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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默默此情谁诉?

自从云行云觉被聂乾坤责罚过后,两子对梁寅风更是怀恨于心,若非聂乾坤曾严令他俩再犯这个幼弟,他们定会将他痛殴至死去活来。

话虽如此,封崖阁内,二人还是尽量找机会难为他,有些时候,当梁寅风经过他们的身旁时,二人总会出其不意地伸脚将绊倒,让他跌个头崩额裂,甚至于有次更乘四下无人,把梁寅风推下园内池塘之中,弄得他衣履尽湿,狼狈已极。

梁寅风不说,所以没人会去可怜

除了一个小女孩以外

当聂乾坤每次瞧见梁寅风如此情形,总会找两个侄子查问,只是他们一一措词否认,无证无凭,他也责备无从。

而梁寅风自己纵然吃亏,却从来只字不提,也没有向聂乾坤和心仪诉过苦。

他看来也不习惯活在封崖阁,他总是时常坐在封神崖的思过峰上,遥望天际,呆呆出神。

那是一个孩子的伶仃……

一个需要朋友但却不交朋友伶仃,他需要有个知已。

可是,又有谁会愿意成为他的知已?

时光荏苒,茫茫众生,似是未及回首前尘岁月,转眼间,梁寅风已经在封崖阁中过了两年

此刻的他已经五岁了。

在这两年当中,聂乾坤对梁寅风倒真不错,除了处处维护此子,还特意为其雇了一个老师回来教导他读书认字,免得他与自已两个侄子聚在一起学习,易起争端。

然而,梁寅风纵使在学习时还是一贯地一言不发很少说话,他依旧冰冷如昔,就连塾师亦不敢强逼他一开其口。

他似乎对任何事均毫无兴趣,除了那个小女孩以外,梁寅风只会在聂乾坤教导阁中弟子练剑时,站在老远的地方看,可是当聂乾坤招手叫他一同练时,他却又远远避开。

负责照顾梁寅风的周妈亦察觉这孩子不喜与人接近,小脸上常常盖着一层寒霜,这令周妈再不敢过于接近他。

不仅周嫂,封崖阁中的水系一脉的族人亦是一见他便回避,就像这孩子会带来不幸一样。他姑姑心仪自嫁入封崖阁后,仿佛已完全忘记了自己有这样一个外甥。有时候,两甚难得偶然在封崖阁偌大的庄园中遇上,相遇时也没什么话说,只是如陌路人般经过。她冷!

他比他更冷!

他冷好像一座雪山冰雕,根本不像是一个活人。

这样一个孩子心中,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谁知道?谁想知道?

也许,只有聂乾坤一个人想知道!

或者,就是那个名叫芷依的小女孩

直至那一回,他终于知道了。

那一回,心仪不知因何染上重疾,一病不起,躺在床上已有十多天了。

聂乾坤不知换了多少大夫,可惜此病还是屡医不愈。

心仪可怜兮兮地在床上苟延残喘,痛苦异常,人亦昏昏沉沉。

梁寅风静静的瞧着自己的姑姑辗转呻吟,目光中没有丝毫怜惜之情。

聂乾坤正站于其身畔,面露忧色。

他想到心仪半生漂泊,无依无靠,自嫁给自己后,以为日子将会安定些,然而,谁知道这安定并不长久。

真是红颜易碎。

聂乾坤黯然对梁寅风道∶

“寅风,听大夫说,你姑姑……她……”

他欲言又止,声音更有点沙哑。

“她……已活不长了,现下我只是以人参给她续命,也许……这数天之内会……”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望着梁寅风的脸,

他的脸木无表情,不带任何七情六欲。

他徐徐走出房去。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心仪终于病发。

封崖阁所有人等到阁主的寝居中齐集,各人团团围着床上奄奄一息的阁主夫人,均是神色恻然,也不知在等些什么?

只有一个人仍未到来。

他就是梁寅风。

聂乾坤坐在床沿,紧握着心仪的手,他环顾众人,却未见梁寅风的踪影,于是问周妈道∶

“周妈,云风呢?”

