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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真龙料理】

看到巫师那两颗龙牙,小玉和阿辛都露出极其惊讶的深情,尤其是小玉,没忍住脱口而出“这人的牙好丑啊!”阿辛轻敲了小玉的脑袋“你这个笨蛋~别乱说话”阿辛似乎有些紧张,因为他知道这两颗龙牙意味着什么,这代表他和中发白一样,是“食龙者”。

中发白却很镇定,闭上眼咳嗽了一声,严肃得说,“确实很丑。”

“哈哈哈哈”巫师毫不遮掩得笑着,“喔....咯咯咯咯咯”突然像是呛到了一样音调变得像只瘟鸡。中发白丝毫没有随声附和的意思。巫师收起笑容,斗篷中一对发光的瞳孔与中发白四目相对,“身体完全没有变化的食龙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然后他又用怪异的语气说,“难道你吃了龙私密的部位?喔咯咯咯”一点也让人笑不起来,自己却笑个不停,还巨难听。

那是一件谁都不愿意提起的事故,15年前,亦云国皇帝暗中召集全国最强的狩猎和厨师团队,去完成传说中仅有一次的终极料理“真龙宴”,那是个亦云料理界历史的分水岭。

真龙是圣料理的最终料理食材,得到首食权的人即是得到神的认可,皇帝如果能得到首食权,不仅会从精神上让四周邻国臣服于他,甚至还会得到可以和神一样的法力和体力甚至智力,据传说:皇帝就是真龙的化身,而且真龙只有一个,初代的真龙天子,是得到真龙料理首食权的部落酋长,统一了大江南北,包括现在的亦云国,乃至整个外围大陆,几乎所有文明都被这个真龙天子所统治,但是后来人们渐渐不相信这个传说,见过真龙的人也聊聊无几,王国开始分裂,诸侯互相讨伐。后来有得道高人发现真龙复苏,盘踞神山,几百年来只能得到只言片语的信息,直到当今皇帝亲自独游神山,确定神龙复苏所言非虚,真龙料理的话题才渐渐在这片土地上再次觉醒。如今诸侯国中实力极其强大亦云国,其料理技术与食材狩猎已经再一次达到了历史的顶峰,皇帝决心挑战一次真龙宴,甚至改了年号,自称真龙大帝,听起来比凤凰传奇这四个字还土。但是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任何圣料理的食材,都会给失败者带来诅咒,妄图独占神龙料理的人根本连被诅咒的资格都没有就纷纷惨死。

当时所组成的皇家讨伐队,带队的三个领袖分别老K,东风,777,其余的人也一律随便胡乱起了一些可笑的代号,很多人彼此并不认识,也不需要认识,不同民族不同文化,为了方便称呼就随便用扑克麻将的名字。可是后来的事故,让他们一辈子只能用代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可笑的名字,融入可悲的余生,中发白就是如此,甚至还连累了三把名剑。那次讨伐,可以算是皇帝御驾亲征。老K是远征队总指挥,也是狩猎第一高手,精通气功,拳法,白魔法,仙术,其余的没人知道他还精通什么,因为通常的狩猎根本用不上太多的花招就被他能搞定。

东风是中发白的老婆,比他大10岁,他们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中发白那年14岁,对这个陌生的女人也谈不上什么好感,没有剑术以外的任何共同语言。听人说他们是指腹为婚,也不知道怎么指的,他经常被人嘲笑这事,以中发白的暴脾气却对此事从来都是沉默不语。她是亦云第一剑客,不过相传当时的皇帝--真龙大帝的剑术能和她旗鼓相当不分伯仲。但是更多的人认为是东风让着皇帝,要照顾上级领导的情绪,否则上级领导怎么开展工作服务百姓呢?能打败她的也只有老K这种精通各类奇术的异类。就连那些专和人战斗的美食格斗家都不敢向她挑战,因为她的剑术不是为猎杀而生,也不是杀人而生,而是为剑术本身而精进,这种人通常是没有什么出息的,干什么什么都不行,但是她超越寻常人类的天赋还是让她单凭剑术做到了让所有人尊敬的地步。至于777,在那次事故之前,是全亦云国,乃至全世界公认的最优秀的厨师,能把屎做得和山珍海味一样好吃,还让人吃着上瘾(当然,这是修饰,他没真这么做过)如果说他做不成真龙料理,就没人能做成。

