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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叫范无救

小茜跟在陈卓的后面,怕陈卓走远了又变成自己一个人。她不相信一见钟情,也不相信今世来生,但见到陈卓后,她心里有种莫名的冲动。这种感觉很突然,却又很温暖,细腻的就像是万千丝缕牵扯着内心的每块肌肉,只不过,现在的心脏都没有跳动。陈卓像获得新生一样挺胸向前走着,没有阳光,没有时间。走过几栋楼,和自己印象中的城市还是一样的,陈卓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死,只不过是有人跟他开了一个玩笑,或者是类似《楚门的世界》一样在一座人造城里**控被监视,然后被制作电视节目挣钱,他又回过头看看身后的小茜,小茜差点撞到他,抬头看看陈卓,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怎么了,陈哥”

“没什么,你是不是托啊?”

“什么?什么托?”小茜莫名其妙的看着陈卓。陈卓摇摇头,不对啊,如果是这样,我怎么走路都是飘的,用手摸摸心脏,也没有跳动。想到这里,陈卓抬头看着看不到的天,用食指指着天,大声说了一句:“你丫的是不是在耍我啊?”,这时天空一道闪电劈在了陈卓的左侧路牌上,路牌顿时分为两半,凌小茜吓了一跳。陈卓倒吸一口凉气:“你耍我就耍我嘛,别这么大反应吧。”生性唯唯诺诺的陈卓看了看路牌,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德惠路”,不是什么“黄泉路”之类的。

“妈的,死了都不放过我!”陈卓心里嘟哝着。

“陈哥,你看,又有箭头。”陈卓低头看看,地上出现了一个右拐的箭头。深深叹了口气,发现根本没有气叹出来。现在就算有再大的不爽也要顺着箭头走下去啊,一定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生前不如意,反正现在死了,也就不怕天不怕地了。自己倒霉绝顶,总不能死了还要被人耍吧,他相信一定会弄清真相的。

“以后别叫我陈哥,听着肉麻,不吉利,叫我陈卓就行了。”陈卓对小茜说完后,顺着箭头就右拐过去了。

就在拐过去走了不到100米,陈卓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这是真的吓到了,不光是他,身后的小茜也躲到陈卓身后,无名的害怕,甚至是恐惧。这不是本市的诺玛德中心广场吗?号称全国第二大的广场,能同时容纳9万人。这时候,全部站满了和他们一样的“人”,全都面无血色。因为要到广场上必须走过一段下坡路,所以陈卓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宏伟场面,广场被挤得满满当当,就一个字“白”,清一色的白,白脸、白衫,连站在地上的赤脚都是白的。

眼前的壮观场面让陈卓和小茜为之一惊,但二人因为没有心跳,所以也就不会有惊叹之类的声音。陆陆续续的,从周围也涌出了和自己一样的人,大家都是顺着箭头走来,朝着广场上走去。

“走啊,别挡着路。”身后传来一个摇曳的声音,很不爽的声音。

陈卓和凌小茜皆回头看去,一身着白色烂衫的男子双眼无神地推开他们,向前飘去,冰冷的脸庞上还挂着些许水珠。飘出大概十几公分后,这个男子又转回身,两个硕大无神地眼睛盯着小茜,再盯着陈卓。“我叫李六,江苏的,已经第二次死了,你们是第一次死吗?”。面对如此无厘头的说话,陈卓和小茜皆是一脸茫然。“死,还能死好几次?。。。。。。”小茜鼓足勇气问了一声。陈卓刚要张口,这时一阵阴风刮来,比周身的温度还要寒冷上几分,只是,他们没有感觉,也不需要感觉。这阵风是催他们快走的。三个人随着这阵风,可以说是被推着进入了广场。刚刚离得比较远,现在近身一看,陈卓和小茜还是不由的恐惧。眼前有人类,有鸟兽,有虫草,甚至还有飘来飘去的断手、断脚,有人类的,也有其他动物的。“人间地狱”小茜想着。回头又一想,已经不在人间,而是地狱。

“怎么,害怕啦?”李六得瑟地问陈卓和凌小茜。而生性多疑的陈卓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非常冷峻的看着他,接着又转过头去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不需要再去探究这是怎么啦,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份子,看样子是要随大流的,但是去哪里却不知道。“我这辈子没做过坏事,不是还有天堂吗?这分明是地狱”。陈卓低声说道,声音也就只有自己能听到。广场上的生物特别多,挤来挤去,他们三人被挤到了最靠近广场前主席台的角落旁。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叫纳灵场,我们现在还不是鬼,需要行走十几天才能到达魁星关,也就是‘鬼门关’,只有进了鬼门关,我们才有变成鬼的可能。”

