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厅堂里,正上位端正的摆着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上放着两个牌位。一个上面刻着的是——林氏十九世子林正堂之灵位。另一个上面刻着的是林正堂之妻段芷灵之灵位。
在灵位下方,林老爷子恭敬的把香上完。对着灵位大声道:“林氏二十一世子林其正没有好好教好林氏二十世子三叔,有违叔公遗训。在此请出训棍以自责之。”(在农村,年过七十后的人,是不能直呼其名的,一般都是要叫尊称或尊号之类的。又如,要是不是同姓人称呼一个在家排行第四的同辈人,男的就称四哥,高一辈的就称四叔之类的。林其正老爷子或老头之名是从林三叔这得来的,所以林家村众人跟着这样叫,但是林三叔高林其正一辈,所以比林其正辈分还低的林家村众人可不敢跟着叫老头,所以才有这林老爷子的说法)说完右手拿起八仙桌上的桦木棍对着自己的左手臂就是一棍,那桦木可是有名的硬木。只见才一棍,手臂上已是青红一片。
本来跪在下方的林三叔见到老爷子打自己打自己,才年方七岁的他当即跑了上来,想要抢过林老爷子林其正手上的木棍。只是年少的他身材本来就不高,那林老爷子见他要抢棍,早就把手上的桦木棍高高举起,林三叔哪能够着?才这么一息间,只正林老爷子对着那青红一片的左手又是一棍。这下可把林三叔吓坏了,当即就抱着林老爷子的大腿哭道:“老爷子别再打了,我再也不会偷懒,会好好练功了,你别再打了。”
那林老爷子也是碍于辈分,不能对对练功偷奸耍滑的林三叔下手,才出此下策。这时见到这才一丁点大的三叔哭成这样,也就长叹了口气道:“三叔啊三叔,你可知道你身负血海深仇?你父亲在你母亲怀你时,和人交手过招,把那人给打败。”本来坐在地上抱着林老爷子的林三叔还在哭着,却给林老爷子的话给吸引住了。他可是从没听人谈论过自己父母的事,本来就对父母陌生的他。却没想到老爷子居然在这时提了起来,一下就听得入了迷,哪还记得本来自己是要这老头不要自责放下木棍的?却见此时林老爷子咬牙切齿的道:“却没想到本已认输的那人,却伙同自己的同宗兄弟。二人把你父亲围攻打成重伤,你父亲当时也就抱着武林中人切磋的手段,只把那人制住并没有伤他,哪想到这天下有这狼子野心之人?不念你父亲手下留情之因,却反过来以多欺少。双拳难敌四手啊。你可知道,你本来是兄弟三人,你母亲怀的是三胞胎?”
说到这里,林老爷子目闪精光,那眼光好像要把人吃了一样。林三叔可从没见过对谁都和和气气的老头发狠的样子,见到这眼光,心里害怕,本来紧抱林老爷子大腿的双手不由得吓松了开来。
见到林三叔的样子,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把三叔吓怕了。当下长呼了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道:“你父亲正堂公,是我们林家百年难得一出的习武奇才。五岁习武,十三岁外门功夫已大成,而后练筋,到得二十三岁时,已练筋大成。当时我们林家由于久不出山,在武林中早已式微,为了光大林家古洪拳法。出山与天下武林同道切磋,哪想到会遇上这狼子野心之人?你父亲虽然身受重伤。但我们林家丹功高深莫测,哪是世人可以想象?虽然只是练筋大成,但是正堂公早已脱胎换骨,所以才从二个内家高手的围攻下逃了出来。只是虽然逃了出来,奈何一路奔波,本已重伤之躯,更是伤上加伤。待到回得家来,却已只剩一口气了。那时正巧碰上你母亲正在分娩,你母亲见你父亲这样。