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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看着爱儿被毒性折磨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在死亡边缘徘徊。落惜郡主想着就难受,抚摩着儿子。“我多希望中毒的是我,就不用折磨锦阳。”心里的防线被攻破,落惜倒在丈夫的怀里哭泣。“我们要相信大哥,他一定有办法。我们更应该相信我们的儿子,他一定能闯过这一关。”上官青云心乱如麻,只剩下无尽的安慰。夜深沉,夫妻两人一直守在床边。

一阵呻吟吵醒了两人,接着一股血液从锦阳嘴里砰出。“快去叫林老爷,”上官青云吼道。“锦阳,你要坚持住啊!”落惜发出竭力的呼声,嘶哑的声音回旋于整个房间。

“怎么样?”看见林子虚父子走出了房间,两人焦急的询问,门口已聚集了许多的人,都在等着孝允的回答。“从血色看,我们的努力全都白费。锦阳恐怕活不过五天了。”落惜郡主的心里防线被彻底攻破,昏死过去。“难道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雪嫣不心甘的问道。“除了解药,恐...”孝允摇着头,两天里,他和父亲尝试了所有有可能的办法。“还有一样东西,或许它是唯一能救锦阳的。”孝允如梦初醒,“天山雪莲。我曾在蓬莱书院藏书阁里看见过,天山雪莲有解百毒的功效。”林子虚也点了点头。“是吗?那太好了。”大家紧锁的眉心又重展开来。“可是雪莲,千年开花,千年结果,甚是稀有,非冰雪寒山不能得。所以,耗心耗力,大家还得做好最坏打算。”林子虚叹着气。“不管希望多么渺小,我们都要一试,我想让锦阳自己选择,他也绝不会轻易放弃。”林孝允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好兄弟,毅然在第二天出发了。“郡主,休息会吧,你已经一夜没休息了。你这样,锦阳知道了,一定很伤心。会怪我没照顾好您的。”雪嫣安慰道。

已经是第五天了,情况依旧如此,大家把希望全寄托在林孝允身上。“姐姐,你要去哪?”连续几天,唐雪嫣一直守在床边,看着锦阳痛苦的样子终于按耐不住。“我想去找勒月。”面对小月的询问,雪嫣只匆匆丢下句话便离开了。“唐雪嫣,怎么是你?”碰见雪嫣,勒月很是惊奇。“原来是这样,银针封住几大穴,使毒液不能随血液流入心脏。用天山雪莲解救。确实是最佳办法。”勒月很是赞成这种做法。“但是我怕锦阳等不到那一天。”雪嫣继续说道,“林伯伯曾说过,银针封穴,只能起到延缓的效果。一但血的颜色转为黑色时,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看着雪嫣的样子,勒月似乎明白了,爱为何物。“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勒月吱吱呜呜的说出口。“拾毒夫人曾说过,人中巨毒初时,若没解要相救,吮吸是最快的办法。”“但救一个人的同时会害了一个人。所以任何一个大夫都不敢轻易使上这招。”勒月能感受万念具灰的一刹那燃起的那一束火光。“万不得以之时千万别做傻事。”看着远去的背影,勒月再次提醒到。

“出什么事了。”待雪嫣从外赶回,屋里乱成一团。“姐姐,你出去没多久,他就毒性发作。吐出一股股黑血....”小月的话飘在空气里,雪嫣差点昏过去。厅堂上,上官青云来回渡着步。唐威,林子虚分坐在两旁。各个表情凝重。唐雪嫣再次回到房里,看着锦阳,耳旁响起勒月的话。不知哪股勇气蠕动。她撩开锦阳的衣裳,揭开了伤口上的纱布。嘴唇慢慢接近,碰到肌肤的那一刹那,她竟有点兴奋。一口,二口,三口....

