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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赤脚下午茶

就在整个学园布下天罗地网寻找卡农的时候,卡农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座小山!是用干枯、凋谢、或者明明还是很新鲜的花堆起来的小山!

卡农仰着头,这座花山,在她的眼睛里,不是山,是一座坟墓。“这就是每天学园里的花都是新鲜的,背后的原因吗?”卡农自问。

卡农的脚被磨出了血,大脚趾内侧泛出黑紫色的淤青。她不知道走了多远。脚尖火辣辣地疼,索性脱了鞋子,光脚踩在泥土上,这让她恍惚之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乡下。

再往前走一步,跨进了魔法密林:

满眼绿色和棕褐色;整个人感受到的都是泥土、植物,那种天然的味道;高大的乔木,遮天蔽日,春末夏初的燥热,在这里被削弱了,阳光从枝叶之间细细碎碎的投下来;鸟儿,婉转地唱着歌;树叶儿随着鸟鸣,打个转儿,顺着阳光搭成的阶梯,滑下来……

巨大的花山,发出阵阵鲜花沁人心脾和枝叶腐败变质的奇怪味道。这种味道,有魔力,引导着卡农一步一步走向小树林深处。

几个孩子,穿着粗布衣服,光着脚,在花山下面,捡花瓣和花朵,天真烂漫。

“精灵?”卡农随口说道。

“公主?”孩子们见到盛装的卡农欢呼着。

卡农和孩子们对视着,笑起来。

难得找到了“情投意合”的伙伴,卡农忘乎所以地跟着孩子们玩起来。

花山笑起来,这成万支花,在化成尘土烂泥之前,终于有了自己的意义。

花映着孩子们笑盈盈的脸;孩子们笑盈盈的脸如不会凋零的鲜花。

马蹄声,孩子们欢呼:“王子!”

卡农蹲在地上,心里倏地冒出来一个人的名字,她转头,失望地笑了笑。

斯沃德,骑着他的白色骏马,停在卡农面前。

卡农手上的玫瑰花撒了一地:“……是你啊。”

斯沃德答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不,是克莱恩。”

卡农扬起脸:“什么?”

“现在,整个学园都要倒过来了,因为,斯达伯恩侯爵,在下午,睡着睡着就失踪了。”斯沃德带着些许责备的声音。

“对不起……”卡农低下头。

斯沃德伸手:“回去吧。”

卡农拎着鞋子,抱着一大抱本来被丢弃的花,上了斯沃德马。

卡农上马的时候,听到斯沃德的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语:“卡农,我是不是不该让我离你这么近?”

“你说什么?”

“没什么。”

骑士团找到斯达伯恩侯爵的消息传来。

克莱恩第一个冲到大路上,看见了让他恨不得揍人的一幕:

卡农穿着雪白的公主裙;头上的镶钻卡子被阳光映得一闪一闪;风吹着她柔顺的长发;她的怀里抱着一大捧由百合、玫瑰、薰衣草组成的花束,还拎着沾染上斑驳草色泥土的鞋子;她坐在斯沃德的白马上,和骑士有说有笑!

斯沃德看见克莱恩,策马向前,在克莱恩面前停下,下马。

克莱恩盯着斯沃德,冲卡农伸出手,卡农看了看他俩,斯沃德没有什么动作,她也只好把手递过去。

克莱恩语调里带着压抑的火药味:“卡农,你跑哪去了?”

卡农说:“不知道。”

克莱恩讽刺着:“哟,你都不知道自己去哪了,这位骑士先生还能把你找到,真有本事啊!”

斯沃德很淡定:“发现斯达伯恩小姐踪迹的是贝斯特,她的足迹消失在小溪边,贝斯特不能确定她过了小溪又往哪里走,于是分头找了。”

克莱恩矫情起来:“那看来,最后还是你厉害!”

斯沃德没说什么,跟克莱恩擦身而过的时候,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赛克瑞德公爵,请您注意自己的身份。您不是卡农,不是一无所知。如果有必要,我会一直厉害下去的。”

克莱恩攥紧了拳头。

“糟了!”眼尖的卡莉喊道,“卡农!你怎么把鞋子弄成这样啊!”

卡农低头看了一下丝绸鞋:“哦,我趟过小溪,还去了小树林,就这样了!”

瑞斯急了:“现在时间这么紧,你这样子怎么去和红衣大主教喝下午茶啊?”

卡农倒是一点没紧张:“哦?是单独会见吗?”

斯沃德在一边搭话:“对,除了你,赛克瑞德公爵和红衣大主教,那个小花园周围,只有骑士团的人。”

卡农居然完全放松下来,把鞋子一甩:“那我就这样去了!”

周围的声音沸腾起来:

“这个侯爵,一来学园就打人,现在要这样去见红衣大主教,她一定就是疯子。”

“你们医学部,赶紧把她收了吧!研究研究,怎么贵族里还有人疯成这样的?”

卡农光着脚,抱着花:“反正尖头鞋夹谁的脚,谁知道难受。”她豁达地就像在宣布着伟大的事情。

没有任何反驳,小姐们,都下意识地动了动夹在尖头鞋里的脚。

卡农果真就这样和克莱恩见了红衣大主教,还抱着那一大捧被丢弃的鲜花。

下午茶上,卡农丝毫不失礼节。

红衣大主教一直注意着卡农光着的小脚丫,问:“卡农,你怎么光着脚来?还抱着一大堆,不美观的花呢?”

卡农礼貌地说:“大人,上午的授爵仪式上,您对我的慈祥,令我记忆犹新。下午,我睡不着,就去外面走走。看见了一座花山。”

“哦?然后呢?”红衣大主教饶有兴趣地示意卡农继续说下去。

“大人,尖头鞋实在是太夹脚了,我的脚尖都被磨破了,所以,就脱了鞋,朝着花山走过去。”

红衣大主教在意地看了看卡农泛着鲜红色的脚趾,点点头。

“我穿不穿鞋子,无所谓。可是大人,鲜花堆成山,每天都那么浪费着,实在是让人触目惊心!奢侈并不能彰显贵族的地位,反而让人觉得浮夸。我想,请大人跟国王求一个情,不要这么暴殄天物了。这就是我光脚走一趟的收获。”

红衣大主教笑了,克莱恩着着实实地给卡农捏了一把冷汗。

红衣大主教说:“好,我答应你,不再铺张浪费。卡农,善良的孩子,你很像你的祖父。”

克莱恩心情十分复杂:像她的祖父,好还是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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