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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抵达

广西今年这个时候的天气,虽不能说凉爽,但比起广东那种都市的燥闷来,这里的山水却像是天堂一般。

齐海很是兴奋,拿着行李快速朝那几处民居走去。我们紧随着跟在身后。

这时候走近了,才发现,之前住户稀少的情形,一下被遮掩在荫郁的木丛中密密麻麻的民居抵斥,原来这里还住着这么多人。沿着两排对立民居间的青砖小路,一眼望去望不到头,这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

这里的民居并不像我最初想象的古朴情形,反到是一排红砖瓦房的现代化结构。

几个人脚不停歇,很快就来到齐海说的那处所在。青砖路右边民房第一户,便是他的家。看过去,是由两层红砖组成的矮楼,外围立了两米来高的土墙。看起来,土墙里面的院子应该不会太宽绰,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平米。

齐海笑着说,“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寒酸了点,但是很怀念!”吴应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房子竖起拇指说,“好地方!这比起城里的酒店宾馆不知道强多少倍。民风淳朴,自然天成,周围鸟语花香,实在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没想到咱还能到这儿体验体验。”听得出,他这绝不是客套话,我们几个也都有同感。

齐海听了笑了笑,然后手一挥说,“走,进去吧,别在外面杵着了。”然后一个人上了门前的台阶,挥拳砸了两声门。就听到里面一个女人的回应声由远至近而来。不一会儿大门开了,一个50岁上下的中年妇女从门里出来。看到齐海,一把抓住他的手,一边开怀的笑着,一边用方言说了些什么。我们听不懂,只是看得出,那女人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齐海倒是比我们想象中镇定得多。只是笑了笑,也随口说了几句我们听不懂的方言。然后把手从那女人手里抽出来,指向这边。大概是在作介绍。

我们乍一看到这女人,大概知道是齐海的妈妈,只是让我们没想到,齐海竟然对自己的妈这么冷淡,心里难免都有些不自在。这时候看到她看向我们,心里都暗骂齐海没良心。想来,还是小兵醒事儿,看到齐妈妈把目光投向我们,立即走上去握着她的手,热络的说,“阿姨,你好啊!我们都是海子的朋友,这回跟着他一起来看望你们!”小兵确实会来事儿,听他这么说,大伙儿都随声附和。

齐妈妈看到生人,神情颇有些不自然,但也反握了小兵的手,然后用带着乡音的生硬普通话招呼我们说,“进来进来,到里面坐。”我们都一阵附和。这时候再看齐海,三五步就跨过了院子,人一溜烟就进屋里了。随后几个人簇拥着齐妈妈也都往里去。

进了房间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齐海家里,比我们想象的要精致。冰箱、电视、DVD一应俱全。地上铺了乳白色瓷砖,墙上刷着墙漆,打磨的十分平整。靠左边墙上通了一道铁铸的楼梯,两边都有扶手,上面覆了一层银灰色的油漆,刷的十分平滑。看着这房间的布置,虽然和城里精美的装置比起来还是显得简陋了许多。但却十分整洁干净,更流露了几分质朴。

我们放下行李,靠在墙边显得有些发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齐妈妈忙上忙下的端茶倒水。一会儿又跑上二楼去,带下来一个约摸15、6岁得女孩儿。那女孩子看到我们有些认生,拘束的站在门边的角落里。齐妈妈又进了靠楼梯的房间,拿了钱塞给那她,随即交代了几句话,那女孩儿点头就要往外走。这时候齐海也从另一间房里走出来,叫住了她,然后摆了摆手,意思让她别去。我们大概明白,估计,齐妈妈要那女孩儿出去买点什么东西招待我们。这会儿,见被齐海叫住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我们说,“海子少回来,家里平时就是左邻右舍来串串门,没什么存货招待你们。我让燕出去买点吃的。你们大老远的过来,怕是连午饭都没吃!”听她说完,我们才猛然想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心说还吃什么午饭,直接吃晚饭算了。