周妈面露惭色,支吾地说∶

“我……不知道,少爷似乎在……两天前已不见了。”

“什么?”聂乾坤一呆,刚想追问下去,躺在床上的心仪却忽尔半张秋瞳,虚弱地低唤∶

“乾坤……”

聂乾坤连忙附耳细听,只听心仪仍在唤着∶

“云行;云觉……”

他不由得咫一酸,这个女人对他的两个侄子总算有心,濒危时还在叫他俩的名字。

云行和云觉骤闻婶婶如此呼唤他兄弟俩,也是不能自己,眼角一湿,淌下泪来。

这些年来,心仪纵然只为照料聂乾坤而连带照顾他们二人,可也说的上是克尽已能,关怀备致了。

半昏半死之间,心仪犹在梦呓般呻吟,唤道∶

“寅风……寅风……”

聂乾坤脸色陡变,他想不到心仪平素苛待自己外甥,此刻竟会惦记寅风名字。难道真的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心仪虽是虚弱,但寅风二字却是不绝于口。她已不复记得自己的这个外甥以改名云风,在她心坎之中,他一直是寅风!

她的心中,原来还有寅风!

心仪叫喊同时,不知何来气力,蓦地精神一振,双眸一睁,似是回光返照,目光即时流转,眼睛在搜索一个人。

一个令她毕生引以为憾,却又不能摆脱的人。

过了良久,心仪面露失望神色,对挨在她身畔的聂乾坤道∶

“乾坤,寅……风……呢?”

她关心的,仍是寅风!

聂乾坤不知应对眼前快死之人说些什么,倘若他直言不见了梁寅风,定会使她倍添忧心,可是若然不说,又不知从何处找他回来?

正踌躇间,突听门边的仆人嚷道∶

“啊!好了,少爷回来啦!”

众人都把目光移向那个正踏进房内的梁寅风身上,只见其一身衣履满是破洞,肮脏异常,这两天也不知去了何处?

心仪再见外甥,惨白无血的脸庞顿呈现少许生气,可是再瞧他那身又破又脏的衣裳,却又不禁若断若续地谩骂道∶

“你……你这……孩子,到底……到什么……鬼地方……玩耍……去了?”

她与他似有宿世冤仇,此刻仍不忘骂他。

梁寅风并没回答,木然地站在离榻前数尺之处,没有行步近。

聂乾坤霍地捉着他的小手,暗自用力把他拉近,在其耳过低声劝道∶

“孩子,别再意气用事,你姑姑……真的快不行啦!快好好的和她说几句话。

梁寅风被聂乾坤强拉至床前,心仪无助地看着他那双冷冷的眼睛,道∶

“风儿,你……待我……总是……如此的……冷,你很……恨姑姑……么?”

她一直耿耿于怀的疑问,终于提了出来。

梁寅风悄无反应,不过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强烈的哀伤。

可惜,正在神智迷糊的心仪并未发觉他这丝深入骨髓的哀伤,但是,聂乾坤却看到了,她只是震颤地伸出自己那枯瘦的手,轻抚着梁寅风的脸庞,道∶

“姑姑……要死了,你……会伤心…的哭…吗?”

她到底不敢肯定。

在旁的聂乾坤不由分说,接口道∶

“孩子,你这就依你姑姑一次,哭吧!”说着两行泪已掉了下来。

梁寅风默默的看着她那痛苦。忧郁的脸,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一些东西,交给聂乾坤,说道:“为她续命”

那是一颗千年老山参,梁寅风如此小的年纪,不知是怎的找到的

他手儿虽小,却是冷的。他的心,会否同样冰冷?

他只是把人生交给聂乾坤后,便转身离开,离开时,对床上的心仪说了一句话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聂乾坤吩咐下人立马煎药,看着梁寅风弱小的背影,堂堂七尺汉字,竟然哭了

心仪更是激动莫名,拉着聂乾坤的手,朦胧道∶

“他……不想……我死!”

说着说着,握着他的手竟然逐渐亢奋,好像又恢复的精神力

“是,他说他不恨你,从来都没恨过你”聂乾坤神情大喜,急忙抢上前抱着她,心仪现在已经恢复了点血色,他相信,她还能活过来∶

“乾坤……我……错怪他了,他……心里……原来……还是……有我的……”

此时参汤已到,心仪服下,本是该命丧酒泉的芳魂,竟然奇迹般的有了朝气

她终于知道梁寅风对她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冷漠!