就在神山讨伐真龙的时候,讨伐队得知一条看了头都炸了的坏消息,王子的长子带着护卫队谋反,皇帝下落不明。皇帝都找不到了,就算狩猎到神龙,又怎么样,又不知道皇帝是生是死,何时能找到,龙尸体放久了,难免生变,谁知道会不会生蛆?没有首食仪式,即使得到了力量和智慧,也不能合理的让四方俯首称臣啊。

最要命的整个神山就是个奇门遁甲的迷宫,对讲机完全没信号,打出的信号弹放出漫天大雾,走过几个石头就完全看不见了,紧急联络用的巫术水晶的联系不上。当时送信的人,也是路上遇见的尸骨身上搜出来的....根据巫术水晶的最后线索,他们在神山中找到了近卫队的尸骨,一具一具的很零散,完全捉摸不透到底是怎么出的事,那些破案逻辑,证据搜集在奇门遁甲面前一点用也没有。越是靠视觉确认眼前的一切,越是觉得天旋地转,恶心得想吐。老K已经没法镇定,恨不得把这些没用的废物尸体碾烂。

当时最头疼的是皇帝的尸体找不到,王子也不知道哪去了。而且这条信息完全不知道是真是假。唯一的线索也在一个皇家巫术师怀里结束-----另一个巫术水晶的终端。原来施法者已经死了,连告知狩猎队的时间都没有就死了?还是说他是王子的人在企图误导狩猎队之前,被皇帝杀了?

就在这毫无头绪的时候,最糟糕的是,神龙出现了!带着湮灭天地一切的怒气出现了!它和传说中画卷上的一模一样,有爪,有鳞,有角,身长如蛇,喷云吐雾。顺便一说,那些长着翅膀喷火的龙,通常也叫龙,但是都是亚种龙,不是真龙,都有魔性不入正道。真正有灵性的,还是眼前的真龙。

他们没有时间思考,身为食材猎人生来就是为了这一刻,他们拿出至今为止,全世界最完美的狩猎配合。药剂师配药,枪械师上堂换子弹,剑术师甚至还游走于龙爪之间消耗神龙的体力。但是,他们在神龙的毁灭万物的魔法和绝对压制的力量下,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

五十二人的狩猎团队最后只剩下十三个人。当时年幼的中发白,仅仅是讨伐队后勤护卫,他失去了很多同僚和要守护的对象,他最后职责是和其他护卫保护好777这唯一的厨师。东风和神龙正面对决本来不落下风,但是看到神龙突然盯上了777,突然撞向中发白的位置。

东风为了救自己丈夫,被龙角刺穿,然后用尽毕生功力顺势斩下了龙首,自己的身体也被挑成两半,和神龙同归于尽。中发白不能完全体会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只是一边哭一边骂东风为什么这么笨,为什么死的那么难看,因为他从没见过东风失手过,他不懂自己的存在扰乱了剑客的心境,他有太多的不知道,包括自己当时在说些什么,为什么哭。本来在猎人中天赋异禀人人敬畏的他,现在他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失去了玩具在哭。

十三个伤残病号围着尸体,决策权落在老K一人头上。这个年长的猎人之王也从来没想到会遇到如此棘手情况,他压缩了时间,压缩了痛苦,在龙肉馊掉前纠结了一生都没如此纠结过的难题,他承担身为首领应该承受的一切,他做出了深刻的决定“你妈B,厨子你还不赶紧肉做了给大家吃,皇帝老儿都不知死哪去了,再不吃这龙肉都得馊得喂狗。”群众纷纷表示赞同,赞同的咬牙切齿,甚至呼声盖过了老K。大家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这么多生离死别,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发现自己所效命的主子却下落不明,精神都处在崩溃边缘。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未来等着我们的到底是什么?管他那么多,先吃了再说。

