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812200000050

第50章 孤独人生·零余者(11)

在旅馆里唉声叹气,自怨自艾,正想废学回家,另寻出路的时候,恰巧和我同班毕业的三位同学,也从富阳到杭州来了;他们是因为杭府中学难考,并且费用也贵,预备一道上学膳费比较便宜的嘉兴去进府中的。大家会聚拢来一谈—算,觉着我手头所有的钱在杭州果然不够读半年书,但若上嘉兴去,则连来回的车费也算在内,足可以维持半年而有余。穷极计生,胆子也放大了,当日我就决定和他们一道上嘉兴去读书。

第二天早晨,别了哥哥,别了那位老秀才,和同学们一起四个,便上了火车,向东的上离家更远的嘉兴府去。在把杭州已经当作极边看了的当时,到了言语风习完全不同的嘉兴府后,怀乡之念,自然是更加得迫切。半年之中,当寝室的油灯灭了,或夜膳刚毕,操场上暗沉沉没有旁的同学在的地方,我一个人真不知流尽了多少的思家的热泪。

忧能伤人,但忧亦能启智,在孤独的悲哀里沉浸了半年,暑假中重回到故乡的时候,大家都说我长成得像一个大人了。事实上,因为在学堂里,被怀乡的愁思所苦扰,我没有别的办法好想,就一味的读书,一味的做诗。并且这一次自嘉兴回来,路过杭州,又住了一日;看看袋里的钱,也还有一点盈余,湖山的赏玩,当然不再去空费钱了,从梅花碑的旧书铺里,我竟买来了一大堆书。

这一大堆书里,对我的影响最大,使我那一年的暑假期,过得非常快活的,有三部书。一部是黎城勒氏的《吴诗集览》,因为吴梅村的夫人姓郁,我当时虽则还不十分懂得他的诗的好坏,但一想到他是和我们郁氏有姻戚关系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感到了一种亲热。一部是无名氏编的《庚子拳匪始末记》,这一部书,从戊戌政变说起,说到六君子的被害,李莲英的受宠,联军的入京,圆明园的纵火等地方,使我满肚子激起了义愤。还有一部,是署名曲阜鲁阳生孔氏编定的《普天忠愤集》,甲午前后的章奏议论,诗词赋颂等慷慨激昂的文章,收集得很多;读了之后,觉得中国还有不少的人才在那里,亡国大约是不会亡的。而这三部书读后的一个总感想,是恨我出世得太迟了,前既不能见吴梅村那样的诗人,和他去做个朋友,后又不曾躬逢着甲午庚子的两次大难,去冲锋陷阵地尝一尝打仗的滋味。

这一年的暑假过后,嘉兴是不想再去了:所以秋期始业的时候,我就仍旧转入了杭府中学的一年级。

孤 独 者

——自传之六

里外湖的荷叶荷花,已经到了凋落的初期,堤边的杨柳,影子也淡起来了。几只残蝉,刚在告人以秋至的七月里的一个下午,我又带了行李,到了杭州。

因为是中途插班进去的学生,所以在宿舍里,在课堂上,都和同班的老学生们,仿佛是两个国家的国民。从嘉兴府中,转到了杭州府中,离家的路程,虽则是近了百余里,但精神上的孤独,反而更加深了!不得已,我只好把热情收敛,转向了内,固守着我自己的壁垒。

当时的学堂里的课程,英文虽也是重要的科目,但究竟还是旧习难除,中国文依旧是分别等第的最大标准。教国文的那一位桐城派的老将王老先生,于几次作文之后,对我有点注意起来了,所以进校后将近一个月光景的时候,同学们居然赠了我一个“怪物”的绰号;因为由他们眼里看来,这一个不善交际,衣装朴素,说话也不大会说的乡下蠢才,做起文章来,竟也会得压倒侪辈,当然是一件非怪物不能的天大的奇事。

杭州终于是一个省会,同学之中,大半是锦衣肉食的乡宦人家的子弟。因而同班中衣饰美好,肉色细白,举止娴雅,谈吐温存的同学,不知道有多少。而最使我惊异的,是每一个这样的同学,总有一个比他年长一点的同学,附随在一道的那一种现象。在小学里,在嘉兴府中里,这一种风气,并不是说没有,可是决没有像当时杭州府中那么的风行普遍。而有几个这样的同学,非但不以被视作女性为可耻,竟也有熏香傅粉,故意在装腔作怪,卖弄富有的。我对这一种情形看得真有点气,向那一批所谓face的同学,当然是很明显地表示了恶感,就是向那些年长一点的同学,也时时露出了敌意;这么一来,我的“怪物”之名,就愈传愈广,我与他们之间的一条墙壁,自然也愈筑愈高了。

