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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识象牙塔

第一次出远门,家里不放心,父母坚持送我去学校,他们也没去过西安,辗转找到一位去过西安几次的堂兄陪我们一起去,早上五点就出发了,搭乘一位去临潼办事叔叔的车,在临潼倒车去西安,这样会省几块钱路费。

原本两个小时的路程,颠簸了六个小时后终于到了西安汽车站,找了几圈也没找到迎接新生的队伍,通知书上说在火车站会有迎接新生的老师和学长。也看到了西安火车站的标识,但就是找不着我们学校迎接新生的队伍,找不着该找的人群。

不久后就知道真相了,当时我们距那群人只有几百米。费解的是学校怎么会只安排在火车站迎接新生,固然乘坐长途汽车的同学基本都是比较近的同学,大部分都是陕西籍的,但他们毕竟不是西安人,很少有人以前来过西安并去过我们学校。据我所知,榆林还没通火车,他们乘长途汽车将会到东郊的另一个汽车站。

听说西安火车站比较乱,没敢在车站附近找车,顺着马路走过好几个路口后才开始找去我们学校的公交车。四处打听问道,我不在校本部报到,而是要去一个新校区——桃园校区,一个挺有诗意的名字,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最后终于找到一个知道我们学校本部怎么走的人,我们决定先到校本部再说。堂兄开始嘟嘟囔囔,“一个人一块,四个人四块”,重复好几次,感觉挺烦的,这么简单的算术用得着说来说去吗?上车后才发现车上居然没有人卖票,这是我第一次坐无人售票车,印象非常糟糕。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打听之后知道有校车会去新区,感觉有点饿,但也不敢去吃饭,人生地不熟,担心去吃饭的时候,校车会开走了。

经过一段繁琐的报到手续,去交费的时候,发现学校有一个挺好的政策——缓交学费,学费可以暂时不交,大学毕业前交清就可以了。

我们带着学费,跟亲戚朋友借的,助学贷款没有申请到。助学贷款是个非常奇怪的东西,它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规定和奇奇怪怪的限制,真正需要的没有几个能申请到。

学费是4500/年,担心学校不会通过我的缓交申请,决定先交一部分,申请缓交3000,学校通过我的申请后,报到手续全部完成了。

父母帮我安顿好后,一起在校外的一家小摊子上随便吃了点,这时已经五点多了,便急匆匆地送他们上了一辆经过校门口的公交车,后来我看过那辆车的站牌,它到不了汽车站,他们怎么到家的我不知道,也没听他们提起过。

这时我才有心思看一眼学校的样子,从校门口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教学区,差不多有两三公里,途经很多居民楼,据说是教师楼。

学校并没有完整的围墙,去教学区有一道门,这里有一条东西通畅的大路,往西去有一个比较荒凉的村子,后来以我们学校为名,美其名曰X大新村,往东会直通大马路。教学区东南角有一条少有人走很狭窄的小路,通向另一个村子,北边还有一截倒掉的围墙,穿过后可直达X大新村。

桃园校区?狗屎,整个校园几乎看不到绿意,全是两、三米高的小树,稀稀拉拉地散落在校园角落,十年树木,八成是两年前刚栽的。

操场没有草坪,竟然全是沙子煤渣什么的,我从来没见谁穿跑鞋在操场上溜达,平底鞋都可能崴脚,带钉的鞋还不要人命呀。

这几年扩招是高校招生工作的主要指导方针,对于这个方针我们学校是不遗余力彻彻底底地贯彻执行,至于有没有实力、师资力量是否充足、校舍是否宽裕那是以后考虑的问题。

我们新来的这一届比今年七月份大学毕业走的那一届多出1000多人,于是我们这一届600多文科专业的新生无奈地被安排在这个所谓的新区——桃园校区。

这个校区原先是成教、专科、自考的一个教学点,后来经常可以看到三四十岁的叔叔阿姨背着书包和我们去同一个教学楼,非常不适应。这就是我心中的象牙塔吗?怎么看起来像是一个四处漏水的破罐子。

宿舍被安排在一栋男女混合楼,男女各一半,上面当然是不通的,被一堵墙封死,只有一楼可以相通,小心点还是可以避过宿舍管理大妈从男生这边混到女生那边去的。我的宿舍在一楼,不能赤着身子在宿舍外边乱逛,有点不方便,上洗手间我们需要穿戴整齐后才能去,要避免走光。

回到宿舍的时候乔山已经到了,他是广西的,我们互报家门。我的第一句话被他记了很长时间,一直在学,但说得很不地道,“饿死王峰”,调侃我要吃饱饭,不要饿着。他不知道的是“我”和“饿”在陕西方言里还真就是一个音,只是音调上有点区别,不过他是用普通话的音读出来的,有点四不像,汉语拼音方案并不能标出这个字的读音,只有用国际音标才勉强标得出。

后面的对话非常奇怪,他竟然问我吃不吃饭,考虑了半天,也没明白他什么意思,沉默了一会我说当然吃呀,心想不吃饭我咋长这么大呀。很长一段时间后我才知道他所谓的“饭”仅指米饭,而我所谓的“饭”范围就要广很多,除了馒头、烧饼以外所有的正餐都属“饭”的范畴。

