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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如梦初醒

虽然灵煞族的高层大都反对,但是浡灵王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他要和这个女儿相认。所以,在会议的最后,浡灵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赞同啼灵母的观点,大家准备一下,和我去城门口的河边吧。大家面面相觑,最后只得不作声了。

一行人来到城门口,早上的护城河还微微有些雾气。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投射到灵煞族的时候,经过水的折射,更加显得明晃晃的。

很多灵煞族的子民,已经等在河边了。他们都知道了,浡灵王会在今天,与红鲤鱼相认。这条作恶多端的红鲤鱼,就要摇身一变,成为浡灵王的女儿。很多灵煞对这件事情很愤慨,更多的却是沉默。整个灵煞族,会支持这件事情的,除了啼灵母和浡灵王之外,怕是再无第三人了。

不多时,那条红鲤鱼缓缓游了过来。像是知道大家都对自己不满一样,她游得有些慢,仿佛充满了顾虑。一见她,浡灵王激动地上前,还没等她游到跟前,浡灵王就说出了密语:“愿用红裳换边疆。”

平地起风,河里也掀起了一层小小的浪。一个妙龄少女从河里缓缓走了上来。

一身娇红的衣裳,将她玲珑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她月牙白的脸上是一双幽绿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刷子,嘴唇也是荧荧的绿,妖娆又不失纯美。

大家都看呆了,人群里寂静无声。整个灵煞世界只有她轻轻的脚步声。

突然,她脚下一软,身子开始倾斜。眼看就要摔倒了,浡灵王立即上前,一把挽住了她的双臂。她歉然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我还不会走路呢。”

人群中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大家的心里马上就接受了她,仿佛已经不记得,在不久前,她还是一个让人闻之色变的祸害。

浡灵王特别喜爱她,给她取名叫:浡纱。把她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

浡纱开始学习灵煞世界的东西,包括吃饭,走路,睡觉。很多基本的东西她都不会,也有很多不适应。浡灵王专门安排了一个贴心的老女仆给浡纱。还加派了不少女婢给她。浡纱总是很乖巧地接受,对灵煞族的任何人都很恭敬,完全没有一点王者之女的桀骜。

灵煞城里有一个藏卷阁,那里收藏着很多书籍。其中记载的,都是这么多年来,灵煞族的精粹。很多书都很容易看明白,但有一些却艰涩难懂,是一些归隐的灵煞写的。他们就是灵煞族的世外高人,穷其一生,都在研究宇宙之间,各个事物的联系和未来的命运。这些研究是很耗费灵力的,有很多灵煞,在研究到一定时候,就会把自己的体会写下来,以免自己灵力消散的那天,所有的成果都灰飞烟灭了。这些艰涩难懂的书,灵煞族很少有人能看懂。就连灵力很强的浡灵王,也只能看懂其中一些,要知晓完全的意思,却不能够。

但是这些,在浡纱来到之后,改变了。浡纱能看懂藏卷阁里所有的书。她经常一个人呆在藏卷阁里,翻阅这些书,然后将里面的意思说给灵煞族的高层听。高层们通过浡纱,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苍穹之眼掉落在了灵煞城的西北面;比如,灵煞城的西门和精灵族的幻影桥相连……

浡纱还有一项本领,她能治疗灵煞族的子民。就连一些灵力快要完全消散的灵煞,浡纱也能将他们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于是,浡纱在灵煞族子民中间,还流传着一个名字:医灵。

王小业挥手跟众人告别,转身走过小桥,进入到了山洞。

上次是从密道滚下来的,没有机会看清这条路,这次重新回到这里,才发现这是一条极其奇怪的路。要说是路,一点也不准确,这倒像是一条水波铺成的道路。波光粼粼的一条路,踏上去却没有水的感觉。王小业还故意蹲下身,用手捧了一捧,那些看起来像是波光的东西,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地。看来,是一种晶莹剔透的岩石了。不知道这条透明岩石路,是天然形成的,还是灵煞族的人修建的。转念一想,灵煞族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修建这条路啊,这个区域的抗拒灵力太强盛,灵煞一到这个地方就会灰飞烟灭的。看来,是天然形成的了。

王小业顺着这条路往上爬,不一会儿就看到了那个密道入口。王小业从密道的入口爬上去,再次进入到了那个山洞。山洞里的样子还是和上次一样。苍穹之眼依然悬浮在石缸里。

王小业刚想仔细看看苍穹之眼,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一个红衣女子,从刚才的密道入口爬了上来。