在学校里既然成了一个不入伙的孤独的游离分子,我的情感,我的时间与精力,当然只有钻向书本子去的一条出路。于是几个由零用钱里节省下来的仅少的金钱,就做了我的唯一娱乐积买旧书的源头活水。

那时候的杭州的旧书铺,都聚集在丰乐桥,梅花碑的两条直角形的街上。每当星期假日的早晨,我仰卧在床上,计算计算在这一礼拜里可以省下来的金钱,和能够买到的最经济最有用的册籍,就先可以得着一种快乐的预感。有时候在书店门前徘徊往复,稽延得久了,赶不上回宿舍来吃午饭,手里夹了书籍上大街羊汤饭店间壁的小面馆去吃一碗清面,心里可以同时感到十分的懊恨与无限的快慰。恨的是一碗清面的几个铜子的浪费,快慰的是一边吃面一边翻阅书本时的那一刹那的恍惚;这恍惚之情,大约是和哥伦布当发现新大陆的时候所感到的一样。

真正指示我以做诗词的门径的,是《留青新集》里的《沧浪诗话》和《白香词谱》。《西湖佳话》中的每一篇短篇,起码我总读了两遍以上。以后是流行本的各种传奇杂剧了,我当时虽则还不能十分欣赏它们的好处,但不知怎么,读了之后的那一种朦胧的回味,仿佛是当三春天气,喝醉了几十年陈的醇酒。

既与这些书籍发生了暧昧的关系,自然不免要养出些不自然的私生儿子!在嘉兴也曾经试过的稚气满幅的五七言诗句,接二连三地在一册红格子的作文簿上写满了;有时候兴奋得厉害,晚上还妨碍了睡觉。

模仿原是人生的本能,发表欲,也是同吃饭穿衣一样地强的青年作者内心的要求。歌不像歌诗不像诗的东西积得多了,第二步自然是向各报馆的匿名的投稿。

一封信寄出之后,当晚就睡不安稳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就溜到阅报室去看报有没有送来。早餐上课之类的事情,只能说是一种日常行动的反射作用;舌尖上哪里还感得出滋味?讲堂上更哪里还有心思去听讲?下课铃一摇,又只是逃命似地向阅报室的狂奔。

第一次的投稿被采用的,记得是一首模仿宋人的五古,报纸是当时的《全浙公报》。当看见了自己缀联起来的一串文字,被植字工人排印出来的时候,虽然是用的匿名,阅报室里也决没有人会知道作者是谁,但心头正在狂跳着的我的脸上,马上就变成了朱红。洪的一声,耳朵里也响了起来,头脑摇晃得像坐在船里。眼睛也没有主意了,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虽则从头至尾,把那一串文字看了好几遍,但自己还在疑惑,怕这并不是由我投去的稿子。再狂奔出去,上操场去跳绕一圈,回来重新又拿起那张报纸,按住心头,复看一遍,这才放心,于是乎方始感到了快活,快活得想大叫起来。

当时我用的假名很多很多,直到两三年后,觉得投稿已经有七八成的把握了,才老老实实地用上了我的真名实姓。大约旧报纸的收藏家,翻起二十几年前的《全浙公报》、《之江日报》以及上海的《神州日报》来,总还可以看到我当时所做的许多狗屁不通的诗句。现在我非但旧稿无存,就是一联半句的字眼也想不起来了,与当时的废寝忘食的热心情形来一对比,进步当然可以说是进了步,但是老去的颓唐之感,也着实可以催落我几滴自伤的眼泪。

就在那一年(一九〇九年)的冬天,留学日本的长兄回到了北京,以小京官的名义被派上了法部去行走。入陆军小学的第二位哥哥,也在这前后毕了业,入了一处隶属于标统底下的旁系驻防军队,而任了排长。

一文一武的这两位芝麻绿豆官的哥哥,在我们那小小的县里,自然也耸动了视听;但因家里的经济,稍稍宽裕了一点的结果,在我的求学程序上,反而促生了一种意外的脱线。

在外面的学堂里住足了一年,又在各报上登载了几次诗歌之后,我自以为学问早就超出了和我同时代的同年辈者,觉得按步就班的和他们在一道读死书,是不上算也是不必要的事情。所以到了宣统二年(一九一〇)的春期始业的时候,我的书桌上竟收集起了一大堆大学中学招考新生的简章!比较着,研究着,我真想一口气就读完了当时学部所定的大学及中学的学程。

