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道白色的幕布从阁楼上落下似乎要把整个阁楼遮盖般,幕布展开,散发出万道金光,刺得人们睁不开眼,当那光弱了些时便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寿”字挂在那里,如此光亮耀眼的寿字似乎是太阳神亲笔泼墨般。
老祖宗看后讶然一惊,问道:“这般‘寿’字如何而成?”
沙鸥沙翔已经从阁楼上跑了下来,沙鸥道:“老祖宗,这是用白沙河游鱼身上的鳞片拼凑而成的。”
有几个人走上前仔细看去,果真是一片片的鱼鳞粘上去的,在阳光的照射下便散发出万道金光来,那寿字宛如有千百条游鱼拼凑而成。陈先生此刻恍然大悟,前两天这沙家兄弟去镇上向他求字,他不解其中深意,今日看了原来是这般用意,心里不禁称赞起沙家兄弟来。
鱼哥见沙家兄弟献了寿礼心中不免急切起来,他起身拉着阿青往屋里跑去,阿青来不及问他什么事就被他给拽了进去。鱼哥取下鸟笼,那瓜子在上面乖乖的站着,阿青觉得那瓜子今日特别的精神,想必他也知道今日是老祖宗的大寿之日,昨晚早早的睡去,养足了精神今日好大肆的表现一番。
鱼哥一手拎着鸟笼另一手拉着阿青说道:“走,咱们也给老祖宗送寿礼去。”
阿青跟着鱼哥出了去。老祖宗和渔娘、沙妈妈坐在那里闲聊着,白里、大沙、沙鸥沙翔也坐在旁边,见鱼哥过了来,老祖宗说道:“小鱼儿,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真变成鱼从白沙河游走了呢?”
这话一说出,惹得众人笑了起来,鱼哥也笑了,说道:“老祖宗,小鱼儿来的晚是去给您准备特别的寿礼去了。”
老祖宗瞄了一眼鱼哥手中拎着的鸟笼,那只鸟得意的站在上面。老祖宗道:“小鱼儿,这只鸟就是你说的特别寿礼吗?老祖宗我年岁大了可玩不了这鸟了!”
鱼哥把鸟笼放到桌子上说道:“老祖宗,这鸟不是玩的,它能给您拜寿。”
老祖宗讶然一惊,桌边的人也惊了起来,老祖宗笑着说道:“难不成这鸟还能说话不成?”
“您说对了老祖宗。”鱼哥道,“这鸟就是会说话。”
说着鱼哥掏出了一把葵花籽喂那鸟,那鸟嗑了瓜子,鱼哥便去逗它,那鸟却一言不发,鱼哥又喂了些葵花籽逗了几次,那鸟依旧默不吭声,鱼哥此刻急了起来,他连忙拉着阿青的手,似在告诉她:“赶快让这鸟儿说话,不然我就死定了。”
阿青走上前去,在那鸟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又抚了抚那鸟的羽毛,那鸟张开翅膀说道:“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那声音清脆有力,众人听了大惊起来。从阿青一过来老祖宗便注意到了她,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记不起来了。那鸟依旧叫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旁边桌子上的人听到了也都凑了过来,老祖宗问渔娘道:“这个穿青衣服的女娃娃是谁?”
渔娘道:“红枫林老麻雀的孙女。”
老祖宗猛然一惊,说道:“我想起来了,这女娃娃小的时候去山上到我那里玩过,我还记得她很爱吃糖蒜。”
那鸟扑腾着翅膀飞到老祖宗的肩膀上叫道:“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叫了几声又飞了出去,一路飞来一路叫,人们都抬头望去,刹那间,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只鸟的身上,人们很难想象那么清晰嘹亮的声音竟是从一只鹦鹉的口中发出来的。鱼哥得意的笑了笑,阿青的脸上也布满了笑意如清水泛起的涟漪般。
白沙河水中的戏台上拉开了帷幕,棒子声起,二胡也拉了起来,一声锣响,嘈杂的人群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鸟的叫声也戛然而止了,飞回到了老祖宗的肩膀上。戏台上一阵急促的锣声,七八个画着花脸的武生翻着跟头出了来,台下一阵阵掌声传来,那武生又在台上表演了一会儿,翻着跟头退了去,掌声不断,接着出来的是一对刀马旦,手执红缨枪,在手里转着圈,好像《西游记》里的红孩儿般,两个刀马旦对打了一会便耍着枪退了下去。紧接着一个手拿花缨枪,嘴里唱着戏词的花旦耍着枪,迈着步子走了出来,台下掌声更为热烈了,叫好声不止,接着生旦净丑陆续出来,戏,唱了开。
阿青坐在阁楼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戏台,幻想着自己也能像她们那样耍着花枪一展巾帼风采,更幻想着自己能像花旦那样唱出好听的戏词,自己如果会唱的话以后就可以给爷爷唱了。鱼哥端了些酒水和点心过了来,鱼哥递给阿青一块年糕,阿青接过吃了起来,鱼哥又倒了两杯酒,酒香一下子窜进鼻孔,让人感觉仿佛置身在一片黄灿灿的油菜地里,任那大自然的馨香侵蚀着自己。
鱼哥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好酒!”
似《水浒传》里的梁山好汉吃酒般,鱼哥又倒了杯,说道:“这酒真香啊!阿青你怎么不喝啊?”
阿青没有理会他依旧吃着年糕看着戏台上的花脸人物。说着,鱼哥又是一杯入了肚,阿青的那杯依旧在那里放着,鱼哥笑着说道:“哦?阿青怕了不敢喝酒。”
阿青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瞅着鱼哥,说道:“谁说我不敢喝!”
说着端起酒一饮而尽,刹那间,喉咙如火烧般,嘴里像喝了辣椒水似的,阿青不住的咳嗽,那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都快被辣了出来,鱼哥哈哈大笑着像是打了胜仗的军人般欢呼雀跃。
阿青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那辣味也从嘴中慢慢地散了去,鱼哥捂着肚子大笑着,阿青怒视着他,骂了一声“臭小子”便转过头去继续看戏。戏台上唱的热火朝天,台下一阵阵瓦釜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鱼哥剥着桔子喊道:“阿青。”
阿青一声不吭,鱼哥坐在她的身旁说道:“真生气了?你度量也太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