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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故人

天刑山!

十几日前,生活在这里的刁民村村民还在睡梦中,突然大地颤抖、电闪雷鸣、厉鬼咆哮、大雨倾盆、山体崩塌。村民们还没有来得及冲出房间,就已经被泥石流掩埋。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村民逃出生天。

如今,刁民村遗址尽是灾难过后的乱石、泥流。哪还有当初生气勃勃的景象。废墟中隐约还能见到村民们当初住的房屋的残木与家畜的尸体露在外面。

此时在距离天刑山十里外的一个山包上,盘坐着十来个村民,这些村民尽显饥饿疲惫之色,但是这些与失去亲人的痛比起来,微不足道。

山包四周都已经被九曲十八弯的天刑河所包围,大雨过后的天刑河,河水暴涨,水中泛黄,各种杂草、动物尸体都漂浮在水面,腾起一股恶臭,令人作呕。

偌大的刁民村,共计两百多人,到如今却只剩下这十来人活着,真可谓是灭村之灾。

在十来个村民当中,躺着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这小男孩不知道为何,身上有伤、还有血迹,被村民发现躺在废墟之上,就移到了这里,可是到如今已经是十来天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令村民大惑不解。

旁边蹲着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子的小女孩,身穿补丁衣服,鹅蛋脸型,皮肤白净。大眼睛水汪汪的,睫毛很长,鼻子很巧,樱桃小嘴上面起着少许干皮,想必是很久没有喝水了。现在虽然是八九岁的小女孩,但是豪不怀疑是一个美人胚子。

她蹲在地上,目光望着躺着的那个小男孩,微微的转头看着旁边失魂落魄的中年女子,轻言道:“娘,你怎么了?”

失魂落魄的中年女子,听到女儿的声音,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看着面前的女儿,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头,笑着说:“晴儿,怎么了,是不是饿了?”说话间,就从旁边的包袱里取出了一个干馒头递到女儿手上。

叫晴儿的小女孩,摇了摇头,望着母亲,道:“娘,我不饿,我想知道爹去哪了?为什么没有和我们在一起?”

此言一出,中年女子本来勉强微笑的脸庞,突然之间变得暗暗无光,就像枯萎的花儿一样,只见她望着刁民村的方向,轻轻的念着:“你爹在那边,在那边睡着了。”

晴儿不懂,问道:“娘,我们的住处塌了,爹有病在身,走不来,我们去扶他好不好?”

中年女子转头看了一下女儿,许久都没有说话,只见到她的眼中有着模糊不清的水雾。双手抱起女儿放入怀里,就这样紧紧的抱着,没有任何话语。

突然,周围的村民站起了身,望着远处的天空,个个惊喜交加,只见在那天空之上,出现了十几道流光,那流光越来越清晰。

“仙人来了,仙人来救我们了,你们快看。”一个村民指着那些流光,惊喜的大喊着。

所有的村民都站了起来,望着朝他们飞来的仙人望着,可是唯独那个中年女子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在多看,只是闭着眼,紧紧的抱着女儿,仿佛下一刻,女儿就要消失了。

“师姐,那些人应该是幸存下来的村民吧。”朝村民赶来的一个道姑,淡淡的说道。

被叫做师姐的道姑没有回答,而她正是无极观的敏溪,刚才说话的是自己的小师妹莲香,身后还跟着四五名女弟子。

敏溪没有回答小师妹的话,而是对着相隔十来米御空飞行的一个老和尚道:“悟觉大师,你们先来到此处,不知道查到什么了吗?”

悟觉是当今正道四大门派“无量寺”德高望重的大师,悟觉慈眉善目,一缕黑中泛白的胡须,身披红色袈裟,双手合十,手中挂着一串佛珠,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道:“老衲也不过只比你们无极观早了一天罢了,不过在路上多被一些事耽搁了,所以来到这里也没有什么收获,知道的与你们差不多,不过我们想要知道详情,应该问远处的村民。”

两大门派说话间就落到了村民所在的山包之上,看着这十来个村民,悟觉大师率先开口,只见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老衲乃是无量寺的悟觉,奉方丈之命,前来搭救各位。”

此言一出,村民纷纷跪下,以示感谢,不过这一跪下,却见到了在村民中央的一对母子,还有躺着的一个小男孩。

只见无极观中,先前与悟觉说话的那敏溪,身子一震,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对母女,不,应该是盯着那小女孩的母亲。

“师姐,你怎么了?”边上传来小师妹的声音。

悟觉就带着他佛门弟子替村民们检查身体,看有没有什么大碍,顺便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完全没有注意敏溪这边。

忽的,那中年女子,松开了自己的女儿,看着女儿微笑道:“晴儿,你在这里待着,那也别去,娘去去就来。”说话间,还摸了摸女儿头。

晴儿疑惑的看着母亲,问道:“娘,你要去哪里?是去带爹来这里吗?”

女子没有说话,而是眼里闪动着泪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着望着自己的敏溪,最后又看了一眼莲香,随即苦笑一声,朝无极观一行人走了来,期间还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女儿。仿若恋恋不舍似的。

“想不到我们会是在这样的场面见面。”小女孩的母亲面无表情,站在离敏溪三步远的地方淡淡的说道。

此言一出,在一边替村民把脉的悟觉大师,不禁把目光移了过来,当见到晴儿的母亲时,先是一阵疑惑,仿佛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在见到敏溪与莲香两人的激动表情后,心里已经知道了这女子是何人,当下也不在多看,而是专心替村民检查。

“师…”敏溪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小女孩的母亲抬手打断,只听她道:“我只想与你单独说话。”

敏溪先是一愣,不过随即点了点头,对着小师妹一行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转眼,敏溪带着小女孩的母亲,御空而去。好一会儿,在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后,停在了一个山头上。

两人并肩而站,目光看着远方的天际,谁也没有说话,仿佛心中永远说不尽的话语,在此时此刻竟然化作了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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