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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十几分钟后,电话铃声响了,是浩然的电话号码,茹妍接了电话后:“等一下,我马上下来!”

说完,茹妍起身,准备起床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软弱无力,仔细一想,才发觉这一整天,她除了喝了点水,居然什么东西都没吃!茹妍勉强支撑着起了床,换了衣服,淡淡的抹了点口红!在镜子里,她的整个表情都是难以见人的,面色苍白而憔悴!

茹妍习惯地带上了小皮包,锁上门,来到楼下!一辆的士车旁,站着浩然和轩云,两个男人的脸上,都带着相同的落寞,浩然有这样的表情茹妍可以理解,可是轩云,他不是有美满的家庭了吗?干吗这样的一副表情!看到茹妍后,他们都迎了上来,同时开口说:“茹妍!”

茹妍看着他们,不知道要说点什么,轩云那种表情让她心疼,可是,她现在能用什么身份关心他呢?而此刻,浩然也在边上,她更不能说出厚此薄彼的话,于是她只能对他们笑笑。

“茹妍,你坐前面还是坐后面?”车内的林兰开口问茹妍,了解她的尴尬!

“我坐前面吧!”茹妍这样说!

茹妍还没有走到车门前,浩然已经先她一步为她打开了车门!

茹妍坐了进去,回头对他们说:“你们也上车啊!”

轩云没有动,看了看茹妍,茹妍读不懂他的表情,直到林兰和浩然在车内催他的时候,他才坐进了车内!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很诡异,谁也不开口说话,茹妍从车的观后镜里看到轩云的眼睛,他正看着她的背影。茹妍忙调开自己的目光。心在莫名其妙的乱跳,轩云——她曾经那么深爱的人。曾经也在梦里无数次见到他,见到他走向她,走近她,然后转身留一个落寞的背影给她,让她怎么追也追不上。而现在他就在她的后面,距离如此近,可是,彼此之间心的距离却是无法测量啊!

车子左转右转后,终于停了下来。茹妍和林兰下了车!轩云付了车费!茹妍不知道是谁选的地方,这是一个豪华的酒店,由于茹妍一般不光顾这些场所,所以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浩然起在前面,“你们跟我来吧!我订了位子,在二楼!”

林兰跟在浩然后面,茹妍和轩云自然就走在了一起,茹妍没有说话,他也沉默不语。他们跟着浩然来到二楼,进了一个小包间!茹妍和林兰首先找了位子坐下,浩然去点菜。而轩云坐在茹妍的对面,茹妍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这使她不敢和他对视。他深邃的眼睛如一潭深水,一不小心就容易陷进去,一直以来茹妍都不敢与他对视,可是她还是陷了进去!

林兰也不说话,包间里的气氛仍然如的士车内那般诡异,茹妍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于是开口问林兰:“最近你工作忙吗?”

“还好!”林兰说,语气有点淡淡的。

茹妍看到林兰这样的表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包间里的尴尬不只来自她与轩云,还来自浩然与林兰!

“你们想喝点什么?轩云,你要来点什么,啤酒还是白酒?”浩然站在门口问!打破了包间里的沉闷气氛!

“我们喝白酒吧!”轩云说,“给茹妍和林兰来两听饮料,女孩子还是少喝点酒好!”

茹妍看了轩云一眼,又迅速的收回目光,他的胃本来就不好,怎么还要喝白酒呢?可是,她能说什么呢?一个朋友,能管他喝什么酒吗?

“不,我们喝啤酒!”林兰说,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听林兰这样说,轩云与茹妍相互对望你一眼,茹妍很快调开了目光,说,“我随便!”

浩然楞了楞,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头对服务生交代了几句后进来了!坐下后他拍拍轩云的肩膀后说:“怎么样?结婚后的日子过的好不好?”

轩云笑了笑,没有说话,茹妍看到他的笑容里多少有点落寞和无奈在里面,怎么了?不是才结婚一年多吗?怎么就这样的表情了?

“怎么了?”浩然笑了,“是不是新嫂子和你吵架了,所以你找我们散散心?”

“别提了,还是像你这样单身才好?”轩云笑着说,“酒来了,来,我们喝酒!”

轩云这样说,接过服务人员送进来的白酒,将他自己和浩然的杯子里倒了白酒,帮我和林兰各倒了一杯啤酒后举起酒杯说:“来,咱们喝!”

