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众人震惊的目光,林三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发一言。在众人眼里,只觉高手就应该是这样的风范。
其实不是林三不想动,实在是他现在动弹不得。才练筋入门的他,勉强使出只有练筋大成才能随意使出的一个发力招式,虽然表面上看似无事。实即就刚刚那一脚,已把林三全身所有的气力一次性全用光了。更何况本来因为林老爷子的死,为了报仇,林三心态不稳,虽然明知习练练筋时不能操之过急,可是还是忍不住过多操练,导致身体出了暗伤。本来要是林三一直这样操练下去,待得那暗伤爆发的时候,林三也算是毁了,再也不能问鼎丹功的更高层次。虽然这丹功是一门高深之极的内功心法,奈何这功法是以外功改善身体素质为起步,从而使自身转变为先天之躯,继而练气,从而达到事半而功几倍的效果。
虽然只要把丹功的外功练好后,再练内功,有诸般好处,进境也不是一般内功能够比拟的。但是丹功却也有比一般内功更大的门槛,就是必须得先把外功给练好了,也就是得把髓洗好了,才能够修习内功篇。要不丹功也就一大路货色,甚至比大路货色更差终生于养气层次不再寸进。林三有几位先祖就抱着这种错开外功先练内功,从而得到这血般的教训。
总的来说丹功与一般内功说不上谁优谁劣,皆因一般内功习练者只要天分与毅力出众,就能练到极高境界。但是丹功不同,往往是众多人习练,却终生止于练筋境界。尽管丹功练筋有成者与一般内功入门者不相上下,甚至有天资出众者。练筋大成就远远超过一般内功入门者,但也就仅此而已。
近的像林老爷子终生也就止于练筋大成,林三父亲虽然天资出众,奈何早夭。远的最高也就达到练骨罢了,而也只有丹功创始人,林三的先祖林召光一个把丹功练到大成境界。
这丹功之所以难练,皆缘起丹功外功。这丹功外功的练筋篇的功法就是让习武者把古洪拳的十二形拳练到大成,十二形拳拳法大成者,才能使周身皮肉无不运行如意,如此算入门。入门后,习练者通过丹功的特殊习练法门——功力拳,用以锤炼周身筋腱与肌肉。当周身筋腱肌肉达到相当一个程度时,才可以习练煅骨篇。这相当程度指的就是能够随意运用爆炸力,而不伤及自身。
像林三这样,一个爆炸力使出,不但把全身力气一次花光,还一下就把因练功过度而没有发觉的暗伤勾了出来。可以说,林三离练筋大成还遥遥无期。这主要就在于丹功的练筋不同于少林易筋经之类的功法,这丹功的练筋,练的是实实在在的筋腱肌肉控制,使得全身筋腱肌肉无处不能发力,无处不用力如意。
歇息了好一会,林三才终于缓过气来。当下也没有和队员们过多解释爆炸力。只把古洪拳最基本的桥手与桥马结合摸索手与十二形拳的一些要点讲解。最后结合实战,把要点讲解到位后就宣布下课。本来开始说好的每天只上课一小时,现在已远远超时,待得下课时,已经是月上枝头了。这一节课虽然已远远超时,但是众队员也知道跟着眼前这不大的林教练是真的能够学到真功夫的,哪会埋怨上课时间过长?只恨不得一次就能把林三的存货榨光。当下林三教得尽心,队员学的用心。就连躲在角落里的吴振强与几个领导们最后也不肯再待在角落里养蚊子,一起出来要求林三一起顺便教一下。最后甚至连一些没走的女公务员也上前起哄,要求学习一下防身术。林三是来者不拒,一视同仁。反正你要学,我就教。像以前那要考究弟子心性的做法一点也没有。这也是因为这些学员都是为国家为人民服务的,首先这心性上就不用考察了。更何况在现在社会,你就算把武术习练得再高,也顶不住一枪。所以没有必要为此忧心。
话说回来,林三教众人的基本功虽然是最基本的桥手与桥马,但是结合实战与及十二形拳的要点一起讲解,虽然是最基本的拳法招式,但其中全是古洪拳拳法的根源。让众人感到了以前学的全是虚的。当真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这些队员却是不知,天下拳法的根源哪有随便就可以学到的?
