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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蜀山

不久,午时便至,还有许多正在拼命往山顶爬的参选之人被蜀山弟子一一送下山去,最可惜是其中有几人已经只差几米就能登上山顶,眼看就到成功,却发现时间已到,功亏一篑。不由瘫软在地,脸上尽是悔恨和不甘,泪水和着血汗交织在一起流下,神色凄惨。

许多蜀山弟子目露同情之色,想当年,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同样也曾经历过这些考验,险险通过,这才得以进入蜀山。少数几名弟子却露出傲然之色,在修真界,实力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第一关就被淘汰的人,自然不值得同情,就算现在已通过第一关的人,接下来的进行考验也会有大量的人将被刷下来。

但不管这些蜀山弟子有何想法,宗门考核的规定便是如此,这几人即使只差了一点,也是失败了。对于失败之人而言,只差几米和相差几千米都是一样的结果。好言劝慰了几人一番,便将其送下山。

山顶上的参选弟子只留下了大约三百人左右,第一关就从几万人淘汰到只剩三百人,可见蜀山选拔弟子之严格。环顾了余下的三百多人,还是先前讲述规则的那名蜀山弟子又走了出来,这人大约是这次选拔领头主持之人,挥手让几十名蜀山弟子站在两边,请出一个满脸冷峻之色的中年道人,道:“恭喜各位通过第一关,马上第二关就可以开始了。第二关很简单,这位是我蜀山斩宁长老,各位只需依次过来让宁长老看上一看即可。”

只是让人看看就行了?欧阳程暗自奇怪,想不到第二关这么轻松。身旁一群衣衫破烂狼狈万分的参选者面面相觑,有熟知的大门派收徒规矩之人便为大家解释道:“这第二关是查根骨。必须具有上佳根骨之人才能修真,根骨越好,修炼起来便比别人快,以后的成就也高些。根骨不好的人,无论如何拼命修炼都是没有用的,成就有限得紧。”

原来如此,欧阳程恍悟。这第二关考核的是天生的资质,看似简单,其实更残酷,资质是天生的,没有资质,任你如何努力也不行。

一个个参选之人走到宁长老眼前,宁长凝神查看一番,只简单的两个字或是“通过,”或是“未过”,便挥手让其退下。通过之人喜不自禁地退到一边等待,没有通过之人或悲伤、或愤怒、或哭泣…..不一而足,均由蜀山弟子带到另一处地方,等筛选完后一起送回山下。欧阳程的根骨自然不用说,宁长老看过之后,便让他和通过的弟子站在一起。这第二关下来,三百人又去了十之六七,只剩下了百余人。

这时那位主持考核的弟子又站出说道:“恭喜各位师弟已通过第二关,我们这就带各位师弟回山。”又转身对几十位弟子道:“各位师弟请各带两人回山。”

欧阳程是个心思敏捷之人,见这位主持弟子对他们的称呼已经从“小兄弟”变成“师弟”,又听说是“带师弟回山”,言下的含义自然明白。心下大喜:“成了!终于能进蜀山了。”

众弟子带着新弟子不过几个呼吸时间便到蜀山,守门弟子开放了护山大阵将众人迎了进来。欧阳程举目四顾,只见群山绵延几万里,其间数座高峰耸立,山间白云缭绕,隐约可见一些房舍,最高的那座山峰直入云霄,山腰处有一辉宏大殿,真是好一处仙家境地!

主持选拔的那名蜀山弟子和守山的师兄弟打了个招呼,便带着众人直飞大殿。在殿外千米之处众蜀山弟子放下欧阳程这批刚入选的弟子道:“此处是我蜀山宗门大殿,千米之内不得御剑飞行,请各位师弟随我来。”说完当先举步往大殿方向行去。众新入选弟子见此,也纷纷跟上,不多时就到了大殿之外。

欧阳程等人不多时就到了大殿之外,只见殿外有一个方圆近千米的小型演练场,场上聚满了或道或俗装扮的蜀山弟子,殿门前方站着几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主持选拔的那名弟子上前对着一个颇有几分威严的中年道人躬身道:“师父,此次选拔的新师弟一共103人,现在都已候在殿外。”原来这名弟子乃是蜀山掌门斩风真人的亲传弟子,名叫高渐飞。斩风真人听了,微笑着点头,对于徒弟的办事能力他很放心,走下台阶,轻咳了一声。大殿外众人刹时安静下来,对斩风真人躬身一礼,静悄悄地排序站好。