“姐姐。”大家打开门,被这幕惊呆了。小月扑了过去,放声大哭。“快救锦阳。”迷迷糊糊中还在呻吟着的雪嫣昏死过去。

“锦阳。”也不知昏迷了多久,雪嫣惊起。“姐姐,你终于醒来了。”小月含着泪水呼喊着。“小月,上官锦阳怎么样了?”说着就要下床。“不要动,你身子虚弱,需要多休息。”进来的落惜郡主赶忙搀扶。“你现在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才对。”“是啊!上官锦阳是没事了。可姐姐你却糊涂的为他差点牺牲自己。好在林孝允回来的及时。”小月埋怨起来。“只要他没事就行了。”唐雪嫣虚弱的躺到小月的怀里。“雪嫣,锦阳真值得你为他这么做吗?”落惜又是惊讶,又是怜爱的看着雪嫣。“能为自己喜爱的男子牺牲,死了也足兮。”听了这话,落惜满意的笑了。

天山雪莲果真奇效。服下的第二天,锦阳便已舒醒过来。“谢了,你又救了我一命。”锦阳笑道。“我是大夫,救人是我的天职。你倒要好好感谢唐雪嫣,她为你吮吸毒液。这才为我救你赢得时间。”林孝允递过药碗,拽过锦阳的手,号了号脉,“恢复的不错啊!在有两天就能下地了。”“对了,皇上是不是回京了。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锦阳好似想到重大事情一样。“你啊!伤成这么重还管这道事。”林孝允看看药碗说道“把药喝了,我就告诉你。我还没见过,不怕刀枪,却怕苦药的人。”锦阳看了看盛药的碗,拈着鼻子一涌而尽,“是的,皇上明天将会回京。看来今晚又将是个不眠之夜。”看着锦阳滑稽样,孝允笑道。

“今晚是最后一次机会。我不希望你再失手。”

“义父对你上次的失手,一直不满。这期间你又无故失踪。觉得很失望。”勒月补充道。

“哼,是吗?我对他的表现也很失望。”说完,转身离去。

“既然来了,又何必委屈做梁上君子。”一阵清风,燕晴锋已经立在大堂上。“我一生难有佩服之人,除了我师傅,你是第一个。我敬你是个英雄,为何要替王府卖命。”“不愧是‘唐伯乐’,相尽天下马。连我这匹野马也想驯服。如果你能胜过我手中的剑,我也许能考虑一下。”说完,一剑刺来。只见唐威脚一提,手一伸。长枪已在手中。使出唐家十八套枪法抵挡。斗了十几回合,不见胜负。突然一声喊叫:“有贼,抓贼啊!”两人止住打斗,飞奔而出。

此时,唐进正和四个少数民族打扮的人扭打在一块。虽是以一抵四,却丝毫不让对方占半点好处。斗了二十来回合,唐进已能把四人镇压。突然一个飞虫飞来。说时迟,那时快,燕晴锋掏出利器,也快而准的射出,稳稳的将虫定在门柱上。定睛看,毒虫巨毒无比。连射来的暗器也变成黑色。“又是你们四只臭虫。”燕晴锋跳了出来。“臭虫就是臭虫,永远只会玩那么一两招。”“燕晴锋,还我兄弟命来。”一个莽夫向他跑来。燕晴锋轻轻脚点地,飞腾而起。又是一个金鸡独立踏在莽汉头上。一股血从汉子的头顶成网状汩汩直往下流。其余三人赶杀而来。见状,燕晴锋踢开莽汉冲过去。从西头穿至东面不过眨眼的工夫。三人闻声而倒,再看三人,脖子上露出浅浅血痕。雪痕由浅入深。前后不过咽饭的时间,再看,三人已经停止呼吸。

“唐威,你可不想你的女儿因此丧命吧。”房顶上的一声吼,大家定睛一看,是东厂大当头铁爪飞鹰。他那铁爪已经侵入唐雪嫣的肌肤。“这场游戏真是越来越好玩了。”燕晴锋冷笑一声,跟随唐威一块轻功跳上房顶。快剑射出。分散他的注意力。铁爪飞鹰一掌打开唐雪嫣用铁爪抵挡。一次,两次,三次。反复多次,已无力抵挡。燕晴锋故意卖了个破绽,一个铁爪抓来,衣服被刮出三条缝。燕晴锋一个转身,将剑用力送出。剑划破衣服在没过房顶的大树上止住。受伤的唐雪嫣“啊!”大叫一声从房顶摔下。唐进立刻跳上接住,此时,雪嫣已经吐出口鲜血昏迷过去。飞鹰一个纵身飞了下来。燕晴锋抽出剑跟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跳进卧房。掀开床垫,露出暗门。铁爪飞鹰抓起帐本就往外走。被燕晴锋劫住。一剑刺来,刚好刺穿帐本。剑一挑,将帐本抛到半空。两人又腾空抓。铁爪飞鹰夺门而出,反被燕晴锋抓住左肩往后拖,一个铁爪下来反扣住。燕晴锋手一甩,摆脱控制。两人一个翻腾再次跳将出来。唐进见状立刻奔来。三人扭打在一块。你牵制我,我牵制你,他又牵制你。三人斗了五十回合,谁也赢不了谁。