她一身红衣,月牙白的脸上是一双幽绿的大眼睛,嘴唇也是荧荧的绿。啊,是“小美人鱼”!王小业一时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傻傻地看着她乐。浡纱像是知道他在这里一样,微微一笑,并没有惊讶的表情。

“小美人鱼,你怎么会在这里?”王小业问。

浡纱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我是鱼?不过,我不喜欢人家再提这个,你还是叫我浡纱吧。”

王小业傻傻地点点头,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浡纱绕着石缸走了一圈,然后,看着王小业问:“苍穹之眼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吗?”

“什么事情?”王小业不明白。

王小业的反应倒让浡纱有些意外了。她接着说:“关于你的前世今生,苍穹之眼没有告诉你吗?”

“哦,这个啊。”王小业挠挠头“也不算是告诉了,我只是看到一些片段的画面,具体,它想告诉我什么,我还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浡纱沉吟“你应该没有找到断续码,所以才会出现零星的画面。”

看王小业不明白,浡纱慢慢地开始给他解释。如果想从苍穹之眼里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必须得有断续码,才能将各个片段的画面连续起来。而断续码,就藏在灵煞族的藏卷阁里,在那些艰涩难懂的书中。浡纱,能看懂这些书,所以知道断续码。她偷偷地跑到山洞里,用断续码和苍穹之眼,知道了自己的前世今生。她一直都在等待王小业,等待他将自己带出灵煞世界。

“你不是灵煞么?怎么能够接近这里?这里的抗拒灵力对你没有影响吗?”王小业不解地问。

浡纱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是真正的灵煞。”

王小业还想再问什么,浡纱制止了他:“我先帮你恢复记忆吧,有什么事,等你知道了自己的前世今生之后再说吧。”

王小业点了点头。

浡纱让王小业进到石缸里,面朝上,躺在石缸里。

“睁开眼,看着苍穹之眼。在一定的时候,我会把断续码告诉你的。”浡纱在石缸旁边,对王小业温柔地说。

王小业依言照做。

眼前出现了奇异的画面。王小业看到自己一身盔甲,站在精灵腹地的城墙上,身后站着成千上万的精灵。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笑婆婆从人群中走出来,对自己说:“菲达克,楚儿现在怀有身孕,你为什么还要她上战场呢?”

王小业一时有些晕,心想,笑婆婆,你是在问我吗?我不认识什么楚儿啊,上什么战场?还有,你为什么叫我菲达克?

王小业还没将这些疑问说出来,就听见自己说:“笑婆婆,我和楚儿已经商量过了,这次关系我精灵族的生死存亡,无论生死,将和精灵族同在。”

这时,浡纱从一旁走出来,对笑婆婆说:“笑婆婆,您就别担心了,肚里的孩子如果知道,他也会选择和我们共同战斗的。”

浡纱?王小业现在有些明白了。原来自己前世就是菲达克,而浡纱,就是自己的妻子,楚儿。

漫天的黄沙和海水将精灵腹地淹没,精灵族死伤无数。人族和妖族,对精灵族进行了最后的追杀。

王小业将浡纱和笑婆婆带进了自己的幻冰世界,在这里,妖族和人族是很难找到的。因为,幻冰世界和现实世界,是相对隔离的。

本来,在幻冰世界还算安全,但是,菲蕊出生的那天,浡纱的血将幻冰世界和现实世界连在了一起。他们被妖族和人族找到了。王小业最后一眼,只看到了笑婆婆在雪地上跌跌撞撞的背影。

等王小业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不知多少天了。山洞里的光线已经变得很暗淡。浡纱正虚弱地躺在石缸的旁边,头上满是汗。

王小业忙从石缸里出来,将浡纱扶起来:“你怎么了?身体怎么这么虚弱?”

“没事,只是在使用断续码连接记忆的时候,耗费了不少灵力。”浡纱轻轻地坐起身,然后看着王小业:“你现在都知道了吧?”

王小业点点头。

“精灵族的强盛就靠你了。”浡纱满含期待地对王小业说。

王小业将浡纱抱起来,往山洞外面走:“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到精灵腹地去。”

浡纱却拉住了王小业:“你现在是带不走我的,因为,你现在只是灵魂状态,你的身体还在绿龙洞里,正和菲蕊他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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