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刷红了寸雨的半边脸,并不断的从她捂住伤口的指缝里挤出来。脸、手、下巴、脖子、胳膊,然后是地板,所有的地方都留下了殷丶红的血迹。
寸雨惊恐的捂着脸冲进房间翻找碘酒和纱布。抽屉被她拉的哗哗响,碘酒找到了!
她手抖的厉害,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手滑。刚用沾满鲜血的手指费劲的拔掉碘酒瓶上的塞子,结果整瓶碘酒就摔在了地上。褐丶黄丶的液体流了一地。
身上的血已经有些干涸,只有伤口处还溢出些许新鲜的鲜红液体。镜子里的寸雨,脸显出一半苍白一半刺红,格外阴森。
她盯着地上的碘酒液体目光呆滞了几秒,看了看镜子里不人不鬼的自己,眼神缩了一下,又哆着手四下翻找起来。嘴里念叨着:“酒精……酒精……酒精……”
一阵悉嘘的响动。找到了!紧紧的捏着那瓶水样液体,寸雨直接把它全部淋浇在自己的伤口上,像是已经疼痛麻木了一样。
空气里一时间全染了刺鼻的酒精味道。酒精全倒光了,伤口也被冲的发白。
寸雨握着空瓶子呆呆的坐在一滩参着酒精与碘酒的血水之中,眼神锁在镜中自己受伤的右脸上。
伤口被冲的开裂,泛白的皮肉有些外翻,带着刺鼻酒味的酒精正顺着脸颊从下巴尖滴下。
毫无预兆。大脑突然不能控制自己的神经一般,她猛的松下手里的瓶子,瓶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寸雨目光慌乱的看着镜中自己受伤的半边脸逐渐扭曲,变成了另一个女生模样。与自己的左脸完全不对称。
那是杨桃的脸!
她想立马跳起来,然后快速逃离这个被下了诅丶咒般的小租屋。可是她不能动。不。更加准确的说是她整个右边身子都不能被自己所驱使。
她紧咬着嘴唇不敢出声,但她的右边嘴唇却动了。它在笑。并一张一合的开始说话。
“这皮肉都翻过来了……你说……我撕了好不好……”语气幽幽的。
寸雨左嘴抖出一个“不”。可是没用。“她”的右手已经捏住了伤口上的皮肉,使劲一掐,她便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
她挥着左手阻止右手再继续进行下去,左嘴唇不停的无力哀求:“不要……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休想!”
“啊!!!”
随着右手猛的用力往下一扯,寸雨发出撕心的惨叫。
这时,“咔吱”一声,门兀地被人打开,门外冲进来一个人。看到地上触目惊心的血滴,黑色的高大身影迅速寻着拐进寸雨的房间。
房门敞开。
寸雨痛苦的倒在地上,左手抓着正撕着自己脸皮的右手手腕。看见他进来,哀求道:“救我……求你……”
他快步走上前去,蹲下,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他竟看到地上女孩的右眼狠狠的剜了自己一眼,之后又不甘的闭上。
随之,寸雨的右手也松垮垮的滑下。晕了过去。
一切都恢复过来了。
闯进来的人对着寸雨皱了皱两条好看的墨眉,粉色荷瓣似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抱起了晕厥的寸雨。
楼下。
一辆豪华名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