“为了什么?”林兰问。

茹妍看着她,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别有深意!茹妍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对于茹妍和他们之间这可笑的纠缠,茹妍不知道林兰了解多少。轩云看看茹妍,没有说话,浩然笑了,说:“当然是为了重逢啦,我们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这第一杯酒就为了重逢。来,我先干为敬!”

说完,他就先喝了,茹妍看林兰和轩云也喝了,她只好忍着不舒服把杯子里的酒给喝了,喝了以后,感觉到胃里在火辣辣地疼!本来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空腹喝酒更伤身体,可是茹妍不想跟他们说明,怕他们追根问底今天没有吃东西的原因。

服务员陆续上了菜,茹妍吃了点清淡的苏超小白菜,胃里已经疼的她无法再忍受了!而她看到轩云和浩然一杯接一杯的喝,他们的情绪看起来都有点不好!有点借酒浇愁的情绪里面,可是,她自己情绪都不好!哪有心情去问他们呢?更何况林兰在这里,她是那么的深爱着浩然,而轩云已经结婚了,他自然会为他爱的人保重自己的身体的。她,只能无言!

酒还没有喝到一半,茹妍就已经感觉到头晕了,再看他们,都有点失常了!林兰比她还不行,已经在那里乱唱歌了!

“你们能不能不再喝了?”茹妍开口说。如果到时候都醉了,那谁照顾彼此呢!

“我不会醉的!”轩云看着说她,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的笑,“我还能喝,难道你不再喝点了吗?难道你不觉得今天的这个日子值得我们庆贺吗?”

茹妍看着他,没有说话。心在疼痛!她知道,他心里不快,可是她现在能做什么呢?他早已经离她而去了啊!

“来,喝吧!”轩云拿了茹妍的酒杯递给她,忘记了自己刚刚说女孩子还说少喝点酒的话,“为了我们还能再见面,为了我们能在一起喝酒!来,喝吧!”

“我不能喝了!”茹妍说!

“你不要勉强她,女孩子不能喝太多酒的!”浩然说,接过轩云递给茹妍的杯子放到桌子上!

轩云看着浩然,那表情相当的不友善,茹妍怕他们之间为她在这样喝了酒的情况下产生冲突,忙说:“好了,你们都不要喝了,再喝,要是我喝醉了,谁来照顾我!林兰已经醉了,你们还想再醉一个吗?”

像是响应我的话一般,林兰叫了起来:“浩然!你听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不要唱了,你看这是在那里!”浩然邹起了眉头!

“你不要我唱,那我跟你讲话可以吗?不,也不可以,是不是?”林兰笑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喜欢我唱歌给你,不喜欢我和你说话,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我想你是很乐意的,是吧?”

茹妍看到浩然的脸色一下变了,茹妍想林兰是知道他的心思的。

“林兰,够了,你喝醉了,你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浩然说!走到她面前,拿开了她的酒杯。

“我们来喝?”茹妍听到浩然这样跟轩云说!

“够了,不能再喝了!”茹妍大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呢!要喝你们喝,我是要走了!”

“你就要走吗?”轩云轻轻的问茹妍!他的话很轻可茹妍听了却是一震,他的声音里有太多茹妍不懂的情绪在里面!茹妍看着他,竟然半天不能言语!

“好吧!我们都回去吧!”浩然又了解茹妍的尴尬!“我送林兰回去,轩云,你送茹妍回去吧!”

茹妍没有言语,轩云也没有说什么话,茹妍不能肯定轩云对浩然的提议是否赞同!浩然扶着林兰出去了,在门口,浩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一摔头,走了。林兰一边走还在一边唱,唱一些茹妍听不懂歌曲!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茹妍和轩云!茹妍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过了好一阵,她才听到轩云开口说:“我们也走吧!”

茹妍无语的站起身来跟着轩云往外走!

几分钟后,茹妍和轩云走在了大街上!一股凉风吹来,让茹妍清醒了许多!

“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在一起散过步了?”轩云突然这样问!

茹妍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好久?怕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因为那么遥远。可是一想起来,却象在昨天发生一样,一幕幕在眼前出现,那么清晰的让茹妍疼痛!

“你已经找到能经常和你一起散步了人了?是不是?”见茹妍没有说话,他又开口问!

