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春天属于任何人，只要你耐得住酷寒
1对孩子期望值高，是典型的中国式文化
午后斜阳将房间挤压的严严实实。坐在窗前的崔英兰，被炽热的光线烤得似面包似的。她不停地用手帕擦拭着汗水，忙中偷闲地抬头张望，桌子上的挂号小票叠加成落，说明病人排队的还不少，足以用二个时辰打理，故而她忙碌的连茶水都顾不得抿一口。当她马不停蹄地处理完最后一个病人时，终于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抬头望了一下窗外，天空是那么的蓝，那么的高。她起身打开一扇窗户，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肺部，啊！多么的清爽宜人！这时，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时针正好指向五点。哦，到时间了。她自言自语。她迅速理好了桌子上的纸张和挂号小票，脱下白大褂出得诊疗室，疾步走向存车棚。
再过几天就是女儿的生日，这几日婷婷吵闹着要电子琴，理由是很多同学都买了电子琴。当下，社会上流行电子琴热，英兰觉得女儿的要求并不过分，便爽快地答应了她。音乐细胞缺乏的英兰，却寄厚望于女儿，为此，她让女儿报名参加电子琴培训班，欲从小培养女儿的音乐情趣，激发音乐灵感，仿佛经过挖掘或许能培养出一个贝多芬或施特劳斯级的音乐大师呢。当下的社会现状就是独生子女越来越多，望女成凤，望子成龙心情迫切，很多家长不惜血本而一掷千金，为孩子购置钢琴；家境稍窘者，也起而效尤，最少也得给孩子买一部电子琴，还是品牌的。为迎合一些人的需求，电子琴，电吉他等培训班像雨后春笋般遍布市区。中国式的家庭教育就是这样，对孩子的期望值高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英兰许诺给婷婷，放学后一起去商业大夏，选购一架电子琴。途中遇到高中同学马慧娟，滔滔不绝地讲述丈夫的很多不是，喝酒、吸烟，最近还发现了新大陆，丈夫竟迷上了舞厅，通宵达旦地泡在歌舞厅、迪厅，这是她绝不能容忍的。处于婚姻敏感期的慧娟忿忿地说：“哼，我的丈夫，就是我的私有财产，凭什么让其它的女人去搂抱。你说呢，英兰，不是我封建，也不是我思想落伍，我看男女之间的搂抱运动迟早会出事的。”
慧娟是比较正统的女子，故视常去舞厅的女子为红颜祸水。之所以这样敏感，是因为她耳闻目睹了自从流行跳舞热后，社会上离婚现象有增无减。慧娟的理念是：男女授受不亲，现在倒好，直接搂抱起来。她声泪俱下，简直是义愤填胸了。慧娟的煽情，是想引起英兰的共鸣，故而见了老同学便喋喋不休地说起社会的种种不良现象对丈夫的潜在威胁。她甚至由此而担心，长此以往，丈夫总有一天会变坏。在其不厌其烦的演说中，明显感到英兰心不在焉，在听自己说话时还不停地看手表。其实，此时的英兰心早飞往学校，她知道自己的使命并非倾听她的唠叨。眼见时候不早，但慧娟的嘴巴还没有封上的趋向，便赶忙打断她的话：“好啦，好啦，你一不让他吸烟二不让他饮酒，还要管住他不去舞厅，你可以约法三章嘛，明文规定他可以参加那些项目，不许参加那些项目。你呀你，往40岁靠的人啦，还像过去那样啥事都要管吗？你能管得过来吗？再说他服你管吗？别弄出逆反心理，破罐子破摔，费力不讨好吆!”
