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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时间是那么苍白无力的从我们身边走过,导致我无法分辨白天黑夜,只是快马加鞭地赶着论文。

我所期待的现在终究成为赤裸裸的现实。

很感谢在加州的一切,现在我即将离开了,虽然心中难免有些不舍,但真正牵挂的还是那个已经被释放的人儿。

在加州的日子即将落幕在这个盛夏,所有陪伴我的全都会记载在心里最明媚的时间段里。

我不否认我的激动和着急,还没一一对一起学习了两年的姐妹朋友同学做一个比较正式的告别,留下几串英文便匆匆带着行李离开。

犹如脱离一个噩梦要逃向自己所向往的远方。其实那只是一场期待已久的回归,现在成为现实让我手足无措却信心满满。

学有所归总算对得起这两年的辛勤和家人在异乡的牵挂。

我和艺声坐了当天最早的飞机。

在毕业的前一个月,阳光打电话告诉我,浩然已经出狱了。现在在找工作。

那天我简直可以用手舞足蹈来形容,直拉着艺声去外面的餐厅吃饭庆祝。整个晚上都没睡,一直开心到早晨直接上课。

毫无倦意只是一昧在心里乐的整个夏天都开满了花一样,舍不得枯萎。

上飞机前,我给爹地妈咪打了电话,他们在一周前就已经开始准备我要回家的事情。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他们在紧张什么。但我所知道的是,我终于可以回去了。

回去我十多年来最熟悉的温暖,那里才是永恒的归属。

和艺声坐上飞机的那一刻,感觉好像我们刚去学校报到的时候,他也是坐我旁边,两个人聊天看风景。

时间如白驹过隙,又如电影快进目不暇接转。记忆开始倒退,一幕一幕的历史开始重演,从我们刚到美国到现在顺利毕业转眼间已过两年。

我不清楚现在的香港跟我去加州之前是不是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了解自己在两年前离开之前所熟悉的一切到现在回去是不是物是人非。只是抱着一颗揣测,激动,无比兴奋的激情按耐不住的在自己的脑子里天马行空。

一路上和艺声谈论在加州的这两年学习生活,觉得至少自己都没有浪费时间,这两年很有意义。要说浪费,应该是教授枯燥乏味的教育课了。说的让人捶胸顿足的想给他一顿打,但又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什么身份什么。只好耐着性子任由他废话连篇唾沫横飞,一脸的泡沫腥子还得浪费纸巾来擦拭。好不容易可以逃之夭夭,一出教室门口别人都觉得你一脸的鱼腥味,还要躲躲闪闪的跑回宿舍重新洗个澡才敢重见天日。那种日子,简直是无法用言语形容,地狱里的炼狱啊!!

两个人在异国他乡相互帮助扶持一起学习,在面对学习压力垂头丧气的同时还要面对一些情感上的挫折。相互依赖相互信任相互鼓励,让彼此之间的友情和默契有了更进一步的升华。这段留学经历很难忘,让我们重新知道家庭朋友的可贵。珍惜是一种尊重也是一种礼貌,更是脆弱的人类情感最好的沟通,珍惜才是人生最应该遵守的潜规则。

两人发誓会更加珍惜这段情谊,决不放弃放弃这段失而复得的友谊。

谈笑间,身体细微的有下降的坠落感。可以感觉到飞机正在准备降落。空姐也开始嘱咐乘客下机的注意事项。

两个熟悉的人站在出口着急地到处张望,仅是两年时间好像又苍老了不少。矮小的身躯四处的张望着出境口有没有两年来未曾见过面的脸孔。

毕竟在想念这方面的煎熬是最难抵挡的,何况是自己亲手抚养了十八年的女儿。顿时觉得眼眶有点湿润,难过的想落泪。

艺声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快去吧,你爹地妈咪在那里。"

