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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逼近的抉择

在遥远的时空中,我们曾经在一起。

从我们的身体还未与这个世界的污秽接触前,我们的灵魂就已经交缠在一起,烙下了永恒的记忆。

从稚嫩的指尖第一次触碰起,就许下了永不分离的誓愿。

即使灵魂碎裂成碎片,尸骸在时间的尽头散尽,你不再用曾几何时的目光面对我,我也会用我的鲜血来滋润你的干涸,用我的思念来驱散你的寒冷。

你有什么好害怕的,有什么好担忧的呢?在全世界都成为你的敌人时,我也愿成为全世界的敌人来保护你,微笑才是最适合你的,请你一直幸福地微笑下去吧。

一直好想再见到你。。。

终于又见到了。。。

看到少年盯着自己发呆,小摩放下筷子,伸手抚上少年的额头,担忧地问道“还不舒服吗?”

少年脸上突然泛起了红晕,不自然地躲开了少女的手指,理了理前额的刘海,迅速瞥了眼一脸茫然的小摩,拳头抵住下巴,把头别到一边,轻描淡写地说“我还没弱到要你担心。”

“这家伙在害羞啊。”一旁的大叔很不识趣地吐槽,下一秒又塞进一大勺的蛋黄浆,接着又塞下两块面包,以神速咀嚼,灌下大半瓶牛奶后将食物一下子从食道送往胃袋。

“请问你这是什么吃法?”小摩在一旁冒冷汗。

“这你就不懂了吧,就让我这个人生的前辈来教导你吧。”大叔拍拍小摩的肩膀,摆出一副长者的样子。

“啊,这就不劳您费神了。”小摩推开大叔,转向少年继续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少年的眼珠移向少女一脸充满期待的脸,并长长地注视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吐了一口气说道“纱罗。”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说完,又把眼睛移开,目光飘向更远的天空。

“哈,哈,什么啊,这名字,跟女孩子一样。”大叔捧着肚子,作嘲笑状。但迎接他的是爽快的一拳。

少年把脚踏在倒地的大叔的背上“我的名字还轮不到你议论。”

“原来你叫沙萝啊,‘沙子里的萝卜’,不过沙子里会长萝卜吗。”小摩点着太阳穴作冥思状。

出乎意料,少年非但没生气,反而是被惊到一般,然后嘴角扬出一个苦涩又欣慰的微笑,不知是强忍住笑还是哭,用加重的鼻音说“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还是把别人的名字搞错。”

还是?是什么意思?迷团太多,太多不理解的东西一下子出现,但小摩不想问,或许因为隐约察觉到少年似乎在刻意隐瞒些什么,或许因为明白如果知道了些什么,就再也恢复不了原先的生活了。小摩相信,只要平静地接受,一切都会过去,从过去到现在,小摩就是这样生活过来,并且打算继续如此.明明是这么打算的。

“哈哈,‘沙子里的萝卜’,这个经。。。典。。”只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

“我开玩笑的啦,是小‘纱罗’吧。”说完,小摩低头看看一副狼狈样的大叔,摇摇头。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还有,别在前面擅自加‘小’字。”少年不屑地从大叔身上踩过,坐回原先的位子。

“纱罗,难道你和这位大叔不认识吗?”看到大叔听到少年的名字时的反应,少女猜测道。

“我看上去和他很熟吗?”少年吮着杯中的牛奶问。

“恩,很熟。”

“。。。。。”

一阵安静,明显少年很不爽这个华丽的错觉。

“那这为大叔又是谁呢?”

听到少女的疑问,半昏死的大叔突然一个起身,小摩默念“恢复得好快”边注视着大叔不再轻浮的表情。

“也许你们不知道我,但关于你们的事我一清二楚,包括小姐你的三围。”不顾小摩的脸红,大叔继续说道“不过小鬼的女性化名字是个意外。”

“喂,不要把别人的名字当意外处理。而且不女性化。是你自己的脑子有问题。”

说着,正要将自己的拳头挥出去的纱罗,感到身边刮过一阵风,一个人影突然闪过,目标遗失了,但在身后出现一阵杀气。

“所以说你还是小鬼啊,太容易动气可是活不长的哦,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一个阴沉的语音,仿佛鬼的深夜低吟,夺魂的死亡的声音。

少年立马挣脱开死抓自己肩膀的手臂,一个转身,不满,不服,不甘心交集的眼神瞪着眼前这位变得更可疑的大叔。

“是谁。。。?”

