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麻雀忙接道:“没病,就是喝酒喝呛了,没病。”
老麻雀看了看白里,白里说道:“你麻爷爷没病,好得很,阿青,你别担心了。”
村中听说老麻雀生病了,吐了血,村长和几个长者买了些礼物来看老麻雀了,村里考虑到老麻雀已在村中撑了十几年的渡船也确实老了,纵使钢筋铁骨也磨的不行了,村里人商议决定另找人接替老麻雀的工作,老麻雀起初是不大情愿的,但经过村里人的劝说和阿青的请求便答应了,船是不撑了,但老麻雀为村里人服务了十多年,老少妇孺哪个没做过他的船,那月钱还是一如往常的给着。
老麻雀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平常撑渡船来往几趟都不觉得累,可是现在绕着那红枫林走一圈就有些累的气喘嘘嘘了,再看看阿青都已经长那么大了,老麻雀不禁叹道:“老了,确实是老了,老麻雀翅膀折了,羽毛掉了再也飞不起来了。”
老麻雀身体一天不一天,行动也有些障碍了,有时站的稍微久一点,那两腿便发麻发酸。酒也不能喝了,平常几葫芦下去面不改色,而现在一葫芦喝下去都有些吃力了,老麻雀嘴上虽然不说自己有病,但阿青看的出爷爷老了,身体越来越弱了,阿青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老麻雀。老麻雀病了,鳞儿也来帮阿青做饭洗衣照顾着老麻雀,鱼哥倒也没闲得住,帮阿青去镇上抓药,老麻雀若有个不舒服,鱼哥便把那镇上的大夫请去,确定平安无事后才把那大夫送走,白沙镇,红枫林,鱼哥一天不知来回跑了多少趟却丝毫感觉不到累。
夏天的晚上,白沙河中的青蛙瓜瓜的叫个不停吵得人们睡不着觉,夜半时分,无法入眠的人们便也听着那蛙声似战场上的擂鼓声般,虽声声刺耳,倒也有韵律有节奏。
这时,不少人便趁那月色听着蛙声去捕捉青蛙。吃罢晚饭,鱼哥和沙翔出了去,渔娘收拾着碗筷。
白里坐在椅子上说道:“今白天麻老先生去镇上行铺找我了,他好像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他想把阿青托付给我们,我问了鱼哥他说他听你的。”
渔娘道:“那好啊!我是一直挺喜欢阿青这丫头的,老祖宗也对我说过这阿青丫头和小鱼儿很是般配,既然麻老先生都主动开了口,那我们哪能拒绝啊!你明天去给他回个话让他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阿青的。”
白里听了笑着说道:“好嘞!”
渔娘也笑了笑。
第二天清晨吃过饭,白里拿着昨天从镇上给老麻雀抓来的药并带了些从省城买来的补品领着鱼哥去了红枫林。阿青在河边洗着衣服,见鱼哥划着船过来了忙放下衣服迎了上去,船靠了岸,白里走下船来,阿青上前喊道:“白叔叔好。”
白里拍了拍阿青的肩膀笑着说道:“以后就不能再叫白叔叔了,该改口了。”
说完朝红枫林走了去,鱼哥拴好船,走了过来也拍了拍阿青的肩膀说道:“记得啊!该改口了。”
鱼哥说完正要离开,阿青一把拉着他的衣领把他拽了回来,问道:“该什么口,白叔叔说那话什么意思啊?”
鱼哥道:“我爹的话说的很多清楚了,你爷爷已经决定把你嫁给我了,你以后就是我白家的人了。”
阿青没有说话,羞涩的低下头。鱼哥道:“记得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听我的啊!”“谁说的?”阿青道,“我只知道娶鸡随鸡,娶狗随狗。”
鱼哥听了笑了笑便朝白里追去。
推开了门,白里和鱼哥走了进去,老麻雀见白里来了,吃力的用双臂支撑着坐了起来,白里把药放在桌子上,拎了把椅子放到床边坐下,鱼哥到了两杯茶递给老麻雀和白里。
白里喝了口茶说道:“老先生,我已和渔娘商量过了,我们愿意照顾阿青。”
鱼哥道:“麻爷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对阿青好的,不会让她受欺负的。”
老麻雀双手颤抖着,捧着茶杯缓缓地送到嘴边,轻轻地抿了口茶说道:“阿青有你们照顾我就放心了,我现在惟一的心愿就是在我走之前能够看着阿青坐上花轿。”
白里道:老先生放心,下个月二十五是个黄道吉日,定能完成老先生的心愿。”
烈日下的白沙镇,街道上像流火般,坐着不动拼命地摇着扇子,那汗水还是如雨滴般的流了出来,闲来无事的人便到渡口处旁的杨柳树下乘凉,摆渡船的老船翁受不了那热就把自己关在船舱里,不时地掬几捧清凉的河水洗把脸,顿时,人凉爽了许多。
阿青和鱼哥划着船来到渡口的时候,岸边杨柳树下挤满了人,一阵风吹过,杨柳招了招手,乘凉的人笑开了颜感谢这老天爷恩赐的清风。
河中的几个老船翁看见了阿青便问道:“阿青,你爷爷的病好了吗?我还等着和他下棋呢?”
阿青笑着回答道:“爷爷好多了,他也想和您一起下棋喝酒呢。”
船靠了岸,鱼哥跳上岸,一脚踏在那铺满青石板的道路上,只觉得脚下一阵热似火烧般,鱼哥谩骂道:“这鬼天气,还要不要人活啊?”
阿青从他身旁走过,说道:“你再不走一会儿可就变成烤鱼了,可没人给你收尸啊!”鱼哥听了马上跟了上去。
去药铺抓了药,又去杂货铺买了东西,阿青便和鱼哥便匆匆地往渡口赶去。豆粒般的汗珠滴落,那衣服浸的湿湿的粘在了人身上,白色的背心上隐约可看见一道道汗珠滑落的痕迹,阿青拿出手帕给鱼哥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说道:“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别让爷爷等太久了。”
阿青跳上船,鱼哥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进船舱里,解开了绳索跳上船去。阿青划着船刚走出不远,就听见身后有人喊道:“喂!喂!等一下,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