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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大言不惭

当他们打车来到皇冠国际酒店的时候,酒店门前两侧的车位上已经停了不少的车,级别最低也是大众CC这个系列的。

“今天是雅芝的生日,在有限的那几个朋友里面她和我关系还算好,我不好推脱,可又不愿意单独自己来,所以就只好让你来陪我喽。”苏紫依嘴角露出一个灿烂微笑,白璧无暇的俏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

“雅芝她家很有钱?”陈玄韬望着夜色下被斑斓的灯火装饰的富丽堂皇的楼层询问道。

“是啊,他老爸可是个大老板,在餐饮业占有一席之地,旗下经营者十几座大型酒店,这个皇冠国际也是他们合作的产业之一,是拥有大份额股份的股东。”苏紫依解释道。

“那和你们家相比呢?”陈玄韬转过头来略显八卦的好奇道。

“你猜。”她微闭起嘴唇,脸颊随即凹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微笑着一脸的神秘兮兮。

“孰优孰劣暂且不提,至少也应该是他们这个档次吧。”陈玄韬猜测道。

她转了转自己那明亮的小眼珠,眉若远山的精致睫毛也随之跳了一跳,眯起眼睛打了个哑谜道:“不告诉你。”

“我就怕到时候岳父大人会不认我这个把他宝贝女儿给拐跑的一穷二白的女婿,那可就惨啦。”陈玄韬装腔作势的说笑道。

“什么拐跑,说的那么难听。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咱俩就一起私奔吧,嘿嘿!好啦,谁让你想那么多,快走啦。”苏紫依娇嗔一声便不依不饶的推攘着他向门口走去。

随着旋转的玻璃门进到里面,一股奢靡的豪华气息扑面而来,大厅的穹顶悬挂着珠白色的水晶吊灯,莹莹的暖光倾洒下来让整个内堂都充满了珠光宝气的明亮色调,显得富贵而奢华。

什么是富,什么是贫?

在这个贫富差距越来越突出两极分化一年比一年严重的社会,一方面,国内人均生产总值排名靠后的中国内地却俨然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奢侈品消费市场。标价1188万的宾利轿车,在中国的销售量世界第一;在酒品行业上中国取代了美国成为全球进口法国高档葡萄酒的头号市场;瑞士生产的世界最贵的一款手表---宝帕表,标价600多万元,在BJ展出后几小时内被人买走。就目前的数据显示,中国大城市娱乐场所的豪华程度和消费水平绝不次于伦敦、纽约等这些老牌资本主义发达城市。

而另一方面,在一些偏远和贫困地区仍有太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挣扎在水深火热的贫困线上,每年都有数以亿计的农民工涌进城市找饭吃,即使安全事故频发即使环境毒害物质超标他们也不得不冒着生命的危险争先恐后的抢着去干。

看到新闻里那些被报道出的因**而感染艾滋病的年轻少女,有太多人首先流露的不是怜悯不是同情,而是眼神中那种不屑于掩饰的深深地鄙夷和厌弃,暗地里评头论足的嘲讽她们不守妇道不知廉耻不懂得洁身自好,可又有几人能够联想到若不是迫于生计若不是走投无路谁不愿意找一良人安安稳稳的去过幸福生活?谁又愿做出这种出卖肉体遭人白眼的事?道德?尊严?假若一个人连活下去都是问题的时候这些虚有其名的东西又能够带来什么狗屁实质意义?没有谁愿意去与苦难抗争,如果可以,谁都想这样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富家一席酒,贫门三年粮。虽然朱门酒人臭路有冻死骨这样的年代早已经过去成为历史,可又谁能够保证这过去的历史不会重演,或者说正在上演?这是个只有圆滑却没有圆满的社会,现实的近乎残酷。

宴会是设在二楼,当他们进去的时候,宽阔明亮的圆形客厅已经来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些穿着正式打扮得体的酷男靓女,三五成堆的聚在一起正在轻声说笑,想来应该是刘雅芝的亲戚朋友们。身着燕尾服的服务生殷勤的穿梭在厅堂里,随时准备着为有需要的客人们服务。

宏伟豪华的大厅,优雅舒适的单间包厢,色味俱全的山珍海味,无不都彰显着主人身份的尊崇与富有。

“紫依,你终于来了。”

不远处的刘雅芝看到率先步进门来的苏紫依向她招呼了一声便向着这边走了过来。一身血红色的露背丝绒礼服,一头高高挽起的发结,显得比起以往留在陈玄韬心目中的那种妖艳姿态多了一份端庄高贵,可能是因为今天是她生日的缘故,她的头上还特意戴了一个象征公主形象的小小皇冠。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就等你了。来这么晚,比我这今晚的主角还大牌。”

