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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014进入凯斯兰森林

夜色中的萨米尔村。

略显湿润的夜风中夹杂着野兽躁动的气息,周围的静寂已经被一种诡异的气氛改变。

“什么情况?”不用哨兵禀报,布鲁斯就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周围的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贾米森仔细的听着黑暗中的一些声响,最开始他怀疑是亡灵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随后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放低声音说:“应该是森林跑出来的野兽,听起来数量还不少。一部分四散奔逃,但是也有不少隐藏在火堆照不到的地方。”

“野兽突然出现在这里,很可能说明凯斯兰森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到底是不是那些死东西还需要我们进一步去证实。”布鲁斯虽然不想承认什么,但是他内心里已经可以确认亡灵真的来了。凯斯兰森林中的野兽沿着凯斯兰森林的边缘大量涌入东奥德行省丰收平原,而萨米尔村可能仅仅是发现野兽的一个点。

“大家尽量保持安静,慢慢汇聚到一起。”布鲁斯轻声命令着,卫士们也慢慢聚拢,但是黑暗中的野兽并不想就这样和平相处。无良伯爵不惧怕野兽的攻击,但是也不想轻易的和它们浪费力气。

周围的吼叫声此起彼伏,布鲁斯从声音上分辨出好几种大型食肉动物,而且还不是一只。正式因为如此,也是比较幸运的事情。野兽们相互之间也有所顾忌,并没有直接攻击在火堆光亮中的布鲁斯等人。战马不安的用蹄子踢踏着,用力去抻拽缰绳,一副想要逃跑的架势。在深夜中除了燃烧的木柴偶尔发出噼啪的声音,战马不安的嘶鸣更让布鲁斯等人感觉有些烦躁。

黑暗中的低吼声逐渐消失,布鲁斯知道这些野兽已经远去。但是为什么远去,他不想去费心思猜测。相互之间的顾忌?还是对把它们赶出凯斯兰森林的那些“生物”的畏惧?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现在起东奥德行省的内部已经不再安宁。就算亡灵没有侵入,处理这些“无故迁徙”的野兽也要让龙崖城主伤些脑筋了。

蒂诺长出一口气说:“这么多野兽从凯斯兰森林冲出来,看来森林里真出了什么大事。”

布鲁斯眼睛猛的看向蒂诺,然后转身跑向马尔斯休息的木屋……

“大人,我也就跟着你,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蒂诺看着空空的木屋,哪里还有马尔斯的影子,顿时有些慌神。

布鲁斯摆摆手,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也晚了。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有什么手段,没想到连自己都被骗了。

“小子!真有你的!”

……

马尔斯在黑暗中急速奔跑,虽然他的眼睛在黑暗中还算不错,但是在陌生的环境中小家伙多少还是有些磕磕绊绊的。周围的树木越来越稠密,大雾也越来越浓稠,而前路也越来越难走。小家伙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黑暗的密林中拼命奔跑,凭借良好的方向感总算没有在一个地方打转,只不过有几次差点迎头撞上前路上的粗大树干。

“莉迪亚在哪?”虽然马尔斯很想立刻找到莉迪亚,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莉迪亚在哪里。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法在凯斯兰森林外什么不做的空等,更别说让无良伯爵诓骗着被绑起来……

凯斯兰森林中的大型野兽由于某些原因已经纷纷出逃,留在森林中的全都是一些小动物。当然,就算森林里的野兽没有离开,马尔斯也并不害怕。

浓稠的雾气在毫无光亮的夜色中让人迷失了前进的方向,脚下的枯枝败叶更是让人步履维艰。大雾、夜色、稠密的树木,这种恶劣的环境让熟悉凯斯兰森林的人都头大无疑,更别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小家伙。

马尔斯能找到回去的路,但是根本不知道莉迪亚的位置。虽然马尔斯学过追踪,但是小家伙不清楚莉迪亚进入凯斯兰森林的位置,也无法根据踪迹寻找小女孩前进的方向。凯斯兰森林那么大,莉迪亚到底在哪?凯斯来森林的深处?到底进入森林多深算深处?

