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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断肠人

楚浩揣着五千金票,一脸笑意,亲切的打了一声招呼,头也没回的走了,显得颇为潇洒。

李朝奉满脸郁闷的看着远去的楚浩,一脸苦色,只是看到那只白虎时,他的脸色才好了一点。虽然这花费了一笔巨资,但这绝对是物有所值,对他有着天大的好处。

这是一只成精的白虎,比之寻常的老虎要好上数十倍,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透着丝丝灵气,是天大的补品,更何况还是身具一丝神兽血脉的白虎。原本是欺负少年年少无知,不知其中价值,但是没想到这少年不仅实力高绝,而且还颇有几分见识。

“把这只老虎搬进内室中去,给我小心一点。”李老头朝着小厮说道,然后直接卷起门帘,走进了内室。此刻,他根本就没有多少心思做生意了,直接无视了还有两个客人存在。

此刻,那头白虎被带进了内室,四下没人,李老头流露出一幅奸诈的笑容,抹了抹花白的胡须,嘿嘿一笑道:“这头白虎刚杀没多久,血液都还是热的,只要将鲜血抽出,再配上几副灵药,将其炼成血丹,配上神兽的一丝血脉灵性,必然是极品丹药,非比寻常,我定能延长数十年寿命,说不定还能增长几分功力。”

“血丹,这可是好宝贝,练成之后,麻烦你给我送几颗过来。”突兀的,一道雄壮的声音从门帘后传来,接着一个中年壮汉毫无顾忌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如果现在楚浩还在这里,他必然认识这个男子,他就是刚才在在酒楼两楼中窥视他的中年壮汉。

“李辉。”李老头微微一惊,等看清来人之后,才舒了一口气,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他,道:“原来是你这浑小子,进来也不敲一下门,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还有就是你别想打我这血丹的注意,这可是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将草药配齐的,将来就是要靠它来延长寿命的,况且这可对你没有多少好处。”

那壮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自己寻了一个位置,坐到了一边,没有丝毫身为客人的拘束,颇为随意,好似在自己的家里一般。他手上轻轻一甩,一只小巧玲珑的酒壶突然出现,他自顾自的喝了一小口,含在嘴中,细细品尝,良久,赞叹了一句,道:“好酒。”

“你这个酒鬼,上面让你过来不是让你来喝酒的,而是坐镇这里,免得让周、王两家闹出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你呢,每天都见不到人影,整天泡在酒馆和烟花之地,实在是有点不像话。”李老头略带不满的看着壮汉,整个人退到了一边,免得被酒气所侵。

那中年壮汉嘿嘿一笑,像是要故意气那名老者,远远的,他对着李老吐了一口酒气,又转着头,酒气划过了一道短小的弧线,那酒气瞬息间就弥漫了整个房间,将李老逼到了角落。

“你这混蛋,想诚心气我是不是。”李老气声说道,他也不是身有洁癖,虽然对着浓重的酒气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坦然面对不再理会,还向前跨出一大步,以示自己并不害怕。

“周、王两家只不过是不到两百年的小家族,甚至连家族都称不上,对我来说是蚂蚁一样的存在,我动根小指头都能将其捏死,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壮汉一扫慵懒之色,双目之中射出缕缕精光,沉声说道:“对了,你觉得刚才那个小家伙实力怎么样,他尽然能将一只成了精的白虎给杀了,不管是怎么杀死的,这绝对是一件相当惊人的事情,而且还如此年轻,将来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有没有可能将其收归宗门之中,为我等所用,免的白白浪费人才。”

“李辉,这回你可是看错了,这只白虎根本就不是那少年所杀,甚至连打斗都没有发生过,他的实力固然高绝,但还不至于有击杀成精的妖兽的实力。”李老摸了摸白虎的脊背,那里有几根肋骨已经断裂,有凹陷之感,他推测说道:“这应该是被蛇莽之类的动物缠住,勒紧,致使脊椎断裂,伤及五脏六腑,最后窒息而死,不怪那少年的任何事情,我看,两只妖兽打斗之时,他正好在现场,拣了一个便宜而已。”

“哦!你说的是真的。”那壮汉李辉双目圆睁,露出不敢相信之色,但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成精的老虎可是非比寻常,就是你我,都要破费不少功夫,眼前的少年就是资质再好,也不可能有这般本事。”

“好了,帮我把这只老虎给件剖了吧,至于那少年,我看,还是过上一段时间和他聊聊。”

“虽然我是你的侄子,但是你干嘛叫我做苦力呢。”

······

楚浩缓步走在青石大街上,听着叫买叫卖之声,看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群,他的心格外宁静,脸上挂满了不知名笑容,让人看不出其中的真意。