“嘻嘻,我可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你的生日我怎么可能会不来,不过不好意思哦,来的稍稍晚了些。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你一直都想要的那个有价无市的雅诗兰黛限量版香薰呦,这可是我托我爸花费了不少力气才弄来的,看我够意思吧!”苏紫依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娇笑着递了过去。

“算你还有心。”刘雅芝激动地抬手接过礼盒,轻笑着白了她一眼。可猛然间看到她背后站着的那个男人,嘴角的那丝笑容暮然之间便变成了惊愕和不可思议。

“陈玄韬?!”

她一把抓住苏紫依的手臂把她拉到一边,半是恼怒半是恨铁不成钢的压抑着声音低声道:“还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我说这几天怎么没见到你,原来是忙着和心上人风花雪月呢。紫依,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们两个不合适,真的是不合适,你说你怎么就听不进去我的一句劝呢!”

“雅芝,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我也知道如果是站在你的角度来看待我们两个人的感情的话可能确实是感觉风马牛不相及,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标准,我不是你,我不会想到那么多,也不愿想。”她看向正往这边看来的陈玄韬,嘴角露出一个示意他放心的微笑,接着道,“现在这样,这种感觉,我觉得就挺好。”

“好啦,走啦,咱们去切蛋糕,给你这个寿星庆贺一下。”苏紫依拉着她嬉笑道。

刘雅芝知道,她特意转移开话题是不想再在刚刚那件事上纠缠,而她自己也明白她是那种外表看似柔弱而内心却坚韧无比的女孩,轻易不下决定,可一旦决定了的事就算你用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而要想让这样一个心里已经暗下决定誓死不改的人改变自己的想法,那就算你巧舌如簧的说再多劝慰的话那也是于事无补。

都怪自己嘴贱啊,她没想到自己当初不经意的一句玩笑话竟会导致了今天的这个局面,苦笑了一声,暗地里她无奈的为这个痴情的傻丫头叹了口气。这世上的男人有太多都冷酷无情,要么薄情,要么寡义,但愿你不要受到什么伤害才好。

“对了,雅芝,你的那个牛郎呢,怎么没见他来。”苏紫依纳闷道。

“他呀,工作有些忙,现在还在HN呢,没时间赶得回来。”刘雅芝解释了一句。

“这个男人呀,怎么这么不懂得体贴女人,竟然连我家雅芝的生日都敢不回来。”苏紫依撅了撅嘴颇有些替闺蜜打抱不平,“放心啦,下次见到他我替你教训他。”

苏紫依回头望了望,见陈玄韬还拉在后面,便立即折过身去和他并排着一起向里走。刘雅芝本来就对陈玄韬心有成见,现在更是见不惯他们在一起的架势,愤愤然的丢下一句你们好好玩,然后便去应酬别的朋友了。

而这下反倒是方便了他们俩,他们直接找了一个相对偏僻的位置说起悄悄话来。就连吃蛋糕时也是找了一个无人的桌位。

虽然不少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都掺杂着猜疑、古怪以及探寻的意味,可出于对象是苏紫依以及其他一些圈里人都心知肚明的原因,他们虽然感觉奇怪,却也没有人敢过来搭讪一探究竟。

“看他们那看向咱们的怪异眼神,你觉得他们是为平时一向单身出行的你身旁竟会莫名其妙多出一个男人而诧异呢,还是为穿着廉价本不该出现在这宴会上的我竟能够站在这里而吃惊呢?或者兼而有之。”陈玄韬看着那些明显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神情玩味道,“在他们眼里,十层十是把我当成那种骗财又骗色的小白脸了吧。”

苏紫依怕他被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所刺伤,看到他笑容自然这才放心。

“管他们呢,有本事他们也来骗呀,他们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来,尝一口蛋糕。”为了不让他去想那些惹人烦心的事情,说着她挖起一勺蛋糕喂向他的嘴边,见他乖乖地张嘴吃下了这才高兴的点了点头。

可随即想到那是之前自己用过的勺子,看着那个坏人咀嚼蛋糕时故意吧唧出的响声和有意做出的那副不怀好意的目光,她的脸色顿时就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靠近南面的位置上,一个身穿西服的青年看到他们在一起暧昧的样子,脸上蕴结了一层厚厚的怒气。

他身旁的一个头发打扮的油光晶亮的家伙难掩嘴角的那份不屑,低声道:“杰哥,那人是谁呀,谁不知道你一直都是对苏小姐情有独钟,可他竟然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和苏小姐坐在一起,真是不知好歹,要不要我去找几个人教训教训他?”