茹妍一震,抬头看他。曾经是那么渴望能与他在一起,就象田震那首《怕黑的女人》歌里唱的那样:

怕黑的女人家里灯火依然,

怕黑的时候总想见你一面

哪怕是说的已经与爱无关,

她的心也会感到一点温暖,

茹妍曾经傻傻地唱这首歌,痴痴的唱这首歌,一遍一遍的唱这首歌,那个时候,茹妍的心里只有他,可是,他心里没有茹妍。然后到现在,他已经结婚了,他又折回来问她:“你已经找到能经常和你一起散步了人了?”这关他什么事情呢?茹妍继续看着他,仍然没有说话!

“哎!”他叹气!“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呢?我们打辆车吧,我看你住的地方离这里有点远!”

“好吧!”茹妍说,任由他安排!

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不一会儿,的士车就来到了茹妍住的楼下!下车后,茹妍感到有些头晕目眩的。几乎站立不稳。不想让轩云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她靠在路边一颗树上对他说:“好了,你回去吧。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上去!”

“茹妍!”他低唤,眼里闪过一丝痛苦,“难道你不愿意我上去坐坐吗?”

茹妍无言,她想邀他上去,可是怕遭到拒绝。曾经想对他的好,想告诉他的话都因为怕遭到他的拒绝而放在心里,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方式和他相处。如今,面对他这样的话,茹妍唯有苦笑。折过身,扶着墙,往她住的地方走去!

来到三楼,茹妍拿出钥匙,打开门,拉开房间里的灯,让他进来。走到厨房,想给他倒杯水才发觉今天没有烧水。站在厨房门口,茹妍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也不知道能和他说点什么,太长的时间,让她感到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陌生,他们早已经不是可以说说笑笑的朋友了。室内,有好几分钟沉默的尴尬!

“茹妍!”他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坐在小沙发上抬头看向茹妍!

茹妍看着他,应了一声,不知道他要对她说点什么。

“你怎么不同他好?”他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茹妍看着他,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里有些恼怒,“你不爱我,还要关心我同谁好!”

“我的意思是,”他仿佛看出了茹妍眼中的疑问,对她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浩然那么喜欢你,你怎么……”

“他喜欢我就要喜欢他吗?”茹妍冲口而出。

茹妍看到他的脸色变的有些苍白!他看着茹妍,眼里似乎有太多的语言!茹妍也看着他,茹妍相信自己的脸色也一定苍白。心想,你不爱我,难道我就要接受我不爱的人吗?

“可是,”他终于开了口,“我以为我是没有理由和他来争取你的!我以为,你一直爱着他!”

茹妍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不是真的,是自己听错了,茹妍突然感觉到一阵晕眩,靠着墙,她才勉强站稳。她看着轩云,说不出话来。

“茹妍!”他轻轻的唤她的名字,这声音在茹妍的梦里响过无数次,以为再也不会听到了,可是现在她又听到了。他向茹妍走来,来到她的面前,双手扶她的双肩,“我爱你,茹妍!一直以来,可是,每次和你在一起,你只和我谈浩然!我以为,你爱的人是浩然,难道我猜错了?”

茹妍的双眼开始湿润起来,她之所以和他谈浩然是因为怕和他在一起没有别的话可以说,而浩然是他们共同的朋友,可以做彼此共同的话题!

“每次给你打电话,你接起来就说刚刚接了浩然的电话,”轩云继续说,“我告诉你我想你,你却只是笑笑,什么都不说,我多少次试探过你,你总是逃的很快,从不让我知道你的心,我想,你应该是喜欢浩然的,于是我只好走开,可是,茹妍!我从没有停止过想你!我以为我这次来看你,看到你过的很幸福,我就能够死心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呢?你看你,憔悴如此,瘦弱如此。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茹妍心中的酸楚立刻蔓延开来,眼泪迅速占满了她的眼眶,更多的眼泪不停的落下来。看着他深情的双眼,一如往日,可是那个时候她以为他看所有的女子都是这样眼神,所以才逃避他,天知道她错过了什么。

看到茹妍流泪,轩云急了,问:“怎么了?茹妍。谁欺负你了,是不是浩然?”