777也是用尽毕生所学,用这辈子都没集中过的精力,去制作龙肉料理。当时他的料理术宛若仙女在编织银河,任何看过一眼得人,都可以有资格去7大饭店做厨师了(除了招牌主厨),上级厨师的资格绝对一考就过。绝对是完全配得上真龙料理的完美厨艺!极了雪山灵芝,北海鲲鱼鳞,伏鬼草原的九幽之地葱....还有无数种调味料,单是闻了一下就忘记了刚刚发生的血腥恶战,整个人就进入了幻境。每个人吃了自己该吃的部分。

单是可怕的是,每个人吃了龙肉之后,都中了诅咒,都痛苦不已,年纪最轻的中发白几乎都记不清当时周围的情况了。777制作料理之后先是给大家分着吃了,自己没有吃,这本是厨师的惯例,但是老K下令全员都必须吃,共同进退,然而777看大家这么痛苦的样子,自然是不会再吃了。大家认为777故意做得不到位,让大家吃到失败的龙之宴而受到诅咒,有人还指责他和谋反脱不开关系,甚至开始怀疑他的国籍。777气得俩眼通红,对着这些有损他名誉的话嘶吼,他拿起一块龙肉,本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众人还是不相信他。他丢下龙肉,趁着自己身体还健全,悲愤得离开了神山,最终他也没有吃一口龙肉。当时很多人都追了出去,相信777而没有追出去的人寥寥无几。

不过以他的荣耀感,在不抢首食权的情况下,完全没必要这么毁自己的一世英名。多年后,这些食龙者冷静下来,也有很多人相信777不是叛徒,不过777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出现在这片大陆上。这都是后话了。

其他中了诅咒的人,感觉自己能走动的,都自己离开了神山,从此杳无音讯,中发白醒来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他看来,其他人都是独来独往,而他来的时候是两个人,走的时候是一个人,他亏了。

后来中发白回到风满楼,听说皇帝回来了,王子也回来了。皇帝宣告讨伐任务失败,但没有公开任何细节,也没有惩罚或奖赏任何人的意思。但是从那件事之后,只有王子出面过,皇帝除了圣旨和演讲的声音以外,没有任何公开露面。食龙者心里都清楚,皇帝很可能已经死了,等事件平息,就该把他们一一灭口了吧。不过还好,这剩下的十三个人,即使是王权在握,也不会将他们怎么样的,他们是料理界势力最核心的一部分,他们若是被暗杀,恐怕王权都要不稳。尤其是这些庞大家族的食龙者,根本就没隐居起来。像中发白这种人,实属少见,虽然一般人不知道他是食龙者,但是宫廷要是查起档案还是能查到的。

食龙者身中诅咒之后,都长出了龙身体的一部分,那对他们来说,是人生最大的嘲讽。他们憎恨777,失踪了15年毫无音讯,得不到任何解释,他们也憎恨老K,给他们出了比任何馊食物都馊的主意,不过又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当时他们心里都这么想,甚至同意的呼声比命令的语气还高昂百倍。同时也是王国叛乱的简介知情人,避免媒体采访和被报复骚扰之类,低调永远是必要的。但更重要的是,龙的诅咒,证明了他们偷吃过龙肉料理,而且偷吃的还是个失败作,他们身上的龙鳞龙角将会嘲笑他们一生!任何心里充满自尊的人都不能接受的惨痛代价。

