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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再见 融夏(6)

周末的时候,我答应思思和她一起去大港的街道转转,找一家适合的酒吧,他们就要开始演绎他们的梦想了。

思思问我,什么才是梦想,我的梦想是不是已经实现了呢,她突然这样问,我心里一阵酸楚,告诉她,“梦想是可以看得见的,只是很多事会迫使我们不得不放弃最初的梦想,有时觉得挺可悲的,可是只要自己记得就好,因为它会是你心里最珍贵的。”思思点点头,似懂非懂的样子。

我没想过,当初和他们一样的年纪,和他们做一样的事情的时候,我还记不记得梦想,这一切,很多人在我的世界里来了又走,不断重复着,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成长。

思思说,她的梦想是浪迹天涯,说要走完140个城市,她不喜欢在一个城市太久,因为这样,梦就会慢慢褪色。

我知道,思思把旅行当成梦想不是随随便便的,她说,小时候,苏昂和她总会在家附近的一大片稻子地里玩耍,那里的天干净的连一朵云都没有,夜晚的时候,漫天的星辰洒在整个小城的夜空,苏昂总会找一个离天最近的地方和她一起看星星,他们都是外婆带大的,外婆总是给他们将一个故事,在夏天最晴朗的时候,天空会出现一颗最明亮的星星,那就是代表爱的夏日星。直到现在,苏思思还记得这个幼稚的故事,她也很肯定的认为苏昂也不会忘记。因为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把那颗星星摘下来,之后做成最美的项链。

她说,从小到大,苏昂是对他最好的一个男生,童年的时光是她一直挥之不去的梦,在她伤心的时候想起来,就会无比的安慰,这些渐行渐远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也许,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都太过重要,只是有时我们都开始忽略了。这样的故事,都会让人不经意想起点什么。她说,过去的时光再也无法在青春的舞台上演出,我们再也没法扮演过去的角色,无论悲伤或是快乐!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坚强你的坚强,阳光你的阳光。

我觉得思思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确实让我很倾佩,至于她有过什么精神疾病在我这里好像就像隐约被谁骗了,不禁想起苏昂,然后偷偷地傻笑。

“清澈,你笑什么?”思思问我。

“没什么,突然想起你哥了,挺逗的!”

“咳!你别看我哥平时工作挺严肃一人,其实他特幽默!”

“知道知道,这两个月快把他底摸透了!”

“你说的酒吧还远么?”

“不远了,转过两条街就到了,怎么了,走累了!”

“那到不是!”思思转过头,看着海。

思思不再穿她那件看起来很厚的羽绒服了,她穿了件T恤,外面套了一件很薄的针织衫,一条修身的牛仔裤,很显她的身材。她把长长的头发扎了起来,还染了色,阳光照在上面,一层金黄。

“思思,你喜欢大港么?”

“喜欢啊,为什么不喜欢!”

“可是我原来一点也不喜欢,只是现在,时间久了,就慢慢把它当成一种习惯了!”

“你原来为什么不喜欢大港呢?”思思将手插在口袋里,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还会回到这里,以为离开了,就是永别了,可是还是不顾一切的回来了!”

“你还是舍不得吧,我猜!”

“一定是舍不得,离开融夏,我可以选择带着安然去任何地方,可是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大港!”我叹了口气,表情有点无奈。

“你一定很爱安然吧?”思思很认真的问我。

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是不是爱安然,我知道,杭梓衿很想问,却不敢问,而现在面临这样的问题,我竟不知道怎样完美的回答。

“爱吧!”

“为什么听起来像是个问句,你真的爱她么?”苏思思有些不解。

“我有个故事,上大学的时候,爱上一个女孩,她是个画家,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我一直忘不了她!”

“你还是放不下她对么?”

“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我每次快要忘记她的时候,她就会按时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脸,和原来的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当时你一定很爱她是吧?”

“是啊,我很爱她,她离开大港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也要离开大港,一辈子再也不会来了!”

“可你还是回来了,这样不好么,人总该有点回忆的么!”思思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两支棒棒糖,自己拿了一支,又递给我一支。

“帅哥,别老绷着脸,不然真的会老的,让你的心也甜甜吧!”她微笑了一下,把糖放进嘴里。

“赵大爷说的真没错,你丫就是鬼精鬼精的!”

“你说的那个画家现在在哪呢?”

“她去了米兰,她在那有间画室,7月她就要回来办画展了,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命!”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叫什么......西的?”思思思考了一下,半天叫不上木晓西的名字。

“她叫木晓西。”

“哦......对对对,木晓西,最近老在网上看见关于她的帖子。”

“以前在酒吧的时候,我不确定为什么会那么巧的遇见她,就像现在我遇见你哥,之后又遇见你!”

