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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仙人顶舞一无获(上)

众人都出了屋子后,墨逸霄才拿起了身旁的打狗棒,出了屋子,随在人群后面,来到了山门外。举目向前望去。

尹红衣变了。之前,尹红衣一直身穿薄衫,内穿大红金丝绣花的肚兜,大红金丝绣花的衬裙,自是妖艳无比。现在,她虽然仍是穿着大红绣花的衣裳,却比原来遮盖得严实了不少。透过外面的薄纱,仅能依稀见到她白皙的玉臂。

朝阳照在尹红衣大红金丝绣花的衣裙上,金色的阳光与金线绣成的花朵相应生辉。使她整个人璀璨得不可方物。尹红衣的笑容依旧妖媚,足以迷得人心神俱醉。纵然,是当年迷得商纣王神魂颠倒的妲己再世,恐怕也要让得她三分。可是,在墨逸霄眼中,尹红衣妩媚的笑容也似笼了一层阴影。这一点,没有见过她之前笑容的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墨逸霄走到山门之时,尹红衣也看到了他。她的神情没有丝毫惊讶,好像已知道墨逸霄在此,甚至还朝墨逸霄笑了笑,眼中的神情却有些让人难以明白。一笑过后,尹红衣便已回头看向望向了天目派的众人,眼神一扫,盯在了掌门齐胜雁身上,笑道:“这位,可就是天目掌门齐胜雁齐老前辈吗?”

尹红衣闹了白云山庄,挑了丐帮大会,她的名头,齐胜雁早有耳闻,却没想到,她是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少女。他当下冷笑道:“阁下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弑神尊者,尹红衣了?”

尹红衣嫣然一笑,道:“不才,正是小女子。齐掌门,咱们弑神帮此行的目的,便不用再明说了吧?齐掌门若不归顺弑神帮,咱们就只能动手了。”

这话听在天目派众人的耳里,相当刺耳。可听在墨逸霄耳朵里,他确实要怀疑,说出这话的这女子并非尹红衣了。她的话中没有了“奴家”这两个字,声音清澈得如天目山中的山泉,语气中已没有了前几次出现时的张扬,绝无挑逗之意。

齐胜雁开口答道:“我天目派虽不大,却也不屑与弑神帮为伍。”

尹红衣又笑了笑,双手一晃,手中已多了两柄短剑,一双勾魂的眼睛缓缓抬起,望着齐胜雁道:“齐掌门,那咱们,便分个高下吧?”

齐胜雁刚要拔剑,齐卓生却已当先拔剑跳了上去。他昨日被叶婉双抽了三个嘴巴,剑未出鞘又输给了墨逸霄,本就一肚子怨气。不知他用了什么药,今天脸已经消肿。早晨讪讪地想跟叶婉双道搭话,叶婉双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心里十分窝火,一心想找个机会在叶婉双面前证明一下自己并不是一个窝囊废。他看到弑神帮派了一个娇滴滴的少女来攻,正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也未多想,拔出腰间的剑,就跳了上去。齐胜雁再想阻拦,却已经晚了。

尹红衣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跳到面前,稍稍皱眉,侧目相望间,盈盈一笑道:“请问,阁下是哪一位?”

齐卓生喝道:“我便是天目派掌门的少掌门,齐卓生。妖女,进招吧!”

尹红衣扑哧一笑,道:“原来是少掌门啊。你这么卖力,可是为了给那边那位身穿孔雀衣裙的姑娘看吗?”说着,朝叶婉双那边一努嘴,眼中满是笑意。她已看出,这少掌门的眼,一直在往叶婉双那边瞥。

齐卓生听到这话,脸一红,提剑直刺,已像尹红衣攻了过去。

一旁的齐胜雁心头一凉。他虽不知尹红衣的武功如何,却知道儿子的武功本来便稀松平常,如今出招又是心浮气躁,如何能胜得了弑神帮的尊者?

齐胜雁料得不错,还没到十招,尹红衣双剑交到左手,探身间,右手拿住了齐卓生的右腕,五指用力一扣。齐卓生又手发软,拿捏不住,长剑落地。尹红衣身形绕齐卓生左转,脚尖在他的委中穴上一勾。齐卓生站立不稳,跪倒在地上。尹红衣收手间,出指如风,封住他背后大穴,让他动弹不得。再绕到齐卓文身前时,手中已多了一颗丸药,塞进了齐卓文嘴里。

天目派众人,见齐卓文之一跪,都已是一惊。见尹红衣将一颗药丸塞进了齐卓文嘴里,更是一身冷汗。不用再问,也知道那丸药到底是什么。

一颗药丸滑进了咽喉,齐卓文已面色土灰,只觉得全身从头到脚,一阵冰凉,颤声道:“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尹红衣笑道:“不用我说,齐少掌门也该猜得出,不是吗?”说着,已笑着望向齐胜雁,柔声道:“齐掌门……你的公子已落在了我们弑神帮手中,你还不愿归顺吗?”

