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伙计时的阿龙
五：给有钱人做事
一个多月后，阿龙几乎能把小店的全部的观常鱼认全了，比如：最常见的金鱼，就有十多种；金龙鱼，有贵上万的，有上千的；银龙鱼，热带罗汉鱼，血鹦鹉鱼；许多人家鱼池养的锦鲤鱼……
认识这些鱼种，他也花了不少的心思。
在这个小店，主要的事情就是卖东西，卖鱼缸，卖鱼，卖和观赏鱼有关的所有商品。而其他的事，都是卖东西这件事的附属。
卖东西是有提成的，不过阿龙一直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跟他算提成的，总之这提成的算法有点奇怪，不管怎么算，每个月的工资就那么多。
说到卖东西，阿龙是个外行，比起老板他是逊色多了。
到这店买东西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是金堂的话。也的确，穷人家是不会养鱼玩的，一个鱼缸上千块，鱼也贵得很，几百几十是最普通的，上千上万也常见。看那花费，加上饲料和配件，养个鱼一年也得花上好几千块，而且还不能保证把鱼养活。
金堂和老板娘做生意的理念不一样，老板是放长线掉大鱼；而老板娘是一次性赚个够。
比如：有个老板想买个鱼缸，金堂会先把鱼缸的价降下来，再让老板买几条喜欢的鱼养着，这样让那些老板觉得花费少，实惠。当然这样做就是把这个顾客吊住了，过了没几天鱼死了，老板就会找回店里问为什么？这时金堂会给顾客解释为什么鱼会死，一般都是换水太多了才会死，教顾客怎么换水，还有一些很专业的技术，顾客又买了许多鱼回去养。很长一段时间顾客又来了，鱼又死了，金堂问是怎么回事：一般是鱼缸水变绿，鱼缺氧。这时金堂就会把过滤配件，过滤桶和供氧泵介绍给顾客，而且还保证鱼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就这样顾客又会买一大把的鱼和器材。就这样，分阶段的，金堂会从中赚取更多的钱；而老板娘就不一样，鱼缸价钱没的说，介绍顾客买很多鱼，再把过滤的器材也一并介绍给顾客，这样整个买下来钱就花得多了，一般的顾客是不会买的。别说有钱人大方，越有钱的人越精明，他们的钱可都是用在刀刃上。所以，往往金堂做的生意容易成功，而老板娘就不行。
这一点阿龙也正学着。
来买鱼的人各种各样，有问价的，有只是看看的，但买的人还是多一些。买鱼，买器材，买鱼料的人，每天都会有，而许多常客，阿龙还记得。
记得有个老人家，每天都是到金堂这个店买三斤鱼仔，而且准时，每天早上九点既到，这个顾客听阿叔说到他们这店买了二年多了，就在阿龙辞职的前一个月，老人再也没来过了，听人说，老人死了，而老人养的龟也被老人家里的孩子卖了。
上门的生意很多，而出去做生意的机会也常有，特别是那些豪宅别墅，阿龙跟着金堂经常出入。
厚街最让人娱乐的地方不是厚街那许多的五星酒店，知道厚街的人都清楚，厚街有条酒吧街。
酒吧街有个极大的洗浴中心，那里的经理和金堂很熟，听金堂说那经理是他的小学同学。其实金堂很多的同学，在厚街都很有钱和地位，有搞房产的，有开酒店的，有开厂的，也有做服务的……这就是其中的一位，不过阿龙和金堂出去那么多次，也没见过这神秘的经理，知道他有存在仿佛都只是在电话的另一头。
洗浴中心是黑白道的人混的地方，有有钱人，也有有权人，更有浪子和富二代……而阿龙和金堂出入这种地方，就只因为洗浴中心的VIP客户的房间有一个二米多长的挂壁鱼缸。金堂说过鱼缸是一个不定时清洗一次，包括洗沙，换鱼和换水草。每次到这里来工作，阿龙都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就那屋子里面的那股只有这种地方才有的“贵气”味，就有点让他难以适应。
但金堂常跟他说，这些老板都很大方，一般做了事，钱只有多不会少的，所以金堂也很高兴接这样的生意。
听金堂说这家洗浴中心一直都没关过门，而旁边的那些倒时常隔三差五的关门整顿。其中有个重要的原因是，开这洗浴中心的老板跟公安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听那口气好像是种亲戚关系。说到这里就扯远了，不过金堂的话是可以信的，因为他也没必要骗这小工仔。
金堂不仅是个店老板，而且还做鱼池设计和施工。当然这事他一个人做不来，还要搭伙，他有个满好的合作伙伴，叫什么全名不知道，金堂管他叫阿明。
阿明表面看起来是个包工头，其实自己是个卖石头的老板，专业做假山鱼池，园林景观的。手下十几个人，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金堂的许多的工程都是和他合作完成的。就拿厚街最有钱的那家的鱼池，门前景观，就是金堂和阿明设计施工建造的。
那个园子阿龙去过，确实是个世外桃园的景致，园子很漂亮，但细看，或加点文化和素养，也可以从中看出人工的痕迹和许多的做作。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个很美丽的园子。
金堂在外面跑的时候也很多，接的活也多是别墅的园林工程。而且这么些年的奋斗，在厚街也有了点人脉和关系，常会有海逸豪庭里面居住的有钱人找他做活。
海逸豪庭是厚街有钱，有名，有权人聚居的地方，这是一个别墅区，是曾亚洲首富李嘉诚投资建造的高档别墅区，听说还是由霍建宁牵头，长江实业和和记黄埔一手打造高档别墅区。里面可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别墅贵，金堂都不知道一栋有多贵。听他有在里面居住的亲戚说，十多年前买时花了好几千万，现在的房价如些之涨，可见价格有多高了。
这不，金堂又接到了活了，是给一个在海逸豪庭买了别墅的电力工公司的主任做鱼池。听金堂说，鱼池已经做好了，花了二十几万，那主任很满意，现在就是做清理工作，把过滤材料弄过去，安装好。
“阿龙，昨天那批过滤毡拿出来了没有，要十块；还有珊瑚碎，五十袋；火山石二十袋。”
阿龙早已经把过滤毡，珊瑚碎，火山石准备好了，放在了门口。过滤毡是种高分的过滤材料，塑料制品，像毡子，一块长两米宽一米厚五公分。是金堂用过的最好的过滤材料，也是给顾客主推产品，新东西，效果好，利润高…..