马尔斯和莉迪亚并不十分熟悉,只是见面的次数多一些。但是相对来说,莉迪亚是马尔斯在龙崖城最熟悉的同龄人。命运悲惨的人面对同样命运的陌生人可能会有不同的表现,或者用在不远的地方用冷淡的目光看着他们,或者充满某种快意情绪的走上去踩上两脚,亦或者去做些什么帮助他们。

马尔斯应该算是最后一种。他品尝过失去双亲的痛苦,更深知无依无靠时的艰难。一个小女孩用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和残疾的母亲,当马尔斯听到这个故事以后,他想到的和亚历克斯的一样,尽可能去帮助她。这不能算是一种怜悯,而且莉迪亚也不需要怜悯。

已经发生的事情谁也无法挽回,作为一个不幸之人,马尔斯想去维护一些东西。他不想见到和自己命运相同的人,他有一种想要挽救什么的冲动。虽然守卫别人幸福的过程中,他得不到什么,但是能够达到这个目的本身不也是一种得到嘛。

马尔斯所说的会后悔一辈子,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吧……

小家伙想大声的呼喊莉迪亚的名字,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从凯斯兰森林中出逃的野兽们已经告诉他,森林中有些恐怖的存在,而这些恐怖的存在很可能就是从北面进入凯斯兰森林的亡灵!

嗯?有血腥味!马尔斯停下脚步躲在一棵参天大树的粗壮树干后面,仔细的倾听周围的动静。浓稠的雾气毫无声息的翻滚着,略带腐败的恶臭中夹杂着些许血腥味。既然有血腥味,就应该不是亡灵,但是不排除是亡灵造成的。小家伙缓慢的前进,尽量不让脚下发出一丝声响。马尔斯的视线自然不能穿透这遮蔽一切的浓稠雾气,在可见度近乎为零的浓雾中摸索向前。他心里有些颤抖,虽然知道不可能这样凑巧,但是并不是没有发现小女孩尸体的几率……

原来是个猎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安静的仰面躺在一堆枯枝败叶当中。他身上的血渍已经干了很久,有不少枯叶落在血渍上面,看来已经死了不短的时间。他前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巨大的伤口从左胸直至右肋下,皮肤和肌肉被巨力撕开,皮肉向外翻卷着,死状极惨。他手中握着一把半旧的角弓,箭囊周围散落着五六支短箭,只不过绳扣被割断。腰带上的匕首还待在皮套里,周围没有什么打斗痕迹,马尔斯估计这个猎人是被什么野兽的突然偷袭致死。只不过尸体基本完好,没有什么丢失的部分。偷袭的野兽只是杀死了这个猎人,却没有“享用”它的“猎物”,这让马尔斯有些奇怪。

小家伙还不能做到坦然面对同类的尸体,更何况这具尸体连内脏都看得清清楚楚。胃中一阵阵的翻腾,强忍住呕吐的反应,小家伙小心的摘下死尸身上的匕首,拿起背上角弓,把箭囊的绳扣重新打结系好。马尔斯还幸运的在死尸身下发现一个完整的水囊,里面的清水帮了他不小的忙。喝掉?!开什么玩笑!所有的武器染血的部分都要用清水擦洗过,带着血腥味这么重的东西在这里简直是找死!

马尔斯抱来一大堆枯枝败叶把男尸盖起来,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工具来掩埋这个同类,只能用着样简单的方法处理一下。小家伙双手紧握放在胸前,默默的祷告。为死尸,为莉迪亚,也是为了自己!

角弓和匕首!马尔斯有了一些防身的武器,虽然这些武器并不怎么精良,但是总比空手要好多了!继续在浓雾中前进,前面的腐败味越来越重,马尔斯猜测前面一定有一个不小的沼泽。

凯斯兰森林中有一片低洼的地带,从千仞山脉上流淌下的溪流大多经过此地,在这片低地上形成了一片腐败的沼泽地。沼泽地中不知道有多少深不见底的泥潭,马尔斯对这里虽然并不是十分熟悉,但是老师曾经把他扔在某个沼泽地中很久一段时间,所以进入沼泽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危险。只不过莉迪亚是选择绕过沼泽,还是直接进入沼泽区域,这是一个问题!