齐卓生是齐胜雁的独生子,也是齐家的唯一血脉。齐胜雁的夫人已去世多年,这独子一旦有了什么闪失,齐家便要断子绝孙。如今,齐卓生已服下了忠肝义胆丸,便是将他夺回来,他也不过只剩下一月性命,死得更是将苦不堪言。若要救齐卓生的性命,便只有归顺弑神帮。是以,面对尹红衣的问话,齐胜雁只有紧紧闭嘴不答。

尹红衣静静地等着齐胜雁的回答,她一向很有耐心。这次的任务,是要活捉齐卓生。不管,天门派今日归顺与否,她的任务,也已达成了。

仙人顶上一片寂静,寂静得可以听到空山鸟语。这本来美妙的鸟语音,现在听来,却让人脊背后面一阵阵发凉。

突然,齐卓生嘶声喊道:“爹!爹爹!救我!”他服下忠肝义胆丸,吓得心神俱丧,不免便叫出了声。

这喊声,无异于在天目派众人的脸上,狠狠抽了一个嘴巴。寂静之中,这喊声在山谷中回荡了无数次了,更如毒鞭般,反复抽打着天目派的众人。武林中人,最佩服得便是含笑饮血,淡薄生死的汉子;反之,最瞧不起的,就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之辈。齐卓文这一求救,已经向弑神帮投降。

齐胜雁闻之变色,厉声道:“卓生,闭嘴!莫要丢了我天目派的脸。”

尹红衣听到齐卓生求饶,笑容中也露出了讽刺之意:“齐掌门何必动怒?其实,这也不能怪少掌门,死到临头时,不是任何人都能,为大义,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的。”

尹红衣笑容中话语中的讽刺之意如一把刀,切入了齐胜雁的心头。若齐卓生没有出言求救,他也许,还会犹豫。可齐卓生这喊,反而让他下定了决心。他没有接话,抽出掌中剑,向尹红衣攻了过去。哪知,一团蓝云后发而先至,已抢在了齐胜雁之前攻到了尹红衣面前。此人,正是叶婉双。

众人看清时,叶婉双和尹红衣,已斗在了一处。这两个女子交手真是说不出的好看,尹红衣红衣金光闪烁,叶婉双蓝衣银羽飞舞。两人衣袖飞舞,裙影交错比跳舞,在不懂武功的人眼里,宛如跳舞般好看。这两人都是少年人中的高手,又都长得如人间的仙子。这样风姿绝世的舞蹈,恐怕是百年也难得一见的。可在这仙人顶的众人眼里,这舞蹈却是无以伦比地凶险,两个人无不是招招致命,式式夺魂。

墨逸霄一直站在人群之后没有上前,他喝了很多酒,似有些醉意,斜斜倚在门框上,向当场望着,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他不是天目派的人,天目派似也已把他忘了。他已答应了丝丝不会出手阻挠尹红衣,便绝不能出手。这种形势之下,他只有静观其变。

但看到了尹红衣的改变,墨逸霄心中的疑问又开始慢慢沉积在了一起:四月十五那天,司空启明跟着弑神帮离开,现在究竟身在何处?丝丝几日间,不知去向,只回来了一炷香的时间,却为何会为了尹红衣求情?六日前,墨雨轩留下字条,不知所踪。是不是与弑神帮有关?这几个问题,在墨逸霄心头打了多少个转,依然没有任何答案。

场中,叶婉双和尹红衣已过了一百余招,未分胜负。许多高手过招,一招便可分胜负。此刻,两人斗到了一百余招,可见两人的武功确实是不相上下。再斗下去,两个人比得已不是武功,而是耐力和耐心。谁先分神,谁先露出空隙,谁就败了。

弑神帮和天目派的人也都不敢出手相助。他们的武功还不及正两名女子,无端地插到两人之间,不仅妄自送了性命,还会乱了想帮之人的心神,给敌人以可乘之机。所以,两旁的人都只是睁大眼睛静静地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就在这时,有人杀猪一样大叫了一声:“婉双!”

叶婉双已听出了这声音正是齐卓生。心神一分间,动作稍慢。尹红衣手中短剑已到她面门,叶婉双侧身甩头,险险躲过短剑,却已躲不开尹红衣紧接攻来的一腿。这腿正扫在了叶婉双的腰间,将她横扫出去三丈,跌在了地上。

叶婉双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怒目望向齐卓生。就见到他全身颤抖,跪在了地上,面无人色。脖颈间,架着一把剑,剑锋稍稍将他的皮肉割破,鲜血顺着脖颈,流在了衣服上。剑握在一个黑衣蒙面人的手里。显然是,剑在颈间,齐卓生才吓得叫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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