“这才叫缘分么!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么!”

“呵呵,对对,是这么个道理!”

“她真的回来了,你还会从容的面对她么?”

“我想我会的,和安然一起生活的时候,我见过她一面,我知道什么才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所以我应该尊重她的!”

“清澈,你是个好人!”思思放慢了脚步。

“呵呵,也许吧,每个人多少都会有个属于自己的故事么!”我笑了笑。

在港口路新街,这里大大小小新开了很多家酒吧,我和思思一家一家的咨询,可是运气不怎么好,都被回绝了。

思思不在乎关于报酬的的问题,可是每家酒吧的老板都会先拿这个问题说事,思思有些反感,她只想圆一个简单的梦想,在台上唱一首歌也好。我一直觉得挺对不住思思的,因为当初承诺过会找一家酒吧供他演出的,可是如今的大港变了,又或许之前一直在大港过的太过顺利,一直没摸透行情,我们忙活了一整个下午,最终无功而返。

“思思,累了吧,今天不好意思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咳,怎么会,拉着你陪我我还觉得怪不好意思,万事开头难么!”

“呵呵,你真跟你哥一个性格,就是倔,不服输!”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行,今天你请吃饭,快走吧,都快饿成干尸了!”他拉着我的胳膊,来到车站。

一个看起来挺犀利的男孩抱着一把吉他,在公车站旁弹唱着,他的衣服的领角已经破了,不时有路人在他的琴盒里扔着硬币。周围有很多围观的人。思思很好奇,拉着我来到他面前。她一点也不害羞,和他搭讪。

得知他是某大学的一名学生,他说是在这里体验生活的,顺便靠自己的努力赚些钱来完成学业。思思很不解为什么他会用这样的方式来选择赚钱,在这里会受到很多异样眼光的注视,多不自在!

我对思思说,“这就是所谓的梦想,你不能衡量一个人的梦想,无论它是轻是重,它都是梦想。”

“为什么我现在的梦想那么简单,却又那么难以实现呢!”她有些失落。

“会实现的,就看你努不努力!”

“好啊,那明天我就找个地把小海他们拉上,我们也露天演出!”思思倔强的说。

“就你?你能拉下你那尊贵的面儿?”我有点讽刺的对她说。

“怎么,看不起我啊,我有什么面儿,我也就一草根,别把我当明星了!”思思说完,很有信心的样子。

这次的不顺利似乎没有对思思造成什么打击,她却好像找到了灵感一样,越挫越勇,我一直把她当初的话当成了玩笑,我认为像她这样的女孩一定不会舍下面子在街头演唱的。

可是我错了,第二天,她就搬着设备去了,找了条不算繁华的街道,那里有一个不大的广场,除了每天清晨晨练的人以外,那里显得挺冷清的。

思思打来电话,“清澈吗,我在南滨路找了个地儿,你过来不?”

“不是吧,你还玩真的!”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很惊讶,一时还没缓过来神。

“你可不许跟我哥打小报告,不然他非杀了我!”思思再三嘱咐。

“那行,我就过来,别瞎闹啊,等我!”我挂了电话,出门打了辆车直奔南滨路。

见到他们的时候,所谓的演出已经开始了,多多少少有些围观的人,思思不知抽什么疯,在前面立了个箱子,里面已经有人扔了不少硬币,我当时那叫一个汗呀。

不一会,围观的人多了些老头老太太,他们脸上笑得像一朵花一样,虽然完全不知那些年轻人在唱些什么,竟跟着节奏跳起来。

在唱完一首歌之后,思思得意洋洋的看着我,我想当时她心里一定默念着,“让你在看不我起我,怎么样,够震撼吧!”

是够震撼的,这种事全大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不说她脑残吧,还真有勇气。几个老太太拿着花扇凑到跟前。

“小姑娘唱的好啊,把我们老人们都带动起来了,你们年轻人的东西好,以后要常来啊,我们也赶赶时髦!”

思思笑得更得意了,继续唱她的歌,等到她折腾完了,抱着那个箱子跑到我面前,笑嘻嘻的说,原来实现一个梦想也不难么!你看,不少收获呢!

我突然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起。

“这事你保证不跟我哥说,你发誓!”她又想一个孩子一样拉着我的胳膊。

“行行行,赶快收拾摊子走人吧,一会城管的来了!”我催着她拦了辆小货车,把设备搬了上去,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思思啊,你真打算一直在这演啊?”

“是啊,没什么不好啊,这么多观众,还有钱赚,总比在人家酒吧看眼色行事好吧!”

“我......”我真被她搞得哑口无言了。

之后思思每个周末都会去那个广场上小演一下,她说,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她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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