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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寄居月亮村[哨子篇]

我和莫菲在一个少年的引导下,来到了一幢大房子。

大家族的居住地,自不必说,外表那真叫一个壮美啊!

来的路上,少年就告诉我们了,他们家是蓝鲸族最纯正的家族,几千年来没有一点族外血统,家族人从小就被教导蓝鲸族的传统,和家族世代流传的骄傲——魔乐。

他告诉我们,魔乐就是传说中带有魔力的乐器演奏,但魔力乐器的制作已经接近失传了,现在用的都是老一辈勉强根据回忆制作的和外海买进的乐器。

我和莫菲一走进他们的大门,就见识了他们家族的传统——天啊!一进门就是一架大钢琴,钢琴整体是神秘的紫色,上面流转着极细的金色螺旋花纹,琴键并非是黑白键,而是古木的质感,散发着历史的气息;旋转楼梯的栏杆是一架架各式各样竖琴拼合而成的,上面诡谲地爬满某种藤蔓植物,仿佛在轻轻弹拨着琴弦。墙上挂满了家族流传的大大小小的油画,画着他们的祖先在异常华丽的宫殿里,穿着浅素的布衣,披着绣有神秘花纹的披肩,带着苍白的面具,弹奏各种乐器的情景。

光是看那些重彩油画就已经让我们眼花缭乱了,到了二楼,我们又看到了大大小小各种见所未见的乐器,有的根本不是乐器的模样,比如有一大缸沙子,那个少年告诉我们这是“雷音银肯”。

我和那个少年住一个屋子,莫菲和少年的姐姐住。我们刚把背包放下,铺好了床,就听见楼下一阵热闹。

“他们回来咯!”少年眼里闪着喜悦的光芒。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刚好赶上他们家一月一次的“沐浴日”,所谓沐浴日就是去集市的“太阳楼”领食物和用品的日子。原来村子里每家每户都被安排了沐浴日,这样才能保证地下世界的秩序。

我能深刻的体会到他们对光明强烈的渴望,毕竟他们进入月亮山后就一直没能出去,因为芒对岛屿的土地拥有感知能力,尤其是白天,一有人在岛上任何地方活动,他就能感知到并作出反应——大家不得不躲在山里,这里的感知能弱很多。

少年的名字就叫阳,阳告诉我,五年前他十二岁,那时他族号沧溟,因为风暴侵略的缘故,他们必须迁入月亮山里。走进地道的时候,哲他用缠满绷带的手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要好好地活下去,总有一天走出这里就是个男人。他最后一次回头看看太阳,火辣辣的阳光烧得他眼泪哗啦啦直流,他当着家族上上下下的人和族人们大喊:“我不要做魔乐师沧溟,我是太阳少年——我就是阳!”从此以后,大家就叫他“阳”了,家里人出乎意料地没有反对。他成了家族几千年来唯一一个没有学魔乐的人,只是负责家族里大大小小的杂务。更神奇的是,自从五年前那天以后,无论他的相貌还是心理就再没变过,一直是个“少年”。

他的家人十分热情,还没安排好用品和食物,就围着我们做起了自我介绍。

真是个庞大的家族——最老的是太爷,已经年过90的老头儿了,瘦弱矮小,却十分威严的样子,大家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有什么问题需要一一过问他,因为他最擅长演奏的魔乐是铜角口琴,所以村人都称他是“铜角”。接下来是阳的奶奶和她的表姐,一对70多岁的姐妹,擅长大提琴和低音提琴,都性格鲜明,但姐妹俩截然相反:阳的奶奶族号杜普蕾,那个小老太太真是活力十足,简直就是个十七岁少女,经常哼着小调踩着舞步旋转忙碌在屋子里;而她姐姐波特西尼则看起来很沧桑,总是默默地坐在一个角落里,安静地摆弄着她的低音提琴。

然后就是数不清的大叔和阿姨了;杜普雷吹着口哨告诉我,她的孩子们都像鸽子一样飞去外海了,这仅仅是一小部分。

最年轻一辈人就是阳和他的两个姐姐以及一对双胞胎弟弟了,他大姐柳月十分和蔼可亲,但是“别看她总是柔弱地微微笑着,其实她特别狠,”阳愤愤地说着,“铜角那个臭老头子谁也不夸只夸过她,说她是我们家族千年不遇的天才乐师——她倒是常不见个影儿,不知是躲在什么地方玩命地练琵琶,都弹坏了好几把了,家里也二话不说给她换,一把比一把高档——!”他少年稚嫩的脸上不断变化着表情。

“你嫉妒?——你不是不想当什么乐师么。”一旁的二姐冷冷地说着——她是我来到这个村子见到的最冷的人,似乎有心事似的,和谁说话都一脸不屑,不说话的时候就思考什么似的板着一张脸——不过长的真挺好看的,尤其那双丹凤眼,真是个高傲的女王般。

阳白了她一眼,她根本没注意,拿着她的排箫扭头就走了,留下了一个孤独冷艳的背影。阳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对我说:“她族号潘迪,现在正在学秘鲁排箫,谁都看出来了她不是那料子,她还非要学。波特西尼奶奶让她先学乐器,她偏不,非要一上来就把魔法和乐器结合,结果出了很多怪事,最后都是普卡大叔——就是她爸爸给她收拾烂摊子,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虽然阳批评地一针见血,但是我能从他眼里看到一种特别的感情——某种怜爱和袒护。

“弟弟这样关心姐姐,看得出你很成熟啊,很能关照家人——”我对他说。

“唉,怎么不是呢!?我任重道远呐——!”他俏皮地自嘲着。

他的一对双胞胎弟弟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大概也就7、8岁吧,正是顽皮的时候,吵闹个不停。

“他俩叫左鼻孔和右鼻孔——好吧这是我给他俩起的外号,”阳翻着白眼看着那两个在地毯上打滚翻跟头的弟弟,“他们暂时叫黑翼和白翼,族号十岁才定呢。真好,现在就只用单纯地学学乐理知识,天天听些音乐培养感觉——”他又转成羡慕的眼光,似乎回忆起了小时候美好的时光。

“咱们是不是该去商量商量对战计划了?”莫菲突然说。

“我也要去!!”阳的眼睛放出光芒,“带上我吧——”他扭捏着求我,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我。

“好吧——”我看莫菲也默许了,便点头答应了他。

“噢耶!太好了!我去准备下!”他神秘一笑,急速飞奔上了旋转楼梯——最后几乎是连滚带爬了。

“不就比我小一岁么……”我真想不通他到底是心智成熟还是不成熟。

结果莫菲那个臭欧巴桑来句“所以你们俩差不多”。

喂……不要这样子好不好?我就郁闷了,我有那么幼稚么?我可是船长啊!我的威严呢?喂——威严——你去哪了——快回来——!!!

嘁,还是想想战略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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