那个被叫做杰哥的青年轻轻摇了摇头,顺势端起一杯红酒起身向他们那里走去,走到陈玄韬面前时,他对身旁的陈玄韬视而不见,转而一脸微笑的看向紫依道:“紫依,你说你来了也不和我打个招呼,我找了半天才知道你原来是在这里。”

苏紫依看到来人顿时如临大敌,咽下嘴里的蛋糕愤愤然道:“宋杰,我愿意在哪里就在哪里,关你什么事。”

“是,怪我嘴笨,不会说话,看我这话说的。”说着他做出一副罪大恶极的表情,一脸的不应该,然后他摆出一个仿佛才刚刚看到陈玄韬的样子惊呼道,“哦,对了,这位是陈先生吧,昨晚陈先生留给我的印象可是异常深刻。”

对于他有意的冷落陈玄韬丝毫不以为意,平静道:“我小人物一个,可不敢劳烦宋先生挂念。”

趁着苏紫依拿纸巾擦嘴的瞬间,宋杰略微错开身子附在陈玄韬耳边低声道:“我不管你是哪根葱,识相的赶紧离开紫依,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陈玄韬面不改色的看着他,笑了,笑的很灿烂,他不是那种人家欺负到家门口了还一味忍让的软蛋,他转了转身子在一个苏紫依看不到的方向对着他动了动嘴唇,很轻的说了一句话,挑衅意味十足。

“不可能。”

宋杰从他说话时颤动的唇形上完整的读出了这句话,脸色变得难看之极的他差点就要压抑不住的爆发。

而就在这是,换了一身便装衣服的刘雅芝走了过来,说道:“你们都在啊,那正好,听朋友说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个很有名气的夜店,据说还请来了全国知名的一个乐队过来助兴,很是不错,一起去玩玩吧。”

“喂,紫依,你可不许不去哦,上次你可是亲口答应说陪我去的,再说这时间也还早。”苏紫依刚想出言拒绝,刘雅芝就先一步说话封住了她的口。想到自己确实答应过她,她看向陈玄韬见他也点了点头,便也只好答应跟着去了。

宋杰阴沉着脸笑肉不笑的看了陈玄韬一眼,然后向外走去。尽管他心里怒不可竭,却也不得不注意一下地点和场合,尤其还有他在乎的人在这里。这笔账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上车的时候,苏紫依本来是要和陈玄韬坐同一辆车上的,只是刘雅芝说要和陈玄韬说点事,让她坐宋杰的车,说着还向站立在那里的宋杰使了个眼色。一听这话苏紫依直接的摇头拒绝,她知道好友这个提议的动机绝非只是她所说的说点事那么简单。

“恰好,我也有点事要和她说,乖,去吧。”陈玄韬伸手勾了一下她的小瑶鼻轻声道。

“紫依,咱上车吧。”那边的宋杰打开车门也趁机对她喊道,他知道这是留给自己的一个大好机会。

纵然她不想让他单独的和刘雅芝坐一起,却也不愿违逆心上人的意思,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只得不情不愿的坐上了宋杰开的那辆外观霸气的路虎。

“你很关心他?”宋杰一边开车一边假装不在意的探问道。

“嗯。”苏紫依爱答不理的轻轻哼出一个鼻音,没心情说话,她的心思都跑到后面那辆车上两人可能会谈到的事情上去了。

宋杰从后视镜里看到她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满腹的话语顿时化作了一个苦笑。他何曾见过一向特立独行下的苏紫依此刻竟会为了一个比他差了不知多少倍的男人而牵肠挂肚的模样,满嘴的苦涩晕染开来,纵有千言万语他也难再说出口,车厢内一时之间陷入一片平静。

而在他们后面的那辆捷豹车里,却是暗流涌动的另一派景象。

“你想要多少钱,直说吧。”刘雅芝上车后的第一句话便直截了当的这样发问。

“多少钱?对不起,我这一身臭皮囊虽然出身卑贱,生活也和富裕沾不上边,但却也还不至于沦落到给人做鸭的地步,你找错人了。”陈玄韬看着车窗外倒退的灯光施施然道。

“陈玄韬!”