一只手护住身后的少女,一手正要拔出腰间的剑。

“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接你们的。”

感受到对方的杀气仍未消失,少年的瞳孔放出威慑的绯红色光,闪动着愤怒,还有一丝不安。

一直生活在令人不安的黑暗中,在阴冷的墙角苟延残喘,从寒气逼人的地面中挥发出地狱的气息,缠绕着我,似乎要将我拖往更暗的深渊。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我有想寻找的东西,找到她。。。

呼吸急促,逃亡,逃亡,但背后总有一只手逼近。震彻心脏的脚步声伴着催命的铃铛,在颤抖的视线中,连哀求的权利也被剥夺。

一阵哀吼,这是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恶魔的灵魂的震动,一道绯红,这是不属于人间也不属于地狱的颜色,一滴泪珠,这是不属于悲伤也不属于同情的眼泪。

我明明不想杀你们的。。。。

从此只身步往修罗之道,让死者的鲜血染红十六夜的夜月,在尸骨中潜行,不需要去理解,不需要被理解,站在尸体堆起的山顶,风撩起刘海,绯色的瞳孔和绯色的月色相互照应,不知谁是谁的倒影。

但我知道,我并不是印象中的那么强大。

我只是一直在胆怯着,再多的杀戮也无法平息我的不安,我只是一个不完整的半成品,我的存在只能倒映出这个世界的残缺,在平静的湖面,我的倒影也是扭曲的。

这将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逃亡,谁能告诉我尽头?

少年的肩膀止不住颤动,从未见过这样的对手。明明是在释放杀气,却那么平稳,摸不透其中的波动,察觉不了真正的意愿,那是神秘不可测的白色恐怖。

“你的表情很可怕哦,你怎么了?”少女搭上少年晃动不止的肩膀。怯生生地望着少年因恐惧和杀意而罗刹化的脸.

少年回过头,少女正淡淡地微笑着“你难道想在这里开打,要是敢把这里搞砸我可绝对饶不了你。”

少年乖乖地低下头,缓缓地放下剑,颤抖停止了,但仍一语不发。

见到纱罗一脸的沮丧,小摩不知为何心中一紧。为什么会这么心疼这个孩子?小摩自己也不知道。

“心。。好难受。。看到小纱罗这副样子。”诶?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我不记得自己是这么直率的性格,但总觉得憋着很不舒服。但说出的下一秒就后悔了,抓着衣领不敢抬起头。

自然看不到少年的一脸木然,马上又转为比小摩更害羞的神情,但似乎很开心,分不清是在不好意思还是在傻傻地笑。

“对不起。”别扭了好久,少年终于开口了。

“诶?啊,小纱罗是不用道歉的啦,是我突然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看在她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听你把话说完吧。”

大叔的杀气消失了,重新又换上了那嬉皮笑脸的表情“一开始就这样不就好了嘛。”

“说得简单点,本大爷可没工夫听你闲扯。”少年坐回原来的位子,继续吮那瓶牛奶。

“纱罗君,你好不容易花了15年时间找到了姐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大叔凑近少年的耳畔悄悄说道。

少年皱了皱眉。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事?不过从刚才释放的杀气看来,确实是来头不小。

接下来该怎么做吗?说真的,之前只想着找到她的事,但见面后却连告诉她自己是谁的勇气也没有.接下来也想在她身边,但要怎么做,才能不打破她原来的生活。

“我是来接你们的哦。”大叔离开少年的身边,回到座位继续解释。

“接到哪?”摸不着头脑的小摩问。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一校之长。”

心想着“你也知道你自己很不象样啊”的小摩等着后续。

“所以我要带你们去我的学校。”

啊?他在那边说什么这么擅自的话啊。

“那个,我并不是没地方读书。刚刚初中毕业,就要进入高中了,虽然不是大名校,但评价也不坏。而且。。。”小摩欲言又止。

“舍不得你的朋友吗?”少年回过头不甘心地说道。

见自己的心事被看透,小摩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是呀!同时,像大叔你这样的校长经营的学校,我很担忧啊。”

“真是失礼啊。我的学校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上的。那里可是聚集了全世界的顶级天才啊!”

小摩半信半疑地盯着大叔“哦~这样啊,那我就更没理由去那里了,我可不是那种天才,离顶级更是那种宇宙直径的距离了。”

少年则是警戒地注视着大叔的一举一动,在没弄清对方的真正意图前是一刻也不能放松的.多年狩猎积累的野兽般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很危险。

“但你必须去,为了你的朋友。。”大叔又在一瞬间变换了脸色。

“什么。。意思。。。?”一股不妙的预感向小摩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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