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将是一个噩梦般的夜晚,没有人知道自己的下一刻会怎样。“逃吧……尽情的逃吧!”妖雕男子嘶吼着,他的双眸盯着川枫大桥上那些疯狂逃窜的市民,仿佛正在享受着这一刻,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到数不清的深痕与憎恨。
没有人可以知道他的过去,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恨意,不管是人还是物、还是这的一切!在他看来,杀人,不过是解脱他们的痛苦。
川枫大桥全长1645米,要知道如果想从这些人群中穿过,再跑到对岸,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且不说这些人都在为命逃跑。这座横跨城市与山岭的川枫大桥,今晚也注定要承付起血的洗礼。
“跑吧,尽情的跑吧!一群胆小而懦弱的人类,你们的城镇虽大,但却不比地狱的阴暗,有多少无知的鲜血流淌在你们手上。今夜,我要你们也尝到这种痛苦!”
妖雕男子的神色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一刻发生过变化,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心和灵魂,又哪来的神色。在那面对这些人类、嘶吼的一瞬间,他的手心像是要捏碎一切,只有他知道,他虽有思想,但却没有灵魂。
“尝尝这些痛苦吧。”妖雕男子冷冷一笑,他的嘴角终于抹上了一丝笑容,但他自己丝毫不懂。笑,这是笑吗?
妖雕男子脸色哗白,嘴角的笑容片刻间消失。不……自己不该有这些人类的思想,脱离开他们的痛苦,尝受那地狱无尽的折磨后,这是我重新塑造的身体,决不能掺有人类的无知。
“去死吧~”
不知何时妖雕男子轻念了一声,手中数十枚炸弹已经朝川枫大桥中央掷去,无知的人类只是在拼命的逃窜、呼救,却没有发现自己离死已经近了。
“轰——轰——”
“啊——”
数十枚炸弹凝成一体,只听见天际间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黑色的海浪稀里哗啦的溅出,整个海底像是怪兽发出的叫喊。天空中飞满血肉、残肢,全长1645米的川枫大桥从中间开始坍塌,飞溅起十几米高、无数的血肉中满是哀吼。一时间,数千人的生命被炸毁一旦。
“哗!!”
川枫大桥后半边的桥段缓缓沉入海底,通体呈红色的大桥在此刻被炸得焦黑、被鲜血染得更红!桥身上无数血液流淌,远远望去就像泼了几百米长的一层油漆。地面那些被炸得凌乱不堪的肢体、内脏,仿佛都还在隐隐蠕动!一阵阵浓重的腥味顷刻间飘满了数公里。这里,更像一个肆虐的屠宰场。
另半段残破不堪的桥身上大约还站着三、四千的市民,他们的身体密集的倚在一起,再也没有了刚刚拼命、乱窜的逃跑。心跳快的已经不能再快,隔着两、三个人都足以听清那隐隐跳动的心跳声,但在此刻,没有人再敢发出一声哀吼。
三千多人萧瑟的身躯紧紧挤在一起,身体不停的颤抖着,一张张脸色灰白,像是刚刚从冰窖里被捞出来。有得侥幸自己躲过刚刚那声轰炸,虽然逃过死亡,但有的人脸与四肢也被炸得不成人样,鲜血更是直挺挺的从头颅开始染红了半边身子。
活着!从没有一刻他们觉得过生命竟然有这么重要,也没有一刻,他们像现在一样绝望过。
“妖雕,再让他们尝尝这世间的痛苦。”妖雕男子的声音很平淡,这次他显然没有再用炸弹,并不是因为他已经用光了炸弹,而是他想要尝尽这些人类发出的哀嚎。对付这些无知的人类,他最起码有一千种解脱他们的方法!
“啊~”
“不,不要——”
……
天空中刀刃一样的羽毛如暴雨般倾盆而下,万千哀嚎如地狱中不断传出的惨叫。三千多的市民不断倒下,一枚枚羽毛扎进他们的身体,毒液快速沁入内脏,所有死去的人都面目狰狞、双眼鼓的滚圆。
“不、不要……”十几分钟后,哀声渐渐散去直到消失。所有倒下的市民不知道自己今晚到底经历了什么,近数万人的生命在今夜就如同蝼蚁。如果这只是场梦,那么他们也将永远睡下去。
“哈哈哈——”
漫无边际的天空上又传来妖雕男子低沉而幽暗的笑声,海水将山岭与城市遥遥隔开,远远望去……川枫市的夜景饶是如此静谧,夜空中却看见一只扑扇着翅膀的恶魔,和它背上的那个令人恐惧的噩梦。
寒风刹过,天际间闪过一个人影,夜空将他的影子映在海中,他的服装和妖雕男子一样怪异。袖口盖过双臂半米左右,脚下是一轮回型的长袍,衣领也是回型,足足遮挡住了半边脸,黑色长衣上绣着鬼一般的红色条纹,仿佛夜空下张牙舞爪的怪物。
“老师!”妖雕男子脸色突然一白,心中的思绪变得凌乱。
※※※※
地面上多了几桶被打翻的红酒箱,红酒缓缓流了一地,数十年保存下来的这些酒,香味更是令人陶醉。方文轩伸出手指蘸了蘸渗出的红酒,暗暗尝了一口,心里倒是有些遗憾,只可惜周末来这的行程完全被打乱,要不然就可以好好尝尝这些酒了!