中文呢,自己以为总可以对付的了;科学呢,在前面也曾经说过,为大家所不重视的;算来算去,只有英文是顶重要而也是我所最欠缺的一门。“好!就专门去读英文吧!英文一通,万事就好办了!”这一个幼稚可笑的想头,就是使我离开了正规的中学,去走教会学堂那一条捷径的原动力。

清朝末年,杭州的有势力的教会学校,有英国圣公会和美国长老会浸礼会的几个系统。而长老会办的育英书院,刚在山水明秀的江干新建校舍,改称大学。头脑简单,只知道崇拜大学这一个名字的我这毛头小子,自然是以进大学为最上的光荣,另外更还有什么奢望哩?但是一进去之后,我的失望,却比在省立的中学里读死书更加大了。

每天早晨,一起床就是祷告,吃饭又是祷告;平时九点到十点是最重要的礼拜仪式,末了又是一篇祷告。《圣经》,是每年级都有的必修重要课目;礼拜天的上午,除出了重病,不能行动者外,谁也要去做半天礼拜。礼拜完后,自然又是祷告,又是查经。这一种信神的强迫,祷告的迭来,以及校内枝节细目的窒塞,想是在清朝末年曾进过教会学校的人,谁都晓得的事实,我在此地落得可以不说。

这种叩头虫似的学校生活,过上两月,一位解放的福音宣传者,竟从免费读书的候补牧师中间,揭起叛旗来了;原因是为了校长褊护厨子,竟被厨子殴打了学膳费全纳的不信教的学生。

学校风潮的发生,经过,和结局,大抵都是一样的;起始总是全体学生的****退校,中间是背盟者的出来复课,结果便是几个强硬者的开除。不知是幸呢还是不幸,在这一次的风潮里,我也算是强硬者的一个。

一九三五年二月十九日

大 风 圈 外

——自传之七

人生的变化,往往是从不可测的地方开展开来的;中途从那一所教会学校退出来的我们,按理是应该额上都负着了该隐的烙印,无处再可以容身了啦,可是城里的一处浸礼会的中学,反把我们当作了义士,以极优待的条件欢迎了我们进去。这一所中学的那位美国校长,非但态度和蔼,中怀磊落,并且还有着外国宣教师中间所绝无仅见的一副很聪明的脑筋。若要找出一点他的坏处来,就在他的用人的不当;在他手下做教务长的一位绍兴人,简直是那种奴颜婢膝,谄事外人,趾高气扬,压迫同种的典型的洋狗。

校内的空气,自然也并不平静。在自修室,在寝室,议论纷纭,为一般学生所不满的,当然是那只洋狗。

“来它一下吧!”

“吃吃狗肉看!”

“顶好先敲他一顿!”

像这样的各种密议与策略,虽则很多,可是终于也没有一个敢首先发难的人。满腔的怨愤,既找不着一条出路,不得已就只好在作文的时候,发些纸上的牢骚。于是各班的文课,不管出的是什么题目,总是横一个呜呼,竖一个呜呼地悲啼满纸,有几位同学的卷子,从头至尾统共还不满五六百字,而呜呼却要写着一二百个。那位改国文的老先生,后来也没法想了,就出了一个禁令,禁止学生,以后不准再读再做那些呜呼派的文章。

那时候这一种“呜呼”的倾向,这一种不平,怨愤,与被压迫的悲啼,以及人心跃跃山雨欲来的空气,实在还不只是一个教会学校里的舆情;学校以外的各层社会,也像是在大浪里的楼船,从脚到顶,都在颠摇波动着的样子。

愚昧的朝廷,受了西宫毒妇的阴谋暗算,一面虽想变法自新,一面又不得不利用了符咒刀枪,把红毛碧眼的鬼子,尽行杀戮。英法各国屡次的进攻,广东津沽再三的失陷,自然要使受难者的百姓起来争夺政权。洪杨的起义,两湖山东捻子的运动,回民苗族的独立等等,都在暗示着****政府满清的命运,孤城落日,总崩溃是必不能避免的下场。