心焦之下,竟然难产而死。当产婆抱着第一个孩子时,却发现已胎死腹中,那是你大哥。却没想到转机来得这样快,那产婆见你母亲小腹还没有下去,继续用功,又抱着你大姐出来,却没想到还是胎死腹中。那时我们可是失望透顶。那产婆都已准备走了,只待帮你母亲穿好衣服就走。却没想到天可怜见,那产婆发现你露出了头来。老天爷开因啊,没有让我们林家这一脉绝后。当我们想把你的情况告诉你父亲时,却没想到他听到你哭声,交待我要照顾你成人后,还没来得及给你取名就过世了。”想来这就是林三叔这名字的由来了。
林老爷子一口气说到这里时,那眼里已全是泪光。就连林三叔也听呆了。
看到三叔这样,林老爷子看着林三叔道:“我们林家,祖籍苏南省,为避战乱,迁来江南省,落户广云区。你这一脉是林家最正的香火。民国时,我跟着你五个祖父和我太叔公一起抗日,立下兢兢威名,但是最后你五个祖父和我太叔公都在日方大反击中牺牲了,我也是在那时落下了病根。所以,我们这一脉最正的香火就只剩下你了。那时在广云地区,说起我们林家,哪个不竖大拇指,说声英雄家族?我们林家以前从没出过孬种。三叔,你要做孬种吗?”说着,平静的看着林三叔。
随着林老爷子把林家的历史道出,林三叔听得,一会感到气愤难当,一会感到热血沸腾,听到林老爷子的问话不由得为自己不爱练功而感到羞愤。当下大声道:“老头,我再也不会偷奸耍滑了。”
从此,林家大院前,早晚就出现一个小孩在练功的场景。只见开始时,院子前摆着四个大石墩,两两套着一条粗绳,那两条粗绳刚好到那小孩肩膀与肩齐宽。那小孩开始时,还在用桥手或击或试图缠上那绳子,但是年小力弱,哪能做到?慢慢的,随着时间流逝,那小孩也渐渐长大。此时再见这小孩时,已有米六左右个高,只见他两手都缠着绳索,左手缠上一度,右手就出一拳,那缠着右手的绳索随着拳头的挥出,把绑着绳索的两个石墩就带得近前一点。随着每出一拳,借用全身的暴发力能轻松把石墩带得往中间靠拢。历程又开始了新的一篇。此时,这小院子那石墩再也不见踪影。早晚却出现了一个老头两手各拿着一条桦木短棍对着一个小孩两边打来的场景。但那小孩却每每能在棍子快及身时,就出桥手(南拳拳法对手前臂的叫法)格挡住。开始还挺费力在抵挡的小孩,随着日子的流逝,已能很轻松的就挡下那棍子,还能做到见招拆招。但是这时却见那随意出棍的老头,却暴然而起,力运全身,一棍就往那小孩头上击来。那小孩见到这凶狠的一棍,本能的用手一挡。那一棍来的凶猛,那小孩吓得大叫了一声“啊!”
“啊!”林三叔一身是汗,把正在打瞌睡的胖子吓了一跳,一下就清醒了过来。当下拍了一下三叔的肩膀道:“怎么了三叔,作恶梦?”
林如富见林三叔这几天一直陪着众人办理老爷子的后事,虽然很多事其实不用他帮忙,只是林三叔却一直都默默陪着众人办理,眼也没眯过一下。这可把林如富急坏了,毕竟虽然三叔辈分高,但是却也才一个十六岁大的小孩,要是累坏了身体可怎么办?这才叫着自己的儿子胖子照看着他。林如富可是清楚得很,在林家村就只有自己儿子才和林三叔沟通得来。别的小孩,三叔可是理都不爱理,这也与胖子憨厚还爱磨人的性子有关。
林三叔此时猛的喘着粗气,原来是作梦了。
“这几天你都没眯过眼,难怪会作恶梦。这里也没咱们能帮上忙的事,要不三叔你就睡一下吧。不要让大家担心。”这几天胖子算是受罪了,老爸叫他看好三叔,不要让三叔出事。可是这几天三叔眼都不眯一下,害得胖子也几天都没睡好过。好不容易见三叔把眼眯上了,自己也跟着小睡一下,这才不大的工夫,三叔就醒来了。把胖子郁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