“你怎么不是第一次死呢?能不能给我说一下是怎么回事?”陈卓终于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问号了。

“我只是没有喝孟婆汤而已,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做过鬼,只有灵魂在受刑时才会变成鬼,这个我也是听说的,也没见过。”

就在两人讲话的时候。天空一阵轰鸣。一道黑影从天空划过,接着缓缓降落在主席台上,没有仪仗队,没有伴奏乐,也没有合唱团。就这样,一个黑影站立在主席台上。“我还以为飞机也会死呢。”陈卓自嘲了一下,便开始打量这个站立的黑影。整个广场顿时凝固了。飘动着的手合脚也纷纷落下,所有的生命体都面对着黑影。

陈卓看着这个黑色的人类,黑色的袍子,袍子上没有任何标志。“山寨货”小茜想着,这么大的人物衣服上怎么也得有个红勾或者骑马射箭的标志吧。由于站的近,陈卓看着这个黑人全身发毛,他整个脸都是乌黑的,脸颊上还有两道乌青。整个眼睛也是黑色的,眼球也看不到一点白。头戴黑色高筒帽,帽子上还有个类似S的标志,不知道是“死”还是“神”的意思,这也是全身通体唯一的白色。再看脚下,一双黑色发亮的靴子,黑色的裤脚不沾一丝灰尘,“好品味。”陈卓心中想着,我单位以前的老板也是这种靴子,只不过公司被我弄倒闭了。再看此人的右手自然下垂,左手执一根黑色仗节竖立起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无常?

下面鸦雀无声,台上黑人也不说话,注视着台下。

“怎么没见白无常。”陈卓看了看周围心中纳闷。

“我叫范无救”半晌,黑人大声说出来一句话来,全场回荡着。“你们皆为亡魂,随我走,去你们的归宿之地。”说完,黑人便转身跳下主席台。突然间,笼罩的白雾在所有生命体的正前方划开一道口子,道路开始向前延伸,每向两边减少一些雾气,道路便延长一些,直到无法再看清前面的道路,“范无救”头也不回,将手中的仗节轻轻地向前一挥,整个广场的大雾迅速向生命体靠拢,并死死地包围住,同时向唯一的通道推去。陈卓发现周围已经没有能见度,只有正前方的一条道路了。“好吧,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蹚过去了。”陈卓想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以前条条都是死路,现在只有一条路,说不定还是活路呢。对于“范无救”,他倒是有些憎恶,明明是黑无常,非要弄个这么难听的名字。而此时,小茜也不知道被挤到什么地方去了,明明刚刚还在身边的。现在左边是头大象,右边是头狼,两脚中间还有只蚂蚁,身后跟了个没有头的玩意,也看不出是什么了。大家都在往前走着,都在那条道路上拥挤地走着。。。。。。

现实世界—医大附属中心医院太平间—8时

医院内一阵哭天抢地声,“儿啊。。。。。。。。。。。。。。。。。。。儿啊,你死。。。。。。。。。。。。。。。。。。。得好。。。。。。。。。。。。。。。。。。惨啊。。。。。。。。。。。。。。。。。。。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一位年过半百的妇女,看着躺在冷板床上的尸体悲痛欲绝。陈卓的尸体与他在混沌世界的表情是一样的,微笑着,那种轻松和解脱是旁人难以理解的。

她身旁站着一个双鬓花白的老人。在她身后还站着一位架着眼睛,瓜子小脸的曼妙少女,白皙的脸庞看不到一丝瑕疵。她正是开着阿斯顿马丁的那个对陈卓执行死刑的点背女。因为陈卓属于自杀,警察通过询问当时的路人以及一份及其重要的视频资料证明了一切。所以这个点背女被释放,但还是交了30万的担保金,当然对于她来说,这也无足轻重了。

她心中还是感到愧疚的,一时无法联系上陈卓的家人,今天特地来医院看看遗体,碰碰运气能不能遇到陈卓的家人,正好就遇到了陈卓的父母。看到这样的情景,点背女眼泪也不由地流出来。两个老人看样子是老来得子,这叫二人如何生活下去啊。

“我叫陶妍秋,是我开车撞死你们儿子的。”话音未落,陈母转过身来,对着妍秋怒吼着“你。。。。走,我们不想。。。。。看到你。”妍秋没有说话,依旧流着泪,并拿出一张支票,放在了陈卓的冷板床上,转身离去。陈母看着那张支票,上面写着“100万”,她知道这是他儿子的命,便将支票撕得粉碎,扔在了地上。

下午,陈卓的尸体被送往了殡仪馆,三天后将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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