催促被压迫至二百余年之久的汉族结束奋起的,是徐锡麟,熊成基诸先烈的牺牲勇猛的行为;北京的几次对满清大员的暗杀事件,又是当时热血沸腾的一般青年们所受到的最大激刺。而当这前后,此绝彼起地在上海发行的几家报纸,像《民吁》、《民立》之类,更是直接灌输种族思想,提倡革命行动的有力的号吹。到了宣统二年的秋冬(一九一〇年庚戌),政府虽则在忙着召开资政院,组织内阁,赶制宪法,冀图挽回颓势,欺骗百姓,但四海汹汹,革命的气运,早就成了矢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局面了。

是在这一年的年假放学之前,我对当时的学校教育,实在是真的感到了绝望,于是自己就定下了一个计划,打算回家去做从心所欲的自修工夫。第一,外界社会的声气,不可不通,我所以想去定一份上海发行的日报。第二,家里所藏的四部旧籍,虽则不多,但也尽够我的两三年的翻读,中学的根底,当然是不会退步的。第三,英文也已经把第三册文法读完了,若能刻苦用工,则比在这种教会学校里受奴隶教育,心里又气,进步又慢的半死状态,总要痛快一点。自己私私决定了这大胆的计划以后,在放年假的前几天,也着实去添买了些预备带回去作自修用的书籍。等年假考一考完,于一天冬晴的午后,向西跟着挑行李的脚夫,走出候潮门上江干去坐夜航船回故乡去的那一刻的心境,我到现在还不能忘记。

牢狱变相的你这座教会学校啊!以后你对我还更能加以压迫么?”

“我们将比比试试,看将来还是你的成绩好,还是我的成绩好?”

“被解放了!以后便是凭我自己去努力,自己去奋斗的远大的前程!”

这一种喜悦,这一种充满着希望的喜悦,比我初次上杭州来考中学时所感到的,还要紧张,还要肯定。

同类推荐
  • 伤痕惋语(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

    伤痕惋语(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

    《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从喧嚣中缓缓走来,如一位许久不见的好友,收拾了一路趣闻,满载着一眼美景,静静地与你分享。靠近它,你会忘记白日里琐碎的工作,沉溺于片刻的宁谧。靠近它,你也会忘却烦恼,还心灵一片晴朗。一个人在其一生中,阅读一些立意深远、具有丰富哲学思考的散文,不仅可以开阔视野,重新认识历史、社会、人生和自然,获得思想上的盎然新意,而且还可以学习中外散文名家高超而成熟的创作技巧。
  • 又见炊烟

    又见炊烟

    回忆在我们的奔忙中消失殆尽。我们茫然的走在不知名字不知尽头的路上,来不及去想。或许我们要去那丛林中看一看,去那乡野里瞧一瞧,走进坦荡的田地,爬上幽然的高山,才能找回那些心灵的遗失。又见炊烟起,淳朴的人物,独特的民俗,安静的笔调,温暖而祥和,讲述一个旧日的乡村故事。
  • 大学史记(“民国大学与大师”丛书系列)

    大学史记(“民国大学与大师”丛书系列)

    本套丛书《民国大学与大师》,以详实而生动的史料、全面而独到的视角,邀你一起走进晚清与民国时期国学与科学大师们富有个性、既伟大又平凡、传奇而精彩的世界,包括他们的上学、留学、教书、长校……其内容丰富,情节曲折,语言通俗,可读性强。丛书分为名家上学记、名家留学记、大师讲书记、大学校长记4卷。由青年学者朔之北、青年作家许毕基等人撰稿。
  • 超越:董克仁杂文集

    超越:董克仁杂文集

    古时候,人们与自然作斗争的能力很低,为了趋利避祸,在取名时爱挑些吉利的字眼。汉代及以前,有“无忌、无咎、弃疾、去病”一类的命名,也有仰慕历史上的忠臣良将而尽量选些相近或相同的字眼,如汉高祖的第一谋士张良,后来便有姓张的取“学良、效良、忠良、新良”之类的名字。
  • 岁月苦吟:雪峰诗词选

    岁月苦吟:雪峰诗词选

    《岁月苦吟:雪峰诗词选》选录的是王雪峰所写诗词的一部分。所录诗词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古体诗,古体诗我基本上采用的是新韵,古体诗中包含了格律诗(近体诗)。第二部分是古体词,古体词也采用的是新韵,是依据《钦定词谱》和《白香词谱》填写的。第三部分是自由诗。
热门推荐
  • 20几岁的人生必修课(男人篇)

    20几岁的人生必修课(男人篇)