我点了点头,用力深呼吸,""爹地妈咪。"我朝着我日思夜想的两位家人跑去,紧紧的一个拥抱让我感受到了两年没有接触到的温暖。

此时此刻只想这样拥抱着不放开,闭上眼睛脸庞任由泪水横穿。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妈咪拍拍我的背,激动地泪水横飞。

"来,快把行李给我。下了飞机怪累的。爹地从我手中拿走笨重的行李箱。

"伯父伯母。"只顾着激动都忘记还有一个艺声了。

"你爹地妈咪不来接你吗?"我四处望了望,并没有看到艺声父母的身影。

"噢。我怕他忙没告诉他们。"他成熟了不少,懂得为别人着想了。不再是任性的必须得到的艺声了。

"那跟我们一起吧。小宇他爹地在小宇去美国的这两年不仅考了驾照还买了车,等下送你回去。"从妈咪脸上看到了久违的自豪和满足。

"真的吗?妈咪你怎么都没跟我说。爹地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呢。"

"你爹地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吗。何况你爹地现在升为副总经理,当然也需要车咯。"

"爹地你升职了啊?"我对于接二连三的惊喜喜出望外。

"好啦好啦。别说了,回家在慢慢说吧。"爹地貌似对我们夸奖他的丰工伟绩都不好意思了。他是害羞的,也是成熟稳重的,这就是妈咪当初爱上他的原因,我觉得这也是我爹地最闪耀的魅力。

在机场站了有一段时间,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走向机场停车场。

今天阳光很好。在车上的我抱着躁动不安问了许多问题。妈咪只是合不拢嘴的回答着,艺声和爹地则在一旁微笑聆听,就跟看相声一般的欣赏。

我太过于激动,我从不否认,我太激动了。总算回家了。

现在要去的是我最温暖最怀念的地方,那里魅力四射无可抵挡。谁都会对自己的家无法自拔。我敢保证,至少我是!

"阳光,我已经回香港了,现在在家里。浩然呢?"我一回到家迫不及待地马上给阳光打了电话,我肯定阳光在我说话的语气里也知道我急于想知道浩然的下落。

"呵呵,回来啦。先别急,浩然现在在我朋友的一家酒吧上班,晚上我下班的时候带你去找他。"

"嗯。"我尽量保持自己躁动不安的激动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自我去美国后,阳光将酒吧卖掉在他父亲公司帮忙。

至于浩然,除了有时从和阳光通电话而得知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其它的我一概不知,他从未主动联系过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他。

我明白他父亲的死对他的打击不仅仅是从温室里的花朵毫无留情的被拽到沙漠去接受狂风暴雨而是唯一爱他的人用僵硬的尸体来向他宣布这个世界上你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亲人了。

我明白他有多难过,但终究发生了,我希望他能够坚强面对这被现实冲跨的围墙,还有我不是吗?但我不清楚,为什么他不愿意让我和他一起承担这已经被击跨的事实。而是远远的躲着我,

不找我,也不让我找到他。

夜幕。

和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记忆已经是两年前去加州的时候了。现在全家又重新聚在一起,对于我们来说真的是莫大的安慰和感动。

温馨笼罩着整个小小的家。

"小宇啊,工作方面打算怎么安排?"爹地还是没变,每次的问题都是关于以后的独立。他不希望我太过于依赖别人,希望我有属于自己的思想靠自己的双手打造属于自己的城堡。

"已经安排好了,在尖沙咀的一家广告公司。因为上次一个广告作品得了第一名,所以被那家广告公司看中已经签了合约,每个月八千,还有上升的可能。"

"不错不错。好好做,工作可不比学校,要认真不要嘻嘻哈哈。"