之前在车上晕的够呛,这时候也没什么食欲,就都摇头说不用麻烦。齐海也说不用了,然后指着我们的行李说,“你们包里都有泡面,谁饿了就先拿出来垫垫肚子吧!”听他说完,不禁白了他一眼。不过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大伙儿都点点头。齐妈妈又说,“那你们先歇着,我去准备晚饭。早点吃了,你们好休息。这一天肯定折腾坏了!”我赶紧拉着她说,“阿姨,不着急,我们不饿,您也歇会儿!晚点再弄吧!”但是这次却拦不住,她坚持要去准备,说人多饭麻烦,得提前做。她这话说的是实话,但是弄得我们几个颇不自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海子朝我们摆摆手,意思让我们别管。无奈之下也只好坐在那里,看着齐妈妈和燕儿进进出出的忙活。我们几个闲侃着打发时间。

王晶提议,吃过晚饭就到山上走走。齐海不大同意,说山路不好走,大半夜的去抽什么疯,后面的时间还长,有的是时间磨脚底。说话间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天已经擦黑。

这时候忽然起风了,一阵阵凉风透过房门吹进来。看来是要下雨,就算齐海同意,今晚也肯定爬不了山。王晶也就踏实下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外面开始稀稀落落的下起雨来,不一会雨声骤起,雨点打在窗户上激起了一片朦胧。王晶看了看外面说,“靠,幸亏咱们上午就出发了。要是赶上下午的飞机,现在肯定还坐着面包在山路上颠簸。那路又不好走,稍不留神咱就得玩儿空中飞车。”齐海咧着嘴说,“邪乎!那条山路是这里唯一的通道。这些年来不知道多少车,在那上面风里来雨里去,人家都没事,就你一过去就飞车了。除非你是被阎王爷追命!”

我们都哈哈笑。我说,“飞车倒不至于,就是肯定要遭罪了!”几个人又是一阵说说笑笑。很快天就完全黑了下来,看了下时间,已经7点多了,之前的劳顿也渐渐蔓延上来。这时候才感觉到肚子饿的要命。幸好齐妈妈那边已经把香喷喷的饭菜上了桌,我们几个围着桌子坐下来。

饭菜果然不错,有烧肉、腊鸭、干蕨等等。盆盆罐罐摆了一桌子,都是些农家菜,虽然餐具不太雅观,但味道很地道,看着不禁吞起口水。齐妈妈还在厨房忙活,我们已经饿得不行。她招呼我们先吃,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纷纷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

才吃几口,付昆觉得很困惑,就问,“齐海,你爸呢?怎么一直都没看到他?”他一问,我们才都反应过来。连忙都问起来。

齐海夹起一块腊肉放进嘴里,边吃边说,“他不住这里,明天得翻过村对面的山头,才能到他那里。”小兵忽然很诧异,“他住另外一个村子?”齐海摇头,“那边没人住。就他一个人。”他说完继续淡定的吃着饭。几个人都好奇,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人家的家事也不好追问,我只觉得,这一家子人,感情好像很冷淡,还是这里的民情就这样?

这时候肚子要紧,也管不了那么多,明天去看看就是了。齐妈妈的饭菜终于全部上桌,她和燕都坐下来,十分热情的招呼我们吃菜。大伙儿都称赞阿姨的手艺不错,饭菜很可口。齐妈妈听得很满足,拼命往我们碗里夹菜。最后一个个满嘴冒油,吃的都顶到了喉口才罢休!