“哎，英兰，我告诉你，我得看管好他，时下，你不听人们说：‘男人学坏，40开外’，‘男人有钱就学坏，女人学坏才有钱’，‘若想离得快，赶快把舞厅迈’，说明这个年龄段的男人最容易出事。不瞒老同学你，我就是因为不想失去他，才管着他，常言道，亡羊补牢未为晚也，我是为我自己着想，也是为我的孩子着想啊，我可不想让儿子生活在单亲家庭。我说老同学，你也得看管好你们家柳强啊，他经常去那个什么镇？噢，柳林镇，你很放心是不是，乡下妹子更野、更辣！小心被什么绊着他的脚，永远回不来。”
英兰无奈地摊着手，迷茫地说：“那你说我该怎么着，不行，咱们干脆学孙悟空在地上画一个圈儿，让他们坐在里边。”
“哎呦，那也太夸张了，我想好办法了，干脆捂住他们的钱袋子，你想想，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找情人、养小蜜，寻***，哪一项活动离了钱能行？你说呢，老同学。”
“好啦，好啦，你说的也许有道理，但我是要去接孩子的，没时间听你唠叨了，学校已经放学了。”看到慧娟可怜巴巴的站在那里，就又补充了一句：“女儿马上过生日啦，我答应婷婷一起去商夏买电子琴呢。要不然……”
“婷婷过生日？是几号？办酒席吗？到时请我吗？”
一连串的发问还没等英兰开口，慧娟又说：“不管你请不请我，到时我一定去捧场。”
英兰本想在自家过过生日，压根儿没想大办，既已说漏了嘴，只好将错就错：“哦，是这个月的18号，到时一定请你，凭咱俩的关系，岂有不请你之理啊。”
“哦，这才对了，即使你不请，我也自到的。”
崔英兰好不容易摆脱了慧娟的唠叨，刚走了几步，又遇到同单位的小孟，打了一个招呼，寒暄了几句便加速赶往学校。“你的孩子已被带走啦……”她还未曾听明白下一句，就迫不及待地反问：“是谁接走的？”门卫丢下淡淡地一句：“孩子爸。”就将双眼又重新盯向皱巴巴的报纸。她忐忑的心，终于放得下来。丈夫下乡工作已快二个月了，虽说不是新婚夫妻，但夫妻关系产生得痕迹反射也足以让她蠢蠢欲动。毕竟很长时间身边没有男人啦，或许生理的要求比心理的期盼更为强烈。说实话，刚才慧娟的一席话，使得她心理又不平静起来，倘若知道孩子已让丈夫接走，她真想继续听她演讲哩。慧娟以雄辩的口才，和演讲时的丰富感情和高幽默度、动听堪称班里一流。再说，慧娟的演说也并非空穴来风。英兰在医院里工作，广泛接触社会各阶层人士，这样的故事不绝于耳，有的甚至更鲜活。
英兰和柳强结婚已13年光景。用柳强的话讲，他们最初的结合是“纯属闹着玩的”。上帝和他们开了个玩笑，一次偶然的失足促成他们的婚姻。一失足成千古恨，但英兰却一直恨不起来，尽管当时柳强视婚姻为儿戏，但英兰却是认真的。她甚至觉得她的婚姻是罗曼蒂克的。应该说，这桩姻缘是歪打正着的结果，对此，她甚至欣赏起当初的***来。平心而论，刚结婚时，她们夫妻关系还是很和谐的。随着女儿的诞生，家庭生活也增添了几许乐趣。英兰是生活型的妻子，嘴碎爱唠唠叨叨，是她的显著特点，这也许是女人的共性。因此，和丈夫发生斗嘴是家常便饭，小吵天天有，大吵三六九，有时，两口子半月二十天生闷气，互不答言，更有甚者，两人都把性拒绝作为一种惩罚对方的手段而反复使用。这样，每次吵架就造成恶性循环。最近几年，仿佛进入婚姻厌倦期之故，两人居然连架也懒得吵了。最先放弃吵架的是柳强，他随之表现出对家庭的冷漠，对夫妻生活也渐渐地失去兴趣。这次，正好单位需要下乡去蹲点，柳强便自告奋勇地报名，而一去就是近二个月。按说，下乡是可以经常回家的，再说，柳林镇离易水市仅仅50公里，且路况极好，交通方便，汽车二个多小时便可打来回。但柳强总是找借口托辞着不肯回家。英兰也知道丈夫工作忙，也能设身处地为他着想。
英兰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心眼少，思想单纯，脾气暴躁，动辄发火是她致命的缺点。但火来得快退得也快，属于有嘴无心之人。由于英兰在单位里人缘很好，人们也乐意和她交朋友，同学和小姐妹们也将她视为知己，也愿意和她推心置腹促膝交谈。这次英兰接小孩未果，心中暗喜，便顺道去一个菜市场，买了一些丈夫爱吃的东西准备回家做饭。她自小在家跟着妈妈学得一手做菜的技巧，偏偏柳强对饭菜质量要求并不很高，虽不是凑合着吃，但也不像自己天天追求美味菜肴。这使英兰有英雄无用武之地之感。
