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仿佛是在同一时间接到讯号一般,街道上被迫聚集起来的狗忽然踉跄着倒在了地上,随后发出了痛苦的哀鸣,在一名检疫人员要上前查看的时候,被关远锋阻止了:“它们正在变异,马上,消灭它们。”
“可是——”
没听其他人多说什么,关远锋第一个举起了枪,瞄准了瘫在地上的狗群逐个扫射,都对准了它们的前额,以求轰爆了脑袋一击毙命。
看着关远锋毫不留情地将痛苦呻吟着的狗一一击毙,站在他身边的检疫人员与警察均露出了同情与厌恶参杂的表情。
而那道光,也是在这个时候,在天边亮起来了。
关远锋似乎是期待很久般,惊喜地看着天边的那条线,从东边,荡到了西边,心里默默确认着方向,而后转身便走。
“警官?”其他人唤住了关远锋,“这些狗要怎么办?”
“别管它们,已经没有威胁了。”关远锋答,“其他剩下的狗,如果出现刚才见到的状态,像我刚才做的那样,一定要打破它们的脑袋。”
关远锋的话音刚落,从死去的一堆狗只里,忽然窜出了一道黑影,扑到了最近的一个警察身上。
警察惨叫了一声后便没了出息,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懵了,呆在原地,而在这片刻时间里,那道黑影扑向了第二个毫无防备的警察。
又是一声惨叫。第二个人倒下了。
在它扑向第三个人的时候,关远锋早射击起来。
但这一次,关远锋失手了。
黑影灵活地避开了,蹿到了墙头。
人们才看清了,那黑影是条凶神恶煞的狗。
有着一双阴深深的绿色眼睛,在黑暗的夜色里让人不安。
人们均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
“刚才的狗,变异之后就这副模样。”关远锋手里的枪端高了,但那条狗早在他瞄准之前,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记住,下次在它们发病之前,一定要先下手,否则死的就是你们。”关远锋收起枪,朝他的巡逻电车走了过去,“也把刚才的事通告其他人,让他们照做。”
“知道了。”人们似乎才明白过来,看关远锋驾驶电车离开,问:“关警官你要去哪里?”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先处理。”
十三
绿豹家园。
看着居民居住地外的111与112号牌之间出现的111-1门牌号,艾米丽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走上前,伸手触摸了一下那道红色的门,才转掌为拳想敲下去,门却猛地开了,一个魁梧的东方男人拖着一个昏迷的男人走了出来。
那昏迷的男人正是杰森。
“啊!”艾米丽激动地刚想说什么,另一个女人从门里走了出来,看到她的时候同样也吃惊:“天啊,你真的带我到了23世纪吗?三百年后的人类,真的都是这个样子的?绿色皮肤,然后,黑色斑点?”
“他们是一部分人类,绿豹。”东方男人把杰森放到了地上,拍了拍手,朝艾米丽笑了笑:“你好。”
“你好,是于隆大人吧?我,我叫艾米丽。我,我去通知长老们。”艾米丽恭敬地给于隆行了个礼,赶紧跑开了。
“她认识你?”跟着他走出来的女人惊讶。
“对,这是绿豹家园,我给他们找的居住场所,他们当然听闻过我。苏西。”于隆打量了一下这个似乎只有一条街道,却望不到边的地下居住场所,轻描淡划,“距离我第一次到这儿才五十年左右吧。”
“五十年?”苏西惊叹,好奇地环顾着那些绿色皮肤的人类,“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个模样?”
“那是,五十年前的时候,人们开始进行威廉斯实验,几年后取得成果,随后几十年陆续将威廉斯研究的成果应用在人身上,这便是绿豹救济。”
苏西摇摇头,表示不懂。
“你没听过绿豹瘟疫吗?威廉斯第一次提出了绿豹理论。他假想通过毁灭病毒的内部结构,进行基因的重新编码,直接导致产生叶绿素,而后将此病毒与人体内的线粒体结合起来处理有效的电子转移工作,如此一来,移植进人类的这种病毒便可以自行从阳光里取得几千卡路里的热量,这样——”
“人类无须进食,便可以像植物一样进行光合作用满足身体营养需求?”苏西很快明白过来。
“对,获得成功的威廉斯计划一开始是在人类表皮起作用,只在人类正常营养不够的时候才发挥作用,是一种后备系统,但到了22世纪末期,因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带来的经济颓败与环境恶化,人类在恢复生态环境的同时,也开始将绿豹研究的成果完善,并成为了一项重大的社会措施。”
“即是?”
“一直延续下来的针对贫困人群的生活保障政策,有最基本的福利救济金,国家无法兑现后,便鼓吹绿豹救济。即将这种威廉斯病毒注入低收入人群体内,如此他们便可以像植物一般,只凭借阳光便可自给自足,很棒的一项政策吧?”