填饱了肚子往沙发上一坐,困意就开始遏制不住,一个个都蔫了。齐妈妈看我们坐在那里一脸倦意,就很明事理的拉上燕儿去收拾房间。好在海子家房间多,人虽然不少,但还能分的过来。一楼客厅四周就有三个房间,一个住的是齐妈妈,一个是海子的房间。还有一个是海子奶奶去世后空下来的。二楼也有三个房间,一个是燕在住,还有一个空着,另一个放了杂物。

齐妈妈让燕儿搬去跟她住,然后把我安排在她的房间里。王晶和小兵睡在一楼空出来的房间。吴应和付昆睡在二楼空出来的房间。就这样一切安顿完毕,又坐下来闲聊了一会儿,后来实在撑不住,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燕儿的房间靠在整栋房子的后墙。进了房间,打开窗子,透过防盗栏看了下屋后的景色。因为下雨,夜色很深,除了房里透窗而出的灯火,映照出的一小片地方,再远处就是幽深的树林包裹着的绵延大山,让人看着顿生一丝诡异。这时候雨又开始下起来,好在这里晚上格外清凉,没有空调温度也很适宜。我索性关了窗,防止雨水飘进来。

关了灯,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却怎么都无法入睡。干脆又爬起来掏出笔记本,小声开着音乐打起游戏来。

正在入迷之际,忽然窗外“喀喀喀”响了几声。我先是一愣,随即发现,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但也并不是太在意,于是没有理会,又继续投入到游戏中。

“喀喀喀”又是几声急促的声响,听着像是什么在啃咬物体的声音。我有点好奇,就在纳闷的时候,“喀喀喀”又是一连串的啃咬声。这声音持续不断的响着,在这个雨后深夜显得格外清晰。想着窗外就是一片漆黑、幽深看不到头得山林,顿时浑身有些发毛。我勉强站起来,走到窗口,借着灯光向外看了看。屋后不远处的林边,正站着一只体型硕大的黄毛犬。这时正拱着身子,两只前爪按在树根处,低着头疯狂的撕咬。我很好奇看到的景象,于是打开窗户,想看的更清楚一些。才刚一开窗,就听到一声呼哨。我随声望去,原来是对门的吴应,正趴在窗口隔着铁栏杆看。估计也是被这声音惊扰了,才趴过来。这时候发现是条狗,竟想逗弄它。

我刚要跟他说话,就见那狗听到呼哨后,猛的抬起头,呲着獠牙,嘴边淌着唾液,喉咙里发出燥闷的‘哼哼’声,一脸燥怒的看着吴应。我被它吓了一跳,心想,这狗太暴戾了!吴应好像也被吓着了,骂了一声,“操,疯狗!”话音刚落,就见黄毛犬后腿微屈,前腿一前一后蹬在地上,整个身体向下微伏。看样子像是要朝吴应扑去。我心说,还好这是二楼,这丫儿的扑不上来。不然就算是有防盗网拦着,看着这么一只恶狗在窗户上扑腾,也够吓人的。我赶紧朝吴应小声说,“关灯、关窗,别看了!这狗是个雌儿,瞅着你太兴奋,等会儿折腾起来没完了!”吴应苦笑了一下,打了个OK的手势,赶紧关了窗。我看了看那狗,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凶恶的瞪着吴应的窗口。心口不由发紧,想着,赶紧缩回去,等下别又瞟见我。于是轻轻关了窗,拉上窗帘,这才松了口气。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实在有些乏了,就要关了电脑睡觉。这时候房门被敲了两声,打开门见是吴应,正一脸惊慌的看着我。我噗嗤一声笑道,“我说吴教头,凭你这体格身手,还会被只狗吓成这样?”他朝我摆摆手说,“不是不是,你过来看看!”说着就转身回了房间。我觉得好奇,也随着他进去。

房间里一片漆黑,付昆正趴在窗口,撩着窗帘的一角儿向外面窥探。吴应进屋后也趴到了窗口,借着付昆掀起来的部分往外看。我走过去笑着说,“怎么着哥儿俩,我只说那狗是个雌儿,尚未经证实呐。不必太执着!”吴应听得有些不耐烦,一把抓了我的领口,硬把我拽到掀起来的帘角处,朝我努了努嘴。我借着他的指向看去,顿时惊得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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