关于龙肉的分食,根据后来的信息才得知,是吃那一部分就长哪一部分,然而每一部分都有归属的首食权,称“分肢首食者”,通常情况不会这么分的,除非遇到这样同生共死的特殊情况。讨伐队都是有尊严的人,不会和别人共食一个部位。中发白这样的货色,本来就是应该死掉的,他的生还就是个意外。按照弱肉强食的原则,他能否被分到龙肉还是一个未知数。

然而看到巫师帽下露出的这几颗龙牙,阿辛和中发白都怀疑,这个人就是老K,龙头的分肢首食者。然而巫师似乎看穿了眼前这两个人所担心的事。他笑着摘了帽子“别紧张,我只吃了龙牙而已。我是当时幸存者。黑桃七~”摘下帽子的他,露出了一副正常人的样子,见过无数神头鬼脸的厨师和狩猎者反而被吓了一跳。他眯着眼睛,一头一看就是缺乏维生素导致的黄毛,面色略白,有点像文弱书生的样子,根据他的身手和肤色判断,像是宅在家里整天研究巫术的疯子。从这个角度看去,竟然发现,他仅仅是牙口不好看,甚至还有很大的不协调感。中发白逐渐记起来了,当时确实有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小鬼,但是身手比他好很多,精通黑魔法和古代巫术,乃至练就与这些结合的武功。他们之间在当时的任务里,担任的位置截然不同,如果当时按实力只能活下13个人,这个人能活下来也是必然的。

“以后叫我小黑就好了”说着还拿出一份申请表,上面填得乱七八糟的,正要说些上面的内容。

“噢!!!!!!黑桃七!!!!!”中发白瞪大了眼睛,抖着手指,露出一点点笑容了。黑桃七那和脸完全不搭调的也跟着微笑“记起来了?”中发白“不认识。。。”小黑的脸僵在那里,尴尬的不行,转身把表递给阿辛“还是你帮我填一下吧,我不太会。”在旁边围观的小玉偷笑着。

“你怎么这么没用,这种简单的事还让我做”阿辛是刀子嘴豆腐心,看到这么有诚意的人加入,还是帮他写了。

小黑和中发白说“其实我根本不在乎别人知道我是不是‘食龙者‘的”

中发白很冷淡,似乎对他的诚恳不太领情“哦~不在乎就不在乎吧”因为他也不怎么在乎。

小黑说“你到底吃了龙的什么部位呢?”

中发白“你管呢”

小黑猥亵得“哈哈是那个地方吧!哈哈哈,咯咯咯”好不容易正常的笑了一会,笑声又开始和瘟鸡一样了。

中发白“那龙是公是母都还不知道,吃你个锤子”

小黑“所以说只有你知道咯”

中发白“滚”

小黑边笑边轻推中发白还说“哈哈哈,看来我说中了...”

中发白“烦死我了”

他说完,转过身就踢了小黑一脚,小黑还真打了个滚。小玉和阿辛的心揪了一下,这人怎么说打就打,惹毛这么有来头的人,麻烦可就大了。

可是,他们只见小黑边滚边咯咯的笑。-_-#完全搞不懂这家伙在想什么。

中发白踢完人还嚷嚷,“这孩子太烦人了,千万别把他和我分到一起做事,我这边有小玉足够了。”小玉听着一阵脸红激动。“白哥哥,我只是做些我能做的”不过随即她的声音就被淹没

阿辛目瞪口呆“不早说,这个申请表,就是申请和你一队的....我签了字的”

中发白捂脸曰:“我操”

阿辛“你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没想那么多啊。”

一顿无聊的争吵之后,中发白也觉得无所谓了。

后来他问小黑“你是怎么从老K的龙头里抢牙吃的?”

小黑似乎变得认真起来“因为没人能吃掉龙牙,他走了我吃剩下的就可以了。。。”说完,他再次露出新月般的微笑,果然,这人是个异类,让人捉摸不透,而且,是个完全没有自尊心的家伙,吃人剩下的东西,难道他只是为了得到龙的力量?或是诅咒?总之是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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