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宫女们闻声赶来时,被惊吓得半死的萧后哭得泪人似的。焦躁万分的杨广十分尷尬,他连忙喝令宫女们把萧后扶上御床后退下,心烦意乱地搂着她说:“贤后受惊了,现今国事艰难,危机四伏,朕这项上人头都不知什么时候搬家呢。你还是要善于自处,多多体谅朕的好。”
萧后听说此言,哭得更加悲切;“难道局势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田地?”她不敢相信。
“朕也是万未想到,始料不及啊!”杨广沮丧万分地说:“一切都是与朕的意愿相驳相反。开运河本要富国,结果是民愤人怨;征高丽原想扬威,至今成内外交困;议和亲旨在靖边,倒招惹强邻逼婚。朕成了古往今来倒楣第一帝!”
见此情状,萧后只得擦干了泪水。她打起精神,轻声安慰杨广;“现在天下还是大隋的,还在皇上掌握之中。万岁只要振作,岂能没有一线生机?”
“朕也是这样想。”杨广思忖了一下,把脸凑近萧后,压低了声音:“于今之计,只有早些把义成嫁往突厥。这样,既可解强邻逼婚犯边之急,又可以借突厥兵力和威势,压服高丽,挽回败局。这样,朕就可以借机聚集财宝,假南巡之名行南迁之实,避开已兵荒马乱的中原,把安乐窝经营在扬州,进可以重整天下,退可以偏安江南。”
听了杨广的这些打算,萧后觉得在无可奈何之中也不失为一种选择。但心里很酸苦,不禁长叹了一声:"如果必须这样,那可苦了义成这孩子了。前些日子,刚有些风声,已经有人说她不是我亲生的了。”
“人生定数,祸福难测.”杨广痛苦地摇了摇头:“在这皇冠可能落地,家国难保的多事之秋,我们的女儿能嫁给邻邦的可汗为妻,很难说不是她的福分。说不定哪一天,女儿还会成为你安身的依靠呢。”
“只是……”萧后欲言又止。
“那就是你多虑了。”杨广此时仍不失荒淫的本性,他淫邪地握住萧后那隆起的一双乳峰,嘿嘿一笑:“那启民可汗老当益壮,常常以狼自比,野性着呢。再说,突厥与我民俗不同:老父归了天,儿子可以当然地娶继母小妈为妻……”说着说着,杨广把脸埋到了萧后滑腻温暖的**里。
由于杨广拿定了他的和亲、东征、南巡,实则苟活偏安,退避扬州的主张,他已经陷入了昏昏噩噩,醉生梦死的精神状态.无法摆脱穷途末日的恐惧。所以,越是来到崇文殿,越是面对久已`厌烦的奏章文书,他越是思绪烦乱,精神无法集中。特别是这次前来,主要目的是为了让义成公主顺从自己的和亲大计,心怀着利己的鬼胎,去向女儿冠冕堂皇地晓以大义,让她为连自己都已心灰意懒的朝廷去付出一切。这实在是要有点厚颜无耻的勇气,要有很大的亲情不顾的决心,要付出不少的装腔作势的心机。杨广神情茫然地看了看女儿,久久不知怎样开口。当与义成公主透露出关切不安的目光相遇时,他连忙信手拿起了案头的一份奏章,挡住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