刘雅芝看了他一眼,厉声道,“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以你的聪明你不会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这不才是你费尽心机的最终目的吗?开个价吧,你想要多少钱才会主动离开紫依。”

“钱是个好东西,有钱不但能使鬼推磨,就算磨推鬼都可以,有钱赚的时候估计没有人会和人民币过不去,我也一样,可刘小姐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钱来衡量吗?”他依旧是用那副满不在乎的懒散姿态询问道。

“你不觉得自己问的问题非常可笑吗?”她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如果是再早个几年你问我这个问题的话,我可能还会犹豫不决的抱着一丝五彩缤纷的憧憬和遐想,可如今对于已经在这个社会上历练过这么多年的你我来讲,不会不知道它日渐繁华的背后深不可测冰冷无情的那一面,那些所谓情比金坚的真情和海枯石烂的盟约誓言不过是怀春男女们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海市蜃楼一般经不起现实的任何冲击。这是一个很现实的社会,现实到除了金钱还算真实之外其余任何的深情都好像变得那么虚假,包括出生入死的兄弟情和举案齐眉的爱情,甚至于包括血浓于水的亲情,除此之外的感情就更不用说了,这一点,相信历经人情冷暖的你应该比我更有深刻的体会。”

“诚如刘小姐刚才所言,现在的社会就像是一个饿疯了的食肉动物,为了得到猎物可以自相残杀的不择手段,而我们大家都是猎物。这点我深表赞同,毫无异议。”

有些事情只有在亲身经历过之后才会知道其中的艰辛,想起这些年自身的遭遇纵使他修养的不轻易波动情绪此刻也不禁有些唏嘘:“都说高处不胜寒,可都在爬;都说美女是祸水,可都想要;都说金钱是罪恶,可都在捞。这当今的社会就是这么荒唐,做人太难太苦,于是就有太多人觉醒了野兽的本能,变成了一只只无恶不作彻头彻尾的禽兽。”

“哦?有意思的一个说法,那你呢,这其中也包括你吗?原来我还觉得你文质彬彬的与众不同,如今看来是我太高看你了,表面看起来气质脱俗,本质上却也和那些虚伪刁滑的奸诈小人一样的心怀不轨一样的狼狈为奸。”

刘雅芝递出一张银行卡,接着道:“我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我知道在这个社会上混谁都不容易,这张卡里有二十万,密码是六个零,节省着花的话足够你下半辈子吃穿不愁。而我想要的很简单,过了今晚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出现在苏紫依的面前,所以明天你就赶紧离开这座城市吧,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这世界如此之大,你完全可以寻一个环境适宜的地方找一个心爱的姑娘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陈玄韬伸手接过那张卡,扭过头来看着面容靓丽的刘雅芝,微笑着透着不为人知的想法。他还从没有拿到过这等数额的资金,二十万,貌似不小的数目呢。

“你在想什么,为何这样看着我?”刘雅芝疑惑道。

“我在想,用这张卡里的二十万块钱,够不够价钱让刘小姐开个房间陪上我一晚。”陈玄韬把玩着那张卡,笑的一脸的纯洁无辜。

“混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刘雅芝怒吼道。应该是到目的地了,前面宋杰的那辆路虎停了下来,而她由于刚刚的分神差点刹不住车和那辆路虎来个亲密接吻,车厢顿时一阵的来回摇晃。

他们一同过来的最后面那辆车大概是跟得太紧了,这样猛一停顿也差点没造成追尾,刚刚喊宋杰杰哥的那个哥们还探出车窗冲这边喊了一声:“刘姐,你们那边是怎么回事?”

“滚!”正在气头上的刘雅芝丝毫无淑女形象的大吼了一声。

没事偏往枪头上撞,这不是犯抽吗。

那哥们摸了摸脑袋,满脸莫名其妙的不知所谓。

陈玄韬看着她金刚怒目的模样,歉意道:“对不起,刘小姐,原谅我的轻佻,我并不是有意要针对你。无论你觉得我的出现是为了什么,也无论你们背后如何评论我,这些我都不在意,也不重要,只要不是紫依说要分开,我就不会主动离她而去,所以你可以打消那些想要怎么样才能把我们分开的想法了。”

叹了一口气,陈玄韬打开车门站起身来,把那张银行卡随意的丢在了座位上,再无一丝留恋的转身离开。

“还有。”他转过身来看着刘雅芝,一脸淡然的波澜不惊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说,这世上,有些东西,钱,买不起。”

说完他直接关上车门向前走去,只给脸上怒气和惊诧各参其半的刘雅芝留下一个不尊崇不伟岸但却是深刻到让人入眼难忘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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