“救命!……”“有人听见我说话吗?……”从沼泽地中的某处传来一阵阵断断续续的呼救声引起了马尔斯的注意。

小家后可不是什么铁石心肠,顺着呼救的方向,淌着已经没过大腿的粘稠泥浆,马尔斯总算找到了这个求救的幸运儿。

虽然看不到他长的什么样子,但是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年纪和城主大人差不多的中年男人。声音是从一个可以环抱的树干上方传来,而树下的泥浆中五六尾壮硕的鳄鱼悠闲的等待着上面的人掉下来。

马尔斯不做声走到树下,而周围的鳄鱼并没有攻击他,反而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哇!终于有人了!下面的鳄鱼走了?!不对啊!鳄鱼明明没走为什么不咬你?!”树上的中年男人声音中刚刚表现出极大的惊喜,但是又迅速被好奇代替。

马尔斯没有说话,他伸手抚摸身边鳄鱼粗糙的皮肤,拍拍它们巨大的身体。而鳄鱼居然向周围四散游去,像是遵循了小家伙的命令一样!

“可以下来了!鳄鱼已经走了!”马尔斯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上面的中年男人听得清清楚楚,而且他还听出来树下泥浆中的是一个不大的孩子!

“鳄鱼走了?!这怎么可能?!你不会骗我吧?你是不是和鳄鱼是一起的?难道你还要和它们分着吃我的肉?!这真是太可怕了!”树上男人的胡言乱语让马尔斯感觉十分烦躁,但是既然遇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他不想就这样放弃。虽然从鳄鱼那里得到一些消息,但是对寻早莉迪亚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已经证实亡灵已经来到这片森林之中!

“你下来吗?不下来我就离开了!”虽然有些事想问他,但是不代表马尔斯的耐心是无限的,莉迪亚的生死还没有消息。

“我下来!我下来!”中年男人从树杈上出溜下来跳到泥浆里,泥水溅了马尔斯一身,他身上的一副都看不出原本的材质和颜色,上面满是已经半干的泥浆。“咦?真是个小孩子!你怎么自己跑到这里了?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这是一个典型的话唠!

“闭嘴!我问!你答!”马尔斯不想在这里浪费一点时间,但是他存在着侥幸,如果这个中年男人知道莉迪亚的消息……

“年龄不大,脾气不小!我闭嘴!你问吧?但是就在这里问?万一鳄鱼什么的再回来怎么办?”话唠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没有一点悔改。

马尔斯看着周围,浓稠的雾气让原本焦虑的心情更加烦躁,一心只想救人的小家伙没心情也没有时间和这个陌生人说一些多余的话。

“如果你不回答,鳄鱼随时都可能回来。”

“啊?那你赶紧问吧。我可不想再待在树上了。”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凯文!我是个……”

那个叫凯文的中年人还没有说完,就被马尔斯打断。“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是个吟游诗人啊!当然偶尔也干些别的。在森林边缘的时候身上一点钱都没有了!本来想在森林里找点东西吃的,可谁想到遇到这该死的大雾!我就迷失了方向,结果不知道怎么就转到这里来了!……”凯文还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势,但是又一次被马尔斯打断。

“你在这里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我想想啊!对了!有个叫莉迪亚的小女孩被一些骷髅给抓走了!”

马尔斯心里猛的一颤!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是突然得到这种坏到极点的消息,让小家伙有些不知所措。

“你撒谎!”马尔斯拽出匕首顶在凯文心口处,吓得后者急退几步直到后背顶在潮湿的树干上。两人行动趟起的水流让原本开始变清澈的

“我没有!我没有!我亲眼看到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凯文很没有种的开始求饶。难以想象,一个三十岁以上的中年男人在一个十岁的孩子面前求饶是什么情景!

“把你知道的事情,一字一句的告诉我,不要想隐瞒一个字,否则就把你喂鳄鱼!”马尔斯恶狠狠的说,周围的水中响起巨大的声响,四五尾巨大的鳄鱼把两人围在当中,但是并没有进一步攻击的架势。

“我说!我说!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隐瞒!”凯文几乎吓破了胆,浑身颤抖着,差点就瘫在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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