突然漫天花瓣,花瓣化成暗器飞了过来,三人躲开,乘机不备,帐本已经被赶杀来的勒月夺了。同时,上官青云,上官锦弘,林子虚,林孝允也赶来了。上官锦弘拔剑刺向勒月,燕晴锋提起剑要去帮勒月,却被上官青云和唐威所困。铁爪飞鹰冲了过去,却又被唐进劫住。文凌见状,拔出剑去帮忙。顿时,唐府大院陷入一片混乱中。三对八人,共战百回合。帐本便也在彼此间飞动。此时,一旁的雪嫣已被林孝允救醒,在一旁观战。“让开,不要伤害我的燕哥哥。”小月不知从何处奔出来,也不知从哪提了大火棍。打在一块的八人也顿时散开。争抢中的帐本飞舞着。刹那间,一个飞标射来,帐本定在火棍上,瞬间化为灰烬。

“呵呵,哈哈,哈哈哈!”铁爪飞鹰大笑一声,“燕晴锋,谢谢你,为东厂做了件好事。哈哈!”就消失在黑夜里。“哼,我们走。”燕晴锋冷笑一句,看了看在场的人,提着剑和勒月离开了唐府。

“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男子拍着桌子怒吼道,一旁的桌角已被掌力震去。“还记得出发前我问过你,你根本就没打算把帐本交给皇上,”燕晴锋背对着他说道。“这不是你该问的。”“那我也能告诉你,没人能逼我做任何事。我想,我得提醒你,不要忘了当初我们间的承诺。”说完就冲冲离去。“你为什么不阻止他。”男子又严厉的教训起勒月。“当时事发突然,我来不及。”勒月满是委屈。“近来,他太不像话,自做主张。乱了我的计划,让他好好反省反省。”便叹着气离开。

唐府里一片宁静,也一阵困惑。“现在好了,帐本也烧了,拿什么去指证那只曹狗。”文凌气冲冲的瞪了小月。“我只是不希望你们那么多人对付燕晴锋一个人,怎么会想到会是这样。”“是啊!最后是谁把帐本送进火堆?是你的燕哥哥啊!”文凌气不打一处来。“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发怒也于事无补了。好了,折腾一晚上大家也都累了,都去睡吧。”说了,唐威失落的离开了。“哎!”又是一声长叹,“都睡去吧,这事明天再商量。”上官青云也离开了。大家陆陆续续离开。

“有事禀奏,无事退朝。”曾公公高呼。“上官青云,听说半月前你闯宫门,所谓何事啊!”皇上问道。“回皇上,是为义弟文虎。”上官青云低头回答。“哦,文将军抗敌英雄。朕追封他为雄虎将军,子袭父职。”“我代文虎谢过皇上,代文凌叩谢皇上。”上官青云一拜退回百官中。“有事禀奏,无事退朝。”一声高呼,大家陆陆续续走出大殿。“林大人,上官大人,唐大人昨晚的事我真替你们不值啊!”曹苟大摇大摆的走出。“你!”上官青云心里憋着一股气正无处使。“二弟,别冲动。”林子虚拽着上官青云,“曹贼,你别高兴的太早,也无须这么猖狂。”“大哥,二哥,我们走。”三个人便气冲冲离去,背后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昨天的事,多谢王爷了。”“哼”只见王爷也冲冲离去。

“这件事算是如此结束。蚌鹤相争,渔翁得利。”锦阳嘲笑道,此刻他已经彻底的恢复了。“是啊!这些天,他们愁眉苦脸的。我真有些担心。”“担心?要让他们开心,那还不简单,来件喜事,冲冲。没准他们能忘记这件事。”锦阳半开玩笑说道。“你还真说对了,他们却有冲喜之意。我看二叔和三叔两人在后院商量着什么,还挺开心的。你要留心啊!哈哈!”林孝允笑着提醒到。“不会的,谁会想要我这样的一个麻烦鬼。你多想了,我看你才应该担心了,前两天我还看见林伯伯和唐叔在商量着什么,说不定是在商量你和唐大小姐的事呢,要不我两赌一把。”两人说笑着走出了家门。

