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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永恒的誓言

心不在焉的我一直坐在笔乐旁边,无论她问什么我都只是随便应了几声。对于笔乐,我内心感到愧怍,身为姐姐,却在她渴望帮助时我连一丝的需要都给不了她。对不起,笔乐。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孤儿院的,只是待我回过神来时脚步已停在押店铺门前。

门前并无太多华丽装饰,只是简简单单地挂上一张在木板上刻上的大大押字。朴素的店铺为何会引得我前来?又为何让脚步停滞不前?难道在我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唤我押了它吗?但心底里的声音,你知道吗?我害怕押了它们,梁彦男会不再煮粉暖鱼侣粥给我,我怕他会恨我。如果押了我又怎么赎回?

天漆黑如墨,大楼的窗户因一个奇妙的角度让月光泻不进来,倔强的冷风不屈不挠的通过罅隙吹了进来。

站在家门前,拿出钥匙打开大门,走到玄关处换了拖鞋后走向厅堂,厅内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味。

妈妈躺在沙发上,额眉深皱,双眼紧闭,眼角处有湿亮的盈光,紧抿的双唇有强忍的哭意,袅娜的手指夹着已空的酒瓶子,沙发下的空酒瓶十个手指头都数不上。

妈妈又想他了,她的心始终放不下那个背叛她的男人,脑海里总思念着这样的一个男人,没有杂质的心却装下了一个充满污染的男人。因为想他,身体变成了暂时的瘫痪。一个背叛家庭的男人是值得去思念吗?妈妈,为什么要想他?我不明白。

15年来,妈妈独自将我拉扯大,她点点滴滴的快乐忧愁深藏在我心里。我曾发誓,如果有一天,那个男人回来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看着倦怠慵懒,眼泛泪光的她,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

“妈妈,回房睡吧!”我轻搡了妈妈手肘,但她依旧纹丝不动地躺着。

打开低沉深闷的暖气,轻手轻脚地拿了热水和热毛巾为她拭脸,抚平妈妈紧锁的深眉,把毛毯子盖在她身上,拿走她手上握住的空酒瓶。

妈妈很久没有这样子醉过了。她喝酒的分量取决于时间的长短,间隔时间越长,喝酒就越多,最后又如烂泥般躺着,一动不动。

疯狂的深爱换来无情的背叛,妈妈,为他流泪值得吗?

我绝不可以步妈妈后尘,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不可再对梁彦男有所留恋了,否则以后躺在沙发上夹着酒瓶子的就会是我。

打开家门,疯狂地奔跑,像支剑般飞速奔跑。

我要跑,跑掉身上对他的爱恋,让它们破碎的遗落在黑暗角落。我要风,吹散心中那些不属于我应留的杂质,继而撕裂搅碎让它随风而逝。我要声音,需惊醒昏迷迷糊中的我,看清你永恒的誓言在即变的瞬间。

“老板,这个能押多少钱。”将戒指、项链摊在桌上。胸口剧烈起伏,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他略有疑虑地看了看我,随而拿着戒指、项链鉴赏。许久才说:“你是怎么得来的?”

“是我家的。怎么了?有问题?”

“我看你走进店铺时气非常喘,又拿着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担心你是偷来的。”

“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人不可以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不敢做你生意。”

什么?人生最侮辱的莫过于此了。我疯狂地奔跑在别人眼里居然成了小偷,真是可笑。

走出押店铺。

一滴泪水莫名流下。心,很委屈,很痛苦。我想忘记他了,想抛弃与他曾发生过的一切了,连个纪念物我也想遗弃了,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我有这般侮辱?我只想忘记,只想忘记。

天空星辰寥寥,月亮躲在黑暗的云朵里,袅娜的树枝在夜风中摆动,空气中夹杂着泥土浑浊的气息。

泪痕深浓挂在脸颊,风的经过惹得痕迹有钻心地疼痛。

“这么晚了怎么自己一个人在外面?”

语音从身后传来,不知道身后人跟谁说话,声音有点熟稔,但我不想理睬。不想理任何事,只想独自一人步行,走到属于我自己的终点。

他抓住我的手,脚步被制止。

“你怎么叫都不应呢?”抓着我的手依旧不放,站在我面前看着我。

“没有听到。”低着头,害怕他会看到我脸上放肆的泪水。

“头低得快要接近地面了,抬起来吧。”顾安曈伸出手,为我抹去脸颊上的遗泪,温柔地说:“为什么害怕我看到你在哭?为什么要躲避我?”

我心里反问道:那为什么我每次狼狈不堪的时候都会被你尽收眼底?为什么我每次的伤心难过总会有你出现?为什么呢?

或许你也答不出来。

我低着头不语,不语,一直未语。

夜风安静吹过,我们伫立于没有繁星点点的夜空下。

“不要再哭了,好吗?”

我只是点点头,依旧不语。手里紧握的戒指项链传来一丝凉意,但没有让我放进裤袋里,而是一直紧攥在手里,给它们温度。

“走吧,我送你回家。”他拉着我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家,我的家,只有妈妈在。

第二天一早,妈妈煮好早餐后便急冲冲地上班去了。这个早上很安静,我们没有对话。我知道她每次喝完酒的第二天比喝酒的那天都要痛苦难过。既然醉醒后依然痛心为何还乞求醉生梦死地感觉呢?

我随意地吃了点早餐便出门了。

离中考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我要抓紧时间复习考上好的高中。祝韵妮,加油吧,不要再为了那些凡尘俗世而烦恼了。

“Baby,早上好!”我把书包放在抽屉里,拿出书本准备复习。

“他给你的。”Baby拿出保温瓶笑笑道。

眼角余光飘过,淡淡地说:“以后不要再帮他做跑腿了,这些东西我不需要也腻了。”

Baby的表情我不知道是怎样,但她在听到我的话后就没有再说话了。甚至是在一个早上都没有和我说话。

她是生气吗?应该不会吧。这明明是我的事,她怎么可能生气。或许真的没有人能了解我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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