"Ok啦,爹地。"我自信满满。

"哈哈。Ok就好。"爹地笑逐颜开地将笑容列在嘴上。

"呵呵。我们小宇确实能干。"妈咪符合着。

晚饭结束后,我匆匆和阳光出门了。

"天啊,你又更瘦了。"阳光心疼地看着我,眼睛里带着无奈对我微笑。

"呵呵。美国的食物不适合我吧。"我随便唐塞了一个借口。

车开向我所不清楚的地方,但却是我期待两年的地点。那里有一个我想念了两年的人,一个曾经拥抱过我的双手,亲吻过的湿润。

"Ok,到了。我带你进去。"我们两个人下了车。

车停在一家破旧不堪的酒吧,还没进去就听到从酒吧传来乱七八糟的震耳欲聋,一群奇装异服的青年呼朋引伴勾肩搭背的往那家酒吧走。

我鼓起巨大的勇气和阳光一起走了进去,只看见一堆堆人群魔乱舞地在酒吧中心乱吼乱吠,个个就像发了疯一样激动地摇摆着。

我不理会自己即将被这一切说不清倒不楚的混乱弄得快要爆炸的脑子,也不管快要被震爆的耳膜,眼睛四处搜寻着我的目标。

"小宇,小宇,小宇。"这里的噪音大得吓人,阳光拉了我几下我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在他耳边吼了一声,生怕他听不到。

"浩然在那里。"他伸手指了指在我右前方的一张桌子。

由于客人刚走,浩然在那里收拾客人残留的垃圾和喝剩的饮料啤酒。

他更瘦了,黑色的T恤把他身体的轮廓深深的包裹起来,弯下身的时候可以看到进驻凸起一颗一颗凹凸不平。

留着平头让人看得更加清秀,下颚尖的跟削尖的坠子一样,双手有气无力地端着餐盘。

不知道是跟着音乐摇晃还是站不稳走路摇摇晃晃。

瘦的就像一只穿黑色衣服的猴子。

酒吧的昏暗,灯光的闪烁,音响的震耳欲聋像随时可以将他甩出去一般。

我心中像有一只玻璃高脚杯,装满了硫酸,内心忐忑不安得剧烈摇晃害怕他溢出来将我体内的五脏六腑铺天盖地的侵蚀。

我走到他旁边,他收拾好桌上的杂物转身正好看到我。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相信眼眶已经开始酝酿两年我对他的想念。

他只是端着手中的杂物矫健地从我身边绕过,"Hello,阳光,坐吧。"他若无其事地和站在我身旁的阳光打招呼,前脚刚要走,却又被阳光拉了回来。

"你搞什么鬼,小宇一从美国回来就急着来找你,你现在当做没看到啊。"阳光一把抓起他的领子,对他满脸的愤怒。

"噢。大学生回来啦。恭喜啊。坐吧,今天喝得我请。"他裂着嘴淫荡的坏笑着,每一个字都是讽刺。

我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原本被音响轰炸的快要爆裂的脑子,现在更因为他尖锐的讽刺导致无法思考太阳穴疼得基本快要爆炸。

"你到底怎么了。"阳光无奈地将他整个人都用力推开。

"没什么事我去忙了,你们两个自行浪漫。"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端着餐盘离开了。

"小宇,你别把他的话放心上。他这人一直都这样,心情不好的话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可能刚刚又跟客人吵架了,你也知道浩然,脾气就是这样"阳光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已经完全麻木的我。

"是吗?可我感觉他心情不错啊。"我眼前一片朦胧,看着在我不远方一对正在热吻的两个人。

在这个地方,做这种事情完全正常。

通过劲爆的音乐和酒精的麻痹都可以毫无忌惮地展现你最魔鬼的一面。我要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是吗?我突然感觉很可笑,读了那么多年书,竟然没有教你怎么逃脱爱情四分五裂后的残酷。只能将碎片捧起,看着伤口自怜,这便是真心。

我不在的这两年里,时间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让一个这样简单的男孩几乎变成了街头人见人憎的**混混?

所谓的物是人非就是这样吗?

我彻底愤怒了,时间到底在他的人生中做了什么手脚!!我心中一百万个疑问,谁来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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