2两个弄潮儿
昨夜，柳强做了一个极平常的梦。梦中他带女儿去公园里玩空中缆车，醒来后，方觉得已近二月没见到婷婷了。梦中显现的情景异常清晰，以至于在他的脑海里如蛟龙翻滚，久不平静。起床后，他心情龌龊，明白这个梦的暗示作用，觉得无论如何也该回家看望爱女。
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前世情人，仅从柳强疼爱女儿那股劲儿便可见一斑。在决定和英兰要小孩时，他便希望生出女孩来，好在英兰肚子争气，果然生下婷婷。说实话，他下乡这长时间，倘若不是婷婷牵挂着，他或许还不准备回家，可见婷婷在他心中的份量。一眨眼，婷婷已经长成小姑娘了，她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着实真情难舍。
他去商店买了女儿最爱吃的小吃，回去收拾了随身携带的日常用品，和镇领导打了个招呼，便赶快处理完手头的公务便启程。回到市区后是上午10点半。
想想婷婷还在上学，一向工作认真，事业心很强的柳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单位。于是，他首先来到局长办公室，牛局长正巧在，柳强敲门后进入。
“牛局长好。”
“哦，是柳科长啊，请坐。”
“我刚刚从柳林镇工作点上回来，准备向你汇报一下工作，不知你现在有无时间。”
局长欲沏茶，柳强忙阻止道：“局长，你先坐，我这人没出息，从来不喝茶的。”
“为什么呀？”局长仿佛很奇怪。
“我对茶叶过敏，喝了茶影响睡眠。”
“哦，咱们工作这长时间，还不知你有这习惯啊。”
寒暄过后，两人谈话才步入正题。
“这次下去多长时间？”
“差三天二个月了。”
“哦，你一直在下面？”
“是的，牛局长。”
“那下边没有什么事吧？”
牛局长顿时警觉起来，他或许认为，柳强二个月没有回家，一定是下面工作棘手而脱不得身。作为领导的敏锐和洞察力，局长自然而然想到这些问题。
柳强也看出牛局长的心思，便回答道：“下面没有什么事的，一切工作按部就班，只是资金不能及时到位，工作进展缓慢。同时，村民们还是对国家的扶贫政策理解不透，这些，都是我们工作人员应该做的思想工作，毕竟是我们帮助他们。但村民们更关心的是钱，是物质，看来，扶贫工作的确是件艰巨的任务。”
“没有事就好，对于资金问题，这也不是我们局里能解决的，是整个扶贫工作都面临的问题。现在，地方财政吃紧，自治区财政对应该下达的扶贫款项到年底才能兑现，中央财政的配套经费，周转期更长，恐怕明年才能拨下来。现在是局里垫资去工作，以后能不能补上，还不好说。唉，现在的工作不好做，就这样勉强做吧。总之，不能出事，扎扎实实地把各项工作做好，特别是上级指定的工作，都是面上的事，一定不能出差错。”
柳强附和着点点头。
“哦，工作报告写好了吧，你先留在我这里一份，再复印一份交给办公室，由他们签发到各个局长，然后上局务会研究如何解决存在的问题和下一步的工作安排计划，程序是这样的。”
“哦，非常抱歉，我今天早上才决定回来的，还没有动笔呢，马上写，争取明天下午交上来，最迟后天一早，今明两晚我加加班。”柳强略显得尴尬。其实，写一份工作报告，对于他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但他故意说用两晚时间，以显示工作的艰难性。
牛局长倒显得很轻松：“这个不忙，但一定要认真写，现在，政府已经把扶贫工作纳入重要议事日程，年终考核也是一项重要内容。考核关键是看材料，这是面子工程。你也知道，一个单位的工作质量，说到底就是书写材料的质量。你多年在行政机关工作，应该了解材料在工作中的份量。”
柳强急躁不安起来。连声说：“对对对，是这样的，局长。如果局长没有什么吩咐，那我便先走了。”
牛局长点点头。