    如果20几岁的你学历不高,从事着一份卑微的工作,拿着仅仅可以维持温饱的薪水,那么,你还敢渴望成功的人生吗?为什么不敢?120几岁是用来做梦、用来努力的,你应该做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20几岁的男人,人生的画卷刚刚展开,需要对自己的人生、对社会、对职业发展之路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和清醒的规划。成功的人生规划设计需要了解自身的优势劣势,需要审视内外环境的变化,并调整自己的前进步伐。文清编著的《20几岁的人生必修课》不仅能给你深刻的启迪和真诚的忠告,还能给你打拼的力量和人生的指引,《20几岁的人生必修课》告诉你怎么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获得事业的成功和人生的幸福。
  • 宗玄先生文集

    宗玄先生文集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醉倾皇城

    醉倾皇城

    一朝穿成傻逼三小姐,金枝玉叶?废柴一个?开玩笑!慕执烟一手丹药发光,一手修得仙来,石榴裙下不败千人岂不辱我?我的妖孽你也敢动?废你筋骨、毁你闭月羞花。拿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是我的别动,不是我的也给我放那别动!一双小手指点江山,撩得美男,喂得狐狸,呵呵,你瞅啥?
  • 血染洪荒

    血染洪荒

    一个生于21世纪的青年,为了完成九位师傅任务,回到了上古年间,可是到了那里他发现,他自己所处的“上古”和他师傅说的完全不一样,那么他到底到了哪里呢?又是否能完成这个任务呢?
  • 妃常穿越,腹黑王爷太坑爹

    妃常穿越,腹黑王爷太坑爹

    此文节操无下限,男主各种坑爹,女主各种被坑~~“晴儿,求求你了,我的终身大事就托付给你了,你看我只是一个略懂医术的笨蛋,不像你,美丽又大方,高贵又优雅,聪明中又带点迷糊,可爱中又带点暴力,完美中又带点缺陷,温柔中又带点粗鲁……”上官晴越听脸越黑,满头扎扎实实都是黑线,这确定是在讨好人,不是在找抽!“好了,要死一起死。”她的手果断伸出,示意可以停下那‘赞美’的名词了。“哦耶!我就知道晴儿你最白痴了,哈哈……”艾璇子笑得一脸灿烂。最白痴?!!这形容词用的真是好啊!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语气不善:“你昨晚发酒疯,不仅霸了我的床摸了我的身,还想霸王我!我拼命反抗,可还是落得个被.强吻的下场……你现在告诉我,你不记得了!嗯?”上官晴的俏脸上那表情像是被雷劈中,焦化状态中!原来她是热情奔.放型的!原来她饥渴到这种地步,连他都敢扑…………此文一对一,简介无能,正文更精彩!祝童鞋们看书愉快~~
  • 毒舌傲娇妻:老公,洗洗睡吧

    毒舌傲娇妻:老公,洗洗睡吧

    李承灿是洛珊珊这辈子见过最坏最无耻最气人最······的男人。遇见时,他说“洛杉矶,你过来,我有个恋爱想跟你谈一谈。”结婚时,他说“老婆,我有条祖传的染色体要送给你。”再遇时,他说“老婆,听说,你每天每夜都在肖想我性.感的人鱼线。”洛珊珊怒掀桌,瞄了一眼某人白衬衫下的紧实身材,暗咽口水,“去死,就你这样还有鱼人线?那···那猪都能笑出腹肌了。”男人欺身而上,把口是心非的小女人剥的干干净净,“那···让我看看你笑出腹肌了没有。”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从遇见李承灿后,洛珊珊就在麻辣毒舌的道路上飞黄腾达,不仅能撩的一手好妹,吐的一口好槽,关键是还能装的一手好逼,整个人生只剩两个大写的流弊。
  • 九幽鬼王

    九幽鬼王

    上古仙侠时代落幕,整个世界都进入了末法时代,而在末法时代的华夏又会发生什么故事呢,希望大家敬请期待
  • 命中注定阴阳师

    命中注定阴阳师

    现世的少年因时间虫洞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突如其来的第一阴阳世家继承人的身份,还有凶狠的魑魅魍魉,包括恐怖的强大敌人,安宇将怎么面对?
  • 丑小鸭的爱情故事

    丑小鸭的爱情故事

    外婆的去世给于晨带来了不少打击,看她如何一步一步获得自己的爱情吧!
  • 抗战之穷途英雄

    抗战之穷途英雄

    1931年9月18号,王胜利被五分熟拉着来到了北大营旁边的高粱地里面烤东西吃,却意外撞见了日军伪造九一八事变的全过程。当被逼到穷途末路,奋起反抗成了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