“都怪你。”茹妍哽咽着开口。

“怪我?”轩云有些愕然,“我记的以前你也这么说过我一次,可是,我怎么惹你难过了呢?你告诉我,我那里做错了?“

是啊,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有个星期天,他和浩然来找她,她和表姐去林业学院找表哥去了,接到他电话的女孩刚好是他们的老乡,于是他们就以老乡的关系出去玩了一天,等茹妍回到宿舍后那女孩跟她讲轩云给她买了这样那样好吃的,一脸幸福的表情,好象轩云是因为喜欢她才给她买这样那样的东西,茹妍听了好生气,不知道为什么而生气,偏偏这个时候轩云还打电话给她,问她白天去那了。茹妍在听到他的声音后,鼻子忍不住发酸,声音也变的哽咽,轩云在电话那端发现了她的异样,就问她怎么了,为什么难过。

“都怪你!”当时茹妍这样说!

“怪我什么?”他觉得很莫名其妙,“我做了什么?”

茹妍停了一会,明白自己这样的情绪无法对他说明白,就岔开了话题。后来他们再聊了些什么现在已经不记得了,可是自己曾经那样莫名其妙的埋怨过轩云,茹妍却记得很清楚!然而现在面对轩云这样的表白,茹妍却不能透露自己的心思,因为,现在的轩云已经结婚了,她不想做第三者!看着轩云那沉痛的表情,茹妍勉强笑了,“没有什么,是我说错了!轩云,你应该好好的对你的妻子,不要三心二意,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一直是朋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茹妍。”轩云着急的说,“我结婚是个错误,我不能让这个错误一直延续下去,我爱的人是你,一直是你!”

“可是我不爱你!”茹妍说,避开轩云的目光。尽管她多么想告诉轩云,她曾经是那么的爱他,爱到痛彻心扉,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已经结婚了,而且他的妻子还是他们共同的朋友!

“你看着我,”轩云双手扶着茹妍的肩膀,强迫茹妍抬起头看着他,“你看着我说,你不爱我!”

茹妍抬起头,看着轩云,轩云的眼里热情似火,一如往日,只是自己以前以为那目光里的热情不是给她的,所以错过了许多,想起以前,茹妍更加心酸,眼里不由自主的噙满了泪水,无法回答轩云的问话!

“茹妍,如果你真的不爱我,那为什么你不能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你不爱我?”轩云柔声问,“为什么!”

茹妍再无法伪装自己的情绪,伸手甩开轩云的手,蒙住自己的脸,哽咽的说,“轩云,你不要逼我!”

“我….”轩云刚要开口说话,门外突然想起了敲门声。茹妍和轩云同时一震,对望了一眼,都奇怪是谁这么晚了还来找茹妍!

茹妍抹去眼角的泪水,走过去开门,一边走一边问:“谁呀?”

“是我,茹妍!”门开了,外面站着的是陈楠。茹妍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他,她不用陪妻子和女儿吗?

轩云看到门外站着个陌生的男人,嘴里亲切的呼唤着茹妍的名字,心中忍不住醋意,问茹妍,“他是谁?”

“我们经理!”

“我是她男朋友!”

茹妍和陈楠同时开口却说了两个不同的答案。轩云询问的看着茹妍,还没说什么,这边陈楠开口问茹妍,“他又是谁?”

“我才是茹妍的朋友,楚轩云!”轩云说!打量的看着这个自称是茹妍男朋友的人,心里想着是不是就是因为他,茹妍才拒绝他的呢?

茹妍没有说话,因为这个时候她不想对陈楠解释什么。可是陈楠一听轩云自报姓名,脸色就变了,原来这个就是茹妍一直爱着的那个男人,这么晚了,他们还在一起,看来他们的关系非浅,再看茹妍,对他这么冷漠,他忍不住冷笑着说:“看来我打扰了你们,再见!“

说完,陈楠转身走了!

茹妍看着陈楠远去的背影,眼泪再一次忍不住落下来。

“茹妍!“轩云轻声唤,不明白茹妍的泪为谁而落!“告诉我,你为谁难过伤心?”

“别问了,轩云,我的心情很乱!”茹妍伤心的说。

轩云顿了顿,知道今天晚上不适合再聊下去了。于是他按捺住心底的疑问,轻声对茹妍说,“好吧,那我回去了,你自己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来找你!“

茹妍抬眼看着轩云,为他的善解人意而欣慰,心中的千言万语也无从对他说起,只好目送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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