柳强寻思，真倒霉，倘明天回来，自己便把报告写了出来，主动写和被动去写，有本质的不同，至于回来，提前一天和推后一天则无大碍，但明天回来，把报告顺便递给领导后的感觉一定不一样。搞行政工作十几年，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再说，缘何非要今天去局里，直接回家，在家里写工作报告也未尝不可，他不禁为自己的低级失误而懊悔不已。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后，他闷闷不乐地去了财会室，欲把这二月的工资领上。出纳小宋告诉他：工资已被你妻子领走。他满脸迷茫地告辞了会计和出纳，便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此时，吕科长走过来：“哦，柳科长，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一直在下面吗？”
“嗯，是的，我刚从柳林镇回来。”
说着，吕科长随柳强进了屋。
吕科长看前后无人，便拍拍柳强的肩膀，神秘兮兮：“你小子一定是被什么拴着了，二个月都不回家。”
“你这个家伙，胡说什么呢，还不是贪图那里的清新空气，和优美的环境啊。”
“看看看，还优美环境呢，哼，咱们弟兄，还用得着兜圈子，我还不知道你那花花肠子，你就老实交待了吧。前几天，我还遇到你老婆啦，说你一直没有回来，真是那样吗？”
“是的，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是二个月了。不是想女儿，我还不想回家呢。”
“看看，想女儿，就不想老婆吗？你这个家伙，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一定还有其它小秘密。还拿女儿来打掩护呢。”
“净瞎说了，我能有什么秘密呢。”
“哦，好了，好了，不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咱们说说大事。你走了的这俩月，局里新鲜事还出了不少。”吕科长看看柳强在注意听，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那架势是真要大发议论。这时，柳强看看手表差10分12点，便对他笑着说：“还是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说。”他边说边站了起来，示意一起走。“找个清静的地方，咱们弟兄好好聊一聊。”
局对面就是小饭店，门面不大却幽静卫生。两人落座后，柳强向服务员要来餐谱，点了一盘花生米，一碟酱牛肉，一盘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和肉炒木耳，要了两瓶啤酒。吕科长赶快止住：“好了，两个人，够吃就行，点多了也是浪费。”
服务生打开啤酒瓶，给两人斟满了酒杯，便匆匆离去。
柳强首先开口：“你刚才说的新鲜事，属于哪方面的？不是桃色新闻吧。”
吕科长哈哈大笑起来：“哎，那些东西，都是低级趣味的事儿，现在有品位的人，谁还议论那些。”
柳强附和着：“那是，那是。”
吕科长抬头望了望柳强，表情凝重地说：“我说的是关于咱们自己的事，都是涉及我们切身利益的。”
柳强说：“那我倒应该好好听听了。”
吕科长道：“其实。单位的现状你是很清楚的。现在机关人浮于事，你说我们整天呆在这些单位，提拔按年头熬，工作优劣，仅凭领导一张嘴，有何尺度？工资和职务晋升论资排辈，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领导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我们的工作没有量化，只凭印象打分，这样就有人为的因素。所以，现在的行政单位，耗时间，耗耐性，糟蹋人才哩。”
柳强低头沉思，须臾，他招呼服务员说：“再开一瓶啤酒。”服务员打开酒瓶，斟满酒后便离开。