“修道一途,既需天资、毅力,也重机缘。各位已通过前面两关的考验,天资、毅力想来也是不差,不过,能否成为内门弟子,却需看各位的机缘如何了。”

蜀山弟子分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两类,其待遇和地位有如天壤之别。内门弟子只需要专心修炼到元婴以后,就具有收徒的资格,其亲传弟子自然也是内门弟子。欧阳程等人通过了两关考验,若不能被元婴以上的内门弟子看中收为徒弟,就只能成为蜀山的外门弟子。蜀山的外门弟子需要承担各种杂役,为内门弟子提供服务,虽然也可以修道,却只能得到一些统一传授的粗浅道法,外门弟子唯一的希望便是能熬到哪一天被内门修真看中收为亲传弟子,才有成为内门弟子的希望。

欧阳程等听到此处,这才恍然,原来想成为蜀山内门弟子还要经过收徒一关,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谁都不想被淘汰成为外门弟子,若是这次没有选上,成为内门弟子的希望就渺茫了。众新选弟子不由得将目光转向那些年龄比较大,看起来象是有资格收徒的蜀山中人,目光中炽热中包含着期盼,心里暗自祈祷。

欧阳程心里也着实紧张,手心微微出汗,眼看着就有几名新选

弟子被人挑中,个个喜出望外的模样,心中又是羡慕又是焦急。这时,有一名长相英俊的三代元婴期弟子看到欧阳程,仔细观察了一番,目露喜色,正欲上前,忽然,空中传来一声怪叫:“别动!”

整个演练场上的人听到这声怪叫,彼此之间都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一些三代弟子的脸上甚至流露出惊慌之色。斩风真人皱了皱眉头,对着空中现出身形之人道:“斩离师弟,今日是蜀山收徒之日,不可胡闹!”原来空中那人却是邋蹋道人斩离。

只见斩离老道还是那邋蹋装扮,脚上汲着一双破拖鞋,踢踢蹋蹋地凌空走下,嘻皮笑脸地对着斩风真人唱了个诺,“掌门师兄,谁说我是胡闹来着?我今天也是来收徒弟的。”说罢还挺了挺瘦小的胸膛,理直气壮地道。

“什么?斩离师叔要收徒弟了?”一弟子愕然。

“不知道谁会那么倒霉被斩离师叔看上。”另一弟子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欧阳程等人。

“小家伙们惨了!以后斩离师叔有了自己的弟子,想必不会再来找我们玩闹了罢?”有人幸灾乐祸外加松了一口气。

不管这些弟子们心中是如何想的,斩风真人露出惊喜之色:“斩离师弟,你真要收徒?”这叫斩风心里如何不高兴,这个师弟一向没个正形,放浪形骸,着实令他头疼。平日里无聊了就跑去祸害三代弟子,嫌他们太闷,不好玩。不是将这个丢进深山里和野兽搏斗,就是把那个打得满头是包,要不就是偷了哪个长老收藏的好酒,在蜀山可谓一大公害。偏偏斩离修为又高,在蜀山二代长老中,也就只比自己低上一线而已,更不用说三代弟子了。众长老和弟子打也打不过,骂又骂不得,只好告到斩风这里。斩风却又能如何?说起来斩离所犯的都不是大事,顶多说他两句,他嘻嘻哈哈地应了,下次依旧如故。现在听说斩离要收徒弟,心道这斩离总算是开了窍,收了徒弟想必应该会稳重一些了。

斩风真人心下急转,想到此节,暗自决定,这次无论如何,就算是硬塞也要塞一个弟子给斩离,省得他成天不务正业,就会给他惹麻烦。

“不知道斩离师弟看中了哪个弟子?为兄作主,让师弟你先行挑选如何?”斩风真人抑制住心里的喜悦,不露声色地问道。生怕斩离只是说着玩儿的,先用话将他套住再说。

斩离却不管斩风真人如何想的,直接用手一指欧阳程:“就是那小子,谁也别跟我抢。”

正欲走向欧阳程的那名三代弟子赶紧收回了脚步,和斩离师叔抢弟子?开什么玩笑,他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日子过得太安逸了而去惹上这么个大麻烦,想想惹到斩离以后,房子里、身体上,甚至身体内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顿觉全身不寒而栗。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欧阳程,心里一声叹息。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斩风真人见斩离竟然真的选了一个弟子,高兴得拍掌,对身边的几位长老笑道:“斩离师弟如今也知道收徒了,以后想必会稳重一些了。”几名长老也是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们现在却哪里知道,以后这师徒两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硬是将个蜀山闹了个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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