申将军!”海蓝敬礼道。陈将军是BOV1号基地的指挥官,因为拥有三座基地中最高的军衔——中将,所以也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将军似乎非常不满的样子:“你们BOV3到底在干神马!两个月下来一座采集站都没建下来。我们的生物学家推测下一个月就要进入这个星球微生物繁殖的高峰期了,而我们正指望你们开采的生物资源能丰富我们的药品补给。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海蓝道:“将军,我们的开发活动受到当地土著居民的影响。前去确认场地和部署设施的人员连续遭到袭击,难以完成工作。”将军听完大怒:“土著人!你们这帮装备洋枪洋炮的武装探险队居然会被土著阻挠!”
叶绿在远处遥控小米。小米上前一步曰:“研究和观察表明这些精灵拥有高等智慧,请再给我们一段时间,我们会达成协议……”却遭到陈凯申的怒斥:“我们是殖民者!不是科学探险家!我们首要保证的是在这颗星球上我们的人民可以生活和繁衍!你难道期望来这里的人在疾病高发期的时候死光吗!”
小米瞬间被驳斥得哑口无言,但出于保护精神共生体的目的又不能吐露真相。
陈将军转向海蓝,换了一种和蔼而激励的口吻:“海蓝,我知道你在行动中失去了亲人。对此我很抱歉。但是你应该知道,这些精灵若能熟练掌握本地的魔法的话,驱使那些夜魔犬发动袭击也不足为奇了。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力场吧?”
海蓝听完后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将军又转向众人:“我们之后将向BOV3派出熟练的技术人员。而你们的下一步目标是——让那帮该死的有翼猴子滚出这颗星球!”将军看着海蓝:“我可以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吗?海蓝?”海蓝低着头,颤抖着,将军的一番话使他坚信叶绿是被精灵们害死的。他缓缓扬起头,看着将军的眼睛,敬礼:“我会完成任务。”
“有意思……海蓝。”已经回到村落中的叶绿正在房间中向艾琳娜学习如何用当地的植物编织衣物。听到会议中的这番话后,脑内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但是恐怕我在这里找到了更有价值的东西……譬如……自由。”叶绿暗笑,“你真的要打过来吗?”
叶绿在脑内向共生体们发问:“在不告知真相的情况下海蓝放弃进攻的几率会有多少?”“不足百分之十。”小米回答说。叶绿嘴角上扬:“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已经受够了被所有人当成海蓝妹妹的日子,我得……证明我是他的姐姐!”
“叶绿?”艾琳娜看着突然走神的叶绿问。叶绿看着艾琳娜:“我要取回我的剑。”艾琳娜点点头:“哦,好……要用到吗?”叶绿笑着说:“很快。”
随后,艾琳娜带着叶绿去村长处取剑。而叶绿则对精神共生体发出指令:“小米,你想办法制造一起事故掩护你和多米离开基地;多米,我给你使用我的强化能力和变化能力,你想办法在离开之前给我弄到一些军火;恩尤,你留在基地待命——你们三人,立·即·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