我们聊着各自的生活习惯,第一次说普通话,我的话很少,大部分是他问我答,当他问我是否吃猪肉的时候,我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也许他是在隐晦地问我是否忌讳吃猪肉吧。在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中,其他人陆续来了。

我们宿舍住八个人,三个陕西、一个广西、一个海南、一个福建、一个江苏、一个山东。海南的范华来的时候居然跟有一个漂亮的美眉,温柔地帮他铺床叠被,其他人都非常羡慕,以为是他女朋友,初次见面没人敢开玩笑,也没人问他们什么关系,所以只能胡乱猜测着。晚上的时候他才说那不是他女朋友,是他们老乡,我们的学姐,老乡会的。

老乡会普遍存在于大学校园,几个同一地方来的学子们聚在一起,聊聊生活听听乡音,聊以慰藉也是挺不错的。奇怪的是我们学校最大的老乡会居然是海南的,而不是山东、江苏等考生比较多的省份。

我们专业差不多有140多人,具体人数一直没弄清楚,有好几个压根就没来,学号是招生结束后就编好的,据说是根据高考成绩排序的,各省高考成绩并不统一的情况下(原始分、标准分,还有省份并不是全国统考),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排序的,我只知道我的学号挺大的115,可能是我的成绩真的很差。

宿舍的第一个晚上,气候非常干热,范华直嚷西安TM的怎么比海南还热,我们都感觉有点可笑又有点无奈,西安的气候是干热的那种,而海南就比较潮湿了。

"TM的”是范华的口头禅,第一个晚上因为这差点跟江苏的王溪打起来。他俩是上下铺,起因好像是范华从洗手间回来上床时脚上的水溅在睡在下铺王溪的脸上,王溪要求解释,范华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一口纯正的海南普通话,大部分都听不懂,只有“TM的”这个词听懂了,重复出现了好几次。王溪急了就要动手,被宿舍其他几个人拉开了,熟悉以后我们才知道,那帮海南仔差不多全这样,十句话里能听出四个“TM的”,他俩最后倒成了我们宿舍关系最好的一对哥们,有点不打不相识的味道。

王溪算是我们宿舍有点怪才的人物,地理知识相当娴熟,把地球仪拿出来,随便指一个地方,他能把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名胜传说八九不离十地说出来,甚至比有些当地人还要熟稔。这项特长令我们颇为羡煞,有这个特长,跟女孩搭讪,就完全用不着那些什么看手相之类的低劣手法,完全可以从女孩的家乡说起,不用担心冷场,很轻易就能引来女孩崇拜的目光。

我的上铺是福建的阿杰,曾经有一个非常怪异的论证:用自行车驮一件东西和用自行车载一件东西的区别,我们都认为没什么区别,但他很坚定地认为有区别,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论证,我们有点晕,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不了了之。南方人有点n、l不分,从他嘴里经常可以听到刘(牛)肉面。我们班有俩同学,一个叫刘楠(西安)、一个叫牛岚(广西),上课时老师会经常点名提问,牛岚听不出这两个名字的区别,每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先看刘楠的反应,没反应的话就可以确认是在叫他了。每当老师点名让刘楠回答问题而他不会时,他就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几秒之后牛岚就会自动站起来,会不会先站起来再说,每当这个时候教室总是哄堂大笑,老师也被搞得莫名其妙,对此牛岚一点办法也没有。

乔山的下铺是长安县的暴哥,原名张郭,因脾气比较急躁,被乔山冠以暴哥,是个愤青,也是球迷。我对面铺上住的是西安的吴东,家境不错,一身文艺范,崇拜村上春树,小资味十足,曾在报刊上发表过散文,在中文系还算有点才气的人,有点像中文系的学生。

吴东的上铺是山东的朱翔凤,因乔山有段时间迷恋《白鹿原》,里面有个朱先生,就把这个称号送给他了,我们也称其为老朱。认识老朱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分流,明白为什么有些学生不在本地参加高考,而不远万里去偏远地区参加高考。重点高中为了升学率这个数据,在学生进入高三前就将一些成绩比较差的学生劝退或留级,这样就将一些影响升学率数据的学生分流出去,从而得到一个比较好的升学率。山东是高考最激烈的一个省份,同时也是最厉害的一批学子,据他所说他们在高考前会有几个月专门训练做题技巧,当碰到一道完全不会的选择题时,我们蒙对的几率只有1/4,而他们最低的几率是1/2.,有时甚至会直接命中。他有个跟他实力差不多的同学,在西藏参加高考,去了北大,还有几个比他差很远的同学去了别的地方参加高考,现在上着比他好很多的大学,对于这事他愤愤不平了好久。

第一个晚上在我们互相了解、相互熟悉中悄然过去。报到会有两天时间,然后就是礼拜天。我们学校是一本中很少没有军训的学校,对于这点我们倒是挺高兴的,文科院校就应该这样,自由的风气正是我们一直所追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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