楚浩在人群中缓缓而行,好似在欣赏着路边的风景,偶尔,有几人从他身旁经过,都面露惊惧之色,但是,他们的眼中无一不是充满丝丝感激之意。

这里是东市,是整个小镇最繁华的地方,各种各样的商贩都聚集在这里,他们中有许多人都认出了眼前的少年,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个看似瘦小的身体中有着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

从两个月前开始,每隔三五天,他都会出现在这里,来淘一些被人遗漏的珍贵物品、或者是一些书籍,让人感觉他是一个儒士,是个刻苦学习的寒门子弟。

然而他每一次的到来,他的手中都会有一两条野兽的珍贵皮毛在这里贩卖,那些无一不是,极为危险的动物,即使是一些身经百战的猎人都不敢轻易招惹。甚至他一个月打猎的兽皮,比之一个村落中,所有猎人加起来,打得还要多,这不难看出他的本事。

然而这些,都并不足以让人群记住这个少年。应为,像他这样的人在这里比比皆是,有许多修为高深的武者经常会出现在这里,前往不远处的落日山脉中,磨练武道。而他们无一不是打猎的能手,通常大部分回来的人,手上都有十几条珍贵兽皮,当然他们打到的猎物绝对不止这个数,他们只是因为拿不了太多,所以就选了一些比较珍贵的带出来卖。

楚浩之所以被人记住,完全是因为半个月前,他打了一条珍贵的银狐皮出来卖。银白如雪,没有丝毫杂色,而且根本就没有丝毫破损的银狐皮绝对是所有女士的最爱。

当时,正好周家的三少爷陪同一名女子经过此地,那女子对此颇为喜爱,而周家三少为了讨好这一个女子,想向他强买,还说是把这当成保护费,结果,反而被楚浩揍得全身瘫痪,连几个跟班也都给他废了,最后还反给了楚浩一笔不菲的保护费,才得以保住性命。

周家鱼肉乡里,无恶不作,目无王法,强抢民女,坏事做尽,小镇上的居民敢怒不敢言,楚浩为民除害,让小镇上的两个家族大打出手,两方实力都有所减弱。随是间接之功,但是依然造福了不少百姓,许多人都对他暗暗感激,心生敬意。

楚浩的心中对此自然一清二楚,虽然时有感叹,人心不古,但是,看到人们眼中不加掩饰的感激之色,在他的心中一股自豪之感油然而生。

走过那青石小道,来到尽头之处,一条三十几米宽的小河横躺在小镇之上,接通南北两地,横贯东西两边,把小镇分成东镇和西镇。而楚浩现在所站的地方就是东镇。

这条河是大燕王朝三大河流,玉兰河的一条分支。数千年前,或者,在更早的时候,小镇初建之时,居民挖了一条小河道,将玉兰河挖通。河道经过千百年的冲刷、洗礼,已经达到了如今的程度,让人不得不感叹岁月的无穷伟力。

在河流之上,漂浮着数艘小船,小船之上有游览风景名胜的文人墨客:也有货物装满船舱,满身铜臭的商人;更有搭载过河的路人。形形色色的人应有尽有。

在楚浩不远处,小河之上,有一座青石桥,造型古朴,有成群的人流在上面走动。

两岸之上,都有一块石碑,是青山镇独有的青石,虽然有些破旧,但上面雕刻的文字依然清晰可见,上曰:‘青石桥’。笔走龙蛇,飞舞奔腾,似有浓浓道意散发而出。

站在桥头,楚浩微微感到诧异,青石铺路、青石桥青石碑,青山镇上的东西似乎无一不是和青石有关。他不禁想到:青山镇的居民,对青石都如此情有独钟。这是巧合,还是无心之意。

桥的两边雕刻这几幅图文,虽然模糊不清,但是里面的内容却清楚地展现,这些都是小镇建立之初,所发生的一些事情,意义深远,颇有几分纪念价值。

青石桥,几经翻修,数千年来,已不下数百次,早已不复当年的原貌,但是整座古桥却依然散发着丝丝古意。它千百年如一日的承载着青山镇上所有的居民,不辞劳苦,不辞辛酸,那是青山镇不灭的烙印。

走上桥头,楚浩两边的风景清晰可见,两岸的民居,桥下清澈的流水,古旧的老道,领略着微风,他思绪纷飞,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想到了自己的人生,一时之间有些着迷。

良久,他叹息一声,说道:“如果我身边有一匹老马,此情此景,到是颇为应景。”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断肠人在天涯。

他竟然是个断肠之人。

一首诗词,应情应景,透着淡淡的忧愁。

不似少年所作,也不是少年应有的情怀。

他有何伤心之事,竟让他如此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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