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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傀儡

如往常那样,清晨总会如期而至。即使有期望它不要到来的人存在,但所谓的常理就是那么坚不可摧,让憎恨它的人连懊恼的力气也使不上。无法改变的东西太多,就如在地球上永远都见不到月亮的另一面。

红黑色的液体顺着不平整的岩石表面一丝丝汇进地下水流。过了时节,清晨不再有鸟鸣,取而代之的是液体的滴落声,按着一定令人着迷的节奏,引导着一个生命走向灭亡。那液滴的源头是蝴蝶结,准确地说胸口的蝴蝶结,更准确点是蝴蝶结后方的心脏。雪白的衬衫被染成了红色,好象在胸前洒满了蔷薇花瓣,但插在上方的匕首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却增添了名为“死”的魅惑。女孩安静地闭着眼,仿佛是一个被主人丢弃在废屋的洋娃娃,等待再一次的抚摩。

与山洞的死寂相对比的,那方的恶魔闹得天翻地覆。

有五个学生释放着瘴气,步履蹒跚地向这边靠近,这边,站着黑发、石榴色眼瞳少女,裙摆随风飘动起来,风越来越急,布料也发出纠结的交缠声。像是接到什么指令般,状似僵尸的学生一齐向小摩扑过来。

“那个迪瓦勒似乎很讨厌我呢。。。”见势扭头就跑,但嘴边还悠闲地发着牢骚。早就料到那只恶魔会首先来攻击自己,小摩就决定拿自己作饵,这段时间就有时间让纱罗做准备了。“哈哈,一切就如预料般进行着。”小摩得意起来,就在这时,一头银发飘过,与翠绿的眸子相对的一瞬间,小摩不禁“啊”了一声,立马一个急刹车,才避免与前方突然出现的人影相撞。傀儡学生们还在很远处,小摩庆幸自己的脚程还不错。

重新审视一遍眼前的男孩,小摩对这个人有印象,是那个超S部长,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谁啊?”不料对方面无表情,毫不客气,还略带不满地表示对小摩没有印象,这让小摩很受挫。

[可能我很大众脸,但存在感也没低到这种程度吧?]

正想解释,不想少年接话“嘛,怎样都无所谓,我对平民的代号没兴趣,”一把推开小摩,把目光投向正靠近的学生们“别挡在我面前,碍手碍脚的。”

被说碍手碍脚自然很不爽,小摩心想这个人真是不管在哪里见到都这么拽。可是时间不多,必须马上把被恶魔侵蚀的学生带到“那个地方”。还有7分钟。

当初跟纱罗说好的时间是10分钟,纱罗会在某处作好准备,但如果超出时间,纱罗就会出手,然后杀了他们。毕竟小摩要自己当诱饵已经是纱罗的最大让步了。

“碍手碍脚的人是你吧,你倒是给我有多远滚多远。”说完这句话,小摩可以看到对方的肩膀开始颤抖,好象是受了什么刺激般。

“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啊,我记起来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愚民的气场。。。”但话讲到这里马上又变得严肃起来。“纵火犯恐怕在那些人当中,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退场了。”说着,男孩从口袋中抽出一支金制的钢笔,小摩正想惊呼“有钱人”时,男孩拔开笔套,一瞬间,变成了一把剑,从那一瞬间起,眼前的这个人杀气四射,他这是要干什么?

还有6分钟,不能磨蹭下去了。从男孩口中说出纵火犯的事,隐约觉得他也是在找布蕾莎的,小摩上前建议道“我有办法找到布蕾莎。”

对方仿佛被雷电触到般转过头,眼神似乎在说“什么办法?”但小摩嫌解释太麻烦,一把抓过男孩的手朝着一个方向跑去。“总之就是有办法,跟我来就是了。”

在一个林子的边缘,有三块岩石围成的阵地,每块岩石上都有一道血痕,自上而下和地面的奇怪的阵图粘和,那阵图好象也是用什么红色液体画成的,并且那些液体沿着被画好的轮廓线条仍旧流动着,那是一个阵形还能起作用的证明。

一旁蹲坐着少年纱罗,看得出的焦虑和握剑发出咯咯声的手,一刻也不移动目光地望着纱迦就要出现的方向,心中默默倒计时着。虽然想相信纱迦,但现在的纱迦没有任何力量,一个人面对5个傀儡真的没关系吗?

确实出现了问题了,不是5个傀儡,又出现了一个,挡在小摩他们的面前。

“这是犯规呢!”虽然小摩知道这既不是游戏也没有既定的规则。

“你不会打不过他们吧?”向小摩投去怀疑的目光“这么废还想说有什么办法?”