聂乾坤赶身上前,唤来大夫,老泪涔涔而下,看着梁寅风走时的背影,心中酸涩异常

其余婢仆也不禁潸然。

整个房间立时充满一片愁喜交加。

经过大夫的调理,心仪活了过来,聂乾坤高兴的惊喜莫名,不敢置信

众人都是转悲为喜,要说神色如旧依然没有一丝表情的,就只有出了门的梁寅风

他只是一步一步的前门外走去,回首望着众人欢喜的表情,呼的一声,只是浑身歇了口气

良久良久,就一直这样子向前走,不想任何人发觉。

可是,正出门寻人的聂乾坤却无意中瞥见了他刚刚松懈的表情。

那是一种异常古怪的表情,一种深爱至深的表情。

因为梁寅风这个表情,聂乾坤惟有于心不忍,放下刚刚好转的心仪,立即跟了出去。

乌云遮月。

今夜的月,却是圆的。

在这浑圆月光之下,聂乾坤一直跟在梁寅风身后,他想看看这孩子在其姑姑生命无忧后,还要去哪?

眼前小路迂回曲折,凄寂无声,益觉孤清!

聂乾坤但觉此路异常熟悉,他忽然记起,此路是通往当初心仪和梁寅风一块遇见自己的地方,封神崖顶的思过峰。

他还记得,约莫一年前,他因有感于梁寅风与心仪二人之间的嫌隙渐深,故此特意携同这对母子一起到此外游散心,望能化解他俩的心病。

心仪当时无意间在这里发现了这峰上竟有着一棵梨树,她见这梨树垂髯千缕,疏密有致,于是一时戏言她若能一生不和梁寅风与聂乾坤分离,便亲自在老的时候,为树祈愿

聂乾坤想到这里,暗自吃惊,这孩子当日也听到他姑姑所言,他会否……此时,梁寅风已步至一棵梨树下,聂乾坤不由得脸色发青,躲在树丛中静观其变。此处,正是心仪当初所说的祈愿之处

只见梁寅风缓缓跪伏地上,慢慢的用手撑着身体,对树叩头

聂乾坤眼眶一热,这孩子难道是要……?

山高风寒,梁寅风归附于地,身子连叩,从不跪人的他竟然会对着一株树跪得如此虔诚

风很大,聂乾坤浑身冻的有些发冷

纵然如此,梁寅风并没有放弃他的叩首,他一直在磕,没有丝毫停歇!

可是,血肉之躯怎堪与泥土相抗,不消片刻,头皮业已擦破,鲜血遍地。

但他依然没有停止,直到磕到第九十九个,聂乾坤心中哀怜刚欲上前劝阻,但见梁寅风突然开口了……

聂乾坤止步,他想听下这个孩子的祈言

于是立时止步,想看个究竟。

黯淡的月色下,梁寅风双手合十,他不信佛,他说:

“谢谢你,佑我姑姑!!”

佑我姑姑!!

聂乾坤记起来了,他曾对这孩子提及只有人参才可救活心仪的命。他早前失踪了两天,会否真的往荒山野岭遍寻人参?

人参封崖阁虽有,但却无极品

梁寅风,真是个会让人误解的孩子

聂乾坤顿然醒悟,心头一阵刺痛,暗忖∶

“心仪,你也太误解自己的这个外甥了。”

与此同时,那边祈愿的梁寅风身子突然一阵剧烈的颤抖,跟着便倒在地上。

这一变真是出乎聂乾坤意料之外,当下无容细想,奔出树丛,把梁寅风抱在怀中,只见他脸青唇白,满额心血,早已昏了过去,身子更如火般灼热,这孩子显然是捱病了。他不辞劳苦地往寻野生人参,回家后又惊逢悲喜,小小心灵纵然仍可忍受得来,但其躯体毕竟仍是一个孩子。

聂乾坤望了望地上那叩头磕出来的深坑,忽地慨然叹息∶

“有时候,人在悲痛之时,并不一定会流下眼泪,心仪,你误会这个孩子,太深了”他一边感叹一边已抱着梁寅风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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