“今天天气真好,是个出游的日子。”锦阳在一个靠水的茶庄坐下。“心静自然凉!”孝允笑道。“不管是什么,开心就好。你看湖里的鱼多自在,我现在就是条鱼。”“哦,是吗?那你的命运就那样。”一声俏皮,小月拽着雪嫣也走了近来,接过锦阳的话瞥瞥嘴笑道。再斜对面的地方,一条鱼已被人送上桌。“哈哈!哈哈!”传来一声声笑声。

话分另头,三兄弟聚在宝仙楼。

“这件事算是我们买的教训。只是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困惑。”林子虚宽慰着两兄弟又好是宽慰自己。“说起我也要件事很困惑。这燕晴锋算是王府的人,听命于王爷。但这件事他好像自做主张,连王爷也没想到。你说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上官青云很是赞成的讲到。“想不出又何必去让自己的头痛呢?是只狐狸,他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唐威笑着,“这可是锦阳告诉我的。二哥,学学锦阳,凡事想开点。你看,他们多开心。”说完指着对面,宝仙楼伴水而设,是文人墨客最佳聚集地。“老三,我有一事想听听你的意见。”上官青云是个榛榛铁汉子,战场打战从不含糊,但涉及儿女私情,却吞吞吐吐。“二哥想说的也是我想说的,儿女们也都长大了,是该为他们考虑成家的事了。”说着与上官青云相视一笑。

“娘,这是不是真的?”消息传开,锦阳匆匆赶到后院。“娘,我和唐雪嫣的婚事是不是真的。”“怎么了?”落惜郡主被儿子搞糊涂了,不解的问,“你们两不是相处的很好吗?你还在我面前直夸她。”“夸她不代表我喜欢她啊!”锦阳焦急解释,“娘,你去和爹说,退了这门亲事。”“那怎么行,说出的话,就是泼出的水。反悔,你让你爹的脸往哪搁。而且,这门亲事我也是很赞成的。”“好,实在不行,我就逃婚。”锦阳气冲冲甩出一句话“逃婚,你要敢逃婚,我就打断你的腿。”上官青云刚刚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也怒气翻腾。“那就试试看好了。”于是甩门而出。“老何,关了大门。从今起不准三少爷踏出门槛半步。直到十天后婚礼结束。”

至此,两人不在说话,锦阳也开始禁食。“老爷,夫人,已经是第三天了。三少爷滴水未进。”何伯急报,他看着锦阳长大,这样,他也心痛不已。“那他就让他饿着吧,看是他厉害还是他老子厉害。”听了这话,上官青云气不打一处来。望着水火不融的父子两,落惜郡主直叹气。

“梧桐,娘想求你件事。”又是两天,无奈,落惜只能求助。“梧桐,我知道,锦阳一向最听你话,现在也只有你能说服他了。”“可是,我现在也不便出面啊!婆婆,我也得顾到锦弘的心情!”“我也知道很难,但是我不想看他两父子这般磨下去。”说着,落惜离开了房。婆婆的话一直萦绕在梧桐心里。她怎么忍心看着他最在意的人痛苦。

“锦阳。”一声呼唤,锦阳忙直身请坐。几天的禁食让他憔悴不少,说话也没了力气。“锦阳,我知道你不愿被人逼着去做你不想做的事。你只顾自己,但你有没想过为你牺牲的雪嫣。”不等梧桐说完,锦阳大叫道:“她为我牺牲,我也能为她牺牲生命。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娶她。”“我以为你是来帮我的,没想到你也是来当说客的。太让我失望了。”“锦阳,这世上有很多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委屈自己做的事。”说完就要离去。“嫁给我大哥也是你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吗?”锦阳伤心的问到,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大婚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娘,人这一生是不是有很多事都是自己无法左右的。”锦阳望着宁静的湖面问道。“你不要想太多了。明天就是你大婚了,开心点。”落惜摸着儿子,“早点睡吧!”无奈的离开了。湖水的平静映衬着心里的愤怒。很晚很晚,灯火依旧跳动。不知是事实的无法改变让他失落还是已经接受事实的舒心,锦阳睡的平静。

第二天,是上官今阳的大婚。很热闹。大家一直闹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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