吕科长大大灌了一口：“咱们都受过高等教育，大学时满腔热忱要报效国家，可现在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依我看，还是另谋出路吧，论你我的性格，也不适应在这种地方继续混。咱们局里已有两人停薪留职，张建国去承包了个养殖场，喂牛和猪去了，钟庆阳成立个服务公司，去做生意了。你也是知道的，这两人都是局里的骨干啊，他们也许更有战略眼光啊。”
柳强点点头：“现在单位里是人才留不住，蠢材未必能打发走，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情况比比皆是。唉，真他妈的日怪。”
吕科长苦笑着说：“前几天报纸上刊登方成的漫画：临时工拉车，合同工推车，正式工坐车，多么形象逼真啊。”
“是的，这就是中国的现状，可我也看到华君武的另一幅漫画，极幽默的：画中一个炊事员手握大勺，炊事员对前面很多排队打饭的人群大声说：别吵了！人人都有一份。这件作品颇为形象地点出大锅饭的弊端。你说，吕科长，我们的大锅饭究竟吃到何时为止啊！”
吕科长还是一本正经：“国家要想进步，经济若想发展，一定要彻底进行改革，这些弊端不改怎么能行？最近，上面出台了一些新的政策，你说，假如这些政策对我们有利，我们该不该也挪挪窝？”
柳强激动起来：“挪窝？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现在，问题最大的是组织人事部门，听说干部任用由现在的任命制改为聘用制。先从事业单位搞起，实行全员聘任制。”
吕科长大发慷慨：“早应该这样了。单位一潭死水，没有一点点活力，也没有竞争，真压抑啊！”
两人各抽了一大口啤酒后，柳强说：“现在的政策还是很宽松的，睿智的人应该抓住这个契机，搏它一回，利用宽松的政策干一番事业。”
吕科长用眼睛扫了一下窗外，略做沉思：“我也是考虑这个问题，像我们这样的人，在这种环境继续混下去，看来是永无出头之日喽。现在都已接近40岁啦，才混个科长，而副局长的位子，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如此看来，继续呆在行政单位，前途渺茫啊。”
“那你的意思是……”
吕科长看着柳强：“我俩是可信赖的朋友，恕老兄直言，我也想下海，不知老弟意下如何？”
“不瞒老兄，我也有这个想法，只是现在选择何目标为突破口，这正是我考虑已久的。”柳强严肃地说。
吕科长招呼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喽，咱们不谋而合，说明心有灵犀呀。好，咱们边说边吃，来来来，喝……”他举杯和柳强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鼓作气喝完，长出了一口气，煞有介事地说：“是的，咱们应该拼它一回，尽快下海，不能再犹豫不决了，反正就是孤注一掷吧，不成功便成仁。下海这件事，应该说是大事，它不仅仅是咱们个人的事，而且关系到家庭全局，因此，我们应该和另一半商量商量，取得她们的理解和支持，回头再做定论。”
柳强点点头：“是的，应该和老婆商量一下。”
吕科长扬了一下手，说：“是啊，敢想还要敢干，就怕连想都不敢想，或者想不到那方面去。如此看来，我们现在又到了人生十字路口，走好这一步，对今后有重要意义。但我们考虑问题的面应该更宽广一些，如，下海如失败了呢？对下海创业的艰难度，胜算把握，都应该有个正确估计。这样，我们就有心理准备。不打无准备之杖。但倘若过多地去考虑得失问题，就会影响行动。”
“是的。举棋不定是兵家大忌，不妨破釜沉舟，来它一个背水一战，再赌一次人生。”柳强说。
随着柳强的话音落地，吕科长手挥动了一下手，服务员走了过来。“结账！”吕科长说。柳强用手挡住吕科长，说：“好了，今天的客，算我请。想请，下次也不迟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