老人萧瑟一笑,心中更是感叹,没想到王威竟然有这样的实力,他的刀法更是堪称一绝,简直就是出神入化。老人摇了摇头,低声叹息道:“看来自己真的是低估了他们。”老人最后瑟瑟望了一眼方文轩手上的那枚戒指,没有再多想什么。
“王龙,你走吧。”王威收下刀,闭上了眼。
“用不着你可怜我!”王龙甩过右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足足有近百处,右手的腕关节更是被王威连插了几刀,到现在还是鲜血淋漓。
“你走吧。”王威叹了口气,思索了片刻,“杀人不是我一个中学生该做的,虽然你们打伤我的两位兄弟,但你也不是该杀的人。”
“可是……”王龙的双眸转眼成了厉色,“难道你就不怕我再回来找你?”
王威摇了摇头,又一次闭上了眼,嘴里轻声念道:“逼我用刀的是你,我不想我的刀上再染上任何一个不该杀的人的命。”
此刻他的声音变得很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自己。两年前那个女孩,如果能让自己再遇到她,自己一定会付出一切去补偿给她,就算要自己去死!
王龙没有再出声,他仿佛看出了王威心中的那种痛,他选择了离开。在这几步路中他想了很多,为什么自己和弟弟不如一个少年、会将灵魂出卖给别人?他是一个中学生?王龙转身望着那个映在烛火中的身影。
“他懂的远胜过自己。”王龙死死咬着牙,心中仿佛拼命挣扎着什么,“算了!”王龙松开紧握的双拳,掌心中多了两道指甲留下的血痕。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未等王威问完,王龙就快步折返了回来。
方文轩与老人脸色一青,暗暗琢磨着,难道还要再打下去吗?只有王威心里一惊,但并没有对王龙袒露出任何敌意。
“你们……”话只说到一半,意犹未尽,王龙停了片刻,继续说道:“你们小心门外那个人,不!他不是人。”
话音落下,王龙又看了一眼那个让他的意识中出现一丝懵懂的少年,接着转身离开。走出酒窖,“这是怎么回事?”一时间王龙哑口无言,双眼睁得发亮。海面上飘散的碎屑和那未散去的大火;仅剩下半段残破不堪川枫大桥;还有那些零零碎碎的尸体与残渣,全部都尽收眼底。
王龙朝天际看了一眼,知道这是妖雕男子干的,心中竟然会不自觉的升起一种厌恶。至于那个装束与妖雕男子相似的人,他到并没有在意。
“王虎,我们走!”王龙怒喝了一声,目光怔怔的快步离开。王虎回过神,惊醒一声后跟着王龙离开。
……
“老师!”妖雕男子又叫了一声,神色显然还是有些发白。
一个黑人停在半空,黑色长袍漫漫舞动,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细小且极长的刀,神情对峙在妖雕男子身前,显得格外严肃。
“这些都是你做出来的?你为什么这么做?”耳边仿佛响起多年前老师那不停训斥的声音,不过这次的声音要比平时更平淡的多。
“我……”妖雕男子一时间沉默了,“为了解脱他们的痛苦。”过了很久,妖雕男子才开始一字一顿的说到:“为了让他们也尝到这种痛苦,只有让他们受到解脱。只是一群无知的人类,为了解脱,我特意重塑了这具尸体!只有让他们死去,他们才会明白。”
妖雕男子望着老师冷峻的面孔,他不想判定对与错。一群无知的人类,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没有一种方法能宽恕他们,只有用死、用鲜血,淋遍他们的身体,他们才会逐一解脱。
“愚蠢、空洞!当我再看到你破坏这里时,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繁星黯淡,天空灰蒙,又只剩下妖雕男子一人。老师的身影越渐远去,留下妖雕男子一人垂下头,妖雕的翅膀扑扇扑扇的来回辄动,舞起的冷风慢慢刺入他的心。他又渐渐堕落……心中残存着一个想法,当老师再一次出现阻止自己时,自己会杀了他。
“阻挡自己的,都将受到解脱,不管是谁,无一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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