“确实,我还真没想过,人体真的可以进行光合作用。”
“当然,绿豹计划已经被使用在世界各个国家,对于处在贫困线的难民来说,无疑天赐福音。但是,还是会有后遗症。”
“?”
“人类早因肤色不同自古便存在种族歧视,实施了绿豹救济的人,肤色更与现存的人类不一样。再加上绿豹身体内存在的叶绿素,在渐渐改变人体构造,如此一来,绿豹便成为了与原人类截然不同的新种群,一种类似于转基因后的新人类。所以社会上反对绿豹救济,并视绿豹为洪水猛兽极力打击的人们也不少。这种情况东方好一点,那也是因为人们已经绝大部分接受这种病毒移植成为了绿豹,而西方,原人类的势力还是很庞大的,绿豹,在他们眼里只是社会低层人类最终沦为被遗弃的怪物的最终选择,因此相当鄙视,他们拒绝接纳成为绿豹的人进入正常的社交活动,针对活动最剧烈的一次,双方甚至开始了战争——”于隆没再说下去。
“那是在五十年前对吧?战争中,绿豹失败了?于是你给绿豹们安置了一个这样的家园?”苏西问。
“确切地说,是我与绿豹的领头人一起找到了这个地方。”于隆咧嘴笑了笑,“随后,各地的绿豹发表声明,通过各种渠道捍卫绿豹的权利,原人类与绿豹的冲突才缓和了下来,但战争后,绿豹数目锐减,人们也甚少参与绿豹救济,这里居住的只是几十年来不得不变成绿豹的人们。”
“哈,原来如此。”苏西点点头,表示明白。
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杰森,把他们的对话听在耳里,这个时候慢慢地站了起来:“你们是谁?刚才的,那条线,是什么?”
“是你见到天使的头发了。”同样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关远锋,吓了众人一跳,“他们是,于隆与苏西。”
十四
“你不是绿豹?”于隆看着关远锋,惊讶,“真有胆量,虽然有人类不敌视绿豹,但孤身敢进入到绿豹大本营的,还真让人佩服,他们没为难你?”
“没有,因为他是天使头发的特派员。”艾米丽带过来的三个男人,站在了于隆面前,同时鞠了一躬:“于隆大人,能亲眼见到你真是我们的荣幸。”
“没有的事,我只是带新认识的朋友,来23世纪观光而已,所以千万别拘礼。”于隆尴尬地笑了两声,看了一眼苏西。
一边看着他俩的关远锋甚是惊奇,等于隆转向他,诧异地问:“天使头发?那是什么?”的时候,他反问:“于隆,苏西,你们忘了我吗?”
“什么?”于隆与苏西均是一怔,莫名,“我们该认识你吗?”
关远锋倒抽了一口冷气:“你们刚从哪里过来?”
“我们——”这回轮到于隆惊讶了,“我们刚从21世纪的2011年过来,哦,对了,据说那里的下一年2012便是世纪末日了,我们记得回去见证那一次难得的末日大灾难。中国地震已经过了,日本核泄已经接近尾声,下一个是什么?”于隆对苏西问,没等她回答又连珠炮弹地反问关远锋:“你好像很熟悉我的事情,对吗?你是,关远锋?从哪里过来的特派员?天使头发?这个名词真是熟悉,对了,苏西,你说过,你也是,抓住什么?天使的头发进到我的111-1号机?”于隆说着,竖起大拇指指了指111-1房。
“是的,天使的头发。”苏西点头。
“那是什么玩意儿?我始终没弄明白。”于隆搔头。
关远锋显得很失望,他刚要说什么,别在腰间的对讲机却响了起来:“关警官吗?不好了,受魔王感染的狗类太多了,它们已经开始成群结队在大街上攻击人类了。”
“找到魔王了吗?”
“没有,但是根据侦视器反馈,它应该就隐藏在下伦敦贫民窟的西边某个角落,具体位置查到以后会发送到你的接收器上。”
“我知道了,你们按照我教的方法,解决掉那些变异的狗只,绝对不能手下留情,魔王这边就交给我了。”
“谁是魔王?”于隆兴奋地问,“有谁能告诉我现在这里正发生什么事情吗?”
“魔王你也忘记了吗?”关远锋无奈,想了想,“我明白了,你还没遇见我。”
“什么?”听得一头雾水的于隆皱眉。
“初次见面,于隆你好。”关远锋抓住于隆的手握了握,“你想知道魔王是谁吗?跟我来吧,你那身中国功夫会派得上用场的。”
“哎,你还会中国功夫?”苏西惊讶地叫了出声。
“哎,你怎么知道我会中国功夫?”于隆也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