再一次被贬低了。[我有说过我打不过他们吗?但打不过也有可能吧。。。那不是重点,是时间不够了,还有4分钟。这下真的糟糕了,如果不能一下子净化全部的傀儡就不能引出本体,如果现在出现了第6者,就不能排除其他傀儡存在的可能了。看来只能改变计划了。]

“喂,迪瓦勒,你听得见吗?你的目的是什么?”见突然对着空气发问的小摩,艾利亚用比在春节看到圣诞老人还奇怪的眼神看向她。

“你是害怕到神志不清了吗?”说着甩开小摩抓着自己的手“你别开玩笑了,我可没时间陪你耗。”

无视艾利亚的牢骚,小摩继续说道“如果有我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帮忙哦,迪瓦勒。”

周围突然响起让人毛骨悚然的“呵呵”的笑声,一片枯叶骤然跳起,“沙——”地扫过,接着更多的落叶开始盘旋,随着笑声的起伏而改变幅度地席卷大地,随着笑声的回落重新回到静寂。

“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就是你哦!”并不是很让人吃惊的回答,当初小玲受攻击的时候似乎也是自己的原因。

脸色丝毫未变的小摩继续问道“为什么?”但刚问出口就后悔了。小摩马上捂起耳朵,千万不要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反应。

“哼,魔神的后代的你当然是众恶魔的猎物,虽然不同的恶魔目的各不同,反正我是想把你做成最棒的傀儡娃娃。”

“说话的是恶魔吗?”一旁的艾利亚也发觉到迪瓦勒的存在,但小摩继续无视他。

“好啊,可以让我成为你的傀儡,但你要告诉我布蕾莎在哪里。”

5,4,3,2,1,STOP。倒计时结束,纱罗起身,“迪瓦勒,祈祷自己有个相对可以瞑目的死法吧。”

[我死了吗?当时真的很疼,但已经没感觉了,所以才有人说死亡是真正的救赎。]

睁开眼睛,是熟悉的天花板,是自己的房间,还有习惯的脸颊边的触感,是小熊绒毛,那只小熊是7岁的生日时,哥哥送给自己的礼物。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不是在那个湿漉漉的山洞里吗?

渐渐清醒的布蕾莎再次揉揉眼睛,周围的一切又变成了山洞的风景,手脚的束缚已经松开,胸口传来剧烈的刺痛,这才发现匕首和一摊血红,意识到是自己的血,布蕾莎开始颤抖起来,边尖叫着边挪动身体。

重新恢复平静,伸手触碰匕首,慢慢换成紧握的姿势,但很清楚不能轻易拔出来,否则可能造成血流不止。

强忍着剧痛,布蕾莎使劲地想起身,可已失血过多的她连呼吸都成了负担。但如果一直待在这里就真的是死路一条。深呼吸了一次,扶着礁石起身,小腿颤抖个不停,额头渗出了一层致密的汗珠,好不容易站稳,眼前又晃过一阵雪花片,伴着重物撞地的“砰砰”声,布蕾莎再次倒地。两束马尾完全散开,流泻下的银发遮住了女孩挣扎的表情,再度撑起身来,但她已经放弃了站立,干脆匍匐着爬向洞口。

洞口的影象变得渐渐模糊,不是眩晕的侵袭,而是泪花润湿视线,掌心的冰凉和鼻尖的酸热一齐奔涌,女孩的口中呢喃的是“哥哥。。。”在空旷的山洞中重复着制造回音。

“布蕾莎。。。”似乎感到有人在呼唤自己,艾利亚往四下里望去。觉得是自己多心了,艾利亚再望向前方的少女,刚刚她似乎说了不得了的话。

“你刚刚说了什么?”艾利亚似乎要证实不是自己的耳朵坏掉了,再问了一遍。

小摩回过头轻松地说“只有答应他才能马上找到布蕾莎吧?”事不关己般的悠闲,艾利亚深深地觉得这个女的有点脱线。不过如果她本人同意的话,也不失为找到布蕾莎的好办法。

“呵呵呵,你别把我当笨蛋了,你会这么轻易把你身体交给我吗?你怎么保证你不会出尔反尔?”不出所料,恶魔这么反问。

“那你可以先把我做成傀儡啊。”让人噤声的回答。

“那好啊。”从恶魔的口气中听得出迫不及待的喘息,瞬间从地底伸出无数细丝,扭曲着伸向小摩,小摩不闪躲,就这样让一根根细线插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忍着刺痛,小摩嘴角上浮。能够感觉到什么东西在身体内部搅动,各种声音在脑中响起,嘲笑声,金属声,枪声,嘶叫声,尸骨碎裂声。。。。意识有点吃不消,眼前有点模糊起来。

艾利亚不清楚正在发生的事情,想上前询问“喂,恶魔,你在对这个人做什么啊?”

“是蜕变成优秀的艺术品的必要工序,好好看好了。”声音中充满亢奋。

细线的抽搐更剧烈,小摩终于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更加表现得痛苦吧,流着口水,哀号着向我求饶吧,”恶魔兴奋得开始颤抖“就算你现在再怎么强硬,变成傀儡之后就任我摆布了,呵呵呵。。。”比起疼痛,恶魔恶心的笑声更让小摩起鸡皮疙瘩,但小摩丝毫没有露出示弱的表情。

缓缓闭上眼睛,寻找细线的源头,就如伸向我身体深处那般,我也能循着细线找到线索。这些细线是恶魔用来操纵傀儡的,只要找到操控纵火犯的那根就能找到布蕾莎。

找到了,是一个。。。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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