“准备好了，车子开过来就可以装车了。”
“好。”
金堂从抽屉拿出车钥匙，跑出店，从不远的停车位把车子开过来。装车是没有金堂的份，不管怎么说人家是个小老板，在阿叔的帮忙下，阿龙把要准备的东西都放上了车。
金堂看了看，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再翻出收据看有没有什么漏的，确实没漏，道：“阿龙，那我们那个一千二百瓦的抽水泵带上，我们一起过去。”
片刻功夫，阿龙把水泵扔上车，坐上了副驾。
从厚街中心到海逸豪庭有一段不长的路，开车也得尽二十分钟，金堂带阿龙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许多时候都是给那有钱人，洗洗鱼缸鱼池过滤池，换鱼，带鱼料，像今天一样，做工程，带滤材……
这家人，阿龙是头一次来。
海逸豪庭环横岗水库而建造，依山伴水，景色宜人，别墅都是因地制宜建起来，而且绿化也是完全根据景色的特色也改建的。
每个别墅都是相对独立的，而且别墅的面积都很大，有花园，有鱼池，有条件的还可以在其中建游泳池……
当然这次来到的这户人家，这一切都没有弄好，先别说其他，就那房内的装修也是刚刚才弄好的，装修完工后剩下的许多物料都还没弄走。
阿龙随着金堂到了别墅的后门，后门是进园子的门，离鱼池近。阿龙一点点把车上的物料都卸下来，车上的东西不多，但是一个人更也得花上大半天的时间。反正不急，日头还老高，慢慢来，老板都不急。
没一会儿，房子的主人来了，是个五十多岁中年男人，卡其西装，头有点秃，一副四方眼镜，那神气显出精明。房子主人见了金堂，道：“阿堂，东西都带来了吧？”
金堂回过头，道“哦，大部分都拿过来了，还有一些东西要过些日子才能放。”
“那现在可以养鱼了吗？”
“哦，还不行，鱼池我看了一下，至少还要用清水洗两次，再用盐水泡一个星期后换掉水才能放鱼，那时候也是放几条鱼试水。”
“还要用盐水泡？”
“对，要用海盐泡，不然水质不适合养鱼。”
“那过滤什么时候能弄好？”
“过滤今天就能弄好，不过要想过滤效果好，那就要装好一点的水泵和好一点的杀菌灯。”
“水泵我自己买的那个还不行吗？”
“那个我看了一下，还不行，水循环的速度太慢了，而且也不够力，过滤效果不会好。而且国产的水泵一般都是耗电又用不了多久，我是建议你换个RB进口的水泵。”
“哦，那杀菌灯是什么东西？”
“哦那是过滤用的，用来杀死细菌，防水臭，长蚊子，长青苔……”
“你那里水泵和杀菌灯要多少钱？”
“RB的进口泵，那种钢化泵要一千三百多，杀菌灯好一点的要三百多，你这个过滤池至少要两根。”
“那么贵啊？”
“进口泵不贵了，除非那是假货，你也知道我在海逸豪庭做的那些鱼池都是装的这种泵，到目前为止没只哪家老板说出问题的。至于杀菌灯，一百多的也有，不过那效果和耐用性就没那么明显了。”
“既然这样，水泵我自己想办法，你就弄两根好一点杀菌灯过来。”
“哦，那好。”
说完，主任转身离开了，金堂又看了看鱼池，看了看过滤池，看阿龙已经把东西都搬下来了，道：“阿龙，今天我们回去了，明天再过来弄。”
阿龙没所谓，放好物料后，转身上了车。
阿龙好奇问道：“老板，怎么那主任不要我们的水泵？”
“嫌贵呗，你别看他们有钱，精明得很，他们一定会去问问再过来买。”
“不过我们的那进口泵，也确实好啊。”
“什么进口泵，那都是向那些有钱的老板们吹的，哪有那么多进口的，不过是国产贴个RB标。泵也不是好，只是有些好有些不好，按批次的，运气好的能用几年，运气不好一下子坏，一下子坏。上一批货就不怎么好，坏了好几台了，得找厂家问问才行。”
“不过那泵也确实有力，能抽十多米高，才一千多瓦。”
“那是虚标的，国产货没几个用实标，其实那种泵的功率至少有二千五百瓦以上，只是跟顾客介绍的时候说小一点，有钱人谁会去在乎那点电费呢？”
阿龙终于服了，原来，做生意跟本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其中的学问博大精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