顶住刑警队领导要请客吃饭的热情,就连吴振强顺路要送林三回家的建议也拒绝了。林三一个人慢慢的走在路上,暗暗缓解引出暗伤后的酸痛感。
志远区虽然工业并不发达,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由于三面沿海,盛产水产。特别是在志远区区政府的扶持下,志远区的水产养殖业发展得很迅速,现在已成为广云地区最大的一个水产养殖基地。就连现在都晚上了,公路上进进出出的都是盛装水特产的货车。在没有路灯昏暗的公路上,唯一的照明就是路过的运货货车车灯。
林三所走的并不是回林家村的路,只见林三所走的路越走越是偏僻,虽然还在公路上,但是两旁的建筑已了了无几,现在公路周围除了阴暗的树林外,那有一丝建筑灯火与人影?林三终于不再往前走,定在当地。只见林三轻轻的说了句:“现在已经没有无相干的人了,地方找的还不满意吗?”
四围空无一人,要是路过的人见林三这样说话,肯定以为遇上了个神经病。但是林三真的神经吗?
好像应了林三的话一样,只见从路边阴暗的树林里走出了一个人:“虽然不是太满意,但还是能将就的。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虽然月已上枝头,但月亮还没有完全升起。借着微弱到可以忽略的月光,林三只见来的人是个身材魁梧高大之人,听语气有四十来岁,更具体的样貌看不真切。林三并没有回答,只是问了句:“郭家的?”
对面的中年人见林三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却并不恼,只是嘿嘿了两声:“既然猜到了还问?”
“猜到是一回事,没有确定又是一回事。不像有些人,能够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一个已上天年的老人给活活打死。”林三开始时语气还没有什么,到得后面已有点咬牙切齿。
“嘿嘿,那怪我不得,是那老头看破我路数,先出的手。既然他先出手,那就休怪我无情。并且我对他也够意思了,起码一直没有让他无人送终。”对面那中年人不理林三话中语气,说话的时候就像和邻居家聊天一样,和和气气,但是所说之话,却冷酷无情之极。
“死无对证,这个先不说。那我父亲又是怎么回事?”昏暗的天色很好的掩盖了林三那发红的双眼。
“哼!武林中没有谁对谁错,一切以拳头说话。拳头硬就是道理,要是想说道理,你先把自己拳头变得更硬再说。不过可惜得很,你没机会了。不要再多废话,念你年岁尚小,便先让你出手。”那中年人越听越不是味道,仔细回味一下,不由得暗暗心惊。这林三才十多岁,就知道在对战前用上心理战,要是待他练武有成时,未免不会又是一个林正堂。此子今天必须得死。
林三并不知道在这对战前的简单对话,却殿定了对面的中年人对自己的杀心。不过就算知道了,林三也不以为意。现在此情此景,要是二人能留手的话,林三就不会兜到这里才把他叫出来了。
原来,林三在用爆炸运力法一个鞭腿踢在大树后,那时虽然全身虚弱无力,但是那武人特有的感知力却好像一下提高了好几个境界,才能发现有人对自己有杀意。但是静静感应后却发现并不是刑警队中人,那杀意也不像在附近的样子。那杀意若近若远,就如刀芒在背。到后来自己缓缓舒展了过来后,却感应不到那杀意了。虽然知道丹功神奇,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种在虚弱时感知力大增的功效。由此猜想,应该是杀害老爷子的人发现了杀害的并不是自己。然后又找了过来的,但是在警局却不敢乱来,才有这杀意外放,想引出自己。那人此时能找上门来,有两个可能:一个可能就是他的功夫远远胜于老爷子,在没有挂彩的情况下知道事件真相后再找上门来。第二个可能就是老爷子给他留下了印记,但是并没有多重,虽然发现了杀错了人。但是由于挂着彩,一时没能马上找上门来,现在终于休养好了,才找上门的。在发现了那人可以杀意外放时,林三否决了第二种想法。
由此林三对对上那人没有丝毫把握,特别是在把暗伤引出之后。自知自己胜算无望,要是自己真挂了,古洪拳就后继无人。是以,才有林三对刑警队队员们毫无保留的教学。虽然不能够一下把古洪拳的衣鉢教给他们,但是却把古洪拳的根源道了出来。就算自己这次挂了,他们中要是有天资横溢之人,说不定也能够留点古洪拳的香火。
却没想到林三的这个想法还真的实现了,那陈斌虽然只听了林三的一堂课,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爱武之人。在多次与人切磋后,慢慢悟透古洪拳的根源,成为一代宗师,创出了陈式古洪拳法。当然这是后话,略过不提,言归正传。
“我拳头不杀无名之人,今天拳头开斋,留下姓名。”既然人家都说的那么直白了,林三也不再废话。
“嘿嘿,其实留不留下姓名也一样的,反正你不会再有命去记了,但是为了让你死得明白,我就说与你知也无不可。记好了,今天杀你之人姓郭名本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